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是被保護的那一個
“把人給我帶上來!”魏君燃朝門口喊道。
很快,兩名捕頭壓着個那個黑衣男人上來了,他手臂被人狠狠摁住,膝蓋一彎,“砰”得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人不知大人認不認識?”魏君燃問。
黑衣人仰着頭,咬牙看着鄭大人。
“這、這的确是老臣府上的人,”鄭大人手指發抖,一副被吓着了的樣子,“莫非這就是殺了人的那個......”
這鄭大人當真狡猾,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不會做過多糾纏,更不會狡辯說這個人不認識。
因為如果魏君燃拿出證據,他便是撒謊,就更加有了嫌疑。
卓北雅托着腮,輕嘆一聲,在那兇手的心裏,估計還會感動一番吧。
果然,兇手很快道:“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不管老爺的事!”
“他先是給兩名死者下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會在半個時辰之內發作,毒素會全都彙集在死者的一個部位上,于是他佯裝醫師,給屍體做了手腳。”
魏君燃道:“等兩名捕快跟李岩打鬥的時候,正好藥物發作,給人一種是李岩殺人的錯覺。”
“你......”鄭大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你怎麽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事?”他深深呼出口氣,雙手抱拳,道:“是老臣管教不力,慚愧,慚愧啊!”
他眯起眼睛瞧鄭大人和琴妃,拉着長音漫不經心道:“不過,荊禦史大人忽然上書一事我很是蹊跷,不知他是被蒙在了鼓裏,還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想必荊大人也跟微臣一樣,被這惡人蒙蔽了雙眼,”鄭大人趕緊道,“臣一定好好跟荊大人說說,我們兩家絕對是無辜的,還望王爺明察。”
啧。
卓北雅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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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魏君燃是為李岩而戰,李岩和荊大人家的女兒有關系,便将自己跟荊大人捆綁在了一起,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是在給自己穿救生衣,意思是如果他有事情,荊大人家也絕對不會平安。
他不知道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資料,所以走了一個對穩妥最仁慈的方式。
罷了,反正他們的确沒有治鄭大人于死地的證據。
“關于偷稅漏稅的錢,聽說是他偷偷在賬目上做的手腳,把李岩交的稅拿走了。”魏君燃看了兇手一眼,道,“還是請鄭大人行個方便,将這罪人的贓物原物奉還,給李岩個清白。”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果然是這樣。
卓北雅托着腮,笑盈盈的看他。
魏君燃說:“我已經命人去給皇上報信,估計這個時候,皇上已經知道了。”
無聲的威脅。
“那是自然!”鄭大人道,“王爺放心,我馬上派人去辦!”
說着,趕緊叫來了府上的嬷嬷,低聲叮囑了着什麽。
琴妃站在鄭大人身邊,一雙美目緊緊盯着那個黑衣人。
她的手用力掐着自己爹爹的胳膊,難掩憤怒的情緒。
卓北雅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絲嘆息,再仔細揣摩揣摩就是:
該死,又失去了一名得力大将。
可再仔細瞧着,她眼睛裏居然還有不舍和留戀,與兇手視線相撞的瞬間,兩個人的目光似乎糾纏在了一起。
不會吧,卓北雅對自己這個念頭吓了一大跳,琴妃好像對這個黑衣人......
“公主的衣服和前些日子的黃花很是相配呢。”就在卓北雅神游的時候,誰知道琴妃忽然轉過頭,給她搭話。
卓北雅立刻打起了二百分的精神,回應道:“貴妃娘娘的打扮也跟那朵紅花神似。”
她擡起頭來,四目相對。
琴妃的眼睛如同一條吐着芯子的毒蛇,犀利而狠辣,似乎想把她拆吞入腹一般。
眼神明明如此可怕,人卻是笑着的:“多謝公主誇獎。”
不知為何,卓北雅隐隐覺得不安。
很快,她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門口傳來太監尖細尖細的聲音:“給我圍起來!”
緊接着禁衛軍從外邊一溜煙的沖了進來,将整個內殿團團圍住。
一個穿着太監服的宦官踏入門檻,仰着下巴,道:“西域公主可在此地?”
果然是找她的!
卓北雅緩緩正起身,拼命的維持着冷靜:“我就是。”
上次毫發無傷的從皇宮裏回來,她就感覺後面有滔天駭浪等着她。
魏君燃擋在她面前:“公公如此興師動衆,所為何事?”
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卓北雅轉過頭,正好撞上琴妃那絲微不可查的笑。
那笑容陰冷而妩媚,是她這輩子不曾見過的。
“傳皇上的口谕,西域公主疑似為偷拿皇後的玉镯的嫌犯,按照朝廷律法,理應關進大牢,擇日問詢。”他尖尖細細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耳邊似乎剎那間安靜下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可是皇上親自給皇後挑選的玉镯,二人定情之物,”太監嘆息道,“你若是那個別的也就罷了,偏偏是那個......”
“東西不是她拿的。”魏君燃一字一頓道。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太監道,“王爺不要壞了規矩,讓臣難做。”
卓北雅緊緊抓住魏君燃的胳膊。
皇上本就想殺她,如果真的被關進大牢,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她現如今住在我的府上,就應該我的人,”魏君燃冷道,“我們朝廷無中生有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他一邊道,一邊轉頭看向琴妃,他的目光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她。
琴妃微笑,接住魏君燃的目光。
就算是無中生有,又能怎麽樣?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西域公主,即使他是王爺,也無可奈何。
更何況,皇上正發愁沒有借口處死她呢。
卓北雅從頭到腳都是涼的,烏黑的地牢,髒兮兮的冷飯,撕心裂肺的尖叫......
“王爺,違抗聖旨可是大罪,”鄭大人一片好心的樣子,勸阻道,“不如我們還是先把公主送進去好生照料,從長計議。”
好生照料?
能不能活命還是一說!
魏君燃忽然手指一動,反手握住卓北雅的,另一只手“唰”的抽出劍來,直指宦官,聲音狠厲堅決:“我看你們誰敢來。”
卓北雅怔住。
......
那日從牢房裏出來,她擡起頭問他:“你會把我送進去嗎?”
“他們說我不詳,會巫術,總有一天禍害朝綱。”卓北雅笑嘻嘻的說,“我好像不會潇灑太久。”
魏君燃沒有說話。
“如果我真的出了事,”卓北雅問,“在不傷害你自己的前提下,可以盡量救救我嗎?”
......
現在,卓北雅知道他的答案了。
“你、你居然敢!”宦官大叫着,看見劍尖指着自己也不敢多刺激他,一邊往後退一邊道,“還愣着幹什麽,趕緊給我上啊!”
一片混亂起來。
卓北雅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一個男人一邊将她強勢的護在懷裏,一邊為她奮勇殺敵。
他單手扣着她的腰,劍使得飛快,迅速的開出一條路。
他不傷人性命,刀刃劃過侍衛們的胳膊和小腿,力道不輕不重,卻能有效的淩駕于他們之上。
宦官尖叫:“你、你......”
陽光灑在他身上,她離他很近,連他下巴上青色的茬都看得見。
魏君燃冷着眼睛,握着劍柄,指着宦官道:“你回去告訴皇上,我不怕再多一樁案子,如果我們朝廷律法是這樣對待有功之臣的,那麽我很失望!”
“這是皇上的旨意!”宦官尖叫道,“你這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幾乎咬着他的尾音,一個暗器飛了過去,準确無誤的蹭過宦官的頭頂,紮在他後邊的柱子上。
魏君燃繃緊下巴:“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