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天,霍聞許來時發現蘇淮已經等在樓下了,看到霍聞許,蘇淮朝他打了個招呼,然後遞給他一個小袋子。
“什麽?熱的?”霍聞許低頭看了看,是兩個粘豆包。
“在哪兒買的?這附近有賣這個的?”霍聞許在這待了三年,平日裏都是和明輝給他帶早餐,他帶什麽他吃什麽,自己還真沒怎麽買過早餐。
“自己做的。”蘇淮小聲道。
她真的很想感謝霍聞許,但實在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所以只能選擇最簡單的,親手做點東西給他。
“自己做的?”霍聞許詫異地看她一眼,小丫頭還挺厲害。
霍聞許兩口一個,兩個粘豆包轉眼被吃了個幹淨。
“還挺好吃。”霍聞許贊許道,“明天早上來四個,兩個不夠吃。”
“好的。”蘇淮眼睛亮了一下,聲音都歡快了起來。
霍聞許帶蘇淮來到了盛華的籃球場,籃球場上或坐或站着七八個少年,看到霍聞許出現,開始吹口哨。
“我以為霍大少不敢應戰呢。”一穿着八號球服的男生挑釁的嗤笑了一聲。
“放屁。”早就來了一直低頭看手機的和明輝聞言擡頭瞪他,“我霍哥會怕你?懶得搭理你是真的。”
霍聞許看了一眼衆人,然後擡手将外套脫了扔給了蘇淮。
霍聞許裏面穿的是件黑白色球衣,他側對着蘇淮,肩膀處的傷口或隐或現。
蘇淮忍不住道:“你的傷好了嗎?能打球嗎?”
“沒事兒。”霍聞許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轉身進了球場。
蘇淮從來沒正兒八經的看過男生打球。
籃球場向來是個很熱鬧的地方,那裏會有很多女生圍着嬉笑尖叫,所以蘇淮從來不去。
此時此刻整個籃球場上就她一個女生,蘇淮多少有些不适應,但看着球場上的人,她的心跳的卻有些快。
十八歲的人輪廓分明,五官極其俊美,他剛剛成年,還帶着些屬于男孩的朝氣,在陽光下奔跑跳躍時異常耀眼。
蘇淮想到那個雨夜,那個逆着黑暗向她伸出手的人是那樣的堅毅與果敢。
與現在的他有些不相符,卻又完美的融合。
蘇淮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藏在霍聞許的衣服下偷偷拍了兩張照片,然後低着頭抿唇笑,照片裏和明輝沒搶到球一頭撞到了另一個人屁股上。
霍聞許從八號球服手裏搶了一個球,随手一揮便是一個三分球。
“好球。”和明輝狼狽的站直身體然後吹了一聲口哨,“怎麽樣,服嗎?”
“服你大爺。”八號球衣接過球在地上拍了兩下,睨了霍聞許一眼,“今天挺有精神頭啊。”
“那可不。”和明輝嘿嘿笑,“這不是有小姑娘在一旁看着嘛,沒見過孔雀開屏吧,今天就見着了。”
八號球衣往蘇淮的方向看了一眼,将球砸向和明輝,嘴角帶着玩味的笑容:“誰啊?”
“我霍哥的媳婦兒,怎麽樣,你沒有吧。”和明輝接過球炫耀的挑眉。
“霍聞許的媳婦兒?”八號球衣嗤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點着,“糊弄誰呢?就他,等到八十也不可能有媳婦兒,一看就是老光棍的料。”
“誰糊弄你了,不信你問我霍哥,就只準你同時交往好幾個,不允許我霍哥正兒八經談女朋友。”
“滾蛋。”八號瞪他一眼,“我那是分手後又談,什麽時候同時交往好幾個了,你少壞我名聲。”
“诶。”八號撞了一下霍聞許的肩膀,“真是你女朋友?”
“跟你有關系嗎?”霍聞許嫌棄的拍拍自己的肩膀,“你輸了,答應我的事兒記住了。”
八號罵了句:“真晦氣,今天狀态不好,改天再約。”
“改天就不約了。”霍聞許轉身向蘇淮走去,背對着他們揮了揮手,“改天小爺就要飛了。”
八號吐了口煙圈:“飛之前,老子非得揍他一頓。”
和明輝啧了一聲:“你別光說呀,你倒是動手呀。”
霍聞許沒再理他們,徑直走到球場邊,蘇淮立刻站起來拿過剛剛去買的水擰開遞給他,霍聞許接過水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剛剛從球場上下來的人帶着些汗水,那水珠順着脖頸沒入衣衫,蘇淮慌忙別開眼睛低下了頭。
和明輝走了過來,蘇淮紅着臉又拿了一瓶水遞給他。
八號也跟了過來,胳膊架在和明輝肩膀上,叼着煙對蘇淮擡擡下巴:“給我一瓶。”
蘇淮忙拿出一瓶水遞過去,中途卻被人攔截。
蘇淮看過去,霍聞許拿過她手裏的水抛起又接住,然後對蘇淮道:“拿上衣服,走。”
蘇淮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小氣到連水都不給人家喝,只聽話的抱起他的衣服跟在他身後小跑着出了籃球場。
蘇淮買了不少水還留在球場內,和明輝将剩下的水分完,遞了一瓶給八號。
“老子不喝。”八號将煙撚滅,嗤笑一聲,“老子早晚滅了霍聞許的威風。”
“哦。”衆人聞言,就只聽聽就算了,畢竟這兩位從小掐到大。
離開籃球場,蘇淮和霍聞許沿着路邊往回走。
八月中旬,天氣依舊非常熱,知了叫的像是要将這一生最後的力氣都花光一樣。
霍聞許走在前面,蘇淮抱着衣服跟在後面。
霍聞許高大的身形正好替蘇淮遮住陽光,蘇淮每一步都落在了霍聞許擡腳的位置。
“剛剛那人叫孟盞。”霍聞許眯着眼睛,陽光曬得他有些困,說起話來都懶洋洋的,“我倆從小就認識,也從小就互相看不順眼。”
“你要是遇到過不去的事情,比如你叔叔又找你麻煩,你可以去找他。”
???
蘇淮有些無法理解,都不對付了,還讓她去找他?
霍聞許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蘇淮不察,直直撞進了他懷裏,鼻尖磕在他的胸膛上,是熾熱的氣息。
蘇淮捂着鼻尖慌亂的後退,熱意從耳朵尖流轉到了腳趾尖。
霍聞許後退一步,倒是沒說什麽,他怕自己多說一句,小丫頭得羞的扭頭就走。
霍聞許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說的過不去的事情,得是那種特別特別緊急的事情,比如那天你被帶到了霍豐輝那裏,最後要割脖子才能逃脫,像是這種無能為力的事情,可以去找他。”
“他最多也就管你一次,所以機會不要浪費。”霍聞許又囑咐她。
蘇淮努力讓自己臉上紅暈散去,但似乎效果不大,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擡頭看向他:“我懂了。”
霍聞許又往前走了幾步,蘇淮邁步跟了上去。
霍聞許再次停下時,蘇淮已經有所警惕,立刻站住了身體。
霍聞許回頭看她,眉頭微皺:“你能不能跟我并肩走?”
“哦。”蘇淮應了一聲,但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霍聞許無奈:“我是想說,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去找他。”
就孟盞那德性,求他一次就是欠他一輩子,以後自己得處處低他一頭。
這事兒怎麽想怎麽不情願。
“知道了。”蘇淮點頭,小聲道,“我不會讓你難做的。”
霍聞許看着低着頭看腳尖的小丫頭,又想了想,擺擺手:“算了,要真遇到事兒,該找還是得找,明白嗎?”
蘇淮想了一會兒,擡頭看着他的眼睛,緩慢且堅定道:“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謝謝你,霍聞許。”
她不懂男孩子之間的友情是什麽樣子的,但她知道,霍聞許一定是為她低了頭。
又謝?
霍聞許伸手探入她懷裏抱着的他的衣服口袋,從裏面掏出紙巾遞給她,調侃道:“開始哭吧。”與謝謝配套的是流眼淚,流程他已經很熟悉了。
這人在故意打趣她。
蘇淮咬唇看着他,突然間覺得這人其實挺惡劣的。
蘇淮別開眼,嘀咕了一聲:“我說過我不會再哭的。”
“是嗎?”霍聞許将紙巾塞到她手裏,然後轉身,邊走邊散漫道,“裏面有十張紙巾,你哭一次用一張,可能用不了幾天就用完了。”
蘇淮對着他的後背皺了皺鼻子。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