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罵我自己

“我肚子上, 腰也行。”黎宴打算用自己做個人體暖爐,可另一人本就是擔心涼到他,才沒進行下一步揉傷的。

封鶴沒說好與不好, 喟嘆般地伸指彈了下黎宴的腦門, 然後左手拉開自己的衣擺, 把右手貼在自己腹部。

泛着涼意的指骨挨上溫熱的肌膚,腹部應激性的繃緊,封鶴的目光輕輕滑過坐在前方捂額頭的人。

黎宴揉着被敲的前額, 視線落在封鶴撩起的衣擺,因為做明星需要身材管理, 瞧着身形極是單薄瘦削, 沒想到藏在布料下的軀體全是精悍的肌肉,線條不算厚, 但卻可以輕松抱起自己。

封鶴抽出手,貼了貼黎宴的側臉:“涼嗎?”

黎宴微微偏頭,眼裏映入對方骨節分明的手, 那手的指節很長,在恬淡的光暈裏素淨如青竹。

“暖的。”黎宴誠實講出自己感受到的, “那可以擦紅花油了?”

封鶴:“嗯。”

黎宴利索地脫掉外套,解開上衣紐扣,半褪到手肘, 露出後背。

青紫中滲出腫紅的淤傷在他雪色雲煙般的後背上,格外的顯眼。

黎宴等了會兒, 沒等到另一人的行動, 正疑惑地想轉身看背後的人在做什麽, 他便聞到一股濃烈的紅花油味道。

他感覺到一陣輕微的衣物窸窣聲。

封鶴按上他的傷。

疼痛立時蔓延至黎宴的大腦, 他咬緊牙關, 不願丢臉地叫出來。

黎宴為了轉移注意力,盡力分心地猜着自己後背的傷勢面積,他體會着封鶴的手從他靠近脖頸位置的肩,挪至脊骨上方再游弋到斜下方的背。

紅花油的味道在他的鼻間越發濃郁起來,刺激得他的腦子更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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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鶴的手沒有繭子,指腹柔軟,不刺拉皮膚……力氣真大,他努力挺直身板,才不至于被對方用手指壓倒。

怎麽弄這麽久,還沒好嗎?

黎宴龇牙咧嘴,有些猶豫該不該叫停,但又擔心被人覺得自己是怕疼嬌氣。

灼燙的熱意源源不斷穿透他肩部的皮膚層,侵入骨髓,所幸,那手的力道減輕,最終停在他沒受傷的肩膀上。

氣氛十分沉寂。

黎宴不知為何生起緊張,尾音輕顫:“好、好了嗎?”

“痛嗎?”封鶴的嗓音帶着股冷靜,透出微妙怪異的涼薄,他按在黎宴肩上的手下移,穿過前胸。

他攏住了對自己毫不設防的人,另一只手橫在黎宴緊致的腹腰,将人扣實到自己懷中。

封鶴的嘴唇附上黎宴染起紅暈的耳廓:“你以前很怕疼,這次怎麽不吵鬧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黎宴被耳邊的吐息,整得低下頭,想要遠離對方帶給他的無法忍耐的癢意。

封鶴頭埋在黎宴肩背上,不再開口。

黎宴上身還是半裸着,皮膚幾乎是直面後背的人呼出的熱氣,他不适應地抖了抖,也覺得現在的姿勢好奇怪,有種難以言明的危險,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正處于搖搖欲墜的懸崖邊緣,只差一根稻草,就會有人掉進深淵,摔得粉身碎骨,或是他們被拉着一起掉落深淵。

“封鶴,你怎麽了?”黎宴想要觀察對方的狀态,可自己被人死死箍住,根本動彈不了。

封鶴察覺到黎宴身體的顫栗,退後些許,拉起墜在黎宴腰際的內襯:“穿衣服,別着涼了。”

黎宴無言:那還不是你把我抱着穿不了,着涼都是你害的。

“我把東西收拾了,你好好休息。”封鶴撿起丢的毛巾和融化許多的冰塊。

黎宴搓搓自己的耳朵,被上面的溫度燙得手哆嗦了下,他朝封鶴的方向看去。

認真打掃的人身高腿長,輪廓硬朗的臉低垂着,從側面觀察,那雙睫毛又濃又密,投射在眼底的陰影都比尋常人厚實些。

黎宴莫名品出點詭異的賢惠感,他居然覺得和對方過日子應該挺不錯。

封鶴許是覺察到他的關注,眉眼擡起。

黎宴沒有躲,露出笑,昳麗的容色因真心更顯嬌豔奪目:“封鶴,你有交過女——男朋友嗎?”他是真好奇對方的交往經歷,長這麽高帥,又行動力超強,不應該沒談過,可談了就不會單身了,咋沒見對方身邊有過人呢?

封鶴為他突然的問題,停頓須臾才答:“沒興趣。”

“那你想等到啥時候談?”黎宴問。

封鶴:“你關心?”

黎宴:“好歹是我公司藝人,總得了解下你的情感需求,我這裏不禁止你談戀愛,但目前你處于事業上升期,最好有了作品後,再談不遲。”

“三十歲。”封鶴給了一個答案。

黎宴聽他答得肯定,不像是随口一說,也不像是給他自己定下的戀愛計劃目标,倒是像對方心中已有人,可礙于職業暫且不戳破:“有喜歡的人嗎?”

“有。”封鶴回複得迅捷,“喜歡了很久。”

“啊,誰呀!”黎宴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脫口而出自己的疑問。

“……”

黎宴看出對方隐含的遲疑,恍悟道:“那個人是不是不好追?”

他以為對方不願說,是怕到時候追不到人,徒惹尴尬。

封鶴順勢道:“是。我不确定他的性取向。”

“不确定?”黎宴愣了。

封鶴:“他表現得一直都是直男,可最近常常對男人留情。”

“渣男啊!”黎宴點評,頗為義憤填膺,“他個直男給男人留情,狗屁的直男,絕對是深櫃,招惹完人再一副我是直男,拍拍屁股走人,簡直可惡。”

“你喜歡他什麽?”黎宴害怕好兄弟被玩弄感情,他自己知道封鶴的性格,認定估計就不回頭了,實在容易被人渣騙身騙心。

封鶴盯着黎宴,半響吐不出話。

良久。

“你擔心我被他傷害嗎?”封鶴嘴角忍不住一勾。

黎宴不出聲就是默認。

“如果我們在一起,他敢出軌,我就把他關起來。”封鶴意有所指,“不給他穿衣服,天天做.愛,做得他只會張開腿,任我欺負,讓他食髓知味,永遠離不開我。”

黎宴聽得目瞪口呆:他這兄弟竟是有點變态屬性的,為那個深櫃直男默哀。

不過出軌活該。

黎宴完全不覺得封鶴有問題,還有些可惜對方怎麽就看上那種人了。

“你害怕嗎?”封鶴探尋着黎宴的神色。

黎宴莫名其妙:“我害怕什麽?我又不會出軌。”

他話剛落,旁邊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黎宴順勢拿起,裴時殊打來的電話,給他送手機的。

“我下樓一趟。”黎宴沒等封鶴的回答,就急匆匆出去客房。

留在房中的封鶴表情收斂得幹淨,他注意到來電顯示,裴時殊的電話啊。

他不禁想起前不久,黎宴和裴時殊的通話,黎宴跟人談判時,不一樣的狀态,他很不喜歡。

不喜歡黎宴分給別人多的注意,不喜歡黎宴為別人步步為營,不喜歡黎宴和別人親近。

裴時殊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

封鶴神情晦暗,求我一人就好,我不會有附加條件。

……

黎宴抵達酒店1樓大廳,尋找起裴時殊的身影,原是叫對方讓別人送,不曾想對方會親自送。

“時殊。”黎宴找到坐在大廳皮質軟沙發上的人,他拍了下對方的肩。

裴時殊打量番他:“你的手機。”

黎宴接過,他手機裏東西倒是沒多少,但重新下載安裝App登錄賬號特別麻煩,現在找回來就不用麻煩了:“謝謝,辛苦你送來,還有今天勞你出手,改天請你吃飯。”

“我說了,我需要負責。”裴時殊眉梢略挑,把困擾着他的事講出來,興許可以從黎宴這裏得到答案,“今天你能被盡快找到,是位不知名的陌生人發來的消息。”

“嗯?”黎宴看向裴時殊的手機,一個标記有他之前被綁地點的郵件,出現在裴時殊的郵箱裏。

“在我找人查你的位置的時候,郵件就發來了。”裴時殊說出自己的推測,“幕後的人像是正在跟蹤許……很清楚許去了哪些地方,得知我的動作後,立馬傳來你最有可能在的位置。”他沒道出在別墅外圍搜到的竊聽器,能如此迅速知曉他的行動,除了正在監視他,沒別的可能。

不過暫且看起來不是針對他,而是許易濤,他單純是被許易濤波及到。

黎宴差不多知道匿名發郵箱的人是誰了——姜睿忻,他不久前請的追蹤許祁二人行程的私家偵探,對方目前應是正在摸索兩位常去場所和不同尋常的地點。

大概率用到了竊聽器和定位器。

否則姜睿忻不會在裴時殊找他時,立馬給了位置,而姜睿忻跟蹤人,想來也不是蠢笨地亦步亦趨開車跟随,這太容易被發現,極有可能是先在許易濤車上安裝隐蔽的定位器。

然後,驅車慢悠悠跟着許易濤的行車路線,甚至坐公交和出租。

裴時殊的派對難混進來,姜睿忻估摸是在大門外守着,許易濤敲暈他,小心翼翼地把他藏後備箱裏,随之大搖大擺開車離開,姜睿忻也沒有發現他在許易濤車裏。

發現了的話,早來救他這位金主了。

畢竟尾款還沒付呢。

“你知道是誰嗎?”裴時殊的聲音把黎宴自推測中拉回現實。

黎宴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他查許易濤和祁雲峰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況裴時殊和祁雲峰應該有點關系,雖然對方給他的理由是碰巧相遇,但他能完全相信嗎?自然是不能:“不清楚。”

裴時殊點頭,黎宴不知道幕後人的身份,他也接受良好,随口問問而已:“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養,等你康複,我們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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