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夏小佳說自己可能會遲到，童明海說沒關系，女生遲到是很正常的事。他已經不認為夏小佳是個有時間觀念的人。至于遲到的原因，他不想聽。到不如先把眼前的人和事給應付過去。

原本說好要去接夏小佳的，可夏小佳堅持說不用過來接。她說她會下班之後直接過來，可能，途中會出那麽一點點小狀況。這才是女人，狀況不斷。童明海臉上帶着标準的笑容，而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正是黎為平。

當然不會僅僅是黎為平一個人，還有黎為平的一個朋友，一位叫竺嘉銘。以前來過百貨商場，和童明海見過面。黎為平說之所以叫自己的朋友，一是想人多熱鬧，更重要的原因是和對手公司女兒的事，原本是由竺嘉銘牽的頭。現在就算要回絕，也要竺嘉銘去回絕。

黎為平的意思是，這事，也得由童明海自己向竺嘉銘道個歉。這人，童明海不露聲色，他把自己做的事推得一幹二淨，真是陰毒。一會兒，等夏小佳來了，得讓她看看，黎為平身邊跟着是不是一條毒蛇。

“你女朋友還沒來？”黎為平笑着問，今天他已經聽說童明海帶着女朋友在服裝專櫃裏買衣服的事。黎為平原本以為童明海是為了推辭而亂說的，沒想到真冒出一個女朋友。這不是壞了事嘛。“不會告訴我，你們吵架了，她不能來吧。”

他說完，竺嘉銘和他身邊的女性朋友笑了起來。童明海當然知道黎為平說這番話是在刺激自己，他可不會那麽容易就上勾。“沒有，我女朋友有時會這樣，我不介意。女朋友就是要拿來寵的，她想遲到就讓她遲到好了。”

“你那你怎麽不接她啊。”說話的是竺嘉銘的帶來的女朋友管月，但有介紹說兩人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看，只說管月在微博上是個有點名氣的小網紅。竺嘉銘摟着管月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你看，我知道嘉銘要帶我來吃飯，就提早準備了，沒讓嘉銘等我一分鐘。”仿佛在說，這才是女朋友應該做到的事情。

“哈哈哈，童總不會是故意的吧，還是沒有女朋友，一會兒要說路上堵車來不了什麽的。”黎為平的話音剛落，童明海的手機就響了。電話是夏小佳打來的，她說她堵在環線路上，可能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到。黎為平知道之後，故意自嘲，“我這是什麽烏鴉嘴，說什麽應什麽。不會分手吧。”

竺嘉銘和管月都笑了起來。童明海可不覺得哪裏好笑，要不是為了還要呆在百貨商場，誰有空理會這種腦袋空空偏偏又進水的家夥。“怎麽會呢，我和女朋友的感情很好。”

“怎麽個好法，等會兒要給我們看看吶。”管月咯咯笑了起來。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再次過來詢問是否需要點菜。這桌客人已經坐了半個小時，說是還有一位朋友沒到。“要不我們先點菜吧，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可以邊吃邊等。”黎為平讓服務員拿過菜單，也沒問問童明海的意見，就開始點菜。

點完菜，服務員收走了菜單。看來堵車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管月嘟哝了一句：“這也太沒時間觀念了吧，讓我們等了那麽久。”也不知道她是說給竺嘉銘聽還是說給童明海聽，總之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童明海沒有理會管月故意的挑釁，而是很有耐性地等着夏小佳，都說了是堵車，也是沒辦法的事。“真不好意思，她剛剛下班趕過來，趕上高峰時間。”正說着，他的手機響了，夏小佳打來電話，他接起了電話。“這樣，我出來。”

童明海起身，說是女朋友到了，但不知道在哪個包廂，他去接一下。童明海離開時，黎為平哼了一聲，而管月則小聲說：“不會是要溜走吧。”這話遭到了竺嘉銘的白眼，她撅了一下嘴，低頭玩起手機。

餐廳外面的馬路兩邊停滿了汽車，他出去時，正好看到一輛出租車離開，而站在那裏的，正是夏小佳。也許是室外燈光的原因，柔和的桔色燈光讓夏小佳整個人看上去更加的柔和，頭發打理過了，整齊地散在腦後，臉上也化了淡淡的妝。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不僅僅是外表，還有那件衣服，夏小佳穿了那個領口比較低的那件衣服。

這讓童明海皺了一下眉頭，露這麽多。“童明海。”夏小佳揮了揮手，朝他走過來。可走剛走到他跟前呢，就被童明海脫下的外套披在了肩上。“怎麽，我不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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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穿這件。”明明買了兩件新的衣服，還以為她會穿那件。就連她朋友也說不要穿這件，還以為她會聽她朋友的話，便沒有再叮咛一次。沒想到——

“你沒有說不能穿這件。我覺得挺好的。”夏小佳笑了出來，說什麽不能給童明海丢人吶，一定要美美得出現在他的朋友面前。夏小佳想把童明海的西裝外套拿掉，說熱。

可他不同意，胸口露那麽多，沒有東西好遮一下：“不準拿掉。”童明海握住夏小佳的手，可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又不是真男朋友，他沒資格說。“那，先跟着進來。”他記得這家餐廳的服務員有圍着絲巾，說不定可以借一條。不行不行，餐廳裏的絲巾太醜，童明海只好給朗潇打電話。“朗潇，給我送條絲巾過來。現在，立刻。”

夏小佳不明白哪裏出了問題，兩個人就站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鐘，其間童明海還接到了數個電話，問他怎麽還不進來。還說不等了，要先開吃了。童明海讓對方先吃，自己馬上就進來。夏小佳低頭，看到了蹦來跳去的狐貍，它也很不安哪。

二十多分鐘之後，朗潇帶着絲巾趕到。童明海二話不說，接過絲巾拆開包裝要讓夏小佳系上，夏小佳剛要脫掉身上的外套，不想童明海又一把拉住。別忘了，這裏還有一只搖着尾巴的狼坐在車裏。

童明海讓夏小佳轉過身，他替她拿下外套，讓她自己把絲巾圍上。夏小佳只好照做，等圍好絲巾轉過身來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童明海認為可以，就打發走了朗潇。

朗潇不依：“不要，把我叫來又把我打發走。是你請客吧，順帶帶上我好了。”朗潇已經在四下張望找停車位了。

童明海随便他，自己跟夏小佳先走了進去。

人果然還是要靠衣裝，跟着童明海進去的夏小佳也讓黎為平驚豔了一次，他的目光從夏小佳進入包廂開始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他不相信童明海有女朋友的事實，或者——黎為平眯了一下眼睛，說不定是哪裏叫來冒充的朋友。

“介紹一下，我女朋友，夏小佳。”童明海說話很客氣，慢條斯理地介紹着，并沒有因為夏小佳的遲到而覺得有愧于在等的幾個所謂朋友。他又介紹了黎為平，竺嘉銘和管月。在管月看到夏小佳時輕輕地嘁了一聲。她認為自己比夏小佳漂亮一百倍的表情馬上就顯露在臉上。

“童明海，你有一手啊，這麽漂亮的女朋友就藏着不讓我們知道。小夏是吧，坐，坐下來。我們還以為你要還很久才到，已經吃了起來。不好意思。服務員，服務員。”竺嘉銘伸手叫服務員，“這裏加菜。”

童明海湊到夏小佳耳邊，輕輕問了一句。夏小佳同樣湊到他邊回了一句。兩人看上去很親密的舉動被黎為平看在眼裏。“兩位這是說什麽悄悄話，不能說出來讓我們也聽聽。”

“當然，不能。”夏明海說，“是我跟她之間的悄悄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他問夏小佳看到了什麽動物，夏小佳說，一條五步蛇，一只黃鼠狼，還有一位是彩稚。這樣的話，當然不能說給黎為平聽。夏明海頗為得意，因為他猜對了，黎為平就是一條蛇。而且還是五步蛇。

夏小佳悄悄問童明海有沒有被五步蛇咬過，童明海搖了搖頭。她又看到了跟着童明海的狐貍，狐貍卧在夏小佳身邊，保持着警惕。

“看上去你們感情真好，我好羨慕。”管月拖着腮幫子，對一桌的菜沒多少興趣，還說自己要控制飲食，不敢在外面吃東西。

“不會啊，你看上去那麽瘦，還要控制嗎？”夏小佳說。“我不會啊，我覺得身體健康就好了。是吧。”她轉頭，笑着問童明海。狐貍擡頭看着童明海，童明海的心裏砰的一下，被什麽東西給重重撞到而疼了一下。

顯然這個話題，不是男人愛聽的，黎為平挖苦說：“沒想到我們的童總把女朋友藏得那麽好，這是怕被誰搶呢，還是今天剛剛找來臨時冒充的女朋友？”他在說話時，夏小佳看到了吐着信子的舌，很不友好。

“還不是因為怕我搶。”朗潇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我也是才知道沒多久。藏得那麽好。”朗潇又抱怨了一下這裏停車可真難，害他繞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停車位，所以進來遲了。“麻煩讓讓。”朗潇要坐到夏小佳的另一側，迫使黎為平讓出一個位子來。“聊得這麽開心，怎麽少得我呢。”

“說得是，童總藏得那麽好，都把我們當外人，要罰酒一杯。”黎為平故意要灌酒。

“他還要開車，我來喝好了。”夏小佳笑着說，“可不要小看我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