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9)

面傳來磬衛悲痛的叫聲。

茯重頓時施出一股力量,沖開強力!

再看地面時,已經沒有九宵的身影。

那就是她的聲音。

她讓自己替她看看這個世界。

“九宵。”

茯重閉上眼睛,我會的。

【完】

4-1 陰天

連續下了幾天的小雨,窗戶都蒙上了一層霧氣,外面的花瓣被打得殘敗。

天空的烏雲遮住了陽光,黑雲壓境,看着心裏都覺得心慌。

今天終于不下雨了,但還是陰天。

神父站在墓碑前,肅穆的念着祈禱詞為死者祈禱,保佑他能順利進入天堂。親友們在旁邊安靜肅穆等待,也為死者祈禱。

墓碑下放滿了鮮花,來的人也很多,好像死者生前是一個有極好人緣的人。

“嚴夫人,節哀。”

許幸彎腰致謝,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除了雙眼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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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陸陸續續的離開,許幸和嚴子蓓站在後面,目送他們離開。

一連一個月,氣氛都是那麽沉重。

“奶奶~為什麽大家都穿黑衣服呀?”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許幸身子一僵,嚴子蓓回過頭來冷冷看着那個也是一身小黑休閑西裝的男孩。

男孩有些怯生生的,或許覺得嚴子蓓表情有些可怕,躲到奶媽身後。奶媽只能蹲下來低聲安撫小孩。

天空還是霧蒙蒙一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太陽才能出來。

風吹過花,在盛夏的時節,吹得覺得都有些發涼。

“夫人,小姐,車到了。”

嚴子蓓點頭,回頭拉着許幸的袖子。

“嫂子,回去吧。”

公墓門口停着幾輛車,奶媽牽着小孩的手,不知道該上哪輛車。

許幸和嚴子蓓随便進了一輛,沒有再看那個小孩一眼。奶媽也很猶豫,還是管家叫了小孩上車。

公墓離家很遠,許幸覺得昏昏沉沉,到家了也不知道。

“奶奶~為什麽爸爸媽媽不在呀?”小孩覺得他問的挺小聲的,可是那脆生生的聲音卻在大廳裏響起。

奶媽聽到,連忙捂住小孩的嘴,小孩很迷茫。為什麽這段時間爸爸媽媽都不在。

“嫂子!”嚴子蓓臉色一變,連忙轉身,“劉姨!帶他下去!”

然而許幸直直走過去,蹲下來,與小孩對視。伸手摸摸小孩的臉。

“阿姨~”小孩有些羞怯。

“寧寧,”許幸摸摸小孩的頭,“爸爸媽媽不在,以後你得和我一起生活。”

小孩兒小臉皺在一起,身子一縮,将臉埋進奶媽的腿上。

“可是我想要爸爸和媽媽……”

許幸猛的一起身,低頭看那個小孩。

“看好他。”奶媽連忙低頭稱是。

許幸上了樓,大廳再次陷入安靜。嚴子蓓有些嫌惡的看那個膽怯的小孩兒,珉着雙唇。

“小姐……”

“暫時別讓他出現在嫂子面前。”嚴子蓓冷冷甩下一句話,也上樓。

奶媽嘆了一聲氣,牽着小孩的手,又嘆了一聲氣。

“這是造的什麽孽喲。”奶媽低聲嘆道。小孩緊緊拉着奶媽的手,還是緊張。

翌日。太陽終于出來,陽光曬得外面的花園,那些花花草草在幾日的雨天後,顯得格外嬌豔和清脆。

幾個園丁們勤奮的照料着花園。

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嚴子蓓伸個懶腰。巡視周圍,“嫂子呢?還沒起來嗎?”

“夫人已經起了,在外面散步呢。”

嚴子蓓想着要出去找許幸,許幸正巧也回來了。

“早。”許幸淡笑。

“早!吃飯啦!”嚴子蓓笑着拉着許幸坐下,殷勤幫盛了一碗粥。

勺子碰撞着碗,發出清脆的聲響,許幸心不在焉的抓着勺子。

“寧寧呢?”嚴子蓓笑容一僵,有些不高興,悶氣的叫道。

“劉姨呢?”

一個阿姨去叫了奶媽出來。小孩兒被收拾得很幹淨,可能被奶媽交代過了。一出來看到許幸和嚴子蓓就很乖巧的打招呼。

“阿姨好~姑姑好~”嚴子蓓瞟了一眼,沒說話,自顧吃着早飯。

“過來。”許幸盛了一碗粥,放到旁邊。奶媽拍拍小孩兒,小孩兒爬上椅子。小手抓着碗。

嚴子蓓還是挺生氣的,連許幸都不理了。反而許幸給小孩兒夾吃的。

一頓安靜的早餐過去。小孩兒還不用上學,整天待在家裏,幸好有個奶媽陪小孩玩。許幸就不是很有時間了,丈夫剛剛去世,留下了一大攤子事,公司那邊倒是有娘家和嚴子蓓盯着。

遺産她不在意,再怎麽留下,都是嚴家的。

除了財産,還有那個小孩。

嚴立寧。

“小姐,那寧寧的戶口怎麽辦?”奶媽一臉焦急。

嚴子蓓露出譏笑,“誰生的找誰。”

“小姐,”奶媽大膽攔了嚴子蓓,望着自己安靜玩玩具的小孩兒,“再怎麽說,寧寧也是先生的親生孩子啊。”

“呵呵。”嚴子蓓看也不看小孩一眼就直接轉身上樓。

奶媽也很急,暑假後,小孩就該上學了。小孩兒的媽媽忽然去世了,小孩沒了戶口就不行。前幾天許幸說過會撫養小孩兒,可是這幾天許幸沒有談起這件事,或許都給忘了。

許幸整理嚴子頌生前的文件,私人的,公共的都有。

嚴子頌在工作上是一個有手段的商人,許幸忍不住笑了,在生活上也是一個商人,到處算計。

許幸嫁給嚴子頌五年了,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有懷孕。嚴子頌也沒有說什麽,這幾年一直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許家都覺得挺對不住嚴子頌的,沒能給生個孩子。

問題件就是上半年,嚴子頌說去出差。可是正好去隔壁市看朋友的許幸卻看到了嚴子頌。和嚴子頌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和孩子。

接下來的就像電視劇裏面的,那是嚴子頌養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許幸很想笑,那個和她相處了幾年的丈夫,不知不覺中已經在外面有了孩子?

私生子的事也被揭露。

那一天,嚴子頌振振有詞的和許幸說,他們是真愛,只是被迫不得不娶了她。

因為許家更有權有勢,所以不得不娶了自己,讓自己的公司緩解了危機?

那個女人來找了許幸,說願意離開嚴子頌,只要不認孩子。

許幸拒絕了。

嚴子頌回情人家看到受了委屈的小情人,回家和許幸鬧。結婚那麽多年,就算表面上嚴子頌還是一副好男人的形象,但是現在他為了情人第一次對許幸動粗。

冷戰了一個多月,還在國外的許幸就收到了嚴子頌酒駕車禍去世的消息,在車上的還有那個情人。

許幸對小孩兒不知道是什麽心情,應該說,小孩兒是無辜的,還是嚴子頌唯一的孩子。

一個月過去,許幸暫時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有了空閑的時間在家。

“戶口?”

“夫人……這個,寧寧也是要上學的不是?”許幸坐直身子。

“小蓓,你還沒弄嗎?”嚴子蓓抱着手一臉不耐。

“要我幫那個私生子上戶口?”話一出,奶媽的表情也變了。

許幸忽然笑了起來,“他和你哥小時候長得挺像。”

“嫂子!”

“他已經沒有父母了,你是他唯一的親人。”

嚴子蓓咬着嘴唇,還是一臉不高興。

“聽說他們家一直靠她養活?”許幸突然說。

“誰?”嚴子蓓有些迷茫。

“聽說魏家條件不好,她死了,他們家就沒人管了。”

嚴子蓓覺得不可置信,她家嫂子是菩薩嗎!

“你不會是?”

“我沒那麽好心,只是想去看看。而且最近有個項目正好在那裏。”

這是一座比較偏遠的小城市,經濟不是很發達,甚至說是相對落後的。唯一的好處就是環境很好,空氣清新。

嚴子蓓還是跟着來了,她就是怕許幸又做什麽傻事。

魏雨倩的老家在一處偏僻的小鎮。

嚴子蓓叫了幾個人幫忙搬東西,一路上磕磕絆絆的,整得嚴子蓓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鎮上的集市有些荒涼,許幸也想不到還有那麽一個難以形容的地方。但是自己要求來的,哭着也要找到地方。

“哦!老魏家啊!在那邊呢!”許幸聽着當地人蹩腳的普通話,對居民表達了感謝。

也許見着許幸和嚴子蓓面生,後面還有人提着東西,覺得很有趣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魏家在小鎮的老街,房子挺舊的,嚴子蓓都怕會不會塌。

“你們是?”一個婦女端着盆走出來。

“阿姨您好,我們是魏雨倩的朋友。”聽着那标準的普通話,婦女有些不好意思,就叫她們進門。

那是魏雨倩的嬸嬸,魏雨倩的父母也去世了,但是他們一家子是住在一起的。

魏雨倩一向很孝順,對他們好,忽然聽到他們去世的消息,覺得很震驚,不敢相信。

許幸聽出來,他們并不知道魏雨倩有孩子這件事,想了想也沒有說出來。

魏家挺好客的,知道許幸是魏雨倩的朋友,熱情的招待她們。

“小倩命苦啊,可憐那麽年輕就去世了啊。”魏嬸嬸情切忍不住紅着眼對她們說,還講了魏雨倩多孝順,多優秀。

聽得嚴子蓓也不是滋味,命不好就去做小三?

“瞧着大半天的,小光也沒回來。”魏嬸嬸朝着一小孩說了句方言,小孩屁颠屁颠的跑出去。

“小光是?”

“哎,是倩倩的親弟弟,不讀書了,哎!”

原本來看一下就走的,可是魏家太熱情,他們都不好意思離開。

飯前,許幸想去走走,這小鎮偏是偏,但是景色确實非常好,山清水秀。

“怎麽了?”

“這裏有沒有廁所啊?”嚴子蓓有些急。

“好像那邊有。”許幸指向一邊,嚴子蓓趕緊跑過去。許幸在原地等着。

過了好一會了,嚴子蓓還是沒有回來,許幸有些擔心就走過去找嚴子蓓。

這地方的設施挺雜的,一不留神,許幸就忘了怎麽出去。

急忙的觀察四周的建築。

忽然後頸處一陣劇痛,許幸翻了眼皮直直摔倒在地上。

4-2 綁架

一大早,小鎮上來了幾個警//察,魏家門口停着幾輛車。

好奇的居民圍在門口,也不讓進去。

魏家人滿臉歉意和尴尬。

“沒有,找了一晚上都沒有找到,地上只有掉落的手機和包。”嚴子蓓看起來還是冷靜的,如果手不是在抖的話。

“請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快找到人。”為首的那個人民公仆一臉正值,很嚴肅的安慰家屬。

“會不會是綁架?”後面看起來年紀小點的小公仆小聲問。為首的也想到了,也問道。

“你們有收到什麽信息嗎?”

“沒有,手機和包包都在,裏面的現金也都還在。”

嚴子蓓不敢深想,許幸無緣無故就失蹤了,還是在這種荒山野嶺。

時間已經不允許繼續讨論了,大家當下就去找許幸。

能怎麽辦呢?外地人來這就失蹤了,想想就憋屈。

魏家人還是尴尬。

“阿姨,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嚴子蓓低頭道歉。

“不不不,人在我們這裏丢的,錯也是我們錯啊,唉。”嚴子蓓不想追究誰的錯,雖然只不見了一個晚上,但是忍不住腦補了很多。被雇人殺害,或者是什麽地痞流氓……

在嚴子蓓心裏,許幸是她唯一的親人。要是許幸也出了什麽事,嚴子蓓會瘋。

站不住了,想着想着越覺得可怕,嚴子蓓直接跑出去和他們一起去找。

這地方是環境非常好,到處都是山和森林。樹木遮蔽,遠遠望去只是綠油油的一片。要是以前看到還會感嘆一下,這環境真好,但是現在,那延綿的森林隐隐有點絕望。

許幸還是覺得脖子後面生疼,叫痛一聲,迷茫的望着周圍。

陰暗,頭上是被高樹遮蔽的樹枝,若不是風大吹動,陽光偶爾照進來,根本不知道還是白天。

許幸掙紮的要起來,腰有些酸,顯然是睡在地上太久了。脖子疼,腿也麻。

起來有了一些聲響,許幸也是迷迷糊糊的,剛剛坐了起來,身後立刻有了聲音。一雙手緊緊拉住自己。許幸吓得叫了一聲,連忙轉頭。

一個看起來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年,用力的拽着自己的手,甚至用力要将自己按倒在地。

少年看着有些瘦小,長得很清秀,看着像是個乖小孩,可是他力氣很大。

“你是誰!”許幸大聲問。少年沒有回答,還是死死地拽着許幸。

身體完全控制住,難以動彈。而那個少年也一聲不吭。

許幸覺得像是在做夢,也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着周圍,這裏好像在森林裏,高高的松樹聳立,地上掉落許多枯黃的針葉,紮得生疼。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忽然山下傳來聲音。

“嫂子!”

“許小姐!”

許幸眼睛睜大,臉上露出喜色。

“小……嗚!”少年眼疾手快的捂住許幸。許幸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掙脫了少年,就要跑走。少年猛的撲過來,山地很陡峭,也滑。

許幸滾落到一個坡下,少年也是滾下來,也不忘繼續困住許幸。

“撕!”少年下意識叫出來。許幸用力咬少年的手,可少年死也掙脫。

只見上面的山路,走過一行人,叫着許幸。

“嗚……”許幸叫着嚴子蓓,然而還是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

耳邊終于沒有了叫聲,少年的手已經被咬處血,嘴裏一股血腥味。少年收回手,許幸倒在地上急喘氣。

少年臉上露出疼痛感,許幸見狀爬起來又要跑,少年再次撲倒許幸,并且用力拿手捶着許幸後頸。

脖子後面傳來陣陣疼痛,許幸沒了逃跑的力氣。随後少年不知道哪裏來的繩子綁住了許幸雙手。

綁完了,少年擡頭冷冷望着許幸。許幸險些被吓到,心裏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雙手沒有了行動能力,還全身疼痛。

大概是做夢吧。許幸想。

少年看起來也是累了,确認許幸沒什麽反抗能力後,也挨到土牆上大力喘氣。

等到了快要睡着的時候,許幸手上被一股力強行拉扯。少年走在前面拉着許幸,少年走得很快,許幸覺得自己可以會被拖走。

周圍盡是松樹林,腳底挺滑的,許幸幾次都差點摔下來。可少年不管不顧的直接拉着就走。

許幸也在暗暗打量着少年,這是在綁架嗎?可他一句話也不說,對人還兇。

“你到底是誰?”

“你說話啊!”

……

少年一句不理,還是急着走。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許幸是覺得自己腳一定起泡了,不過也疼得麻木了。

天漸漸變暗,少年放慢了腳步,回頭瞪了一眼覺得很吵鬧的許幸。

“……”

少年一把推倒許幸,然後坐在地上。

又不說話了。許幸心裏是怕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被挾持多久了,嚴子蓓他們肯定很着急。

而且,這個少年似乎是知道自己是誰的。

“你到底是誰啊?”

“閉嘴!”少年第一次開口,帶着怒氣,聽出來聲音已經變聲了。

少年冷冷瞪着許幸,暗淡的光裏,許幸甚至可以看到他的手在發抖。

他在憤怒。

許幸珉着嘴唇,試探問,“你認識我?”

少年捂住臉,忽然站了起來,低頭怒瞪許幸。

“我要殺了你!”

許幸腦袋轟隆一聲。

“為……為什麽?”許幸覺得莫名其妙。

少年嘴唇都在發抖,忽然笑了起來。

“你他媽的還問為什麽!要不是你害的,我姐姐姐夫就不會死!”少年聲音有些顫抖和憤怒。

姐姐姐夫……許幸腦裏回蕩這幾個字,好像明白了什麽。又仔細回想少年的模樣。

好像……

“你是魏雨倩的弟弟?”

少年又笑了起來,猛的踹向許幸的腳。

“你他媽沒資格叫姐姐的名字!”

他竟然是魏雨倩的弟弟,想一想,他和魏雨倩長得有點像,都很好看。尤其是和嚴立寧長得有些相似。

“你姐姐不是我……”

少年又踹了許幸一腳,“我昨天就應該殺了你!”

天知道他剛剛知道了姐姐的死是什麽樣的心情,他看着姐姐的骨灰覺得不可置信。記憶中那麽溫柔的姐姐怎麽可能會是這些骨灰?

現實讓他不得不相信這一切,聽說姐姐是出車禍死的,和姐姐在車上的還有一個男人,那一定是姐夫。

少年想去找姐姐的孩子,可是什麽消息都沒有。

許幸和嚴子蓓來的時候,少年看到了。那一瞬間,他就認定,一定是許幸故意害死了姐姐和姐夫。因為姐姐給姐夫生了孩子,許幸沒有,她嫉妒!

所以他要殺了許幸,為姐姐和姐夫報仇。但是就要下手的時候,他不敢,他害怕。

即便不敢殺人,少年也不放了許幸,對許幸的厭惡也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見了更讨厭。

既然已經綁了,就沒有放回去的道理,而且許幸在少年眼裏已經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如果放回去,都不知道許幸會怎麽報複。

少年不敢放了許幸,不僅怕許幸的報複,也不敢和家人解釋為什麽這麽做。他只能繼續往前走,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和許幸同歸于盡。

黑夜到來,周圍漆黑一片,只聽到一些小動物的聲響。許幸确實是累了,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許幸是被少年踹醒的。

“……”一臉懵逼的許幸。

已經快兩天沒有吃東西了,許幸又累又餓。但是又不能說什麽。

少年繼續拉着許幸往前走。

漸漸的,前面已經不是松樹林,許幸不認識這些品種,現在只想喝水,吃東西。

少年應該也餓了,竟然沿途找到了一些野果。

許幸:“……”

被許幸的眼神吓到了,少年心不甘情不願的抛了一個果子過去。許幸連忙捧起來,不管髒不髒就咬。

水分很多,一咬下去,就感覺到一股甜滋滋的果汁。雖然有些澀,但是也很好吃。

吃完了果,少年繼續往深林裏走。

周圍不認識的植物越來越多,也越茂密。

許幸忍不住吐槽,這是要去找野人嗎!

“系系!”王蒼蒼忍不住在呼喚系統。

“主人。”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我現在很高興!”王蒼蒼語氣裏透出興奮的氣息。

“我就一直想去原始森林探險!去擁抱大自然!去接觸新世界!”王蒼蒼很興奮,甚至想讓那小孩兒走快點!

“一邊做任務,一邊實現夢想的感覺真棒!”

“那很好呢……”系統敷衍的應和王蒼蒼,萌萌噠的聲音非常的熟悉還有親切感。

總得來說,王蒼蒼很滿意這個世界的任務,時間短,還簡單。當然除了這個角色的性格有些憋屈之外。

自從從上個世界出來之後,由于那個世界逼格太高,就連系統也受到了影響,為了休整,緩解結構。系統選擇了現代的世界。

4-3

少年沒有再說一句話,反而越走越深入。

陌生的叢林,茂密的植物,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許幸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

少年腳步停下來,瞪着許幸,面露兇光。許幸是誰?就算第一次被綁架,但也是見過世面的,別說被一個成年人瞪着不算什麽,尤其現在是一個自以為自己很兇的漂亮少年?

“我們到底要去哪裏?”許幸耐心問了一句。

環視四周,許幸心裏湧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要去哪?”頓了蹲許幸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不是迷路了?”

少年身體一僵,但也不承認,反而又發起火來。

“閉嘴!”

覺得那少年八成有病的許幸:“……”

少年真的迷路了,開始見到一條路就走,可是他們走進這個森林太深入了,根本沒有路可言。

長得沒有規則可言的樹木,高高聳立,遮住了天日。

這片森林非常幹燥,以至于樹底下都沒有長有其它的植物。

自從被少年抓住以來,許幸就覺得所有事情都脫離了自己的想法,少年奇怪的思想和奇異的行動。以及他是魏雨倩的親弟弟。

許幸覺得少年的成長本身就有問題,難道他就不知道他姐姐做了別人的情人?他姐姐才是毀了別人家庭的那一個?

盛夏最大的特點就是熱,尤其是這種幹燥的森林,沒有水,沒有食物簡直就是一種煎熬。而且許幸還穿着短袖加薄外套!

現在難題不僅是饑餓和勞累。對于已經兩天不洗澡,衣服更是已經被汗水浸濕的情況,許幸覺得無法接受。

“你叫什麽名字?”

“小光嗎?”

……

許幸試圖和少年說話,轉移注意力。少年依舊不想理許幸的,結果聽到小光這兩個字,又生氣了。

“別叫我名字!”

許幸忍不住笑了一下,覺得這個小孩是不是有點缺心眼。

“你讨厭我,是因為你姐姐嗎?”少年身子僵住。

“你聽着,你姐姐是車禍死的,是意外,他們出事的時候,我在國外!”

少年猛然一回頭,滿臉憤懑。

“而且那個男人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姐夫!”許幸對上少年的目光。

少年僅僅比許幸高一點點,再加上身子瘦弱,對上他,許幸不覺得處于弱勢。

“你的姐姐背着我和我的丈夫在一起,錯的才是他們。”甚至死了也活該。許幸不敢說出那句話。

“你閉嘴!”少年指着許幸,“姐姐,姐夫他們從小就認識,你才是拆散他們的壞女人!”

許幸也愣住了,從小就認識?

“姐夫是好人,都是被壞女人逼的才娶她,你就是那個壞女人!”

許幸不知道嚴子頌和魏雨倩到底是什麽關系。

從小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和真愛?自己才是拆散他們的壞人?許幸覺得大概自己的三觀被刷洗了,根本不想和少年說話。

一路平靜,兩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而且周圍都是荒山野嶺,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來森林,視野裏的是一大片望不見邊的半人高的草叢。

少年也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有些迷茫。許幸還在生氣,越過少年不管不顧的就塌下去。

草叢的葉子的長,也很鋒利,許幸的手不可避免的被割到,手背傳來隐隐刺痛。許幸擡起手,繼續往前走。

拉着繩子的少年反而被許幸給拉下去。

許幸走得很快,可是草叢比想象中的還有茂密,地面也越來越矮,原本只要半身高的草叢已經有人高了。

兩個人都比較矮,許幸臉上又被劃傷。有許幸這個人形開路機,少年反而毫發無損。

“……”面對許幸突然回頭,少年有些茫然。

“你可以先放開我,反正荒山野嶺的,我也逃不到哪裏。”許幸舉着手,看着少年。

“……”許幸索性拿牙齒自己咬開結。

“嗯?”許幸将手舉到少年面前,“要不然我倆在這裏等着,要不你去開路?”

“……”

少年默默解開繩子。

許幸甩甩手,被綁了有快兩天了。就算棒的不是很緊,但手也酸得不行,手上有幾道明顯的勒痕,顯得略觸目驚心。

看這天色,應該是下午吧。陽光猛烈照耀,身上全是汗臭味。此時許幸滿腦子都是要洗澡。

日頭沉落在遠處的山上,天漸漸變暗。那片草叢也終于看到了邊。

許幸艱難的爬上梗,想了一下,還是回頭伸手。少年瞥了一眼,默默爬到一邊。

伸手覺得自己多事的許幸:“……”呵呵。

這裏是一片小平地,周圍長了稀稀落落的幾顆樹。許幸似乎看到了什麽,直接走過去 ,伸手摘下一顆拇指大的青色小果子。剛剛想試着吃一下,手抖的拿開,回頭問少年。

“這個能吃嗎?”

少年也伸手摘下一個,直接往嘴裏塞。

“……”能吃嗎?

餓得實在不行了,這玩意兒是唯一看起來能吃的。看少年又吃了幾顆,許幸也幹脆跟着一起吃。

澀澀的,有點水分。吃完一顆好像有股甘甜的味道。許幸心裏一喜,又摘了幾顆。

毒死總比被餓死好。

“我們先離開?”許幸望着地上淺短的枯草,“晚上可能會有蛇。”

這裏是一片小平地,周圍長了稀稀落落的幾顆樹。許幸似乎看到了什麽,直接走過去 ,伸手摘下一顆拇指大的青色小果子。剛剛想試着吃一下,手抖的拿開,回頭問少年。

“這個能吃嗎?”

少年也伸手摘下一個,直接往嘴裏塞。

“……”能吃嗎?

餓得實在不行了,這玩意兒是唯一看起來能吃的。看少年又吃了幾顆,許幸也幹脆跟着一起吃。

澀澀的,有點水分。吃完一顆好像有股甘甜的味道。許幸心裏一喜,又摘了幾顆。

毒死總比被餓死好。

“我們先離開?”許幸望着地上淺短的枯草,“晚上可能會有蛇。”

少年吐出果核,快速躲摘了果子。

剛剛來時,這是一棵結滿野果的樹,走的時候 這是一顆被薅禿的樹。

許幸找到了一條似乎被荒廢的路,挺寬,就是坑坑窪窪。

好久沒有走一條像樣的路了,許幸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再加上剛剛吃東西,腳步也加快了。

這條上坡的路,還是走了好久。漸漸的感覺到一股清爽的風,許幸一鼓作氣的爬上坡。

脖子上黏糊的汗水,一下子被吹幹。許幸望着前方,寬闊的山坡,長滿了短短的野草,就像一片小草原。

兩個人爬到了高處,清風徐徐吹來,遠處的山頂處就像一道天際,映出一道亮光。

又一天過去了。

4-4

夜晚已經降臨。

少年在許幸的要求下,挑了個背風的地打算就住那了。

“你……冷不冷?”許幸看着少年那單薄的身子,忽然覺得挺可憐的。就算是夏天,晚上山上也非常冷的。少年只穿了一件長袖,看起來很薄。

少年瞥了一眼,直接在一塊相對平坦的草地睡下。

許幸聳聳肩,小孩任性。便也不理會他,也挨在在土牆上,脫下外套蓋住腿。

從未爬過那麽高的山,也沒有在山裏露過營。山上看到的天空格外美麗。

滿天的繁星點綴在漆黑的天空,閃閃的,很漂亮。

那時候的嚴子頌還是一個會溫柔的笑着的學長。

嚴子頌向自己求婚的時候,那是許幸最幸福的時刻。每一個年輕的女生心裏都會懷着一顆少女心,更何況那是許幸一直喜歡的學長。

如果說什麽是好丈夫,那嚴子頌是合格的。許幸有病不能生育,他不介意;許幸會發小脾氣,他會包容;每一次的難過,他都會第一個來溫暖她。

可是嚴子頌确實出軌了。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甚至表裏不一。

所以,一直以來的溫暖都是嚴子頌營造出來的假象。

聽到嚴子頌車禍消息的時候,許幸第一反應是覺得活該,然後就是撕心裂肺的痛,好像心髒被一把刀慢慢的切開。

就算嚴子頌在渣,他也是許幸最愛的人。

真賤。許幸捂着眼睛自嘲一番。

也許他死了,對自己也是一種新生吧。

山頂晚上很冷,可是白天就又炎熱了。

太陽毫不留情都照在兩個人的身上,火辣辣的。

許幸先醒過來的,剛剛睜開眼睛就被太陽光刺到,很刺眼。許幸轉頭,垂下眼看着少年。

沒有了醒着的時候的兇光,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年睡得很安靜。少年長得本來就好看,一絲陽光照在半邊臉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映出一道陰影。安靜的容顏就像一位沉睡的小王子。

許幸忍不住幫少年擋住照在他臉上的光,可少年還是醒了。剛剛睜開眼睛的瞬間,少年的目光是茫然的。可一看清許幸的臉,又恢複了冷漠。

吃了幾顆昨晚摘剩下的果子,就要繼續找出路了。

昨晚太晚,也沒有看清周圍到底是這樣的景象,現在一看,許幸覺得很開眼界。

延綿不絕的山峰,到處都是青青一片。昨天經過的那片草地,在這裏也可以看到了,許幸都有些佩服自己,那麽大的一片草地到底是怎麽穿越的。

都知道太陽在東方升起,可是兩個沒有方位感的人都覺得很迷茫。趕着東方就是正義的名義,許幸決定就往東方走了。結果硬要和許幸作對的少年,還是走了反方向。

知道這可能不是一個好去處,為了安全起見,許幸還是跟着他走。

休息了一晚上,體力恢複得挺好的。現在還是走的下坡路,更不覺得累了。

許幸暫時忘記了煩心事,有心去看看大自然的景致,又開始和少年說話。

“你為什麽就是不說你的名字?”

“你多大了啊?”

“你還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

少年似乎練了什麽左耳進右耳出的神功,一路上都沒有理會許幸。

可是許幸想說啊,荒山野嶺的,不說個話就覺得周圍安靜得可怕。

他們又回到了叢林,只是樹下有着長着刺的植物。幸好數量不多,不然衣服多可以給勾破。

“這地方可能會有蛇友有熊嗎?”許幸随口一問。

“站住!”少年忽然開口,許幸給被吓着了,下意識也一動不動。少年低頭看着前方,許幸瞧過去一眼,又被吓了一跳。

前方盤旋着一只蛇,看不出長度,但是看起來很肥,應該不小。

許幸手指一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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