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些疲憊，她需要冷靜一下。
＂我知道了。我身體不舒服，今天……先回去了。＂書堯已經開始收拾自己的電腦，還有書籍，打印的資料。冬陽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書堯微微掙紮了一下，他卻握得更緊了。
書堯低着頭，不去看他。眼睛卻紅紅的……因為自己覺得不錯的東西被否認了嗎？還是因為是被他否認了？如果換了別人呢？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書堯冷冷地說。
＂為什麽？＂男人并沒有放開她的手，語氣中透着悲涼。
為什麽？明明你也對我有情，不是嗎？為什麽卻不肯對我敞開心扉？
冬陽雖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對于女人眼裏是不是有情這種事，憑男人的直覺，就可以感受到。何況，他是一個如此聰明的男人。
書堯顯然沒有意會他這個＂為什麽＂意有所指，以為問的是為什麽不用他送，于是，只淡淡地說了句＂我需要一個人思考一下＂，便掙脫了冬陽的手，奪門而出。
——
回到家，書堯冷靜了一下，當時自己确實是負氣離開。回來後，她又重新思考斟酌了一下自己選的三個選題，确實，不怎麽樣。
＂我認為，你林書堯應該能想出更好的方向。＂
該死，腦子裏，一直回想着他的這句話。而且，每回想一次，書堯的心，就跟着蕩漾一次。
心煩意亂。
她拿起手機，給沈格打電話，繪聲繪色地跟格子吐槽，她如何遇見冷冬陽，他如何把她的選題痛批了一頓。
＂搞得他自己很了不起一樣，我就不信他寫的有多好。＂書堯憤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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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我替你……查查他？＂
＂不要不要。＂書堯連忙阻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幹嘛，怕查到他女朋友啊？林書堯，你就繼續做鴕鳥吧。＂
還真應了那句話，當局者迷。沈格一句話，就點醒了。可不是嗎？如果查到，他和那個女朋友的感人愛情故事，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愛而不得。
任何關于他感情世界的風吹草動，都會在她的心湖，掀起一片驚濤駭浪。她從來不是多麽勇敢的人，哪有勇氣去面對血淋淋的現實。
沈格也不是好打發的主兒，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死黨，被欺負成這樣。沒過多久，就給書堯發來了一大段關于冷冬陽的資料。
立大畢業後，就去了美國斯坦福大學，畢業後回國，還有幾篇他發過的論文，書堯忍不住拜讀，不得不承認，精彩絕倫。
所有關于他的資料，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奇怪，按理說，他也算優秀青年，應該有點什麽小成就之類的。可是，我找人查，都查不出個什麽來。＂沈格第一次覺得，遇到了＂偵探＂生涯的瓶頸。
至于關于他女朋友什麽的私事，就更無跡可尋了。
書堯頓時覺得輕松了許多，可立馬又重重嘆了口氣。何必自欺欺人呢？
誰說陷入愛情的人，心是盲的？呸，何止心是盲的，眼睛都是盲的。
書堯打開電腦，準備給老師發郵件，要求換一個師兄指導她。
思緒混亂。至于借口……還沒想好……先發了再說！
她剛登入郵箱，倒先收到了老師的郵件。
＂書堯，Alan說你的選題非常新穎。老師替你感到高興。＂
新穎？老師啊，你是沒聽到，他是怎麽赤．裸．裸地批評我的啊！
冷冬陽這招先發制人，果然有效，書堯在電腦前磨磨蹭蹭了兩個小時，想換人指導的郵件，寫了又删，删了又寫，終究還是，退出郵箱，關了電腦。
書堯氣餒！為自己的優柔寡斷生氣！眼看着自己的麻線都亂成一團球了，這刀還是下不去！
寧願愛情是道數學題，三下五除二，答案就在那裏。偏偏這是道哲學題。
愛情，可以讓人變成哲學家。
只把他當成輔導自己的師兄看待就好。
以後不要約在家裏，去星巴克，哪裏人多去哪裏！
能短信說的，絕不電話，能電話說的，絕不見面！
……
書堯在紙上，列下一系列要與他＂劃清界限＂的事項，她苦笑，明知不過是掩耳盜鈴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卡文了……
☆、第 19 章
轉眼已是九月，書堯在開學的時候，去過學校一趟，聽班長宣貫了一些事情，又聽學習委員跟大家強調，不要忘了找導師給開題報告簽字。
書堯犯難。一拖再拖，這馬上要到上交的截至日期了，她還沒有簽……
她的導師……遠在太平洋彼岸……導師告訴她，找冬陽代簽就好了。這真是她目前最不想做的事。
自從上次從冬陽家離開後，書堯一直借口最近工作比較忙，自己還沒想好選題，，等想好了再聯系他。
自以為這樣就可以躲着他，卻沒想到，他會來公司找她。
那天，她确實在公司加班，突然收到他的信息，原本已經平複的心情又開始起起伏伏。
＂去吃個宵夜吧。＂
書堯思忖再三，咬了咬嘴唇，重重地按下兩個字，然後把手機甩在一邊，不去看它。
＂加班。＂
她并不知道，他已經在公司樓下等她。她不出來，他就不走。
書堯不知道他到底等了多久。她還沒出公司門，就透過玻璃，吃驚地看見了他。
他随意地靠着車門，眼睛一直朝着她的方向。他一定也是看到了她，所以，将手裏快燃盡的煙，扔到地上，踩滅，朝她走來。
躲是躲不過去了。她吸了口氣，邁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走去，看到他腳邊的的煙頭，又有點後悔自己不早點下來。
他開車，帶她去吃雞絲粥。
是一間很別致的粵式粥鋪，書堯沒想到，他居然能找到這麽個好地方。更沒想到，這麽晚了，粥鋪卻意外熱鬧，仿佛，夜從未到來。
服務員上了菜單，他問她，要吃什麽。她随便點了一個。
他本來就話少，那天更是沉默。
喝完粥，他又提議，到旁邊的江邊散散步，書堯不說話，只是跟着他去了。
江兩岸，燈火璀璨。通市，真是個不夜城。江邊，隔三差五，還坐着一對對情侶，相互依偎，說着令人臉紅心跳的悄悄話。顯得他倆有些格格不入。
那天，風很大，她的頭發，一直吹在唇邊，她全然沒有心思顧及。
她跟着他走，兩個人，依舊沉默，誰都沒有先開口。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問她要不要回去了。
她答好。
他便載着她，穿越啦大半個通市。路燈随着車窗後移，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個紅綠燈。穿過了多少幢高樓大廈，才到了她家。
到了小區門口，他卻沒有立刻放她出去。她也沒有催他，兩個人，在車廂裏坐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地開了口。
＂我的喜歡……令你這麽為難嗎？＂
書堯詫異，他竟說得如此直白。但她低着頭，不敢看他，仍然狠心地答：＂是。＂
他沒有看她，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淡然地說了個＂好＂。再無其他，放她下車。
書堯下車後，冬陽并沒有立刻離開。
而她踏着果斷的步伐，頭也不回地，快速朝家裏走去。
快點走，快點走，她只想趕緊躲開他的視線。
此後，冬陽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她。兩個人就真的沒有再見過面。
所有關于論文的事情，全部通過郵件完成。
書堯卻好像一個失去重心的人，整天覺得輕飄飄的。明明這不就自己想要的嗎？為什麽突然這麽失落？
——
不管怎麽樣，這次是一定要見他了。
晚上的時候，書堯想問他，什麽時候有空，約在他家樓下的咖啡廳，打字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該打＂師兄＂，還是＂冷冬陽＂，索性就不帶稱呼。
＂開題報告需要簽字，老師說，讓你代簽，你什麽時候有空？＂
發完信息，書堯愣愣地出了神，有些忐忑。她似乎還沒有做好再次見他的準備。
冬陽回得很快。
＂今天＂。
書堯一看時間，又猶豫起來……都晚上九點了……
＂可是，今天很晚了……＂這個點，她平時還要出去送外賣的，現在，純粹是不想這麽晚還去找他。
＂我明天早上的飛機去北京，出差半個月。＂
那确實，好像只能今天晚上過去了。
書堯到冬陽家的時候，敲了半天門，他才來開門。
她以為，他在生氣，故意對她冷淡。
＂你等我一會兒，我還有點工作要做。＂待她進了門，他步履匆匆地往書房走，繼續他的視頻會議。
＂Sorry, Tony, let＇s go on.＂
他是真的忙。也沒有想到，她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書房的門，大開着。
書堯坐的地方，正好正對着書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辦公的樣子，斷斷續續的英文從書房傳出來。書堯英語不好，沒有興趣聽他在講什麽。
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她默默地想。自己對于他的了解，是那麽少，甚至連他做什麽都不知道，卻已經不知不覺中，陷入他編織的情網。
一個人挺無聊的，她翻起桌上的雜志來，是孤獨星球系列的雜志。無意間翻到了介紹加拿大絲絨星空，光看圖片，就美得難以置信。書堯完全被雜志上的介紹吸引了，他什麽時候結束的，她也沒有注意到。直到廚房門口傳來一個巨大的響聲。
書堯一驚，吓得手上的書都掉了，趕緊跑過去。
只見冬陽倒在那裏，嘴唇煞白。
＂冷冬陽，你怎麽了？你別吓我。＂書堯已經扶着他的上半身，讓他靠着自己。手碰上他額頭的時候，才發現，燙的不可思議。
＂冷冬陽，能起來嗎？＂書堯急得，聲音裏帶着哭腔。他突然握着了她的手，緊緊地握着。生怕她走了。她幾乎是拖着他，進了他卧室。
＂書房的中間的抽屜裏，有退燒藥，幫我拿一下。＂冬陽迷迷糊糊地說着，手卻始終沒有放開。
＂好。＂書堯拍拍他的手，他這才慢慢地松了手。
她跑到他的書房，因為過于緊張，明明就在旁邊的東西，卻看不見，把抽屜裏的東西，都放到了桌面上，到最後，才發現了那小小的藥丸。
＂來，起來吃藥。＂書堯坐在床沿上，将冬陽慢慢扶起。冬陽靠着她的肩膀，她動作溫柔地喂他喝水，吃藥。他本想，自己還沒有虛弱到這種地步。但是，也許是因為依戀此刻的她，所以，任由她照顧自己。
吃了藥，冬陽又躺回去，書堯替他拉了拉被子，關了床頭燈，準備出去。
剛轉身，手腕，又被人拉住。
＂不要走。＂他聲音虛弱。
＂我不走。我去收拾一下書房。＂想起剛才把那裏弄成一片混亂，書堯覺得過意不去。
冬陽卻不肯放手。書堯無奈，只好坐在旁邊，陪着他，哄着他。也許是他真的燒的厲害了，所以，沒過多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趁他睡着的期間，書堯去了書房。他的電腦還開着。收拾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桌面上居然也有最近很火的那款游戲。
原來，他也貪玩。這倒出乎她的意料，嘴上不禁挂了淺淺的笑意。
她只是把電腦桌面鎖上了。把書桌整理幹淨後，就出了書房。
回到卧室，用手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的燒退了沒有。
她盯着冬陽的臉，出了神。他好像在做夢，眼珠子一直轉個不停，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嘴裏嘟囔着什麽。聲音太輕，書堯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于是，把耳朵湊近他的嘴唇。才似乎聽到他似乎在說＂林書堯，不要走＂。
她眼眶濕潤，心微微一顫。
于是，下了決心，等他清醒過來，把一切都問清楚。相信他，應該是一個又擔當的男人。她應該要對他有信心。
許是情愫暗湧，書堯竟情不自禁地，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朝他的唇靠近。
冬陽覺得，夢裏，有一直蝴蝶，在他的唇邊飛舞，癢癢的。蝴蝶停在了他的唇上，可是，剛停下又飛走了。
他伸手，想要抓住蝴蝶，卻好像抓住了一個毛茸茸的尾巴。
他松了手，又迷迷糊糊地做了其他的夢。
書堯在冬陽家的沙發上睡了一晚。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去看他的燒有沒有退。
床卻是空的。
她又打開書房的門，還是空的，連電腦都不在了。
她有些心慌。他去哪裏了？
回到沙發上，才發現，茶幾上放着她的開題報告，已經簽過字了，還有他留的一張紙條，和一把鑰匙。
＂走的時候，請幫忙鎖門。謝謝。＂字跡遒勁有力。
他昨天燒的這麽厲害，今天還趕去出差？
突然有些心疼他。
☆、第 20 章
冬陽出差。
書堯忙着準備游戲嘉年華的事情，離游戲嘉年華只有不到二十天了，大家都卯足了勁兒，加班加點幹活。
這天，下了班，沈格來書堯部門找她，一擡頭就看見一抹倩影朝她走來。沈格是标準的白富美，膚白貌美大長腿，平時穿得也很性感。每次來他們部門找她，總能吸引一大波眼球。還好，這妞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沈格走到書堯工位上，靠着桌子，說：＂書堯，好久沒去酒吧了，今晚去喝一杯吧。＂
其實，沈格已經在ＱＱ上問過她一次了，可是，她最近，沒有這個心思。沈格大概是看出，書堯最近心情低落，這都親自來部門裏找她了。書堯再拒絕，就太對不起她的一片好意了。
＂等等，等我把這個事情處理玩。＂書堯朝沈格微笑道。
＂好。＂沈格就自顧自地坐在旁邊空的工位上，玩起手機來，等着她。
書堯發了一個公告，又把今天的工作整理了一下，關上電腦，起身，叫上沈格：＂走吧。＂
兩人一起出了公司，沈格開車帶她去她們常去的一個清吧。
在車上的時候，沈格接了一個電話。
＂喂，我啊，和書堯在一塊啊。準備去在水一方啊。你要來？我問問書堯同不同意……＂
沈格側過頭，低聲問書堯：＂老四說，他要來，你ＯＫ嗎？＂
書堯嘴角一勾，譏诮地答：＂難道我還棒打鴛鴦啊？來來來，讓他來，話說，我還沒見過他呢。＂
沈格聽完書堯的話，就對着話筒說：＂你來吧。＂
沈格挂了電話，書堯見她臉上似乎暈上了一層緋紅，這妞莫非是害羞？
于是，戳了戳沈格的胳膊，壞笑着問：＂哎，你們……什麽情況？＂
＂什麽什麽情況，就一起出去玩過幾次。＂沈格嘴硬，但是顯然底氣不足，說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從實招來……不然……你懂的……＂書堯明知沈格最怕撓癢癢，這會兒，還做出一副随時攻擊她的樣子。
＂我在開車呢，你可別胡來啊。＂
＂好吧。暫且放過你。一會兒老四來了，我問他。＂書堯愉快地拿出粉餅，補了補妝。
＂那你呢？最近無精打采的。難道是和那個誰有關？＂
書堯聽到＂那個誰＂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原本興奮的心情，突然煙消雲散，眼神黯淡下來，輕聲說到：＂他出差了。等他回來吧。一切都會結束。＂
——
她們到在水一方的時候，老四居然比她們先到，剛走到門口，就有人向她們招手。書堯沒見過老四，那應該就是了。
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她以為，老四是那種染着黃頭發，戴着棒球帽的嘻哈青年。但是，她只猜對了一半。老四确實是個嘻哈青年，只是，黑色的頭發，剪得很短，幹淨利落，一只耳朵上，戴了一個銀色的耳環。
＂林書堯？＂老四先指着她，不可思議地問道。
＂你好，老四。＂書堯朝他微笑。
＂有意思。＂老四戲谑地一笑。
＂怎麽，看上我們書堯了啊？＂沈格已經拿起一杯酒，架着長腿。
她話音剛落，老四已經伸手，順勢摟上了她的腰，用手指親昵地在她額頭上一點。
＂吃醋？＂老四停頓了一下，又看了看書堯，繼續說到：＂阿飛才喜歡這種清新風格。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種火辣的。＂說完，親昵地在沈格腰上掐了一把。
沈格被他鬧得，紅着臉，低下了頭。
＂咳，拜托二位，不要屠狗。＂書堯後悔今天答應讓老四一起過來。
＂你剛才說，阿飛喜歡書堯？＂沈格還算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腦。
＂不是我說的。＂老四否認，賣關子，順便拿起桌上的酒瓶，對上嘴。
＂徐止行！＂沈格瞪着眼看他。
＂別喊我全名。老讓我想起老師點名。＂
＂那你說不說？＂沈格媚眼一抛，聲音溫柔中帶着嬌羞。果然，美女的撒起嬌來，就是風情萬種。書堯聽着都心癢癢。
＂不然他為什麽托我去嘉年華？阿飛什麽人，他可是從來沒關心過這種事。＂
＂我替廣大女性同胞問一句，阿飛，長得怎麽樣？＂書堯兩眼放光，期待地問。
＂一般這種不露面的，要麽是奇醜，要麽就是帥出天際。阿飛屬于哪種？＂沈格也好奇，推了推老四的胳膊。
＂沈大小姐，你男人夠不夠帥？＂老四痞痞地壞笑着，看着沈格。
沈格簡直被他打敗，白了他一眼：＂你還不是……＂
＂咳……我覺得，我這個電燈泡還是早點回家得了……＂書堯沒想到，這個老四這麽沒節操……
＂到底說不說？＂
老四看看沈格，又看看書堯，一臉為難地說：＂真想看啊？＂
她們同時點點頭。
＂一會兒被吓哭了，可怨不得我啊。＂
她們又重重地點頭。
老四這才翻起相冊來。沈格一度想偷看，卻被他擋住。
也不知道他翻了多少張照片，終于，點開來，給一臉期待的書堯和沈格看。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兩人同時石化。
＂真長這樣？＂沈格臉上的失望不言而喻。
老四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你沒點錯？＂書堯也似乎不相信。傳說中的阿飛大神，怎麽可能是一個矮冬瓜！
＂就跟你們說了，還是不要看了，你們偏要看，怨不得我。＂老四一副委屈的樣子。
書堯聽到，一顆少女心的破裂，碎成了渣渣。
——
三人随便閑聊了一會兒，書堯說要去洗手間。
結果，剛走到離洗手間不遠的地方，就看到了……孫會……
書堯趕緊躲到一邊。
＂親愛的，你為什麽，最近一直躲着我？＂孫會正拉着一個手臂上秀滿紋身男人，語氣中透露這委屈和不安。
＂膩了。＂那男人嘴裏叼着煙，擠了幾滴洗手液在手心，耐心地洗着手，洗完，又對着鏡子，理了理頭發，全然不理會孫會。
＂是不是因為我上次沒你錢？我沒騙你，我交了房租，又給我奶奶寄了點錢，真沒錢了。你放心，這個月發了工資，我就給你。＂孫會依然拉着那個男人。
＂就你那點錢，我看不上。＂男人依舊看着鏡子，語氣裏有點不耐煩。
＂你是不是……有其他人了？＂孫會突然像一只受傷的小貓，神色憂傷。
男人不理他，甩開了他的手，朝吧臺走去。
書堯看得一愣一愣的，看見他們走過來，趕緊面對着牆，貼着牆站着，燈光黯淡，自以為這樣，孫會肯定不會發現自己。
孫會和那個男人一點點靠近，書堯看不見，只能憑聲音辨認，他們是不是走了。她緊張地，連呼吸都控制着。
終于，她感受到，有兩個人，從她身邊擦過。
待他們走了以後，書堯顧不上上廁所，回去找沈格和老四，結果，這兩個人居然不在……
她剛坐下，便感受到，斜對角有人好像一直朝她這邊看。書堯心虛地對上那道目光。
正是孫會。只有他一個人。他朝書堯舉了舉杯。書堯也回應了他。
他什麽時候發現自己的？隔得很遠，書堯看不清，他是以什麽樣的神态看着她的。看得書堯覺得，不是她發現了他的秘密，而是她被他抓住了什麽把柄似的。
她突然想起，七夕那天，他說的那些話。
＂我知道，你和他們一樣，看不起我。＂
＂我需要這份工作。＂
＂我會不惜一切去争取。＂
再親眼見到，他如此卑微地求着那個男人，她突然同情起孫會來。她還沒收起她的情緒，老四和沈格回來了。
書堯觀察到沈格微微腫起的嘴唇，便猜到他們出去幹什麽了……
＂書堯，你怎麽了？＂沈格見書堯有些出神。
書堯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他們關于孫會，還有他的男人……書堯還是決定不說了。
她撒了個慌：＂沒事，想到我的論文了……要不……回去吧……＂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的回去。你們……去過二人世界吧……＂書堯朝他們眨眨眼睛。
老四倒是不客氣：＂還是書堯懂我……啊……＂
老四還沒說完，就被沈格狠狠掐了一把……
☆、第 21 章
自酒吧回來，書堯洗了澡，擦着頭發，坐在陽臺上，兀自出神。
不知他此刻，在做什麽？算一算，他還有一周才回來。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手機突然震動，是老姚的電話，書堯收了收情緒，接通電話。
＂老大，什麽事？＂書堯已經恢複平靜。
老姚說得很簡潔，讓她今晚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一大早，打的去機場，和老姚會和，去武漢出差。挂了電話，不出幾分鐘，她就收到航班信息。
早上八點半的飛機？确實有點早。
趕緊穿上拖鞋，回到房間裏，打開衣櫃，随便挑了幾件Ｔ恤和牛仔褲。
平時沒發現，這一打開，滿眼的Ｔ恤牛仔，僅有的裙子，居然也是牛仔裙。整個櫃子，顯得過于素淨，不似二十二歲的青春少女。暗下決心，等從武漢回來，一定去添置幾套鮮豔活潑一點的裙子。
将衣服疊好，整整齊齊地放進行李箱，又準備了一些護膚品，化妝品，充電器，待全部放妥，還要再數一數，以防遺漏，确認一切都準備好了，她才放心地關上行李箱，放在一邊，重新回到電腦前。
老姚在電話裏還說了，給她發了一些資料，務必明天上午見合作商之前看完。
游戲嘉年華，需要和一些直播平臺合作，這次去武漢，就是和其中一個直播平臺，交流一下，促進一下感情，便于接下來的合作。
老姚發了這兩天的安排給她。
一下飛機就去見合作商，下午就是參觀一下對方公司，晚上一起吃個飯，第二天，合作商招待他們在武漢随便逛逛，然後就可以回來了。
正好結束以後，是周末，書堯想着，自己還是第一次到武漢，可以在那邊觀光一下。
于是，看完了老姚給的資料以後，就在網上搜索，武漢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其中的一句介紹，＂這是最好的城市，也是最壞的城市＂。突然，對這個城市更加好奇。
——
書堯到的時候，老姚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她，一身休閑運動裝，一見書堯，就笑着上前跟她打招呼。
＂昨晚沒睡好吧？臨時任務，辛苦你了。＂老姚眼神溫柔體貼。
書堯自當以為，一個前輩對晚輩的關心而已，從來沒有多想。
昨晚确實沒有睡好，許是晚上在酒吧喝了酒的緣故，晚上上了好幾趟廁所，快天亮的時候，鬧鐘響了好幾次，她才不情不願地起床。本來不想化妝了，刷牙的時候，擡眼就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挂着濃重的黑眼圈。于是，還是在出租車上，匆匆忙忙地用粉蓋了蓋。
＂走吧，去值機吧。＂書堯強打起精神，先老姚一步，朝機場大廳走去。老姚随後跟上。
通市到武漢，需要飛一個半小時。書堯實在有點困，一上飛機，和老姚随便聊了幾句，就拿眼罩遮起眼睛，眯起眼睛，已經顧不得形象了。
飛機上的空調，開得有些冷。她不禁縮了縮手臂。睡意朦胧中，仿佛有人給她蓋上了毯子，瞬間溫暖了，本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飛機上先是一陣嘈雜，陸陸續續有人上來，有人找位置，有人跟空姐要毯子等等，待飛機平穩飛行後，機艙內安靜了許多。一路上，都睡得很舒服，連空姐過來送飲料，她都沒有知覺。
飛機快降落的時候，老姚輕輕地推醒了她。她揉揉眼，發現身上蓋着毯子，估計是老姚替她蓋的，心中很是感激。
＂謝謝老大。＂她朝老姚，露出大大的笑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伸四肢。睡了一覺，果然舒服多了。
＂你打呼了。＂老姚故意逗她。
書堯聽完，尴尬地花容失色，話也說不好了：＂啊？不、不會吧……＂頓了一下，仍然無法介懷，再次懷疑地問：＂真的啊？聲音……很大嗎？＂
老姚見自己已經陰謀得逞，噗嗤一笑：＂假的。睡相很好，很安靜。＂
＂老大，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喜歡捉弄人了。＂書堯松了口氣。
其實她平時跟老姚，除了工作上，基本沒什麽接觸，所以，他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不了解。
許是今天只有他們兩個人，老姚有些情難自禁，不覺地也俏皮起來。
下了飛機，合作商派了車來接他們，先去希爾頓辦入住。
——
白天的安排，例行公事，枯燥，無聊，還有點累。
晚上，合作商在酒店設宴招待他們，對方七八個人，老姚和書堯，兩個人，兵力懸殊。飯桌上，你敬我，我敬你。老姚處處維護書堯，替她一一擋下所有的酒，自己卻喝得有些暈乎乎的。因為明天還有安排，合作商的那幫人，終于放過他們倆，寒暄幾句後，大家各自散去。
老姚今天确實喝得有點多了，走路都走不穩。書堯扶着老姚回酒店，內心愧疚，要不是他替自己都擋了，也不至于喝成這樣。
老姚雖然有些醉态，但他腦子還是清楚的。到了房間門口，書堯問他房卡在哪裏。他伸手摸自己的右邊的褲子口袋，但是，動作不利落，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出來。書堯自告奮勇，伸手去摸房卡。
她沒有多想，在口袋裏，胡亂摸了一通，終于找到房卡，＂嘀＂的一聲，房門打開。
不知是醉的，還是因為今天和書堯的＂親密接觸＂，老姚突然腦子一熱。當書堯将他扶在床上，準備離開之時，他突然拉住了書堯，目光緊緊地鎖着她。
＂坐。我有話跟你說。＂他拍拍床沿。
書堯突然警覺，仍是站着沒動，幹笑着說：＂老大，今天不早了，有什麽明天說吧。今天你早點休息。＂
說完，書堯也不看他是什麽反應，就已經尴尬地轉身，手剛碰上門把，卻聽見身後傳來男人渾厚的聲音。
＂林書堯，做我女朋友吧。＂
書堯一驚。
老姚？老大？表白？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的人，又響起一陣聲音。
＂如果你想低調，我們可以暫時不公開，等你畢業。＂
書堯沒有轉身，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
怎麽辦？當沒聽見？趕緊離開？明天怎麽面對老大？沒事，明天他可能就忘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突然手機震動起來，她如浮在海上的人，抓到了浮木，趕緊拿起手機，接聽起來，同時，拉開房門，先對着老姚說了句：＂老大，我先跟我師兄讨論一下論文，你好好休息＂。
然後，逃似的跑出去。
＂師兄啊，論文啊……＂書堯顧不得這是晚上，也顧不得會不會吵到其他人，用極大的聲音，來掩飾她內心的慌張。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明明對方一句話都還沒有說。但是，此刻，她一定要說點什麽，否則，她一定會內心恐慌。
＂林書堯，等我回來。＂對方也不顧她的莫名其妙，劈頭蓋臉來了這麽一句。書堯分不清他的語氣，但是，似乎，也像此時的她一般，帶着一絲慌亂。
兩人沉默了約十來秒，書堯終于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反問他：＂冷冬陽，怎麽了？＂
他語氣稍稍緩和，又重複道：＂沒事。等我回來。＂
又怕她不會遵照，再次叮囑她：＂一定。＂
書堯突然心頭一暖，吸了吸鼻子，說：＂好。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周末愉快！
這兩天沉迷于《圓舞》無法自拔，一個令人唏噓的故事。悲得我還沒緩過來。
☆、第 22 章
昨晚鬧得太晚，身心疲憊，第二天,書堯在酒店睡到了十點才醒來。今天的安排是吃過中飯後，合作商會帶着他們去黃鶴樓。
她在床上躺着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想起來應該要起床了，一想到一會兒要見到老姚，有些不自在，不想起床面對……她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在被子裏，捂了好久。
仿佛想起什麽來，從被子裏探出身子，伸手去拿床頭櫃上充着電的手機。手機屏幕亮起，她不驚倒吸一口氣，十幾通未接電話，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