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015年1月24(1)

淩晨兩點半,楊景櫻醒來了,熱醒的,穿着毛衣,天鵝絨的打底褲,蓋着厚厚的被子,又喝了酒,不熱才怪呢。

她迷迷糊糊醒來,看到陌生的房間,一下子吓醒了。

酒醉三分醒,她不記得她說了什麽,不過她清清楚楚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強吻趙楷。

她捂住臉,摸到一臉的浮粉。

算了,他倆正兒八經談戀愛,接個吻又怎麽了?她理直氣壯起來,下床穿上拖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走了出去,趙楷客廳的燈大亮着,他正坐在沙發上抱着電腦打字,空調開得很足,客廳裏暖暖的。

“醒了。”趙楷好笑地看着她淩亂的頭發和紅撲撲的臉,也知道她是被熱醒的,他也只能脫掉她的外套,總不能再脫她的衣服了。

“我想洗把臉。”她低着頭不敢看他。

趙楷好笑地帶她去衛生間,他已經幫她準備好了牙刷和毛巾,她看到他洗漱臺上有一瓶嬰兒潤膚乳,用它卸了妝,再用他的洗面奶洗了把臉,再塗了點嬰兒油,刷了個牙,他沒有多餘的杯子,只能用他的牙刷杯刷牙。

回到客廳,趙楷保存了文檔關掉電腦,笑看着還低着頭不敢看他的她,擡起她的下巴:“現在知道害臊了?”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她嗔道。

他大笑,拿起他放在沙發扶手上的羽絨服,披在她身上。

“你送我回家好嗎?你明天還要工作吧?我明天還要上課呢。”她央求道。

“我明天不上班。”趙楷笑道,“送你回家當然好了,可是你怎麽進門?你鑰匙呢?”

她拿起包一陣翻找,啊呀啊呀了半天:“我鑰匙忘家裏了。”

趙楷笑得快打滾了。

楊景櫻嘆氣:“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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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陪你去找開鎖的。”他安慰她,“你在我這裏睡吧。”

“那你呢?”

“你邀請我一起睡嗎?我只有一床被子。”他賊笑道,欣賞着她紅撲撲的臉。

她輕輕打了他一下,他抱住她。

喘着氣分開,她臉更紅了。

他有點後悔了,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他應該克制的。

“你去洗澡吧,穿我的睡衣好了。”他趕走腦中的绮念,“洗完繼續睡,你明天要上課的。”

她點點頭,拿了他的睡衣,去洗澡了。

快速洗了個澡,吹幹頭發,她有點緊張,但是并不擔心,就是對他有莫名的信任。

“你一夜不睡嗎?”她穿着他的睡衣,跟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一樣好笑。

“你不怕?”他挑眉。

她不知道說什麽,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她不忍心他因為她一夜不能睡覺。

他笑了笑,走到她身邊拉着她的手進了房間:“我沒準備避孕套,你放心吧,一個晚上我還是憋得住的。”

她臉紅得都快燒起來了。

他笑着摸了摸她發燙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下:“睡吧,明天早點起來去開鎖。”

他安分地拉着她手,沒有其他任何動作。

“我有說什麽醉話嗎?”她其實有點期待自己喝醉了能說些什麽,等他追問她就能跟他坦白了,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麽提起話頭。

趙楷心裏一陣蕩漾:“你說,趙醫生,我好喜歡你。”

她臉紅了,輕捶他的胸。

他抓住她的手:“別碰我,男人都是禽獸,我也是。”

她臉更紅了,背過身:“睡了,晚安。”

他笑着幫她掖好被子,很想抱她但還是安分地和她隔開一點距離。

楊景櫻很緊張,平時睡覺她不穿內衣,就穿一件小背心一條小內褲,今天戴着胸罩穿着他的睡衣,不習慣不說,身邊還有個大型發熱體,她感覺自己背上在出汗,怕他對她做些什麽,又希望他對她做些什麽,腦子裏一團亂。

趙楷也緊張,出娘胎頭一回,和自己喜歡的女人同床共枕,可是什麽都不能做,壓抑地好痛苦。

楊景櫻平時睡眠很規律,胡思亂想一會,也就睡着了。

趙楷聽到她呼吸漸沉,知道她睡着了,他安心了,自己也确實累了,閉上眼很快睡着了。

平時趙楷基本在五點過一點就會自己醒來,不管前一天晚上幾點睡的,今天他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過了六點,他震驚了一下。

睡前,他記得非常清楚,楊景櫻是背對着他的,他怕自己做不該做的事,和她保持距離,可是現在,楊景櫻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腿擱在他腿上,都快擱到腰上了。

他心裏最柔軟的一塊被她熟睡的表情擊中了,輕輕撥開遮住她的臉的劉海,在她臉上印下好幾個愛憐的親吻,最後停留在她的唇上,咬她柔軟的嘴唇。

她咕哝了幾聲,他笑了笑,看來吵醒她了。

“幾點了?”楊景櫻揉着眼睛問道。

“快六點半了。”他打開床頭燈。

楊景櫻清醒了點,發現自己豪邁的睡姿,再想到自己昨晚對他做的事情,恨不得自己立馬隐身。

她把頭埋到他懷裏,不敢看他。

趙楷笑得被口水嗆到了,邊咳嗽邊把她從懷裏拉出來,湊上去吻她。

她捂住嘴,一大早的,有口氣,被他拉掉手吻了上去。

他壓着她,緊貼着她的身體,她感到了他下身的激動,臉紅得快滴血了,交換着口水,她聽着他明顯變得粗重的喘息聲,她也忍不住細細□□起來 。

趙楷的理智和男人的本能做着天人交戰,事實證明男人對着自己身下的漂亮女友,理智是戰勝不了本能的。

楊景櫻沒有反抗,她完全憑着自己的本能,完全不想拒絕他。

趙楷試了兩次,沒有解開她的胸罩,她自己伸手到背後解開了。

趙楷被她的反應弄得更激動了,喘息着解開她的睡衣,看到了她□□的上身,雪白的身體沒有一絲瑕疵。

她□□着,身體被激發了本能的反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到他的下身。

趙楷被她的動作拉回了一絲理智,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幫她扣好睡衣的扣子。

“沒有避孕套。”他的聲音非常低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她喘着氣,臉上都是春意,眼波流轉,有點失望,更多的還是開心,她僅剩的理智告訴自己,要做好保護措施,但是毫無經驗的她不知道該怎麽暫停,沒想到都脫光了,他能夠停下來,表現滿分。

“你是不是要去廁所自己解決?”已經被他看光了一半,也被他摸過了上半身,她也不矜持了,說實話她很好奇,她從沒在影視劇以外見過成年男人的下半身,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大學時代的戀愛,她和朱正瑜都是初戀,連接吻都不會,磕磕絆絆摸索好久才不會咬到對方,他們初高中時代,互聯網哪有那麽發達,所有的信息都來自于純愛電影和言情小說,戀愛一年多以後,朱正瑜也提過要更進一步,楊景櫻守住底線,說清楚畢業前絕對不越雷池,連胸都沒讓他摸過,如今和趙楷在一起才多久,發展突飛猛進。

不過她一點都沒有覺得太快或者不合适,反而很期待。

他拉住她的手,抓着她的手到他的下身,她壓抑住羞怯,拉下他的褲子,回憶着自己看過的小電影裏的動作,依樣畫葫蘆,幫他解決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看着他喘着氣享受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玩了個大的,這進展似乎快了點。

他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幹淨手,看着她害羞的表情,溫柔地吻住她。

離開她的唇,他抱住她,在她耳邊輕道:“就這麽栽在你手裏了,逃不掉了……”

對趙楷而言,對于人的生理構造和生理反應是完全沒有好奇心的,他至今人生的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和這兩樣東西打交道,對于人的裸體,不管男女老少,美的醜的,對他而言,或者說對于所有從事醫學工作的人而言,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他碰到身下女人柔軟的身體,看到她赤、、、裸的上半身,他還是心跳加速,他還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對于女人有原始的欲望,對她更加是,雖然理智上覺得有點快,怕她覺得他急色,可是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完全無法讓他克制,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安全措施不進行到最後一步是他的原則,愛她,就不能讓她受一點點可能的傷害。

楊景櫻靠在他懷裏,聽着趙楷還沒平複的心跳,她感覺到非常地安心。

把她壓在身下,吻着她,感受着她柔軟的舌頭回應着他的挑逗,他輕咬她的下唇,看着她不甘示弱回咬他的小表情,笑道:“寶寶,我愛你。”

她的臉上綻開了甜甜的笑容,把他看得醉了。

“我也愛你,好喜歡你。”她勾着他的脖子,笑着親他。

“我昨天就知道了,酒後吐真言。”他笑她,被她捏臉。

他坐起來,打開空調,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七點,摟着她繼續膩歪。

都已經坦誠相見了,楊景櫻也不客氣了,問出她好奇了很久的問題,之前他送她回家,在她家樓下吻別的時候,她不止一次感到他的生理反應,她好奇了很久了:“男人真的到了這地步還能憋住?”

“這不沒憋住嘛。”趙楷笑道,暧昧地看着她。

楊景櫻輕輕地打了他一下,伸手到睡衣裏扣好胸罩。

“很多電影裏,到了青春期的男人都會在皮夾裏放一個避孕套,以前覺得假,現在我算是知道這個必要性了。”趙楷嘆了口氣,“幸好我克制住了,天人交戰,幸好我很清楚吃緊急避孕藥對人體的傷害。”

楊景櫻勾住他的脖子,親了他一下,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對她的珍重。

“你就那麽信任我?”趙楷也很好奇她的想法。

楊景櫻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她看着他,“本能。”

趙楷激動地摟住她深吻了好久,兩個字,足矣讓他确認自己在她心裏的分量。

她的眼睛裏都是小星星,看得他快醉了;他眼裏的深情,也讓她心滿意足。

“對了,以後要在外面喝酒,一定提前跟我說好時間地點,一點酒量都沒有就敢在外面喝酒。”他笑道。

“出娘胎頭一回。”她笑了笑,“以前只有和閨蜜在家裏瘋的時候喝醉過,在外面嘛,昨天第一次,以前是不管什麽場合都滴酒不沾,我很清楚女人在外面喝醉可能面對的危險。”

趙楷立刻領悟了,開心極了:“現在有人接了,就放肆了對吧。”

她笑着點頭。

他心滿意足,她對他的信任讓他充滿安全感。

“九點半上課對吧?”他問道,算着時間。

“嗯,八點過就得出門,坐地鐵也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她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着他。

“打個車,周末不堵。”他計劃着時間。

“你開車送我吧。”她笑道,“我不敢開。”

他才知道她有車,只見她苦着臉:“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有了駕照就去拍牌,第一次就拍到了,逼上梁山買了車,結果每個月付着停車費也不敢開。”

“你這話別在我們科室幾個拍牌拍到快吐血的同事面前說啊,氣死人了好嗎?”他笑道,“他們打你我可不幫你,逼上梁山買車?什麽人啊?”他捏了捏她肉肉的屁股。

“我真的是好玩,拍牌那麽難,我都沒想過會中,我看着恭喜您成交了幾個字我都傻眼了,之後去付錢,選車,我每分鐘都在後悔我幹嘛要去拍牌……”

趙楷嘆為觀止:“我下個月開始拍了,借你金手指一用。”

“好啊,拍不到不要怪我 。”她笑道。

“起來吧。”好想抱着她繼續聊天,可是先要幫她去把門打開,她還要去上課。

她點點頭,趙楷下床,披了羽絨服,幫她把她昨天換下的衣服拿過來。

“你出去。”她沒好意思當着他的面換衣服。

他賊笑:“我都看過了。”

“出去嘛。”她撅起嘴。

他在她臉上親了兩下,走了出去,邊走邊搖頭,女孩子真是太可愛了,有女朋友的感覺真好,她一撒嬌一發嗲,他骨頭都酥了。

楊景櫻快速換好衣服,他已經刷完牙在洗臉了,她去洗手間,先洗了洗手,他笑着抓起她的手親了下,色迷迷地說道:“自己的手和女朋友的手,真的不一樣。”

她滿臉通紅。

“那麽會害羞,不會還是個小處女吧?”他随口一說,男人的劣根性和獨占欲,他還是多多少少有的,不過他相信她不是那種濫交的人,他個人認為,只要是正兒八經談戀愛,做好保護措施,發生關系很正常,他又是學醫的,雖然自己是個老處男,不苛求她是處女,只要不濫交,他都能接受。

她老實地點點頭。

他不過随口逗她,沒想到得到這個回答,一下子不知道怎麽接口了,傻愣愣地看着她。

“高興了吧。”她給他一個白眼。

他咳嗽一聲:“約法三章,在我沒準備好避孕套以前,不許對我抛媚眼。”

她一愣,想到王曉雯說的,她認為的白眼,在他眼裏真的是抛媚眼?

她拿過他的牙刷杯開始刷牙,趙楷洗完了臉還在糾結:“你前男友不會是gay吧?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是gay吧?”

楊景櫻笑得被牙膏嗆到了,趙楷拍着她的背:“還是他不行?”他怎麽都想不通,面對那麽漂亮有趣的女朋友,是男人都忍不了多久,上次見到那人,一副社會精英的樣子,還嚷嚷着要和她複合,看樣子不像是gay。

她快速刷完牙,擠了他的洗面奶開始洗臉,邊洗邊說:“我們80後都很保守的,我在上海讀大學的,他也是上海人,周末都要回家的,沒有條件,而且我們寝室四個女生都是乖乖女,我閨蜜和學長大一就在一起了,他倆也是到了我閨蜜研究生快畢業才開葷的,沒人帶頭,膽子小,沒能力承擔可能帶來的後果,那時候互聯網還不像現在那麽發達,說實話連怎麽正确避孕都不知道,我們都是乖小孩,哪敢偷嘗禁果?”

他點點頭,确實,他們這個年齡 ,讀大學的時候大多數人談戀愛只是單純地談戀愛。

她擦幹臉,擠了點嬰兒潤膚乳塗上,拍了拍自己的臉,看着鏡子中素顏的自己,還不錯,氣色很好,皮膚也好。

趙楷也擠了點嬰兒油,随手塗了塗,他也就是冬天幹燥時候塗一塗,還好家裏有,可以讓她用。

“家裏沒材料,我們出去吃早飯。”他摟着她出門。

“好吧,大學時候保守,畢業了呢?”

“沒男朋友,我又不玩一夜情那一套,覺得自己太健康了給自己找麻煩麽?”

趙楷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你身邊的男人都是瞎子?”

“不瞎啊,追我我非得答應?”她傲嬌地反問他。

他得意地直笑,主要還是認可她對于性的态度,對自己身體的态度,他作為男朋友,作為醫生,欣賞地不得了,更加喜歡她了。

“高興死了。”她撅嘴,沒敢再翻白眼。

“我當然高興啊,這方面我和我女朋友觀點一致,重大事項達成一致,我不高興嗎?”他看着她略帶諷刺的笑,知道她在想什麽,低頭到她耳邊,“今天早上也是我的第一次啊?”

“男人哪來第一次。”她好笑地說道,“男人的第一次不都是自己的右手麽?”

趙楷語塞,沒想到自己的處女女朋友嘴巴上一點都不保守,笑道:“真的是第一次,除了自己撸。”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張大嘴,怎麽也合不攏了。

他笑着幫她合上嘴:“我的情史我都交代過了,你讀大學的時候保守,就不許我保守嗎?”

“可是你那時候在國外啊?國外同居不是很正常嗎?”

“黑歷史。”他苦笑,“我之前的那段戀愛,真的是黑歷史,咱別談了,基本就是在吵架中度過的,還上床呢,不把房子拆了就不錯了。”

聽他這麽說,她忍不住追問,發着嗲要他說。

“富二代,超級富二代,太嬌慣了,全世界都得順着她,我當男朋友的更加得順着她,不讓我去上課,陪她去逛街看電影,能不吵麽?交換結束了我立馬逃回北京,就怕自己跑得不夠快。”他嘆氣,“分手了就不說她的不好了,反正是這輩子不想再提起了。”

“那你怎麽還追她?”她笑問,作天作地的女生,她也不是沒見識過。

“她追我的,我對她還挺有好感的……”他還挺明白什麽時候該閉嘴的,點到為止,還補充了句,“深刻反省,冷戰的壞毛病就是那時候養成的,她實在太鬧騰了,我只能不理她。”

她咯咯直笑,他還真拎得清。

“我想吃肯德基早餐。”她沒作,一個31歲的男人,能承認自己是處男,她再去糾結他以前的情史,有必要嗎?

他笑道:“那直接去學校附近吃吧,家附近的要繞路。”

“嗯,直接去上課吧,上完課回來再去開鎖,鑰匙在家裏我也不怕家裏被偷,不過就不開車了,車鑰匙在家。”

“你買了什麽車?”他來了興趣,如果說愛好,足球排第一,車子就排第二了,雖然買不起太好的車子。

“奔馳……”她弱弱地說,心虛地低下頭,“SMART。”

趙楷一愣,反應過來大笑:“那癞□□車?”

“幹嘛啦,停車方便嘛,新手最怕停車了。”在他面前,她有刁蠻的權利。

他哈哈大笑:“我帶你開,老司機,18歲就拿駕照了。”

“你說的啊,你可得教會我了。”

“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他笑道。

她笑着抱他一下,不管是不是在哄她,被哄的人都會很高興。

“不回家,你都不能化妝了?”

“嫌棄我素顏不能見人?”她揚起眉毛。

“天哪,這麽美的臉還不能見人?”他捧住她的臉,周末早上路上的人不多,低頭吻了她一下,“別人化妝叫遮醜,你叫錦上添花。”

“哪裏學來的?”她嗔道。

“我爸媽啊,從小就看他們倆對對方甜言蜜語。”

“你爸媽就沒再生自己的孩子嗎?”她早就想到這點了。

到了地鐵站,他們各自刷卡進站,上了地鐵,周末地鐵空坐到了位子。

他低聲說道:“有點複雜,我爸媽生不了。”

她驚訝地看着他。

“他們各自都沒問題,但是和對方就是生不了,醫學名詞叫抗精子抗體,簡單來說就是我媽的身體排斥我爸的精子,現在人工幹預很簡單就能要孩子,二三十年前,醫學還沒那麽發達,本來我爸媽壓力很大的,陰差陽錯收養了我,他們就決定自己不生了。”他嘆道,“其實要有個弟弟妹妹,最好是妹妹,多好啊。”

她很震驚,感嘆道:“你媽媽,很了不起。”

他點頭:“沒錯,我爸,血緣上是我親叔叔,也就罷了,我媽,是真的了不起。”

“寶寶。”他說道,“以後見了我家人,別主動提起我不是親生的這件事,我們全家最深刻的傷口就是我爸媽車禍去世,我爺爺沒過三年也走了,我爺爺身體挺好的,主要還是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當時拆遷,張江還是比較偏僻的,可我爸媽特地挑了可以選擇的最偏的地方,就是要離知道我們家裏事情的鄰居們遠一點,不要把傷口劃開,反複地提醒我們,三年時間光忙着辦喪事這種經歷。”

她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嗯,我懂。”

他摟住她。

到了站,他倆吃了早飯,他就陪着她去上課,剛到學校沒多久,他大哥就帶着惠濤來上課了,惠遠看到小弟出現在早教中心,愣了下,頓時了然。

“小叔叔。”惠濤還沒大到會去想為什麽小叔叔又來陪他上課了,叫了人就立刻沖到教室大喊,“楊老師。”

楊景櫻正在教室準備筆墨紙張,看到惠濤,笑道:“早上好,惠濤。”

“楊老師……”惠濤拿下背上的小書包,從包裏拿出上周布置的作業,拿出來獻寶。

楊景櫻接過惠濤寫的大字,連連表揚:“進步很多,真棒,繼續努力好不好?”

惠濤連連點頭。

“惠濤,你過來,把外套脫了,教室裏熱。”惠遠招呼着兒子。

楊景櫻見惠濤的爸爸來了,于公于私都得出來打聲招呼,有點不好意思地從教室出來,說了聲惠濤爸爸早。

“別客氣。”惠遠突然有一種見未來兒媳婦的激動感,“跟着趙楷叫我大哥,以後都是一家人。”

趙楷期待地看着她,她大方地叫了聲大哥,趙楷笑了,拉住她的手。

惠濤脫掉了外套,拿過來給他爸爸,看到趙楷拉着楊景櫻的手,不甘示弱地上去拉她另一只手。

“我也要和楊老師手拉手。”

惠遠直搖頭。

惠濤滿足地拉着楊景櫻的手,突然想到:“小叔叔,你為什麽牽楊老師的手?”

趙楷抱起他,笑道:“你說為什麽?”

惠濤看了眼趙楷,再看了眼楊景櫻,再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看着父親鼓勵的眼神,福至心靈,撲向楊景櫻大喊:“小嬸嬸。”

趙楷和惠遠都哈哈大笑,楊景櫻紅着臉,拉着惠濤去教室準備上課了。

一個小時的課很快結束了,惠濤照常留下來,幫着楊景櫻收拾教室。

惠遠和趙楷見其他小孩都被家長接走了,走進教室:“楊老師,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惠遠提議道。

“大哥,你叫我小楊吧。”楊景櫻把宣紙整齊地折好,惠濤拿着跑出去交給前臺。

“行。”惠遠笑道,“小楊。”

“惠濤喜歡吃什麽啊?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她笑問。

“我喜歡吃肉。”惠濤跑回來聽到了,搶着回答。

趙楷笑着捏了捏侄子撅起的小肚子,惠濤怕癢,笑着逃開。

“找家本幫菜館,大人小孩都能吃。”惠遠笑道,打電話回家交代下,就說帶小兒子和趙楷一起吃個飯,怕老婆知道了也來湊熱鬧,人多楊景櫻會尴尬,小弟說了,在一起沒多久,他和小兒子那是正好來上課,順勢一起吃個飯,老婆和大兒子再跑來,就顯得刻意了。

楊景櫻把毛筆都洗幹淨,把教室收拾好,到前臺簽課。

惠濤聽他爸爸說今天楊老師會和他一起吃飯,高興壞了,跟屁蟲一樣跟着楊景櫻,眼巴巴地看着她簽課。

另外一邊的教室裏走出一個胖胖的男老師,看到楊景櫻快步走來。

“楊老師,好久不見啊。”

楊景櫻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範老師你好。”

男老師看到了惠遠和趙楷,只當他們是學生家長:“我今天開始帶這裏的課了,我們能常常見面了,我聽說這裏附近新開了家日本料理很不錯,中午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惠遠笑着推了推身邊的趙楷。

趙楷笑了笑沒說話。

“不好意思,範老師,我約了人了。”楊景櫻笑了笑,拿了外套和包,和前臺還有範老師說了句再見就走了,惠濤跟着她,一步不離。

趙楷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太委婉了。”

“老實人。”楊景櫻笑道,“真的老實,五六年被前女友騙走三十多萬,不好意思太生硬。”

惠遠也知道這個八卦,他老婆是馮心怡的朋友,這種八卦傳得是最快的:“真的挺可憐的,他爹媽一輩子的積蓄都沒了,本來是給他付首付的,聽說他是哪個私立中學的英語老師,為了掙錢七天無休在外面教課。”

趙楷搖頭感嘆,房子,可怕的房子,他自己也明白,他是幸運的,兩對父母和爺爺奶奶,加起來一共有四套房子,他從來不需要擔心房子的問題,如果他的長輩沒那麽多積累,他現在的心态可能就不一樣了,他的收入算是不錯的,不過和上海的房價比起來,也只能望而興嘆。

“小楊,趙楷家裏有好幾套房子呢,你別擔心。”惠遠順勢推薦,“還有市西中學的學區房。”

楊景櫻裝出腼腆的樣子笑了笑,自己也有兩套房子,一套還是她的母校上師大附中的學區房呢。

趙楷推了推惠遠,現在談這個早了點,惠遠笑了笑,趙楷讀書讀多了,有點不接地氣,有些市儈的話,他這個當大哥就代勞了。

楊景櫻心裏有點陰影,不是因為惠遠的話讓她不舒服了,惠遠的語氣非常自然大方,惠遠的身份說這些話也不唐突,要是她是個正常家庭出來的女人,可能就會接過話頭談起學區房,房價什麽的,她現在只能裝腼腆讓話題自然結束。

還是要早點告訴他,楊景櫻提醒自己,不能享受着他的溫柔體貼,他的貼心照顧,卻給他未來的生活挖了個坑。

和他的家人吃了頓飯,平時吃飯最能耍賴撒嬌的惠濤乖地把他爸爸的下巴都吓掉了,五歲的小男孩,體貼地給楊景櫻夾菜,倒飲料,楊景櫻讓他不要挑食多吃蔬菜,他一頓飯都忍着不怎麽吃肉,把一盤青菜吃了個精光。

“趙楷,帶小楊來家裏吃飯,小楊,你別不好意思,就當是為了我兒子健康成長。”惠遠笑道,“臭小子,你在家怎麽沒那麽聽話啊?”

趙楷看着楊景櫻耐心地哄自己的侄子吃飯,細心的幫他擦掉嘴上的的油,想象着幾年後,惠濤的位子上坐着他們的孩子,她也會這樣照顧他們的孩子。

他思路飛得有點遠,心想着要是他們的孩子是個小姑娘,像她一樣甜,嗲嗲地叫他爸爸,他肯定是天天抱着不撒手,要是個男孩子,也不錯,長大了也能一起踢踢球……

一起吃過飯,惠濤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手,強烈要求她跟他回家,他要把他家的狗介紹給楊景櫻認識,要楊景櫻和他一起帶狗出去玩,把他們都逗笑了。

哄好了惠濤,他們倆就跟惠遠父子倆分開了,一起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回家,陪她到物業找了開鎖的,進了她的家門。

開鎖要登記身份證,趙楷拿着楊景櫻的身份證欣賞着,2005年拍的照片,她還是一頭長發,紮着馬尾。

“最難看的照片都被你看到了。”她送走開鎖的,看到他拿着她的身份證,連忙搶回來。

“哪裏難看了?”趙楷笑着掏出破破爛爛的皮夾,掏出自己的身份證,“給你看看什麽叫做難看。”

楊景櫻接過他的身份證,笑得肚子都疼了,當時的他,剃着近乎光頭的板寸,五官和現在沒什麽太大變化,就是發型實在太挫。

“今年要重新辦身份證了,這回照片一定要好好拍,要用20年呢。”她把身份證還給他,“巨蟹座,怪不得那麽賢惠了。”

他看了眼她的生日:“2月23日,什麽座?”

“雙魚。”

“不懂,沒研究過玄學。”他笑道。

“最作的星座。”她逗他,其實她不相信這一套,全世界的人難道就12個性格?不過女孩子總有過研究星座的一段時間。

他笑看她:“作吧。”

她哈哈大笑:“叫姐姐。”

他在她屁股上打了下:“五個月都不到,想讓我叫姐姐?”

她笑着坐到他身上,居高臨下捏他的臉,和她的臉不同,他的臉上沒肉,捏起來一點都不舒服。

親了幾下,他收斂心神:“我們出去吃飯吧。”

“先陪我去喂貓,早上沒去,它們該餓了。”她起來,把貓糧準備好。

和她一起下樓,跟着她去了流浪貓的窩,她咪咪叫了兩聲,只有兩只貓在家,出來和她玩了一會。

“就她。”她捏着一只橘色的貓的下巴,“帶她回去,她又跑出來了。”

看着那只小肥貓愛嬌地纏着楊景櫻,心都化了,怪不得有人說女人像貓,她撒起嬌來,也跟貓一樣,讓人難以抗拒。

“走吧。”她再逗了逗貓,到門衛室洗了手,再去寵物醫院看了看寄養的小貓,傷勢恢複很順利,關愛完小動物他倆就去找地方覓食去了。

“我要減肥。”吃着吃着,她突然冒出一句,“吃完這頓我就不吃了。”

他大笑,往她嘴裏塞了塊糖醋排骨。

她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一臉怨念。

“不胖啊。”他們坐的是卡座,他捏了捏她的腰,“肉肉的才舒服,微胖是最好的身材。”

“我去辦個健身卡。”她笑道。

“這個可以,不為減肥也為健康。”

“游泳去。”她笑道,“好多年沒游了。”

“我也去。”他眼睛一亮。

“不許去。”她嬌嗔道,她腰上一坨肉,才不讓他看她穿泳裝的樣子。

“都被我看光了。”他賊笑道。

她臉一紅,想到今天早上,有點不好意思。

“你明天要上班嗎?”她問道。

“嗯,一整天。”他笑了笑,放下筷子摟住她,“不能陪你了。”

“工作嘛。”她依偎到他懷裏,“我在家看書,10月份要考CPA。”

“注冊會計師對吧?”他問道,“李岑骁也在考這個對吧。”

“嗯,他們事務所的,考不出來也別混了。”她解釋着,“我純粹是打發時間,過了兩門了,還有四年,得把剩下四門考掉。”

“打發時間考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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