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番外·三日月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 注:

本篇發生在一年前爆豪剛成為審神者的時候。

三日月宗近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小姑娘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當時阿津志賀山的山谷剛好被落日的餘晖鋪滿,滿臉銳氣的少女站在那一地仿佛紅毯般的霞光當中,看上去頗有幾分耀眼。

“三日月宗近,因為打除刃紋較多的緣故,故而被稱作三日月。煩請今後多多關照了。”

從容地說出了與新主人定番的寒暄之後,三日月卻忽然發現少女的臉上竟然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原本張揚的雙眉微蹙了一下,一直向上揚起的唇角也不動聲色地向下撇了撇,似乎相當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存在了上千年,三日月宗近也算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主人,他畢竟頂着天下五劍的名頭,又确實有着令所有愛刀的武士與收藏家們垂涎的美貌,所以歷代主人在拿到他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間露出些許欣喜——也正是因為那些人的崇拜,他才有機會擁有如此純粹而高貴的神格。

但這孩子卻不一樣。她看他的眼神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與欣賞,似乎全不知道他背後帶着的那些榮光,只像是在路邊撿到了一顆尋常的石子一般——還是顆令她不滿意的。

三日月倒不會因為遇到這樣不懂欣賞的主人而覺得憂慮,于他而言,不論什麽樣的際遇都終究是命中注定的緣法,所以他只是眉眼含笑,如同個安詳的老爺爺一般注視着眼前的少女。

“啊,啊!”一旁穿着暗紅色風衣的少年人單手叉腰走到了少女身側,用一種頗為埋怨的口吻說道:“不是說過等回本丸再喚醒這家夥的嗎?我們的時空跳轉裝置只有那些,這樣的話會很麻煩诶……”

“吵死了!”少女卻是十分粗魯地打斷了那少年的抱怨:“還不都是因為你說這把太刀可能是那些家夥的哥哥!”

“我只說了可能而已啊……”少年瞥了她一眼,撇嘴辯解道。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了,就像之前一樣不就行了!”少女擺了擺手,接着從口袋裏摸出了個小圓盤,擡手塞到了三日月的手裏:“喂,新人,你拿好這個。”

三日月有些疑惑地接過了那形如懷表一般的東西,在手心裏墊了墊。下一個瞬間,打從那圓盤上面忽的閃出了一道極強的光,待光線退卻之後,眼前的景致便完全不同了。

那少女的身影也不見了,只是方才與少女對話的少年人還在。

“這是怎麽回事?”三日月宗近問道。

“是時空跳轉。”少年揮了揮手裏與三日月手中一樣的裝置,“這是便攜式時空轉置裝置,用來把我們從戰場上傳送回本丸的。嘛,具體情況讓其他人跟你詳細說一下吧,現在先把你手裏的東西給我,我去那邊把主人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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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眼前的少年拿了那小巧的裝置,接着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巨大的輪、盤前面,只留三日月一人略有些茫然地站在原處。

“喲,你也來到這裏了啊,三日月。”身穿白衣的青年男人十分熱絡地跑到三日月面前打起了招呼,“這可真是讓人驚訝啊。”

“你是……”三日月輕眯起了眼睛。

“鶴丸國永,五條家的。”鶴丸輕側了下頭,“說起來你才剛剛顯現,那家夥一定還沒跟你介紹這邊的情況,那麽就由我來代勞吧。”

“那麽,麻煩了。”三日月沖鶴丸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通過鶴丸的介紹,三日月才算知道自己作為付喪神的任務是幫助審神者抵抗溯行軍的攻擊,從而維護那些定格在教科書上的歷史。而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叫做本丸,是他們的大本營。

“這樣說的話,那位主人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時空跳轉的裝置,又剛好喚醒了我,所以才暫時留在戰場上的,是嗎?”三日月問。

“對,對,就是這樣,那家夥總會做這種冒失的事情。”鶴丸國永把手背在腦後,“上次因為她喚醒了髭切和膝丸兩個人,所以把我也一并留在了戰場上,結果我們還遇到了檢非違使呢。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檢非違使是什麽,那可是相當強大的敵人啊!”

“結果呢?”三日月溫聲問了句。

鶴丸國永把食指豎在自己面前,輕輕擺了兩下,接着一本正經地說道:“只能說是那些檢非使太不走運了,遇到那家夥那樣的敵人。”

“哦?”

“你很快就會見識到的,那家夥的力量。”鶴丸國永用那雙閃閃發亮的金色眸子盯着三日月,“那是個每天都能吓我一跳的有趣孩子。”

新主人的神奇之處,三日月宗近很快便體會到了。

爆豪勝子從阿津志賀山回到本丸不久就又發布了出陣命令,說是打算趁着天黑之前這點時間再出陣一趟池田屋。當然争分奪秒地出陣這種事情在審神者當中也算得上稀松平常,畢竟有挺多審神者為了沖業績總是日夜不停地連軸加班。但這位審神者的神奇之處在于她選定的部隊編成。

“隊長,短刀,五虎退。出陣隊員,太刀,鶴丸國永,太刀,三日月宗近,太刀,莺丸,太刀,髭切,太刀膝丸。”

近侍加州清光宣布出陣名單的時候,有些新來的刀劍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衆所周知,池田屋的戰鬥是夜戰,而且是室內戰,完全不适合太刀這種尺寸的武器發揮,所以一般情況下,在出陣池田屋的時候,隊伍編成會以短刀和脅差為主,最多加上一兩振打刀,像爆豪勝子這樣直接帶了五振太刀的操作完全可以說是在胡來。

更何況這五振太刀裏面除開鶴丸之外其他四位都完全沒有過出陣經驗。

“阿尼甲,這樣真的沒問題嗎?”膝丸一臉擔憂地看向身旁的髭切。

“沒關系,沒關系,我才不會因為不是隊長而砍到自己人呢。”髭切笑着回答道。

“阿、阿尼甲!”膝丸連連擺手,“所以說我不是在說這種問題啦!”

髭切卻是彎了眉眼:“出陣的事情也沒問題吧。那孩子應該會有自己的考量呢……”

“而且敵人什麽的,只要殺死就沒關系了吧。肘丸。”

“阿尼甲!是膝丸啊!”

三日月宗近并沒有像膝丸那樣把擔憂寫在臉上,但卻也不像髭切一樣完全相信審神者的選擇。比起這個,他內心裏更多了一點期許。這個莽撞到近乎胡鬧的孩子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池田屋可是戰場,而且決計不是胡鬧着就能全身而退的地方。

到達夜幕籠罩着的京都的時候,三日月才終于明白這孩子的自信究竟來源于哪裏。

她之所以敢那麽胡鬧,純是因為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作為支撐。在與那群溯行軍交戰的戰場上,除開跑得極快的五虎退之外,其他人幾乎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別給我添亂。”這是審神者說的原話。

爆炸的轟鳴聲在京都城外此起彼伏,敵軍的殘軀飛速消散着,像是毫無反抗力量的雜草一般。

沒有人能正面抵擋她的鋒芒。

但她背後卻悄然出了空隙。

敵槍迫近的時候,五虎退正在戰場的另一邊忙碌着,而爆豪勝子的正面足有三四只敵軍的短刀,所以她根本無暇分神照料身後。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三日月揮刀沖向了那只敵槍,但在室內當中,太刀揮出之後實在很難收回,所以這一擊雖然擋住了敵軍的動作,卻也留了相當大的破綻。

中招。

與此同時,那只準備偷襲的敵槍也被爆豪勝子擰斷了脖子。

少女暗紅色的眸子裏透着些許冰冷,她掃了三日月宗近身上的傷口一眼,接着毫不留情地反手炸飛了身後的那幾只敵軍。

“回家。”

煙塵退散之後,少女用完全不容許質疑的語氣冷冷說了這樣一句。

三日月身上的傷是由于她的戰鬥經驗不足而造成的,爆豪勝子并不能容忍這樣的失誤,所以她這會兒心情相當暴躁。

“但是再向前一步就能全殲敵軍了不是嗎?您真的打算在這裏放棄嗎?”三日月宗近卻溫聲問道。

“急着戰勝這裏的敵人是因為想快一點獲得修行許可吧?因為五虎退他們希望能早一點變強,那麽……”

“閉嘴!”少女十分粗暴地打斷了三日月的話,“不要随便亂猜行嗎!”

“我知道了。”三日月輕點了點頭,“既然是您的願望,那麽就回去吧。”

“不過真是抱歉。沒能按照您的要求保護好我自己,給您添麻煩了。”

“吵、吵死了!”爆豪勝子卻是有些別扭地別過了頭去,“都說了不要随便猜,現在回去只是因為我不想打了,跟你沒關系好嗎!”

昏暗的光線下,少女的臉頰上微微透着些許紅暈,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愛。三日月不由得輕勾起了唇角。

分明在替別人着想,卻非要擺出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

果真是個有趣的孩子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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