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黎曉晴出差一趟,再回家,忽然發現兩人的感情竟然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至少應川再也不是單箭頭,黎初和他相處起來也沒有那麽尴尬。
她問黎初:“我是不是應該多出差,給你們點個人空間?”
黎初道:“服裝店裏有這麽多需要出差的事嗎?”
黎曉晴想了想,道:“也是,你們盡快把新家裝修好,搬出去吧,別在我面前晃了。”
黎初道:“可能最近不行,這周周末需要去趟應川家裏見一見叔……公婆。”
黎曉晴問:“這周周末?”
黎初點了點頭:“是張……婆婆打來的電話,說該要見一面的。”
“的确是該要見一面的,”黎曉晴猶豫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連公婆都沒有拜訪過便直接和他們家的兒子領證,這從情理上的确是有點說不過去。”
黎初知道黎曉晴在猶豫什麽,十年前的事情是一攤爛賬,縱然當事人都刻意地去避開這些問題,但瘡疤就在那裏,不能因為結痂了而忽視底下的流膿。
應川在房間裏看片,他這幾天終于有了作為導演的自覺,開始加班,每天回家之後也會花上兩個小時看片,寫劇本,統籌鏡頭剪輯和文字編輯。
這時候黎初總是不打擾他,選擇去書房看卷宗,但今天的書房被黎曉晴占了,黎初在屋子裏轉了轉,只能選擇留在客廳裏,腿上蓋了塊毛毯看文件,應川直到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後才出了房
門,正看到黎初一邊看文件一邊在打字。
他走過去,黎初大約是看得太出神,沒有意識到應川的靠近,應川便彎腰從果盤裏摘了個葡萄,塞到了黎初的唇邊,黎初下意識地張開口把葡萄咬在唇裏,應川探身往電腦屏幕上看了眼,道:“在寫什麽?”
黎初道:“論文。”她把整個葡萄咽了下去,應川本攤手準備着接黎初突出來的葡萄皮,誰料黎初自己已經全部吞了下去,她看了眼應川攤開的手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以前總覺得畢業了就好了,結果都工作了還逃不了這破論文。”
應川随便往茶幾上一坐,黎初回頭看了眼書房緊閉的門,低着聲音道:“你起來,被我媽看到了要批評你的。”
應川一笑,聽話地起了身,黎初給他挪了個位置,應川挨着她的邊上坐了下來,擡手掖着她的毯子一角,道:“還需要多久?”
黎初給他看文檔字數,應川貼着她的耳邊問道:“剛才在外面媽和你說了什麽?”
黎初問道:“什麽……沒什麽啊。”
應川不信:“女兒第一次去公婆家登門拜訪,無論如何,媽媽也該囑托點什麽吧。”
黎初把論文保存好後合上了電腦,看着應川:“你覺得媽媽會囑咐我什麽?她應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吧。”
應川笑,帶着自嘲:“啊,真是糟亂的一家子啊。”他問黎初,“回房間休息嗎?”
黎初本來還在想着該如何安慰應川,但聽他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岔開後,便沒有再把事情挑明提出來,只是順着應川的話點了點頭,又笑道:“我腳好像麻了,你幫我把電腦搬回房間去,我過會兒再回房。”
應川低頭看她:“你嫁了人,究竟是要把老公拿來做什麽。”
黎初一愣,應川從她手裏把電腦抽了出來,放在了茶幾上,彎腰把黎初的手拿起來合攏,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道:“你抱好了,來,擡腳。”
黎初道:“唉,真的要這樣嗎?媽媽在家裏啊,被看到多不好意思。”
應川彎腰撈她的腿,也真是巧,黎曉晴剛好推門看出來,正好看到自己女兒像是瘸了腿一樣,被女婿抱在懷裏,正因為黎曉晴開關門的聲音有點大,應川和黎初雙雙看了過去,黎初很尴尬地笑了笑:“我腿麻了……”
黎曉晴道:“我在家還是有點礙事了吧,果然一開始就應該讓你們買精裝房的,早點搬出去早省心。”
黎初尴尬地擺了擺手,道:“沒有,媽,你……”
應川倒是很大方,笑道:“媽,我和初初進屋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黎曉晴點了點頭,她看着應川抱着黎初進屋,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年少對陳建初一見鐘情,縱然父母對陳建初的家境頗有微詞,也義無反顧地成了婚。但婚後的身後沒有多少的甜蜜,貧苦的環境讓她被迫從少女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從新婚第一天就抗下了小家的生活重擔。
她看着女兒與女婿的親昵,五味雜陳,她一面害怕女兒步入自己的後塵中年遭遇背叛,又在勸服着自己,不會如此,畢竟當初應川為了黎初能做出那個年齡不該做出的事,十年過去,又是一如既往,怎麽看都比陳建初知道愛人。
黎初拍着應川的肩,道:“放我下來,被我媽看到了真的怪不好意思的。”
應川混不吝地笑:“今天送你進浴室啊。”
黎初瞪大了眼睛,應川把黎初抱到洗漱臺上放了下來,道:“我出去了,你慢慢洗。”
黎初方才松了口氣,她脫了鞋子,從洗漱臺上跳了下來,應川只顧着他自己的浪漫,倒是忘了她的衣服還放在外面,她拉開了浴室的門,正看到應川抱着衣物送到了她的面前。黎初伸手接過,道:“多謝。”
應川道:“洗幹淨了,我在床上等你。”
他眨了眨眼睛,搭配着他滿是挑逗的語氣,讓黎初都不得不誤會了。她在浴室裏鑽了很久,又好像重回到了領證那晚,各種磨蹭各種猶豫,她往臉上潑着冰冷的自來水,反反複複地告訴自己該冷靜,不要緊張,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也很正常自然。
她在浴室裏久到連應川都來敲她的門:“初初,你還好嗎?”
黎初忙答應了聲,她從毛巾架上抽了毛巾擦幹了臉,磨蹭地出來,應川果然已經很乖地在床上躺着了,他看到黎初過來,倒是很有意地把棉布長袖上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了修長的脖子和兩枚精致的鎖骨,他的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露出了小半點的刺青。之前黎初也注意到過,那是一只蠍子,張牙舞爪地翹起了螯針。從前看了覺得就是個刺青,沒有什麽別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看起來格外的性感。
黎初掀開被子上了床,應川忽然問道:“剛才在浴室裏這麽久,做什麽?”
“唉?”黎初道,“還能做什麽,在浴室裏當然是洗漱。”
應川笑道:“該不會是被剛才我說的話吓到了吧?”
黎初沒吭聲,只是看着應川,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下垂,總給人一種無辜又懵懂的感覺。但是應川從頭到尾都知道,外表再乖巧文靜,黎初的骨子裏都是叛逆又大膽的,他曾經在煙霧缭繞中與這雙眼睛對視,那種無辜的勾人撩動才是最叫人一眼難忘的。
應川的咽了唾沫,喉結上下滾動着,明明方才處在上風的是他,但現在确實被按着了雙手雙腳般,半靠在床頭上一動不動,只能看着黎初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兩人之間還隔着層被子,但是應川總覺得大腿發燙。
“怎麽不說話了?”黎初伸手,撩開應川額前的頭發,笑問道,“被吓到了嗎?”
應川的手搭在黎初的腰上,兩人的身子貼得稍微進了些,她擡頭看了眼應川,倒是沒有任何的退縮的意思:“說句話啊。”
“其實比起說,倒不如做吧?”應川摟着黎初的腰,翻了個身,卷着身上的被子,一道蓋在了黎初的身上。
應川低頭看着黎初,問道:“真的可以嗎?你好想想,最後一次機會了。”
黎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反問:“隔着層被子,方便嗎?”
應川愣了愣,他低頭憋着笑,感慨道:“真是厲害了,我之前是白照顧你了。”他起身,把那層被子掀了,反蓋在自己的身上,他舔着牙龈笑道,“如果痛了一定要告訴我,我輕點。”
“少廢話,趕緊的。”
這是黎初的回答。
上班日做這種事,的确是有點腦抽,黎初累了大半夜,白天幾乎是被應川搖醒的,她還不願起來,捂着腦袋還要再賴床,最末是應川在她的耳邊道:“再不起來,媽媽要親自過來收拾床單了。”
黎初這才飛也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還來不及換衣服,黎初便先把被單卷起來塞在了洗衣機裏。黎曉晴很奇怪:“怎麽又洗床單?”
黎初還沒有回答,應川替她解圍道:“昨天半夜裏我起來喝水,不小心把水杯打飯,讓水倒在了床上了。”
黎曉晴這才沒了話,她昨天好像沒有睡好,眼底下都有了淡淡的烏青,吃早飯的時候還有些恍惚。應川給她遞熱牛奶的時候,叫了她好多聲,她才反應過來。
等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黎曉晴看着黎初拿了包上班,送她到玄關門口時,多囑咐了句:“晚上早點回來,媽媽有話和你說。”
黎初頓了聲,道:“是為了林雅的孩子的事嗎?如果是這件的話,你還是發條短信先和我說,給我一天的時間來考慮一下該怎麽回複你……我還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麽當面和你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