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居小事
林荷第一個提出了離開，她之前沒提出什麽是因為勞文的緣故，但現在似乎要解決的問題已經沒有了，留在這裏也是無濟于事。
她也看得出來，莎葉蘭的心思并不在勞文的身上。
這更沒有什麽了。
旁觀者清，入局者迷。
勞文附和了她的意見，回頭拍了拍侄女的頭讓她坐下來跟莎葉蘭聊上一會兒。
這下子，愛莉是二愣子腦殼摸不着頭腦，只好苦哈哈地留下來了。
林荷和勞文走在路上。
下午的燈光昏黃，在這霧都裏暈開一片片橘黃，路上的行人戴着高高的帽子和厚重的黑色拐杖；漫步在奇思妙想的世界裏，林荷的目光随着車水馬龍不斷地轉換，那是一家買布偶的小玩具店，那是一家彌漫了香味的餐廳，那是一家寫着世上荒誕的繪畫館……有人腳底騎着滑板，飛地一下就從她們身邊走過，耍了個帥，可惜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
很安靜，林荷驀然就得出了這一個結論，這并非是深山老林那種，也不是夜色下無聲的喧鬧。
她沒有跟勞文牽着手。
但是，此刻，她知道了一件事情——“我答應你那件事，不過……記得別後悔。”
勞文看見四十歲女人綁着馬尾的側臉，落着暗淡的陽光，卻仿佛似一朵嬌豔綻放的鮮花。
她想，如果她此刻有玫瑰，一定會送給她。
因為，她們是彼此相愛的人，而現在更是在一起的愛人。
在回到家之前，勞文趁着紅綠燈的時候飛快地親了林荷一口，她笑得很甜，笑得很年輕。
這一下子，世界因此變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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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冬天第一場雪下起的時候，當街頭小巷都挂起了白色紅色的裝飾和黃色的鈴铛——平安夜到來了！
愛莉變得十分興奮，相當興奮，連夜在某個知名老店裏買了最好的聖誕樹，放在她的酒吧的最中央。
今天，她的酒吧放假，這個房子的人有的回家，有的去其他酒吧，最後只剩下了她們三個人坐在吧臺上，喝着溫熱的酒。
“嗯，勞文，你聖誕不和愛莉一起回去嗎？”
林荷忽然就想起了一些事情，聖誕在外國是和她祖國的春節一樣特殊的存在。
那麽，為什麽愛莉和勞文會在這裏陪着她呢？
愛莉穿着新衣服，摸着她的帽子，眼睛轉向她親愛的小姨。
兩個人都看着勞文，勞文也無奈地回看她們，出聲解釋了一番：“我爸媽早去世了，愛莉的爸媽還在度假中，是不會回來的。何必呢，我往年都是跟着愛莉一起過的，今年你也是其中一員了。”
話音剛落，她就搖着酒杯，幽藍色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她笑了。
“等會我們出去買火雞，買些東西，還有，愛莉你該多吃點蘋果，我記得剛才你關門之前那些狐朋狗友送了很多蘋果給你吧。”
勞文就是平日一樣教訓着不怎麽着調的愛莉，但她的眼睛很溫柔，像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也增添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對此，愛莉拿起一旁放着的洗過的蘋果就是啃，卡拉卡拉，像只可愛的倉鼠。
林荷拿起水果刀，将蘋果分成兩半，一個給自己，一個給愛人。
兩只偶然相交的手，恍惚有什麽從燈光裏升起，有點滾燙，而那對視的眼睛，也是更加明亮。
愛莉繼續啃她的蘋果。
林荷打過很多次電話給她的兒女。
第一次是她看了一篇文章，突發奇想，然後問起女兒在學校的情況怎麽樣，她回答ok，倒是反過來說要她多多打電話回來，談什麽都好。
後來的電話，她們談到了勞文，林荷只是說了一些她的好話，就像是不經意間提起的陌生人。
“勞文很好，她教我學習外語，進度很不錯。”
“我有一次給她寫了一封寄給女兒的家書，她回給我說感覺我女兒很成熟，還說我的拳拳一片母親心，叫我別給她這個孤家寡人開玩笑，恩恩……”
她說起勞文的時候，滿是笑意。
那輕輕的念叨從這一端傳遞到另一端，她的女兒嘆息了一聲，就像是不經意間探查到的真相。
再過了一段時間，林荷就告訴她——她與勞文在一起了。
對面的林女翻了白眼，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家夥的速度，還是對母親這麽輕易地落入了愛情中感覺不靠譜。
“媽媽，你開心就好，我和哥哥一直都是你的後盾。”
“如果那個勞文讓你不高興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啊！我給哥哥說，打她一頓！”
林荷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深夜天空，沒有一輪圓月，可是她的心就那麽輕易地裝滿了。
她在那溫暖中擡起眼，閉上了眼。
她回答：“嗯，我的女兒，我會的。”
前半生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有了這一對的兒女，這是她在那一夜後最高興的事情。
我何其有幸——
她挂了電話，看着成功在她這裏蹭了個床位睡着的勞文，單純地笑了。
遇見你們。
聖誕節的早晨，雪還在下，不過是小雪。頭一天睡得死死的愛莉伊思兒一大早就敲門喊她們出去看雪景加晃街。
剛醒過來的勞文開門就是對自己作死的侄女一陣愛的敲打，直讓興奮的愛莉落到正常的狀态。
沒到沮喪是因為林荷及時阻止了勞文的動作。
她穿着一件長袖，外面套了一件都市流行的長外套，脖子圍了一條看起來十分保暖的暖黃色圍巾，而旁邊的勞文則是平日的西裝加厚版，這一次則是穿了褲子，斜靠着牆頭的她看起來既冷漠又帥氣，走在大街上就是一個閃光點。
十分興奮的愛莉穿得卻是很可愛的一套衣服，加了棉的連衣裙，上面繡着兔子和胡蘿蔔，拿着可愛的畫着二次元妹子的包包相當可愛，而更重要的是——“愛莉？你居然沒化妝！”
哦，對于愛莉，勞文可是十分了解，誰讓她父母從幾歲就把這個小娃娃扔給她呢。
她上下掃了愛莉幾次，清晰地發現愛莉這次居然沒走美豔的風格，要知道幾年前的她一頭紮進某個知名女星的妝容裏，從來都是以明豔大方的樣子示人，雖然在她面前顯得還是那麽蠢。
而林荷并沒有吃驚，她拍拍勞文的肩膀，一語道出玄機。
“應該是動漫？”
“啊！密斯林你居然知道我買了一堆xx的漫畫！我可喜歡那些閃晶晶的風格了呢！”
哦，勞文心底無語，不過也沒有再說些什麽。
而下午回來的愛莉一頭撲進沙發裏，很悲傷地反思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怎麽一個聖誕節情侶全部出來了呢！！！
準情侶的勞文兩人對視了一眼，脫下鞋子，進了廚房。
至于不久後遭遇雙重打擊的愛莉，她現在還抱着兔子想着來年交個男（女）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