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人人都愛小醫仙

聞聲, 衛瀾連忙雙膝着地:“拜見端王殿下。”

室內一時針落可聞。

衛瀾在地上靜靜跪着,青年未開口,她不敢擡頭,更不能起身。視覺的作用變弱, 聽覺就敏銳了許多,她聽見衣服與皮膚摩擦發出的細小聲響, 就像清風劃過樹葉般微不可聞。

衣料與地面的摩擦聲由遠及近, 她的視野裏突然多出一截紅色的衣衫。

顯然, 獨孤煦就立在她面前。

“你的名字,是青蓮?”

白皙的指尖托着衛瀾的下巴, 緩緩擡起,衛瀾順從地仰起頭, 在看到青年面龐的瞬間, 她訝異地睜大眼睛。

獨孤煦有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眼角淺紅,如桃花豔豔,眸色極深,帶着天然的魅惑。他穿着與皇族身份不符的紅衣, 沒有任何紋飾,純粹的張揚和華麗,慵懶的,頹靡的, 美的。

慕容......

她幾乎要呢喃出聲。

【晚風】:媽耶, 他和慕容教主好像啊!

【糖寶】:阿淵喜歡白衣配黑狐裘, 性格清冷,還沒太感覺出來,阿煦紅衣加桃花眼簡直相似度爆表!

【酸奶】:發現《妖族》和《風月江湖》都是“玻璃糖”制作組出品的,他們不會是沒錢建模,直接套用以前的吧~

真的好像。

但仔細看看,卻是不同的。

慕容給她的感覺要更神秘更危險,相對而言,獨孤煦的氣場要柔和些,不知道為什麽,青年居然給她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他看她的目光是漫不經心的,微冷的,但她總覺得他的眼裏有一股清純的稚氣,與他浪蕩的設定相悖。

Advertisement

“是。”

“你是什麽人?”

獨孤煦松開手,漫不經心地問道。

衛瀾垂下眼睫:“我是附近的醫女,在林間采藥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被士兵們抓住,幸得睿王殿下相救。殿下是以侍女的身份将我撈出來的,這段時間我會作為侍女伴殿下左右。”

“你的醫術倒是不錯,要是早點找到你,他也不會受苦。”

獨孤煦微微點頭,似有贊賞。

哎呀,他在給她下套呢。

衛瀾不卑不亢道:“我是孤兒,自幼跟在師父身邊,師父性恬淡,不圖虛名,經常帶我在各地游歷,無償給人治病,每換一個地方,她都要換名字,所以很少有人聽過她的名號。”

“幾年前師父歸隐,拜別師父後,我四處歷練,為人治病,遇到喜歡的地方,就待上些時日。最近我在萬壽山附近停留,山裏奇花異草頗多,我每天都會收集藥材,沒想到這次被士兵誤抓,幸得睿王殿下相救,得知殿下有疾,自當盡力。”

就只能說這些了,說多是錯,多說是過。

獨孤煦肯定查過她的來歷,結果自然是空白,他剛剛就是在試探她,如果她說自己住在萬壽山附近,他沒找到她的住處,她基本就涼涼了。

不過這并不足以打消他的疑慮。

“那晚都發生了什麽?”

“回殿下,當晚我為睿王殿下診治,我開的藥很烈,殿下喝過藥後,病發反而更加痛苦,我打算為他施針,讓他昏睡免得遭受折磨......”

說着說着,衛瀾的眼神有些茫然,她微微偏過頭:“後面的事情我不記得了,醒過來我發現自己在端王府,便前來拜見您。”

“哥哥對你似乎很信任?”

衛瀾有些吃驚他這樣親昵随意的稱呼,但還是立刻反應過來:“能被睿王殿下賞識,是我的福分。”

獨孤煦打了個呵欠:“哥哥已經醒了,他很在意你的狀況,看你已經恢複得不錯,我會讓侍女幫你備轎,早些回睿王府吧。”

衛瀾恭敬地叩拜,直到聽見鲛紗簾帳放下的輕響,她默默起身,離開的時候還小心地關上了門。

室內牡丹香暖,獨孤煦側躺在床上,懶懶地支着下巴,身後鲛紗簾帳忽然被白嫩的指尖掀開,清泠的鈴铛聲入耳,青年轉過頭,妙齡的少女半探進身體,笑吟吟地瞧着他。

“教主,到了該治傷的時間了。”

“啧。”

獨孤煦明顯不情願地皺起眉,坐直身體将領口扯開,将繞在肩頭的紗布去掉,露出打獵時受的箭傷。那傷口堪稱詭異,銅錢大小,至今沒有結痂,稍微扯動就會冒血,因為少女連日的治療,傷口勉強沒有化膿,就在那頑強地呆着,仿佛有生命似的。

“巫雅長老。”

獨孤煦抿抿唇,嫌棄地看着一只紅色的蜘蛛自少女袖口爬出,順着她搭在他胸前的手爬到他肩頭,趴在傷口處吸食着他的血肉。眼波微蕩,他的目光落在角落裏的香爐上:“你已經給她下毒了?”

有魔教駐顏秘術在,光陰并未在巫雅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那張漂亮的少女面孔依舊,只不過自慕容教主過世後,她的性情和手段便越叫人膽寒,就算容貌未變,原來還算俏皮的左護法,也已經變成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寡婦了。

巫雅彈彈手指,黑色的眸底閃過危險的金色光芒:“她并沒有中我的毒,百年難遇的藥血體質啊,有意思。那就先讓她待在殿下身邊好了,她要是想搞什麽事,我會親自解決。”

紅蜘蛛已經啃完血肉了,巫雅把蜘蛛收回,頂着獨孤煦不滿的目光,淡定地放了一只金蜈蚣上去:“這次的毒倒還蠻棘手的,我從來沒見過這麽陰的蛇毒,幸虧我平時總給你喂毒,養成了你的抗毒體質——這次的刺殺,有什麽想法嗎?”

獨孤煦有些疲憊地向後靠去,指尖揉着眉心:“獨孤禦這次墜崖,居然沒出什麽事,說這是他的苦肉計也未嘗不可,不過他性格向來比較直,皇帝正寵他,他沒必要搞這些事,獨孤津那窩囊廢也不像能幹得出來......”

“不管怎麽講,都好像是霁月光風的國師大人呢。”

巫雅托着下巴笑:“不然今晚我去會會他?”

“不必,巫剎長老最近練功,你多看着他點。”

獨孤煦輕聲嘆息:“聽說前教主夫人是巫剎長老的救命恩人,她生産時血崩而亡,教主急火攻心,沒過多久就病逝了,長老收養了容貌與他們相似的我母妃,待她如己出。母妃死後,他變得越來越冷漠了,我很擔心他,現在他正在魔功的關鍵階段,你多留意,別讓他走火入魔。”

獨孤煦拉上領口,面色有些白:“長老請回吧。”

當巫雅躍上房頂,踩着屋瓦準備施展輕功的時候,載着衛瀾的軟轎剛擡出端王府的門,她抱着胳膊遠遠看了半晌,忽然看到遠處兩道黑白的光影正交織着向這裏撞過來。

“人多的地方就是有趣。”

她看着那道黑影被逼得走投無路,硬生生撞上軟轎外壁,軟轎直接掉到地上,擡腳的人手忙腳亂,裏面待着的少女也掀開轎簾,露出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

清麗美好的,雖然相似,卻明知不是故人的一張臉。

她在看戲,而衛瀾這邊則是手忙腳亂。

她剛剛在轎裏昏昏欲睡,忽然整個軟轎被不明物體撞得都快翻了,那幾位擡轎的沒握住,軟轎直接落到地上,震得她懷疑人生。揉揉有些發麻的屁股,她掀開轎簾:“剛剛怎麽了?”

“姑娘,有只貓撞了過來,應該是死了。”

一位轎夫走到她這邊的窗下,捏着貓的後頸,有些粗魯地将那只貓提了起來,知道姑娘家不喜歡看髒東西,他把那只抓着貓的手半背到身後:“姑娘沒受驚吧?這東西擺在路中央也是礙事,我去把它扔掉。”

{玩家打算怎麽做?}

{A.随他去,我還是好好休息。}

{B.什麽貓?}

這是道送分題,就是在提醒玩家留心而已,免得忽視劇情,就算制作組沒設選項,衛瀾也打算問問。

以前在獨孤禦那邊的時候,她沒事就會和黑貓玩,她對夜離的貓形态很熟悉。夜離是綠眸的黑貓,渾身漆黑,四爪卻是雪白雪白的,美名“烏雲踏雪”,算不上稀缺,但也不常見,她剛剛沒怎麽仔細看那只貓,卻瞥見了它的白爪爪。

當然就算這貓和夜離沒關系,她也得管,小家夥明顯還有氣呢。

“等等,讓我看看那只貓。”

衛瀾直接将手伸出轎簾:“它還沒死,把它給我吧。”

“這......”

轎夫有些奇怪,但也照做了。

衛瀾将雙手分開近似捧成碗狀,像捧着易碎品般将痛得縮成團的小黑貓接到懷裏,入手是微暖的感覺,她小心翼翼地把貓放在膝頭,看着緊緊閉着眼的小黑貓。

它好像被誰虐待過,無數狹長細小的傷口藏在它髒兮兮的毛底下,她的指尖撫過去,都能沾到點點血跡。它的幾只白爪也不同程度受了傷,右邊前爪的指甲全都脫落了,她不慎碰到,小黑貓立刻痛得抽搐起來,卻也只是伸出左爪将她的手指輕輕推開。

你是夜離吧?

衛瀾沒有問。

獨孤禦被刺殺,墜落懸崖,夜離居然不在他身邊,她并不覺得那些刺客能拖住身為妖族的他。

只有白然能做到了。

如果夜離已經知道白然是白蛇,他再去雲橫山調查,找到白然也曾待過的痕跡,就不難懷疑她和白然認識,她曾經是刻意接近了。這種情況一旦成立,揭穿身份只是讓彼此難堪。

“站隊啊,站隊......”

衛瀾有些頭疼:“雖然都是我的猜測,但感覺白然和太孫那邊很緊張啊,我貌似要從兩位王裏選目标,不過要是他們也和白然對立怎麽辦,哎,《青蛇傳》的虐點不會就在這吧?”

{玩家要救這只黑貓嗎?}

{A.救,不然它會死。}

{B.不救,當初救太孫已經夠意思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