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住宿舍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說他們沒有爐子,飯後帶着一小籃大棗謝謝李嬸下午的幫忙時,順便借用了她家的,才燒了一壺熱水,好在天氣也不冷,沖個澡勉強夠用。

家屬樓的衛生間在走廊的盡頭,一層樓一個,公用的。

兩人輪流去洗漱,餘懷清提着水壺端着盆回來,就看見夏志遠對着這張一米二的小床裝模作樣的研究,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臉唰的紅了起來。

屋頂那個燈泡瓦數不高,但架不住夏志遠眼神好啊,每次餘懷清臉紅,他總能看個正着。

小床頂着窗戶,緊靠着牆,夏志遠把毯子掀到了一邊,回頭問:“你睡裏邊兒,還是外邊?”

“都可以。”

夏志遠問的不懷好意,可惜餘懷清沒聽出來,他們剛确認關系,夏志遠也不想這麽快就把人吓跑了,于是采用了溫水煮青蛙的辦法,先睡一起,等餘懷清習慣了,再發展下一步。

“那行,我睡裏邊吧。”夏志遠真不是個好東西,一肚子壞水咕嚕咕嚕往外冒。

一米二的床平躺兩個人,着實有點小,但也不是不能将就。

夏志遠側身探手,摸了摸餘懷清靠床外邊的肩膀,體貼道:“我側着睡,你進來一點。”然後往後挪動了一下,背貼着牆,胸前空出了一小片位置。

餘懷清小綿羊什麽都不懂,傻乎乎道:“不用給我挪位置,我的位置夠睡,你側着睡不舒服。”

大灰狼辜負了小綿羊的好心,“你靠過來一點。”

餘懷清往裏挪了挪,夏志遠呼出的熱氣烘烤着他耳朵,癢癢的不舒服,于是也側過身來,面向夏志遠。

窗外不知月光還是路燈,淡淡的光亮穿過薄薄的窗簾照了進來。

屋裏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明顯,餘懷清緊張的手心直冒汗,夏志遠也沒好到哪裏去。

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氣氛也正好,夏志遠主動伸出了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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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空間裏,看什麽都是朦朦胧胧的,夏志遠的手無聲無息的搭上了餘懷清的腰,餘懷清一哆嗦,瞪大了眼睛,看見夏志遠無聲的笑了起來,還用氣音道:“我怕你一翻身就掉下去了,所以扶着你點。”

也不知餘懷清是信了還是沒信,垂下眼把頭緩緩靠向他胸前,手抵上了夏志遠的心口,感受着心跳的節奏。

心‘髒’人慫夏某人終究還是沒有造次,手搭在人家腰上動都不敢動一下,猶豫了好一會,才按住了餘懷清的手背,兩手交疊十指相插的壓在他心口,腰上的手往上挪了挪,輕輕拍着餘懷清的背心,“睡吧,累了一天了。”

夏慫慫用下巴蹭了蹭餘懷清的頭頂,想起了某位詩人的話,愛是克制、喜歡是放肆,他,這是愛上了吧??

餘懷清靠過去的時候還有點緊張,紅着臉聞着夏志遠身上的肥皂味開始心猿意馬,腰上的手熱的似乎要将他融化,酥麻的感覺順着腰線傳遍了全身。

大手緩緩開始移動,熱源從腰間開始,一路攀升到肩膀,餘懷清緊張的屏住了呼吸,耳朵裏只能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聲。

發頂被輕蹭着,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傳進耳朵,“睡吧”

嗯?

餘懷清在一片黑暗中屏着氣、瞪着眼,壓制住擡頭的沖動,懵在了原地!

睡吧什麽意思?名詞嗎?

餘懷清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吓了一跳,趕緊閉上了眼睛。

随着背上規律的節奏,眼皮沉重了起來,帶着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遺憾的情緒墜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腳下一個踏空,清醒了過來。

天光大亮,餘懷清擡頭看了一眼窗戶,擡起手臂遮住眼睛,外面太亮了,眼睛被光刺激的發疼。

昨晚沒睡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現在頭昏沉沉的不舒服。

餘懷清本想轉個身接着睡,突然僵住,他還記得昨晚入睡前明明是背對着窗戶,面向夏志遠的,怎麽這會兒窗戶在前面了?背後熱烘烘的是什麽?!

背後的熱源動了動,餘懷清回神不好意思道:“把你吵醒了?”

“沒,睡醒了。”夏志遠把頭埋進餘懷清的後脖頸蹭了蹭,箍着他腰的手再度收緊,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我今天要上班了,一會兒去食堂打飯,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

餘懷清窩在夏志遠懷裏,全方位被他的氣息包裹着,面紅耳赤的佝偻起腰身,臉埋進了枕頭裏,不動聲色的拉開了一點距離,不想讓夏志遠發現他的狼狽。

大灰狼發現了,但大灰狼不說,把人拉回來了一點,“別動,讓我再眯一下。”

睡醒了立馬就起床,是一件很磨人的事情,要再磨蹭一兩分鐘才能完全清醒,往日餘懷清也是這樣的,但今天覺得格外折磨。

好在大灰狼是個大慫慫,也不敢太明目張膽,抱了一會就準備起來了。

餘懷清臉埋在枕頭裏不敢動,裝作還沒睡夠的樣子,嗡聲道:“你先去洗漱,我再睡幾分鐘。”

大灰狼欣賞着小綿羊紅透的耳朵,嘴角裂到了耳根,“我去食堂給你帶早飯。”

“嗯”

等夏志遠去食堂打了豆漿油條回來的時候,小綿羊已經收拾好了。

兩人若無其事的吃着油條,夏志遠把一個小包交給了餘懷清,“你別走遠了,小心腳,這裏面的錢你拿着用,不夠就等我下個月開工資。”

餘懷清接了過來,摸着裏面厚厚的一卷,心裏又熱又燙,“你就這麽把家當交給我啦?”

“不交給你,交給誰?”

夏志遠說的理所當然又正兒八經,餘懷清攥緊了小包,從心裏湧出的熱流席卷全身,“你知道這在我家鄉是什麽意思嗎?”

夏志遠瞥他,“咱倆是一個地方來的。”

餘懷清--

感動被打斷,頓時少了好大一截。

“都是男人把錢交給媳婦管,這麽說,我是你的什麽?”

夏志遠腦子裏不合時宜的冒出了一句廣告詞,你是我的優*美!

到底是沒敢皮這一下,“你是我男人。”

餘懷清被鬧了個大紅臉,捧着豆漿喝了起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正式上班後夏志遠忙了起來,王老以為夏志遠從來沒有參加過工作,總要有那麽幾天适應期,誰知第一天上班就給他偌大的驚喜。

盡管有了設計圖紙,但實際操作中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新問題,按照原計劃,升級現在通用的發動機系統需要一兩個月,甚至于半年都不一定能出結果。

可實際上呢?過程中的任何問題夏志遠都能立即解決,不匹配的地方現場改圖紙,連接不上就用機床車新的零件,他不僅僅是工程師、還是鉗工、車工。

僅僅三天,第一臺改良後的發動機就做出來了,啓動的一剎那,車間裏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聲,連廠長都被驚動了。

上報之後,廠長對着王老連連誇贊:“姜還是老的辣,您老這眼可真夠利的,挖到了這麽個寶貝。”

王老坐在廠長辦公室,老神在在的呷了口茶,得意道:“那還用說。”他第一眼看到夏志遠的圖紙就被驚豔到了,沒想到後面還有更大的驚喜在。

王老放下了茶杯,問道:“後面那個項目呢?批下來了嗎?”

廠長自從把改良發動機上報上去後,一直出于興奮的狀态,“批下來了,來的還有首都的工程師,你知道的,這麽大的項目,單是我們這兒吃不下。”

王老點了點,“小夏呢?是怎麽安排的?”

廠長頓了頓,嘆了口氣,“剛報上去的項目通過後,就是板上釘釘的七級工程師了,要是後面的項目順利,三級總工不在話下,想他三天前,還是個沒有評級的新人,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王老也很感概,沒想到夏志遠飛的這麽快,不過他沒有表現在臉上,“那時他應得的,就咱們這一片,你想想看,這個年紀的小夥子--別說這個年紀了,三十歲以下的,誰有他厲害?”

廠長笑着搖了搖頭,指了指王老道:“你就得瑟吧,別說三十歲,四十歲的也沒有,還是在我手底下,合該我運氣好啊~”

“呵,之前是誰說要再考核考核的,連人家的正式工身份都還沒辦下來。”

廠長聞言一拍腦門,“壞了,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

王老看着風一樣跑出去老廠長,笑着搖頭跟了出去。

正處于風口浪尖的夏師傅正在陪餘淮親檢查腳踝,對于在廠裏掀起的風浪,夏師傅表示受之有愧,不是他天才,而是他多了好幾十年的經驗,這些在現在看來無法解決的困難,再過幾年都會被解決的,他不過是學過或者遇見過,有經驗罷了。

夏志遠自覺承受不起那麽多老師傅的誇贊,一放假就趕緊溜了。

進醫院前餘懷清是被夏志遠背着進的大門,還麻煩護士給找了輛輪椅,出來的時候,是餘懷清自己走出來的。

“這腳上骨頭沒有問題,要是沒有痛感,可以慢慢開始走路了,注意不要劇烈跑跳。”

這是醫生在夏志遠的反複要求下,仔細檢查後,得出的結論。

醫生特意對夏志遠說道:“像你這麽細心的小夥子真是不多見了,他當時崴腳時沒有骨折,後來痛感也不強,有可能是輕微骨裂加淤氣,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你要是還不放心,就給你弟弟配個拐杖。平時要多走走,別關在家裏,不然這腳沒問題,都給關出問題了。”

夏志遠在醫生意有所指的眼神下,面紅耳赤的離開了醫務室。

餘懷清想笑,又怕傷了夏志遠的面子,一直憋着,跟在夏志遠身後着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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