第38章 書藍（1）
她忙迎了上去拉住雲兒的手道：
“你好，我叫寶珠，我是服侍蓮兒太太的丫環，你多大了？”
雲兒見蓮兒手裏捧着一本畫報，并不回答寶珠的提問，而是上前一步，對蓮兒道：
“太太，老爺吩咐過，這書房裏其他東西您都可以使用，就是不要碰這些畫報、書刊。
若是弄髒或弄丢了，太太回來會不高興的。”
“哦！”蓮兒連忙把書遞還給雲兒。
雲兒接過來後，把它和書桌上的那幾本收拾後，放到書房裏面那間屋的一張美人榻邊上的茶幾上。
放好後，雲兒又出來跟蓮兒和寶珠解釋道：
“太太不要見怪，我們太太特別喜歡聽戲、看電影，也特別在意這些畫報、書刊……”
蓮兒說：
“講明白的好，不能碰的東西，你交侍後，我們不去碰就是了。
雲兒，還有別的要注意的地方嗎？”
雲兒遲疑了一下，問：
“太太，你們是老爺的親戚嗎？”
“不是。”蓮兒回答道。
“哦，那麽，會在這裏住多久？”雲兒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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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是不是馮長官讓你問的？”蓮兒反問道。
“哦，不是的，不是的！”
雲兒連忙擺手道：
“是我自己想問問看，我是怕太太回來的話，見着有陌生人用她的書房會不高興。”
“哦，我們只是暫時借住這裏。
如果你家太太回來了，她不高興我們借住的話，我們馬上走。”
蓮兒回答道。
雲兒問過沒有其他要她做的事後，就告退了。
寶珠嘴巴翹得老高，原來以為找到一個玩伴，沒想到先被這雲兒這些話給嗆住了。
寶珠對蓮兒說道：
“老是太太長，太太短的。
她太太長什麽樣，我們見都沒見過呢，就叫我們這個不能碰，那個不能摸的。
要是真人到跟前了，我們都不用活了嗎？”
見蓮兒沒有接她的話，寶珠又忿忿然道：
“太太，你說，這雲兒小丫頭，是不是拉虎皮扯大旗呀？
沒準她太太并沒有她說的這麽厲害。
她是怕收拾屋子累，所以叫我們不要碰這、碰那的吧？
太太，如果你喜歡看畫報，你就看吧！
我幫你在門口把着風，看好重新放回去就是了！”
蓮兒的心思卻沒在計較雲兒這些不禮貌的話上面。
她若有所思地說：
“寶珠，我怎麽聽雲兒，還有馮長官說的這位我們未曾謀面的太太，這麽像書藍呢？”
蓮兒這句話把寶珠聽糊塗了。
她吃了一驚：
“不會吧？馮長官要找的太太不是姓蘇嗎？蘇……蘇珊娜？”
蓮兒道：
“你剛才沒聽雲兒在說嗎？
她太太特別愛聽戲看電影，我記得書藍就特別喜歡聽戲的，她喜歡這些時髦的東西……”
寶珠作若有所思狀：
“那我們要不要去問問馮長官？
向他打聽一下他太太長什麽樣的？
多大年紀？當面對一對呢？
沒準真是同一個人呢？”
蓮兒連忙說道：
“你可別冒冒失就去問他！
這樣吧，我們多留心一下。
如果書藍真在這府上生活過，必定會留下些我們熟悉的東西。
你看那邊案幾上放着的首飾盒，不就是我們揚州的漆器嗎？
還有首飾盒邊上那盒謝馥春的香粉……”
寶珠聽了蓮兒的話，正要走過去察看首飾盒及香粉，被蓮兒一把拉住了：
“我只叫你留心觀察，可不要去碰那些東西！
既然馮長官都囑咐過我們不要碰亂了他太太的東西，我們就不要去碰吧！”
寶珠點點頭：
“太太，被你這麽一說，我怎麽突然覺得我們和馮長官要找的，是同一個人了呢？”
“噓！不要聲張，我只是自己胡亂猜測。
在這件事上，你千萬不要嘴快說漏了出去！
不然，最後發現要找的不是同一個人，會被人家笑話的。
還當我們是想找個理由賴在這裏呢！”
寶珠連忙答應不會跟旁人多說書藍小姐的事。
有書房可用，蓮兒的心稍稍安穩下來。
寫字、看書、繪畫，是最能讓她心靜的事情。
找書藍的事毫無頭緒，現在逼迫得她們還要先考慮生計問題。
要不是遇上好心的馮寶祥，這會兒她們可能已經流落街頭了。
伍氏也起勁地想幫馮長官做事，盡管老管家說不用她們費心，她還是起早摸黑地找事做。
馮府上下傭人要說多并不多，要說少也已經夠使喚了。
有伍氏幫忙做事，蓮兒和寶珠便安心躲進書房寫字繪畫。
在蓮兒抄寫《金剛經》時，寶珠覺得守着寫字的蓮兒悶得慌。
她早忘了前次對雲兒的不滿，在得到蓮兒的許可後，便去找雲兒玩耍去了。
安穩地住了些日子後，蓮兒的心又不安起來。
在馮寶祥找到太太前，務必得先找着書藍才行呀。
不然，馮太太若先回來了，不高興她們借住這裏的話，她們還是得考慮回揚州。
想到這裏，蓮兒提筆寫字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放下筆，正要走出房門透透氣，寶珠興沖沖從門外進來。
因為走得太急，寶珠臉上紅撲撲的兩團紅暈。
她一進來就掩飾不住地透着開心。
“太太，我今天聽到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呢！”
蓮兒連忙示意她輕點聲，蓮兒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問：
“什麽大秘密？”
寶珠見蓮兒似乎感興趣，就越發掩飾不住得意了：
“我今天和雲兒拉家常呢，結果被我套出馮太太的一些事了！”
蓮兒跺腳道：
“誰讓你去打聽馮太太的事了！
回頭要被馮長官知道，會怪我們無禮的！”
寶珠撇撇嘴道：
“哪有打聽，我和雲兒就是閑聊麽……
太太，你想不想知道啊？
馮太太為啥放着好好的太太不當，留着這麽大房子不住，跑掉了呢？”
見寶珠賣起關子來，蓮兒忍不住又笑了：
“你個壞丫頭，現在學會賣關子了？
你愛說就說，不愛說我也不打聽！”
說完蓮兒自顧自回到書桌前擺弄筆墨了。
寶珠有秘密不能與人說，這比讓她去坐牢還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