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逗弄
夏志遠失眠了，剛剛躺下的時候，的确是很生氣，氣着氣着又氣不起來了，他似乎還帶着一些老年人的習慣，比如說對小朋友很友善，喜歡給小孩子投喂一些零食，比如說帶着餘懷清搬出去住，更像是給寵物做了個窩。
可是餘懷清不是小朋友，也不是他的旺財咪咪，夏志遠嘆氣，氣生早了，現在拉不下來臉道歉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餘懷清也睡不着，他聽着夏志遠的呼吸聲，由粗重轉為綿長，最後長嘆了一口氣。
餘懷清按住胸口，堵的慌。
愧疚和無力兩個小人在相互拉扯，餘懷清閉上了眼睛，任由兩個小人在腦海裏撒野。
夏志遠側頭看向餘懷清，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于是半坐起來，手撐在枕頭邊上，俯下身去。
餘懷清感覺到了夏志遠靠近，一個熱烘烘的黑影壓了過來，餘懷清像是被火烤到一樣，想退，後面是牆，退無可退，餘懷清不知所措的僵住身體，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黑影越來越近。
熱氣噴在了他的臉上，他嘴唇動了動，發出了一聲氣音，“夏志遠，你幹嘛？”
湊的近了，夏志遠才看見餘懷清也沒睡着，睜着溜圓的眼睛盯着他，黑漆漆的夜裏，餘懷清瞳仁裏有一個亮點在閃動，夏志遠又湊近了些，靠近了餘懷清的耳邊用氣音回他，“不幹嘛，看你睡着了沒有。”
餘懷清有點緊張的用手拽住了衣角，“快去睡覺。”
“睡不着。”夏志遠把手伸到餘懷清眼前，向外比劃了一下，然後爬下了床。
餘懷清仰頭看夏志遠披上衣服出去了，猶豫了一下，起身跟了出去。
夜裏的風格外涼爽，滿天的繁星閃動，夏志遠聽見了開門聲，回頭見餘懷清出來，轉身向院子外走去。
餘懷清跟着夏志遠走到田坎上，坐在了夏志遠旁邊，跟他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餘懷清--”
餘懷清聽見夏志遠叫他名字，然後半晌都沒有再出聲，轉過身看他，正好對上了夏志遠的眼睛，餘懷清低頭避開了夏志遠的目光，小聲問道：“幹嘛？叫了我又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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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遠見餘懷清低着頭，手指扣弄着衣角，心不由的先軟了下來，誰讓這人比他小了那麽多呢，“你還在生氣沒？”
餘懷清低頭看着腳邊的小草，輕輕搖了搖頭，“我沒生氣，你呢？是不是生我氣了？”
夏志遠就這麽看着餘懷清，低垂着眉眼，聲音輕輕的，像是要消散在風裏。
餘懷清沒有聽見夏志遠的回答，心下一緊，手指不自覺的攥緊了衣角，視線投向了黑夜，喉嚨有點發緊，聲音也幹巴巴的，“--我這麽不知好歹，你生氣了也正常--”
“對不起，夏志遠。”
餘懷清心裏忐忑的不行，怎麽也不敢去看夏志遠的神情，所以沒有看見夏志遠逐漸翹起的嘴角。
“咳咳”夏志遠清了清嗓子，怕餘懷清看到他嘴邊擋都擋住不住的笑容，索性站了起來，“嗯，你知道錯哪了嗎？”
夏志遠叫餘懷清出來本是想給他道歉的，他不該自作主張，不該不顧他的意願還和他生氣，誰成想餘懷清出來後主動先開口道歉了。
這幅乖乖巧巧軟糯好捏的樣子，看的夏志遠壞水直冒~
餘懷清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夏志遠改善居住環境還想着帶他一起，而他說了什麽，說自己不要臉，這不僅是貶低自己，也是侮辱了夏志遠的好心，于是誠懇的認錯：“我不該不識好歹，無視了你的好意，還把話說那麽重，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太乖了，簡直犯規，夏志遠用拳頭抵住嘴唇，不讓自己漏一絲笑意，沉聲問道：“還有呢？”
餘懷清想了想又道：“不該說自己不要臉--”
夏志遠等了一會，見餘懷清沒有繼續說，催促道：“還有呢？”
餘懷清“。。。”還有？
夏志遠看着餘懷清茫然的擡頭看他，擺出一副不滿的樣子，板着臉皺着眉頭，“還有呢？”
“還有、還有。。。”餘懷清慌了，趕緊站了起來，慌亂的回想還有什麽被他忘了。
卻怎麽想都想不出來，他還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讓夏志遠不高興了？完全想不出來，擡頭慌裏慌張的看向夏志遠，誠懇道“--對不起，我想不出來，你告訴我吧，我一定改！”
夏志遠板着臉看着餘懷清不說話，餘懷清沒有得到回複，更急了，伸手拉住了夏志遠的袖子。
夏志遠一把把袖子抽了出來，還是不說話，餘懷清手落空了，心也像是空了一下，整個的愣住，茫然的看着夏志遠，而夏志遠一臉冷漠的回視他。
餘懷清不明白，為什麽六月的天夜晚也這麽冷了，他看着夏志遠，嘴唇嗫嚅着，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夏志遠是故意的，一個性情溫和克制的人，矜持被打破，理智被攪亂，這種成就感簡直拉滿。
他想知道這雙溫和的眼睛如果變得迷茫，然後滴下淚來，會是什麽模樣，故意冷聲問道：“真的想不來了？”
餘懷清被夏志遠冷漠的聲音凍住，想靠近又不敢，遲疑的搖了搖頭，整個人都繃緊了，像是蓄勢待發，他怕自己回答的不滿意，夏志遠轉身就走，然後離他越來越遠。
夏志遠就這樣和餘懷清對視着，見餘懷清的眼神越來越慌亂，眉毛皺起，臉上盡是迷茫，才又開口道：“那你想好和我一起搬出去了嗎？”
餘懷清被這個問題拉回了一點理智，遲疑：“--我”
“你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吧。”夏志遠不給他猶豫的機會，轉身就走。
“願意，願意--”餘懷清早就防着夏志遠甩手就走，一把拉住夏志遠的胳膊，趕緊說道：“我想好了，我願意！”
“你确定？”夏志遠順勢停住，沒有回頭，嘴角翹的高高的，聲音還是那麽冷漠，并沒有因為餘懷清妥協了，态度就放軟下來，“是你自己想好的，我可沒有逼你。”
餘懷清深吸了一口氣，肯定道：“是我自己想好的，我想和你一起搬出去。”
“那好吧。”夏志遠轉過身拍了拍餘懷清的手背，等他松開了手，又安撫的拍了拍餘懷清的背，讓他放松一點，抓的太緊了，手臂被抓的有點疼。
夏志遠看着餘懷清眼眶都紅了，意識到好像逗過頭了，又放輕了聲音哄他，“太晚了，回去吧，明天還要上工呢。”
餘懷清放松了下來，點點頭低聲應道：“嗯”。
夏志遠聽着明顯帶了哽咽的聲音，有點心虛又有點爽，借着月色，看着餘懷清垂着眼走在後面離他半步遠位置，唇抿的緊緊的，偶爾擡頭看過來的眼神中帶着一點小緊張。
乖，太乖了！
所以心虛什麽心虛，欺負人簡直太爽了！
不過欺負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第二天一早，夏志遠看着明顯有點拘束還時不時觀察自己神色的餘懷清
哦豁，逗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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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懷清：你是不是在做PPT？
夏志遠：沒有，我是搞KTV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