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如其來的告白
果然顧浩說了之後不幾天就收到了林子的短信，說是沒什麽事，就是被顧家太後打擊到了自己就一個人療傷去了。蘇粟默了默，雖然林佳一向說她不靠譜，可明明林佳自己就是個不靠譜的人。
低着頭回複短信說自己現在在機場，要出差幾天。
剛按下發送鍵就看到了倪姐和經濟組的幾個人也推着行李箱過來了，笑着過去打招呼。
“诶？老大你說的外援就是蘇粟啊？”當時跟蘇粟同一期進公司的李清然笑着開口，倪姐也笑着回應說是啊。幾個人一起調侃了幾句，蘇粟有些招架不住，正想提醒說先把行李放過去吧，卻被人從身後叫住。一聽這聲音她瞬間呆住，真..巧啊...
“出差？”沈晏跟身邊幾個穿西裝的人說了聲抱歉，才轉身掃過她手邊的行李箱，出聲問道。
原來調侃她的幾個人瞬間安靜，幾個人用眼神交流着。蘇粟覺得腦子一時間不夠用了，又想起之前在自己家裏吃飯的尴尬，笑着點頭，“嗯，出差。”
心中祈禱着沈晏趕緊離開，雖然自己一直想要拿下他，可以見到他本人就混亂好麽，更何況還有上回在自己家的尴尬......可沒想到沈晏不但沒有離開，還想要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吓得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握緊了拉杆，活脫脫一副生怕被他搶走的模樣，惹得經濟組的那幾個人更加目瞪口呆，蘇姐，人家沒打算搶走你的箱子啊......
沈晏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挑眉收回，面上帶了笑意，看着她：“是想向你道聲謝。”
道謝？
“不用不用，其實是我該謝你祝我喬遷之喜。”都過了那麽多天了怎麽還謝，蘇粟搖頭道，一把拉過李清然，擡頭看向他若有所思的眸子，出聲道：“那什麽...我們趕飛機，先走了。”
不等他回答，就低着頭就走，一路上李清然死命想要掙開她抱得很緊的胳膊，好笑道：“蘇粟啊，有問題哦。”
看着蘇粟的背影沈晏笑笑，倪姐也有幾分好笑，向沈晏點了點頭，伸手，“沈總，我們先告辭了，希望以後會有合作。”
沈晏伸手握住她的，又很快放開，“再見。”
飛機落地正好過了午餐時間，一行人将行李放在轉為媒體安排的酒店，資料是倪姐下了飛機之後才發過來的，時間有些着急，索性直接窩在沙發裏琢磨着資料。不知道看了多久，手機鈴聲忽然想起，蘇粟無奈扯下耳機去開門，“蘇粟，我們要下去吃晚飯了，一起麽？”
蘇粟揉了揉眼，“我就不去了，對了，等會兒直接叫客房服務就好。”忽然想起什麽，蘇粟回房間拿出自己标注的部分，“我剛才大致看了一下，這次不單只有科技公司，還有一些新興發展技術的公司，但奇怪的是這種論壇式會議通常情況下都會對媒體開放采訪的，但是這次好像有些特殊......”
“不單是這樣，作為唯一受邀的媒體，我們只能在前三十分鐘才會拿到具體流程和專訪人物時間......”李清然從倪姐身後露出頭，說得有些無奈，倪姐也笑，“好了，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具體讨論。”蘇粟這才想起她們是要去吃晚餐的，笑笑，“明天見。”
看着她們離開才關上了房門繼續研究，天知道她對這一串串的數據有多頭疼.......等等，這個時間...天梭的發布會在網上應該有重播了吧...，覺得心髒不受控制地猛跳起來，好吧，反正也将這些資料看得差不多了，就看一會兒，等發布會看完就好......
打了個哈欠，手上很利索地打開視頻軟件，開頭還是天梭的第一版預告，屏幕剛一暗下來就鋪天蓋地被彈幕襲擊，背景是天梭的海報來站臺的都是知名coser，但從頭到尾都沒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那個聲音，有些失望地咬着紙杯，又将視頻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四十五分鐘的視頻，是被人剪輯之後的，蘇粟默默又将進度條前移，拔下耳機還是那句，天梭，在等你......，索性又翻出了第一次放出的預告片，重複播放.......
不知道是不是倪姐她們回來了，走廊裏有說笑的聲音，敲門聲再次響起，蘇粟無奈，頭發洗過還沒有幹完只好将頭發裹在毛巾中開了個門縫兒，“倪......”姐字還沒出，就被門外的人驚住，沈晏。
“聽倪副主編說你們都在這兒，來打個招呼。”他笑着，嗓音有些低沉，手上還提着不知裝的什麽東西的紙袋，蘇粟呆了呆，這算是什麽緣分......已經夠尴尬了好麽......，但讓人一直站在門外也不禮貌，“那什麽，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話，在時不時還有人經過的走廊上顯得實在是有些暧昧，蘇粟輕咳了一聲，快拒絕吧快拒絕吧，誰知道，他卻上前了一步。蘇粟以為他要進來立即往後退了步給他讓路，沈晏愣了愣，笑得有些無奈，他本來只想要把手中的晚餐遞給她，撫了撫眉心，就着她讓出的路走進了房間。
蘇粟在他身後，心跳如鼓，蘇粟啊蘇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天梭，在等你......”帶着磁性的嗓音從平板中傳出來，蘇粟暗叫一聲不好，趁着他将紙袋放在茶幾上的時間背着手在平板上胡亂點了一通總算不再有聲音傳出來，他一定是聽到了......
現在想想自己每次見他似乎都是在間接表白，瞬間哭喪着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粟？”他忽然開口，蘇粟嗯了聲，有些結巴道：“那個，請...請坐...”
沈晏看着她有些窘迫的神情，眉眼浸了幾分笑意，輕笑出聲來，“你好像每次看到我都有些...緊張？”
她覺得自己簡直都無法思考了好麽，看他在盯着自己忽然想起自己頭上還包着毛巾呢，哀嘆一聲自顧地轉進洗手間快速将頭發吹幹，長呼了口氣才打開門出去。
“三天之後，這幾天妍妍就拜托你了。”他似乎聽到了聲音，很快又交代了幾句才挂了電話，轉頭看着她，笑笑，溫着嗓音：“算是謝禮。”
“不用不用。”蘇粟連連擺手，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等等......“噗，咳咳咳......”被水嗆到她咳了好幾聲才停下來，揉了揉喉嚨，等等......“謝禮？”
他卻不再繼續說下去，似乎已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蘇粟也想到了，暗罵了蘇城幾聲，請什麽沈晏去她家啊這謝謝一連說了幾次了都，簡直就是......“那個...沈...先生...，這件事可能......”話說到一半，心中卻已經将蘇城罵了好多遍，一直這麽也不是辦法，算了，不管了，清了清嗓子：“沈先生，我是個聲控你知道的，但其實......”
手腕被他慢慢握住，“蘇粟。”他打斷她，将她拉得近了些，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可以，做我女朋友吧？”
一句話說完，蘇粟愣了愣，整個房間中沒有半點聲音，這算什麽，雖然結果是自己想要的但是過程...會不會意外了點兒...，周身被一股暖意籠罩。
“你是不是...喝醉了？”蘇粟試探性地問道，雖說她自己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但沈晏突然這麽說她有些精神緊張。誰知道他輕輕笑出聲來，嗓音又壓低了些，帶着蘇粟一直着迷的極緩語調：“你說，你很喜歡季川，蘇粟，我也很喜歡。給季川配音是受好友邀請，臺詞很少，那個時候公司正面臨低谷，但這個人物給了我很大的震撼。”
好巧，她是聲控可卻是在喜歡季川之後而且僅僅對于他的聲音如此，那個時候她也是受了巨大打擊......
“沈先...沈晏，你是......認真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想要一遍遍确認，大概是因為太在意了所以有些不敢确定......
“你再這麽問下去，我想晚餐都要涼了。”
他這一提醒蘇粟才注意到他剛才已經把紙袋打開了，很簡單健康的飯菜，最重要的是一點辣椒都沒有，她忍不住勾起嘴角。手機振動聲音響起，沈晏摸出來看了看才轉看向蘇粟，微微彎身将臉對着她的，“還有些事......”
“啊，沒事，你去吧你去吧。”她心中偷樂，努力讓自己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一聽他說有事立即興奮了起來，趕緊走吧趕緊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崩不住了......沈晏看着她的神情，無奈轉身離開，蘇粟送他到門口可一打開房門驚呆了，什麽叫巧合，這就是了，倪姐一群人原本在讨論着會議上的事擡起敲門的手還沒放下，蘇粟瞬間窘了......
什麽叫捉奸成雙，啊，不對，什麽捉奸啊......
“倪副總編。”倒是沈晏一臉坦然和淡定，伸手和倪姐打招呼，倪姐愣了愣，但好歹是常年在企業家中混跡的，很快收了神，“沈總。”
蘇粟目光飄忽着，一臉不關我事的模樣，誰知下一刻沈晏就看向她，“我先走了。”
我先走了我先走了，我天，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果然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幾道目光都更加熱切了，哀嚎一聲，點頭。他一入了電梯，李清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行啊，蘇粟，隐藏夠深啊，啧啧，那麽多年不是一直叫嚷着非季川不嫁麽，看來是沒遇到沈總這樣的優質男啊，不過，這沈總不是剛早上在機場見過麽原來也來了這兒啊，你說他是不是來參加這回的經濟會議的？”
倪姐自然沒興趣八卦，招呼着看熱鬧的人散了各自回房間，唯有李清然鑽進了她的房間。她這麽一說，蘇粟想起來了，剛才他來的時候不是在在樓下碰到倪姐她們了麽，疑惑出聲：“你不知道？剛才你們不是在樓下碰見了麽？”
“沒啊。”
蘇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些春心蕩漾......
然而下一刻，蘇粟就清楚了來龍去脈，蘇城還在電話那端賊兮兮地問：“姐，沈哥是不是還在你那兒呢？”那說話時的調子實在是有些賤嗖嗖的，蘇粟無聲送李清然出去，關上門才咬牙切齒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是怎麽回事？”
“那看來是成了？”蘇城反問，口中似乎還在嚼着什麽東西說話有些含糊，“實話跟你說了吧，你做那些午餐啊可不是我吃的，為了你我可是每天上班前先去你家那午餐又去沈哥公司送午餐，每天去沈哥公司報到替你去關切男神，千方百計給你創造機會啊......”
蘇城話沒有說完，蘇粟心中卻宛如驚濤駭浪，涼了涼，先前的欣喜全然被下沉的平靜取代，“蘇城。”
她突然開口，蘇城愣住。
她是喜歡沈晏沒錯，也想沈晏喜歡自己沒錯，而不是這樣自己毫不知情而全然通過另一個人在讓沈晏了解自己，她清楚蘇城的性格所以更知道他會說什麽他會怎樣去修飾自己，可這些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沈晏喜歡自己，僅僅是因為自己是蘇粟，他眼前的蘇粟，不是蘇城口中的。
嗓子有些發澀，“以後不要這樣了。”
蘇城不知道嘀咕了什麽她沒聽清，随口應着，很快挂了電話。
難怪他會在機場說謝謝，是謝那些午餐麽？考慮很久，還是熟稔地找到他的電話，沒有備注，只有一串數字可是從第一次輸入時她就已經記在了腦中，按下，很快被接通。
“蘇粟？”他有些詫異，蘇粟嗯了聲，手機裏傳來的聲音貼在耳邊，很是好聽，她猶豫着開了口：“沈晏，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重新考慮一下。”
那端原本有些吵鬧的聲音安靜了下來，他說了句不好意思接着是關門的聲音，是在開會，正想說開完會再說他卻出了聲，“給我個理由？”
他說這話時語調微微上揚，有些輕緩，蘇粟臉紅了紅，險些後悔，想想還是出了口：“其實...你所以為的很多事情都是蘇城，她知道我喜歡...季川...才在那天邀請你，他大概也在你面前說過很多誇我的話，就連蘇城送去你公司的那些午餐...雖然确實是我做的但是我以為是蘇城...，還有......”
沉默良久，那端沒有任何聲音，蘇粟心中沉了沉，可下一秒那端就傳來有些壓抑的聲音，“所以你是說......”蘇粟咯噔一聲，果然......
“我該找蘇城表白？”
啥？蘇粟忽然回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那端像是覺得差不多了才隐着笑意開口：“蘇粟，第一次見你是在去年九月十三號，第二次上月二十一號，第三次是這個月二號，第四次是本月四號，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麽？”
第一次是她第一次采訪顧導，第二次是公司那次，第三次還是天梭發布會，第四次是喬遷那時......
“所以，我喜歡你，與蘇城無關。就好像你兩次在采訪顧導時聊到季川我都偶然經過，我去雜志社時你碰巧來送稿子，從來都沒有蘇城。”他說得很認真，蘇粟無聲笑了，攥着的心總算松開，窩在沙發裏滾了一圈也輕聲說道：“我也...喜歡你...”
她說得聲音很輕，卻能聽到那端傳來了淺淺的笑聲，“我知道。”
你知道，你當然知道......蘇粟嘟囔了句，将臉埋在抱枕當中，這才想起他剛才是在開會吧，“你還是先去開會吧。”
他嗯了聲，電話卻沒有挂斷，蘇粟疑惑，還有事？正想要問出聲他無奈開口，“蘇粟，挂電話。”
蘇粟，挂電話，挂電話...電話...話...
很鄭重地點了按鍵，才發覺自己一遇上他智商就消失地無影無蹤，竟然還自得其樂，深深鄙視了自己一番才安心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