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015年4月4(1)
清明節小長假，
他和父母一起，給他爺爺和親生父母掃了墓，那麽多年了，他在外求學工作，清明節都沒法回家，春節或者其他假期回來，親生外公外婆有忌諱，不讓他在非清明冬至去公墓，他只能偷偷去看看父母和爺爺。今年他回來了，鄭重其事地去拜祭了爺爺和父母。
在爺爺和父母墓前，他雙手合十，默默地告訴疼愛他的三個長輩，他有女朋友了，不出意外就是他們未來的孫媳婦和兒媳婦了。
養父母看着養子在他親生父母的墓前閉着眼睛拜祭的樣子，眼圈都紅了。
“哥哥，嫂子，小楷來看你們了。”趙父哽咽地說着，“小楷前幾年都在北京，在美國讀書，上班，今年回來了，在東山醫院當醫生，很有出息的，你們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小楷的，你們保佑他，和他女朋友順順利利的，早點結婚。”
趙楷拍了拍父親的肩膀，已經在心裏告訴過親生父母了，他不介意再大聲說一次：“爸媽，我有女朋友了，我們很好的，你們不要擔心我。”
趙父趙母笑看兒子。
認認真真拜祭了親人，收拾好東西離開的路上，趙楷走在父母中間，一左一右摟住他們，對比楊景櫻的父母，他的養父母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了。
“我們找個飯店去吃飯吧，回去接奶奶。”他提議道。
“你難得休息，陪陪你女朋友。”趙父說道。
“她讓我多陪陪你們，好容易回上海了，我還那麽忙，清明節同事都照顧我，好容易能休兩天，她說了，當然要和爸媽吃個飯。”
“那麽好的小姑娘，你要好好對她。”趙父連連點頭。
趙楷微笑，楊景櫻沒說過這話，當然她是不會反對他多陪伴父母的，他也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是硬傷，他做不到為了楊景櫻和父母對着幹，也不可能因為父母反對而放棄她，他當然要尋求兩全其美的方法。
趙楷清楚，撇去他倆情投意合這個最關鍵的因素，世俗的角度，他倆也是最合适的，她從小到大，不知道什麽是父母之愛；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親生父子母子之間的相處之道。
他對他的養父母，無比尊敬，無比感恩，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沒有親生父子母子間的親密，畢竟他被他們收養的時候，已經是個五歲的懂事的大孩子了，他在他們身邊呆了十年就離家去上大學了，怎麽都做不到像他弟弟妹妹和父母那樣親密無間。
他們對于家庭的渴望，同樣地強烈，這是在普通正常家庭出身長大的人無法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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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很心急，和她發生關系以後就決定要和她結婚了，知道她的身世以後更加有了要照顧她保護她一輩子的念頭，原本想着五一就帶她回家見父母，得知她的家庭以後，他只能把他的計劃推遲，自此他每周都會抽時間回家吃飯，潛移默化地對父母灌輸楊景櫻有多麽優秀，多麽完美。
特殊的時代原因，父母都欣賞獨立自強的女性，他的母親就是這樣的人，他的父母都是經歷過時代變革的人，90年代下崗大潮，父親原有開車的一技之長順利做了出租車司機，雖然辛苦，但是掙錢不少；母親原本是國企單位食堂的廚師，只有最基礎的廚師資格證，即便父親開出租掙錢不少，但是母親下崗以後依舊努力考證，在五星級酒店的廚房做出了一番事業，趙楷雖然失去了親生父母，但是他從小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都是得益于勤勞的父母和目光長遠不依附于父親的母親。
楊景櫻身上有着和母親同樣的特質，她有着非常強烈的事業心，趙楷很清楚，他的女朋友能夠從四年前失去至親，同時又被血緣關系最親近的三個人深深傷害的打擊中走出來，主要還是因為她有一份讓她有成就感的工作，她努力工作，工作也給了她巨大的回報。每次回家，他都會強調楊景櫻在事業上的成就，讓母親深深欣賞，他知道家裏誰說了算，搞定母親就搞定了父親。
父親有時還會擔心楊景櫻那麽忙，将來生孩子怎麽辦，被他母親一頓數落，說是生下來，當然是爺爺奶奶幫着帶，爹媽都要工作，都要給她未來的孫女掙錢。
母親非常執着于“孫女”這個稱呼，不怪她，他的小外公生了四個兒子以後終于盼來了母親這個唯一的女兒，自母親出生以後，至今已經51年，小外公的後輩中，再也沒有女孩兒了，第四代已經有了7個孩子，就是沒有一個女孩兒，小外公小外婆甚至說過他們要帶着遺憾進棺材這樣消極的話語。
雖然他覺得小外公那邊的女兒情結也有點過了，不過他覺得對于楊景櫻未必是壞事，她會見識到世界上有她父母奶奶這樣重男輕女的人，也會有他小外公一家想女兒想成執念的人。
“你說說你，去年12月份回來的，就剛回來那會，經常回來吃飯，後來幾個禮拜都見不到你的人，要不是你女朋友盯着你，我們怕是還見不到你。”趙母調侃兒子。
“是啊，媽你沒福氣，兒子哪有女兒貼心，只要我休息，她就提醒我回來陪陪你們，鈣片也是她讓我給你們買的，說你更年期了，一定要補鈣。”這個倒真是楊景櫻提醒他的，他給楊景櫻開了對她的膝蓋的傷勢有輔助療效的氨糖軟骨素，楊景櫻就順口問他有沒有給他父母尤其是更年期的母親買點鈣片補補鈣。
趙母連連點頭：“我沒福氣，希望你有福氣，生個女兒。”
“以後小楷結婚了，我們就多個女兒了。”趙父笑道，“小楷，你什麽時候帶她回來讓我們認識認識？”
“中秋節吧。”趙楷笑道，“太快的話，不嚴肅，我們可是奔着結婚去的，見了你們，就是要結婚了，哪能那麽快。”
趙父趙母說着也是，雖然心急，但是不能操之過急不尊重未來兒媳婦。
去停車場前，他們去上廁所，男人比女人快，在廁所外頭等趙母，他父親拉着他，輕聲提醒他，可千萬不能讓人家懷孕，大着肚子結婚，哪怕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對女孩子總是有影響。
趙楷哭笑不得：“爸，你兒子是學醫的，你放心，優生優育，生孩子要有計劃，要好好備孕，不會讓你沒準備就當爺爺的。”
趙父也覺得自己多慮了，居然忘記兒子自己就是醫生這件事了。
“爸，你想太多了，還沒到那一步呢。”趙楷模棱兩可地說着，父母過來人，真說得太純情了反而太假，但是他至少不會讓父母知道他們同居的事情，父親說得不錯，雖然時代不同了，社會風氣對女性總是比對男性嚴苛很多。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了，你從小到大都不用我們操心，就結婚這件事，我跟你媽都急死了，終于看到點希望了。”趙父點起一支煙。
“爸，你少抽點煙。”父子倆每次對話，這句話總是常規臺詞。
“你早點給我生個孫女，我就戒了。”趙父本來特煩兒子這句話，今天順着話頭找到了反擊的借口。
“孫子就不戒了？”趙楷好笑地問，以前覺得父母執着孫女只是好笑，現在有了認定的女人，結婚生子近在眼前了，他倒是有了壓力，雖然他自己也希望将來的孩子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可是這事情他哪能保證？
“也戒，你沒魅力，現在只有第三代能讓我戒煙。”趙父像小孩子般耍賴。
趙母走了出來，趙楷笑看母親，才51歲的母親身材保持地非常好，滿頭黑發看上去非常年輕，和父親感情好，家庭和睦讓母親一直容光煥發。
“媽，你管管我爸，耍無賴越來越拿手了。”趙楷笑着告狀。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往停車場走去。
“我們去個吃川菜吧，難得出來，讓奶奶過把瘾。”趙楷笑道，奶奶年輕時和爺爺在四川工作過好多年，鍛煉出了吃辣的能力，現在年紀大了都管着她不讓她多吃辣的，難得有機會一起出去吃，就滿足下老人。
“吃辣的你牙齒又要發炎了。”趙母擔心地說。
“拔了。”趙楷笑道，“一了百了。”
“終于敢拔了？”趙父笑問，他們早就讓他去拔了，在醫院工作，拔個牙多方便，從小樣樣優秀的兒子居然怕拔牙怕得那麽厲害，做事情從來不拖沓的兒子居然把拔智齒這件事拖了五六年。
趙楷笑了笑，想到拔智齒這件事，他也是面子全無，走進牙科診室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臉色發白，全程更是非得握着楊景櫻的手，把他同事笑得沒力氣，中途換了個人才把他的牙給拔了出來。
拔完牙他低燒了兩天，正常炎症反應他也不擔心，楊景櫻居然照着網上的教程，幫他熬了幾天的粥，雖然不像她照顧她的時候天天翻花樣，她只能熬出最簡單的白粥，但是她一個只會煮方便面的人，能這樣伺候他，把他給感動死了。
一家四口找了家川菜館，83歲的老奶奶吃辣能力不減當年，吃着毛血旺眉開眼笑。
“小楷，有了女朋友開銷大了，錢夠花嗎？”趙父問他。
“夠。”他笑，原本家裏有三套房子出租，他回來住了一套還有兩套出租，所以他也不客氣，沒再額外補貼父母，過年過節買點禮物，父母也從來不幹涉他的經濟，他們養大的小孩他們也清楚不會亂花錢，但是有了女朋友開銷總是變大了，當父母的怕他囊中羞澀也是自然。
“我們都挺忙的，平時也就一起吃吃飯。”趙楷嘆道，“到現在才一起看過兩場電影，她這幾個月頂着她一個生病的同事的工作，今天還在加班呢，還要出差，下個月她還要去新加坡開會。”
三個老的都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和他們年輕的時候真不能比。
“你的衣服是你女朋友買的吧？”趙母笑問，她早就注意到了兒子的變化。
趙楷笑着點頭。
“這樣子穿賣相比以前好很多。”趙母點着頭，“我年紀大了不敢瞎指點，好看難看還是分得清的。”
趙楷以前春夏秋都是一成不變地T恤牛仔褲，根據溫度外頭加個運動型的衛衣，冬天是毛衣牛仔褲，楊景櫻狠狠地改變了他的衣品，他今天上身穿着剪裁合身的襯衫，下身是一條收褲腿的卡其褲，腳上的運動鞋也換上了她精心挑選的舒服合腳的帆布休閑鞋，他這個土老冒，以前只知道運動鞋和皮鞋。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确實，比起他現在的樣子，以前的樣子真的挺傻的，也真是運氣好，楊景櫻不嫌棄他。
吃了飯，送老奶奶回家睡覺，和父母聊了幾句他就走了，楊景櫻今天在家工作，他早上出門的時候給她做了飯，回到家她已經吃完了在書房忙着。
他走到書房，看着她穿着家居服，劉海被她紮成一個洋蔥頭豎在腦門上，可愛極了。
“我馬上好了。”楊景櫻笑道，“發完郵件就搞定了。”
他笑着坐到她身邊，她已經把她的書房改造過了，書桌分了一半給他，平時他們各自忙碌的時候，一般就是他占用她的書房寫論文，她抱着她的CPA的書用餐廳的桌子備考。
她打好郵件，做了下拼寫檢查，再默讀了一遍，按了發送鍵，然後開始保存文檔一一關閉。
見她忙完了，他伸手去玩她的洋蔥頭。
“下午陪我去剪頭發好嗎？你也去剪一下。”她的劉海長了，已經讓她煩躁了。
“留起來好嗎？”他笑道，她以前的披肩長發讓他非常渴望。
她想了下：“我盡力。”她吐舌，“剪掉以後好幾次想留長，留到一半就實在沒耐心了，尴尬期太難過了。”
“我去剪頭發，然後我們去看電影吧，談戀愛談成這樣，幾個月了才一起看過兩次電影。”他吐槽道。
“好啊。”她點頭，“我去換衣服。”
她換好衣服，化了個妝，看着她打扮好那漂亮又精神的樣子，他忍不住去吻她，啃了一嘴的口紅。
“我都不敢用口紅了。”她笑着幫他擦掉嘴上的口紅。
“放心吧，毒不死的。”他見她拿出他送的那支大紅色的口紅補妝，得意地笑了，她皮膚白，用大紅色特別襯她。
帶他去剪了頭發，他以前就是剪成板寸，等到長長了，再剪成板寸，如此循環，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她掌管了他的穿着打扮以後，帶他去她平時做頭發的造型屋，讓發型師幫他精心修剪好頭發，發型對男人太重要了，他的形象又帥氣了不少。
“楊小姐你不剪啊？”發型師問道，“長了該修修了。”
“我留起來。”她笑道，“攢夠了頭發再來找你，染啊燙啊，長頭發花樣多。”
她等他的時候在手機上看最近有什麽好片子，猶豫間趙楷的手機響了，趙楷愣了下，居然是他那個只見過一次後再也沒聯系的相親對象Nicole。
發型師停下動作讓他接電話，趙楷尴尬着接起。
“趙醫生，我找你女朋友。”Nicole的話讓他更奇怪了，那語氣急的。
疑惑着把手機交給她，楊景櫻也很奇怪，她跟Nicole基本算是不認識，聽Jenny說她們倒是後來一起出去玩過。
“Kate，你知道Jenny家的地址嗎？”電話裏Nicole的聲音很急，“她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哭着說了些什麽我聽不清就挂了，現在怎麽也打不通了。”
楊景櫻吓了一大跳：“我發給你，我馬上過去。”楊景櫻挂斷電話，用趙楷的手機發了地址給Nicole。
趙楷問了下，他也差不多剪完了頭發，和她一起去看她的朋友。
Nicole和他們前後腳趕到的，Nicole開的門：“Kate，你進去看看她，趙醫生你就別進去了。”Nicole的表情又心疼又生氣。
楊景櫻跑到房間，看到Jenny躺在床上，蓋着被子，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都是青紫。
她吓壞了：“這怎麽回事？”難道……她不敢想下去，Jenny的室友呢？
“她男朋友幹的。”Nicole氣得半死，“她室友清明小長假回家了，她男朋友就跑來了，哪有男人這樣對女朋友的，這是犯罪！”
楊景櫻心略定，這場景真的像是強、、、奸，她拉開蓋在Jenny身上的被子，床單上都是血，下身沒穿內褲，血肉模糊的，她都不敢看：“你得去醫院。”她吓壞了，“這不能開玩笑。”
Jenny嘤嘤地哭着說不敢去醫院。
“面子和健康，健康重要多了。”楊景櫻想了下，“我讓趙醫生幫忙找個女醫生，沒事的。”
見Jenny哭着點頭，楊景櫻跑出去，跟趙楷大致說了下，趙楷驚訝地看着她，拿出手機打電話。
“我師姐今天在醫院，你們替她穿衣服，我們去找師姐。”
楊景櫻和Nicole幫Jenny穿上衣服，扶着她出去了，趙楷見小姑娘艱難行走的樣子，再三确認到底要不要報警，他的職業敏感讓他不得不多想。
趙楷的師姐診治過Jenny，和趙楷一樣，再三問她是不是被強、、、暴了，Jenny一直否認，師姐也只能專心幫她看病。
“第一次，□□嚴重撕裂。”趙楷的師姐幫Jenny處理完，氣呼呼地出來，也沒避着趙楷，都是醫生，“這什麽男朋友？有這麽對女朋友的男朋友？都沒做避孕措施。”
楊景櫻皺眉，她知道這個男朋友，Jenny和他認識才兩個月，之前還很甜蜜地跟她說要帶他認識她。
三個人把Jenny送回家，趙楷對兩個女人說：“你們去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我去買點菜給你們做晚飯，這太過分了。”
楊景櫻點點頭，回到Jenny的房間，她靠在床頭，一臉的絕望和難過。
第一次，這陰影該多大？
楊景櫻握着這個一向熱情開朗充滿正義感的小妹妹的手，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Jenny邊哭邊告訴她們，很老套的套路，男朋友得知她室友不在，送她回家，先是親親抱抱，接着就蹭蹭摸摸，一路哄騙，半推半就，Jenny疼得喊不要，那男人也不管不顧，粗暴的性行為把Jenny弄成這樣。
那人今天要加班，一早就走了，Jenny在床上躺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實在難受，她最好的朋友在上海，不過這是她從小一起長的朋友，讓她知道了肯定會被父母知道，她不敢求助她，清明節她也不敢求助楊景櫻，就向Nicole求助，說了一半覺得丢人又難過，就把電話挂了，把Nicole吓得不得不聯系趙楷。
Nicole氣得半死，惡狠狠地詛咒了那男人。
“Jenny，你想清楚，這男人不是好人。”楊景櫻心疼的看着她，醫生還告訴她，那男人都沒戴套，醫生讓她吃了緊急避孕藥，“你想一想，和你上床都不戴套的男人，把你的健康當兒戲的男人，真的愛你？”
“沒錯。”Nicole說道，“第一次就把你弄成這樣，他是不是有SM的愛好我不管，總之你沒有這個愛好，你們不能在一起。”Nicole講話很直白，“別再跟他在一起了，說清楚分手吧，好男人多的是。”
Jenny只是哭。
楊景櫻嘆了口氣，這時候也別多說了，她想了下：“你跟我回去住吧，你一個人怎麽行？”
Jenny搖頭：“Kate姐，這幾天你也很忙，要給你外婆掃墓。”楊景櫻感嘆，Jenny就是這樣的性格，非常會為別人着想。
“去我那裏吧。”Nicole說道，“我一個人住很方便的。”
“也好，你一個人不行的。”楊景櫻看了眼Nicole，要不是趙楷的關系，說不定她們早就成為朋友了，Nicole和董瑾有點相似，都是大美女，都是潑辣有主見的女人。
“謝謝。”Jenny點點頭，雖然很不好意思麻煩新交的朋友，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一個人搞不定。
楊景櫻和Nicole一起，收拾了Jenny的換洗衣服，趙楷回來後簡單做了點飯菜。
Nicole看着廚房裏的趙楷，搖頭笑道：“Kate你可別多想，這樣的男人我hold不住的，我們見過一次就沒再聯系過了，太居家了，和這種男人在一起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楊景櫻笑了笑，确實Nicole這樣的性格，和趙楷在一起估計就變成怨偶，互相折磨。
趙楷給Jenny做了點清淡的，讓她吃了再吃藥。
“Jenny，我是當醫生的，你別覺得一個男人管太多。”趙楷見Jenny吃了藥，之前大致聽楊景櫻說了情況，他知道這位小妹妹對他的女朋友非常重要，他也就不避嫌了，嚴肅地對這個小妹妹說道，“緊急避孕藥，多吃的後果就是宮外孕，葡萄胎，嚴重的話，出人命的；就算你運氣好這些都沒碰到，你下個月來月經，多數會疼死；我自己也是男人，不戴套當然爽了，打胎傷的也不是自己的身體，真的愛你，不會不做任何措施就上床的。”
Jenny低着頭不說話。
“想必我師姐跟你說過了，沒恢複前不能進行任何性生活，你為了你自己的身體想，要學會拒絕。”趙楷嚴肅地說着，作為醫生的責任讓他不得不說得很直白。
“我會看着她的。”Nicole說道，轉頭向Jenny，“醫生的話，你必須聽，身體壞了，什麽都沒了，別人不在乎你的健康，難道你自己也不在乎，你爸爸媽媽把你養那麽大，不是讓你糟蹋自己身體的。”
“作為一個醫生，我很負責任地告訴你，什麽安全期避孕法，體外□□避孕法，全部都是扯談，目前市面上最安全有效的避孕方法就是避孕套和短效避孕藥，咱們中國人講究是藥三分毒，而且短效避孕藥已知的副作用就不少，避孕套不僅可以避孕，也能預防很多婦科疾病，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我很嚴肅地告訴你，婦科病，打胎，對于女性的生理和心理有不可逆轉的傷害，你去婦科呆兩天，你就知道我絕對不是在吓唬你。”趙楷非常嚴肅地說着，楊景櫻從來沒見過他這一面。
Nicole連連點頭：“Jenny，我是純粹搞藝術的，夠放飛了，我完全同意趙醫生的話，你再愛那個男人，其他事情你可以為他妥協，但上床戴套是你的底線，你絕對不能退，不戴套絕對不能讓他碰你。”
Jenny應該是聽進去了，默默地點頭。
把Jenny送到Nicole家樓下，他倆沒上去，Nicole很成熟，多年一個人在國外獨立生活，讓她非常自立，也會照顧人，楊景櫻放心地把Jenny交給她。
回到家，楊景櫻心情很低落，趙楷泡了杯檸檬水坐到她身邊，除了咖啡，他們的口味不太一致，他愛喝苦一點的，她愛喝淡一點的，其他的飲料，他們都用一個杯子喝。
靠在他肩頭，她嘆氣：“她怎麽那麽倒黴，遇人不淑，多好的女孩，熱情開朗，很會照顧人。”
“不是她的錯，那男人的問題。”趙楷嘆道，“這什麽男人，不是人，小姑娘第一次，哪有這樣的。”
她想到那一床單的血，心裏毛毛的：“我第一次都沒出血。”
趙楷搖頭：“我說我的寶寶啊，你以後就是醫生太太了，基本的常識還是要懂的，事實上，大多數女性生理成熟後才有性生活的話，男方也不是太粗暴，都不會出血的，別把小說裏的情節當現實。”
她當然不是不知道，只是被那麽多血震撼到了：“我以前大姨媽的時候衛生巾沒墊好，漏了一床也沒那樣，好可怕。”
“所以我和我師姐第一反應就問是不是被強、、、暴了，我們讀書的時候，老師再三強調，遇到類似的情景一定要再三确認，醫院有責任要報警的。”趙楷搖頭，聽她說過Jenny在她父母到她公司給她搗亂的時候，富有正義感的她第一時間替她出頭，于情于理他都要幫助Jenny，“你多勸勸她，好男人多的是，我們科室那麽多年輕有為的醫生還單着呢，那男人如果不能好好對她，分分鐘我給她介紹個好的。”
楊景櫻笑道：“說得好。”
“等她身體好了，你勸勸她，要不去找個心理醫生，第一次弄成這樣，這心裏陰影該多大。”趙楷嘆道，“生女兒就要擔心這些，将心比心，她父母要是知道了，肯定是恨不得宰了那男人。”
“她就是不敢讓她父母知道，才不找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求助。”楊景櫻感慨，她光看了那場景就心裏發毛，不敢想象Jenny親生經歷了，該有多痛，抱住趙楷，和別人比，她更感覺到他的好，他們第一次的時候，他對她多溫柔。
“我才是正常人。”趙楷知道她在想什麽，“我是醫生懂人的生理構造不說，哪怕不懂，女朋友喊疼，正常人都會停的，忍不住什麽都是借口。我自己也是男人，真憋的難受就用手搞定，把女朋友弄成這樣，真不是人。”
想到那天早上，僅僅因為沒有準備避孕套，都到那份上了他都剎車了，她笑着親他，以往她沒經驗不明白，和他同居後才知道男人早上的欲望會有多麽強烈，只要雙休日輪到他休息，早上來一發那是必然的，碰到她大姨媽在，他也要她用其他方法幫他解決。
“阿董教了我好多避孕的方法，真的一點用不上，你比我專業多了。”
“那當然，你一定是我孩子的媽，不過那肯定是結了婚以後。”他笑道，“優生優育，要好好準備。”
她點點頭，好期待啊：“說實話，要不是你到現在還不能單手解胸罩，我還真不信你以前居然沒有過經驗。”
他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臉，笑道：“首先，我對人的身體一點沒好氣心，我看過的裸、、、體大概比你看過的財務報表還多。”
她不由得好笑。
“其次，淋病梅毒是什麽樣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不會去非正常渠道解決生理需求，說白了，去球場上把精力都發洩掉，再不行自己撸一把，我只跟我愛的女人上床。”
她笑，熱戀中的女人，聽他這麽說，樂得心花怒放的。
他低頭吻她，笑得開心，對他而言，每天回家能看到她的笑臉，晚上能抱着她睡個好覺，他就滿足了，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就是他所追求的安定感，他在醫院裏的生活夠刺激了，不需要更多的刺激。
她拿起他的手機，把Nicole的手機號碼存到自己的手機裏，加了她微信。
“不吃醋了？”他笑道。
“你們不合适。”她老實地說着，“你栓不住她，她也會嫌棄你沒情趣。”
他聽了直笑：“那時候就算沒有你，也是見一面應付長輩就沒下文了，你說她很漂亮，我不覺得，那就是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漂亮，性格也是，對她而言我就是個沒情趣的傻瓜，大家都是30左右的人了，談不談得來見一次就清楚了，做朋友都勉強，別說談戀愛了。”
她捏了捏他的臉。
“月中我大學時候的老師，還有些同學同事，主要是肖教授，到上海來開會，你得安排好時間，見見我的恩師。”他笑道。
“嗯，我要是聽不懂你們的話，你要給我翻譯。”她笑道，上次她已經見識過他們醫生聚會了，沒喝醉前都照顧她說人話，喝多了都不說人話，每個字都聽得懂，拼起來就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了。
“肖教授可想見你了。”他笑道，“肖教授和張老是同學，沒有他我也沒那麽順利能回上海。”
“我壓力好大，全國骨科權威，國際知名專家，媽呀。”她沒誇張，面對這種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她真的壓力山大。
“不同行業嘛，我們也看不懂財務報表，搞不懂你們那些個數字游戲；再說了再厲害，哪怕拿了諾獎，回到家也是個普通人，需要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笑道，抱住她軟軟的身體，“肖教授老說我太吹毛求疵，完美主義，他知道我終于有了女朋友，可好奇了。”
她咯咯直笑：“你哪裏完美主義了，紅色的運動鞋配綠色的T恤這種事情都能做出來。”他買了雙紅色New Balance運動鞋，可惜有天配了件綠色的T恤，她也是從那天開始徹底接管了他的穿着，每天幫他配好，他照着穿就行，他開始還死活不肯穿運動鞋以外的的鞋子，穿了她買的休閑鞋，又舒服又好看，他才閉嘴。
他搖頭直笑：“我媽今天也說了，肯定是你幫我打扮的，我才知道原來我媽一直嫌棄我的打扮。”
她笑了笑，他給她看過他母親的照片，非常年輕，一看就是個對生活有要求的中年婦女。
“你別擔心，一切我搞定。”他摟住她，“相信我，你不是老說我學霸天才嘛，我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還算什麽天才。”
她點頭，靠在他肩上：“我信你。”哪怕他搞不定她的父母，有這麽一段日子，她也值得了。
“你又瘦了點。”趙楷捏着她腰上的肉，“稱過嗎？”
她點頭：“又瘦了四斤了。”
“差不多了。”趙楷笑道，他以前不讓她減肥，膝蓋受傷以後就讓她稍微瘦點，對膝蓋的壓力小一點，三月初關賬太忙她又感冒了一次，趙楷心疼了，認識她才多久就感冒三次，他每天隔天都幫她準備好材料，教她做一些最簡單的蒸煮的食物，晚上要是他回來晚，讓她自己做給自己吃，她外婆去世後，她吃得不健康，心理壓力大，他要好好幫她調理好。
對楊景櫻而言，最大的收獲就是瘦了，她也是正常女人，當然想要魔鬼身材，現在有了他這麽優秀的男朋友，當然想要自己更漂亮。
“我要瘦到100斤。”她笑道，她還是很自律的，以往是懶得學也懶得做，沒動力，現在有人教她，連材料都幫她準備好，自己煮一煮蒸一蒸，雖然有時候晚上會餓，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瘦了快十斤了，她高興壞了。
“別胡說。”他色迷迷地看着她，“100斤還有胸嗎？”
她笑看他：“那再瘦個三四斤好了。”
“這個可以。”他笑道，伸手到她衣服裏，“洗澡去吧，早點睡，明天一早去看外婆。”
她笑着點頭，拉着他一起去洗澡了，和他同居兩個月，生活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她坦承了她心底最不堪的秘密以後，他不僅全盤接受負重前行的她，反而更加愛她，她終于完全放下了心理負擔，和他的相處愈發親密，他倆每天就跟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