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會還回來
兩人你說一樁丢臉的事, 我說一件出醜的事,互相揭短,揭得幹幹淨淨。
因着舊事重提, 黎宴對于過去, 想起了許多, 但有些着實想不起了,時間在他這裏不僅僅是消逝了二十多年,實際來說是近四十年。
很多東西都忘了, 除非記憶深刻,若不是封鶴的講訴慢慢讓他回憶起曾經的童年, 他該是對過去說不出一個字, 出乎預料的是,他居然還記得不少封鶴的事。
不過, 關于封鶴描述自己的某些糗事,他懷疑是封鶴春秋筆法誤導他的,要不幹脆就是對方厚臉皮編造的, 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真是無法承認青少年時期的自己,做出那麽多沒腦子或是匪夷所思中二的事情。
黎宴摸摸肚子, 他感覺自己要把酒喝飽了,不願認輸的意識支撐着他使喚唇舌,其實封鶴的黑歷史, 他已經沒有可說的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麽,囫囵地嘟囔半天, 徹底醉倒。
在他即将栽進池水前, 一雙手接住了他。
來者的體溫溫涼, 他覺得舒服地用腦袋蹭蹭, 臉頰貼到一處合适的位置後, 他變得乖巧下來,發燙的身體找到降溫渠道,他一點點蠶食近在咫尺的涼意。
蒼蠅叫的細語斷斷續續地響在黎宴耳畔,他嫌煩地啧了聲,輕輕撞了撞聲源方向,聲音停止。
“黎宴,元元……”毛茸茸的頭頂嗑向封鶴的下巴,封鶴聽到懷裏的人不耐煩的語氣組詞,他止住話語。
封鶴看了眼枕在自己頸窩的人,眼神深了幾許,仔細分辨似乎含有成竹在胸的預謀,他像是一名經驗老道的獵人,早早做好了陷阱,用着十足的耐心等待獵物掉進陷阱,而此刻他等到了。
他分開黎宴的兩條腿,以抱小孩的姿勢,抱起身高186的男人,所幸他自身也足夠高,否則黎宴那雙大長腿得墜到地上。
封鶴的力氣大得離譜,他抱起黎宴,幾乎沒消耗多少體力,呼吸都未沉重半分,穩定地踏上湯池,走進房間。
兩人身上都是濕的,自是不能上床的。
封鶴把黎宴放到沙發裏坐着,然後起身去取幹毛巾和新內褲,但在拉下黎宴的雙手時,費了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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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宴察覺到溫涼想離開自己,潛意識加大了力度,想要抓住逃離的溫涼,可他的手腕似是遇到了鐵鉗,被強勢制壓住,他根本掙脫不開,只能委委屈屈地縮回去,抱住自己。
封鶴拍了拍黎宴低垂的頭,安撫地揉過柔順的發絲,然後移到滲着難過的眼尾,他半跪在沙發邊,略擡起黎宴的臉,指腹撫向那顆淚痣。
黎宴被弄得有些癢,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栗,他睜開迷蒙的眼,一道黑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封鶴傾身,凝視着黎宴朦胧的鳳眸,他像是沒料到黎宴會睜眼,但他也并不慌亂,淡色薄唇微抿,抿起一抹稱得上惡劣的弧度:“元元,我親你了。”
兩唇相接,呼吸交融在一起,唇瓣磨蹭,蹭得顏色緋紅。
封鶴頂開了黎宴濕潤的唇瓣,闖進全是甜酒果香的口腔,最後一句話淹沒于唇齒之間。
“看着我怎麽親你的。”
十分鐘後。
封鶴品嘗夠美味,稍稍退出,拇指擦過黎宴無法閉攏的唇,點了點被他刻意勾出的舌尖,他眉宇中彰顯出一種不餍足的貪欲,意味不明地評價着:“比我想象中的美妙。”
随即,他起身離開。
黎宴攤在沙發上,後背從倚靠沙發背滑落,頭靠到沙發把手上,他的胸前不停地起伏,仿佛經歷了一場長途跋涉,消耗了大量能量,粗重地喘息着,以期攫取到更多的氧氣。
混沌的大腦也因缺氧,清明了一點,回神的剎那,黎宴迷茫地望着前方的房間布局,他在哪兒?
封鶴拿着內褲和幹毛巾,走到黎宴身前。
黎宴看到認識的人後,反應過來自己所處何方,他剛剛應該是在湯池裏,然後他喝醉了,大概是被封鶴送上來。
“我來。”黎宴看着封鶴用毛巾給自己擦身,頗為不好意思。
封鶴目光滑向他:“你醉了。”
“我……”黎宴想反駁,觸及封鶴的表情,沒敢說自己沒醉,自己清醒了。
封鶴約莫是清楚他心底的不甘,發出指令道:“坐起來。”
黎宴腰部使力,正要坐起,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起不來,力量無法精準地積攢到腰部,他無力地撲騰兩下,給自己翻了個身。
“……”
封鶴氣定神閑地觀望着黎宴的掙紮,當黎宴側身與自己對上視線後,他輕輕地嗤了聲。
黎宴木着眼。
封鶴給黎宴擦後背,接着擦腿。
黎宴權當自己是個木偶,默默接受服務照顧,可在感受到對方的手搭向自己濕透的內褲時,他終究沒維持住平靜。
“幹嘛?”黎宴抓住封鶴的手。
封鶴言簡意赅:“換。”
“不行。”黎宴。
僵峙半響。
“我看過了。”封鶴揚眉,“挺大的。”
黎宴手一抖,哽住。
封鶴解讀出他神情中的驚詫:“透的,貼緊了。”
黎宴鼓緊腮幫,堅持道:“我自己來。”
封鶴沒強求,內褲遞給他:“我去收拾自己,你換吧。”
黎宴攥住手中的布料,按了按昏沉的太陽穴,他的狀态不怎麽好,酒醉的大腦在恢複清醒後,陷入陣陣疲憊中,要不是有保護清白的念頭支撐着他,他現在能立馬入睡。
他嘗試給自己脫掉身上的內褲,雖然爬不起來,但擡個身沒問題,再磨磨蹭蹭着用腳把濕內褲丢開。
正當他琢磨怎麽套幹淨內褲時,一只手伸到他眼前。
“!”黎宴人傻了。
封鶴不知何時出現,他趁黎宴沒防備,輕松取過內褲,擡起黎宴的腿穿上,挪到大腿前被擋住。
由于黎宴是側身躺着,封鶴拍拍黎宴的屁股,推他平躺下來。
黎宴憋屈地擋着自己的隐私部位,眼睛都紅了。
見他不躺下,封鶴催促地捏了下黎宴的屁股肉。
黎宴停頓須臾,轉身,他看着給自己穿內褲的人,心頭莫名燒起一把火,紅潤的鳳眸因此泛起一層難以言喻的暗澤。
他會還回來的。
醉意熏陶的神經只冒出這個明了篤定的結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如此肯定。
黎宴放棄了現在無用的堅持,他很困想睡覺:“抱我去床上。”
“是。”封鶴以順從的姿态俯身,他的心情好得出奇,硬朗的眉眼盈起愉悅感,他的手臂穿過黎宴的肩背和腿窩,橫抱起人。
睡到中午,用過山莊布置的午餐,下午去逛了逛,回來吃晚飯。
到明天下午,封鶴不得不離開,他出道後,行程蜂擁而至。
回歸限定團隊,錄上星老牌綜藝、準備演唱會、排練新專輯和拍團綜。
零碎時間還要拍代言廣告、站臺、雜志。
總之,忙得飛起。
能擠出空閑陪伴黎宴,一天半已是最大限度。
“房間時間,我記得還沒到。”封鶴攔住要跟着自己出來的黎宴,“就送到這兒吧。”
黎宴拍拍與前世歷程不同的好友:“好,不要累着自己。”
“嗯。”封鶴。
黎宴站在湯山山莊門口,黑色的保姆車停在路邊,駕駛司機是黎娛娛樂的助理,他想着得再招聘位專職司機。
目送保姆車離開。
黎宴轉頭回莊裏,進入大門經過前臺,前臺接待着新的客人。
他随意地掃過,腳步一頓。
前臺新顧客生得一張俊眉黑目,偏蜜色的皮膚泛起淡淡光澤,是位極符合花錢系統美男範圍的對象,而且這人确實是黎宴的任務目标。
黎宴邁近幾步,能聽到對方交談的聲音,特別磁性的低音炮,這應該是對方最為放松的狀态下的嗓音,與直播時的聲線略有不同。
直播時的語調稍微上揚,多出種少年感,清揚的聲音經由聲卡處理或網絡傳播的失真,音質高冷華麗起來。
也可能是對方變音技術娴熟,是對方本人能夾出的一種聲線。
黎宴在對方交接完預約,他站在人前進的路線中。
對方顯然一怔,望見黎宴的容貌後,以為是粉絲攔截要簽名的念頭散去,他有些疑惑地詢問道:“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黎宴瞥過人拉着的行李箱,展顏表露自己的善意:“聞聲知意?”
謝聞衍心中的戒備微松:“我是。”
黎宴:“真巧呀。”他昳麗的五官渲出堪稱燦爛的亮色,他的唇薄而緋豔,像是自帶口脂,勾起一道溫軟的弧線,顯得特別人畜無害的單純。
謝聞衍盡管不明白對方為何這麽高興,但好看的美人就是容易得到他人大部分的耐心,試探着回應:“你是我的粉絲嗎?”
黎宴摸摸下巴:“算是?”
謝聞衍:“?”
“我是一縷熹微。”黎宴沒對自己的身份賣關子,他怕人不信一樣,拿出手機登錄梅花app,給對方看自己的賬號。
謝聞衍确認他是一縷熹微,周身的疏離化作輕松,低沉的音調提高些許,有了直播時聲音的味:“熹微哥!”
黎宴:“哎~”
“你是來這裏玩的嗎?”謝聞衍。
黎宴:“對啊,可是陪玩的人臨時有事,現在只剩我一個人。”
謝聞衍:“熹微哥,不介意就和我一起走呗?”
“方便嗎?”黎宴。
謝聞衍:“方便方便,我也是一個人來的。”
說着,謝聞衍讓服務員繼續帶路,他示意黎宴跟自己走。
謝聞衍走了一次和黎宴來時相同的流程,選浴衣、進房間。
謝聞衍的房間在中層,房間布局簡潔狹小很多,有個單獨的房間設有熱氣騰騰的圓形湯池,面積不大不小。
“坐。”謝聞衍拉着黎宴坐到床上,自己攤開行李箱,拿出一件件設備,“我一個人來這裏,是來找配音感覺的。”
黎宴看着人把分離的錄音設備一個個連接好,筆記本電腦擺在桌上:“廣播劇嗎?”
謝聞衍:“是啊,你聽過嗎?小說挺火的,叫《不許觊觎嬌軟老婆》。”
“沒……我看點文比較多。”黎宴聽到這書名眼角一抽,“耽美?你配攻?”
謝聞衍社畜嘆氣:“對,精分攻,一個世界有好幾個身份,還要自己跟自己吃醋,挺神經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