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凡間鬧市
璐瑤先是一愣，當她看到從付琰下巴滴落的水珠時，瞬間慌了神。
“那什麽，你有話好好說，別哭啊。”
本來付琰只是暗暗流淚，被她這麽一說，淚水流地更兇了。
璐瑤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她想拍付琰的肩膀安慰他，又覺得不合适，可若是不碰他，她又覺得安慰不到對方。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比劃着手說：“诶，你別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付琰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她：“你本來就欺負我，當初說好的婚事，現在什麽都沒了，還說和我不熟，我……”
眼看他又要哭，她連忙制止：“別別別，求你別哭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好嗎？”
付琰停住哭聲：“真的？”
“真的！”
“那你發誓。”
“好好好，我發誓。”她豎起中間的三根手指，鄭重地說道：“以後咱就是好朋友，我們互不嫌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行嗎？”
“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
說完這句話，璐瑤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這個場景，這些話，她似乎在哪裏經歷過。
她正想着，旁邊的付琰突然站直了身子，聲音不抖了，人也精神了。
“哎呀，好久沒哭了，眼睛好難受。”她愣愣地看着付琰輕輕擦拭着他臉上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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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貨剛才是在裝哭？
是了，她怎麽說這麽熟悉呢，她第一次與他相見時，他不就用了這招把她穩住的嗎？
同樣的招式她竟上了兩次當，璐瑤此時恨不得把付琰的眼睛扒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構造，怎麽能說落淚就落淚。
擦幹臉上的淚痕，付琰見璐瑤氣呼呼地瞪着他，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璐瑤的袖子：“你生氣了？”
璐瑤眉頭輕皺，用力把袖子扯了回來，十分抗拒付琰對她的觸碰。
付琰自知有錯，也不敢鬧性子，只能輕聲說：“雖然我哭不是真的，但我剛才所說無半句假話，我喜歡你，真的。”
璐瑤臉頰升起一抹可疑的紅暈，她下意識地把頭扭到另一邊，避開付琰的目光，小聲道：“小小年紀你懂什麽是喜歡嗎？”
“有何不懂，我年紀雖不大，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再說，我年齡比你大，我不懂，難道你就懂？”
“懶得和你說。”璐瑤不想被他看出異樣，轉身就走。
見她要離開，付琰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剛走不到十步，璐瑤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他：“你跟着我做甚？”
“不是跟着你，是帶着你。”說着，他快步走到她身旁，不容抗拒地抓起她的手：“既然我們是朋友，那有好東西，自然要互相分享，有個好地方我想帶你去看看，你看了一定會喜歡的。”
璐瑤本想拒絕，但想起她正與白澤鬧別扭，現在回去也不太合适，不如跟着付琰到處走走，等過幾日再回去也不遲。
她随着付琰一路飛奔，莫約走了半個時辰，他們已翻過三座山，付琰卻還沒走停下的意思，她覺得奇怪，忍不住問付琰：“付琰，我們到底要去哪？怎麽這麽久？”
“別着急，很快就到了。”付琰回答時嘴角微勾，看起來心情似乎十分不錯。
付琰越是不說，璐瑤就越好奇，她忍不住開始期待起即将抵達的目的地，心中暗想，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讓付琰如此神秘。
莫約走了半刻鐘，他們突然穿到一條陰暗的巷子裏。
“到了。”付琰松了一口氣道。
“這裏是……”
“凡間。”
凡間？這就是書上曾提起過的凡間？可是她怎麽覺得這裏與仙界沒什麽區別？
見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圍，付琰嘴角微勾，指着前面的巷子道：“外面就是街道了，你小心收斂妖氣，別被凡間的獵妖人發現，不然我們可要遭殃了。”
“可書上不是說凡人沒有妖力，體力也不如我們嗎？我們怕他們做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獵妖人，那可是我們這些修為尚淺小妖的克星，他們有對付咱的一套方法，總之，一切小心為上。”
付琰說的輕描淡寫，璐瑤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開什麽玩笑，他們可是從仙界出來的人，難道還怕了那些連妖術都不會凡人？再怎麽說，她也學了不少法術，再不濟，她也不能落入那些凡人的手中吧。
她邊想着，邊随着付琰沿着巷子往外走。
巷子盡頭的那道白光越發強盛，最後，他們融入了那道強光之中。
踏出巷子的那一刻，她眸子逐漸睜大，前方人山人海的畫面看地她目瞪口呆。
“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鮮的水果，絕對甜，不甜不要錢嘞！”
“糖葫蘆，賣糖葫蘆！一個銅錢兩串！”
“小虎，不要亂跑，娘要跟不上你了。”
“這位好心人，行行好，賞點吧。”
“去去去，不要打擾爺吃飯。”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有小販的叫賣聲，有調皮地在人群中奔走的孩童，有尋覓孩童的母親，有要飯的叫花子，還有嫌棄叫花子的公子哥。
好不熱鬧。
璐瑤不禁看呆了，當初她在迷情谷時也進過集市，但那邊的集市卻沒有這裏擁擠，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沒有這麽大，書上說的果然沒錯，凡間最精彩不是凡間本身，而是人與人的差距而産生的因果。
見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付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睛笑地彎成月牙：“怎麽樣，喜歡嗎？”
璐瑤興奮地連連點頭。
三年前她離開四月庭時，目的就是想來凡間走一趟。
誰知半路誤吃了狐族的聖果，一直被那個看守的老頭追到迷情谷，離開迷情谷後又被師父帶到玄晶洞，這一待又是三年。
現如今她終于來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地方，這讓她如何不興奮。
璐瑤對凡間的憧憬出乎了付琰的預料。
見她一直盯着鬧市看，怎麽也回不過神來，他輕輕牽起她的手，拉着她往人群中走去：“這裏沒什麽好看的，走，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地方。”
璐瑤慢跑地跟上他的腳步：“什麽地方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被付琰拉着在人群中不斷穿梭着，腦海裏慢慢浮現安陵的模樣，當初他把她帶去中元節妖怪祭祀現場時，似乎也是這麽拉着她的手。
可惜，好端端的他偏偏要她身上的妖力，最後被白澤一刀抹了脖子，她雖不贊同白澤的做法，但不得不說，安陵死得一點都不無辜。
和着白寺在玄晶洞待了三年，她很多事也想通了，安陵的死不能怪白澤，一切都是他自作孽。
倘若當時白澤沒有及時趕到，那死的就是她，說起來，她還欠白澤一聲謝謝。
“瑤瑤，你看。”不知跑了多久，付琰突然開口道。
璐瑤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她順着付琰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面落座着一座山，通往山頂的只有一條蜿蜒的石階。
臺階上零零散散地走着幾個人，從山腳下走過的人不少，可不知為何，來來往往的人行色匆匆，似乎沒有誰願意往山頂上爬。
“這上面有什麽嗎？”她疑惑地仰頭打量着聳入雲端的山峰。
這座山看看上去很普通，但她隐約覺得，上面有着她難以想象的東西。
“上面有一座廟，我剛到百歲時來過，當時這裏可熱鬧了，只是不知為何，現在上山的人變地如此稀少。”說到最後，付琰的神情變的凝重了起來。
“想這麽多有什麽用。”璐瑤拉着他往通往山頂的石階上走去：“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付琰還沒回過神來，他已經被璐瑤拉着走了二十幾個臺階。
他倆到底是修煉過的人，體力與速度都非常人所比，他們走了莫約一柱香時間，一路上已超越十幾個登山者。
那幾人看着他們如腳下生風般地往上走去，心底皆是一陣羨慕。
暗暗感嘆道：年輕真好！
不到半個時辰，璐瑤與付琰已登至山頂。
當他們看到眼前的大門上挂着的匾額時，皆是愣了愣。
“付琰，你不是說這上面的是寺廟嗎？”璐瑤指着匾額上“長生門”幾個大字問付琰：“這個似乎不是寺廟吧？”
“這個……”
付琰剛要開口，前面的大門突然打開，裏面匆匆走出一位穿着青色長袍的少年。
少年見他們站在門口打量着匾額，眉頭不由得一皺：“你們兩個還站在這裏幹什麽，考試快開始了，趕緊進來。”
“我們不是……”
“別廢話，待會門主要是來了，你們都別想過關。”少年幾乎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話音剛落，少年已拉起他們的袖袍，用力地扯着他們往裏面走。
璐瑤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她隐約能感覺到這個地方不簡單，便随着少年走進了大門。
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來都來了，豈能輕易離開，畢竟這麽有趣的地方，可不常見。
付琰見璐瑤沒有抗拒地走了進來，便也識相地沒有掙紮，不管璐瑤想幹什麽，他都無條件支持她。
在少年的帶領下，不一會，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校場上。
偌大的校場上站了一大群人，擡眼望去，皆是黑壓壓一片，這數量，少說也有上千人。
這些人怎麽都聚在這裏，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