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宮裏的女人
剛剛還勃然大怒的男人居然一到這裏，變成了這幅模樣？
旁邊的小太監将一個瓷碗遞給皇上，皇上接過，舀了一勺湯藥，緩緩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喂了過去。
“自從皇後生病，不管每天有多少事，他都會來看望，非要親自喂她湯藥不可，”太後嘆息一聲，遠遠看着他們，“雖然皇上看起來是兇了點，可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是個情種。”
卓北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宮裏流言四起，說皇後是中邪了，皇上這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太後輕輕拍拍卓北雅的手，“你不要怪他。”
因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才表現的如此過激，說什麽也想殺了她嗎？
“你們都是好孩子，哀家懂，”太後看看卓北雅，又看看魏君燃，“哀家希望，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們一定都要攜手度過難關，知道嗎？”
卓北雅點頭：“多謝太後。”
太後笑着看着她，臉上的每一個皺紋都透露着慈愛。
看來太後是真把她和魏君燃看成一對了。
卓北雅臉頰有點燙，有種結婚前見父母的錯覺。
“過來吧。”皇上喂完了湯藥，将碗再次遞給那個小太監，擡手招呼他們。
卓北雅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莊皇後皮膚似乎比正常人白好幾個度，就連眼神都透露着柔弱。
這皇宮，簡直就是美女聚居地，要是在現代，不知道會有多少星探找上門呢。
“皇後娘娘，”卓北雅吞吞口水，覺得還是做個自我介紹比較好，“我是從西域來的，稍懂醫術，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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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上前來，在莊皇後的手腕上打了個白色的薄布。
卓北雅深吸了口氣，開始把脈。
莊皇後微微睜着眼睛，兩個人的目光從空中相撞。
“怎麽樣？”皇上問。
卓北雅猶豫了一會兒，道：“皇上，這裏人太多了，實在聒噪，是否能給我一個清淨的環境，我得查看得細致一點。”
她頓了頓，又提議：“要不你們去外邊等？”
皇上忍不住擡高了幾個聲調：“你叫朕去外邊？”
卓北雅沒有讓步：“為了皇後，勞煩您了。”
“她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皇上嗓音裏全是威脅，“我要你的命！”
卓北雅打了個哆嗦，怎麽那麽多人想要她的命？
她有幾個腦袋能砍啊。
皇上一拂袖，出去了。小太監立刻殷勤的跟上。
這個時候，房間裏只剩下了皇後和卓北雅，還有後面的那個老嬷嬷。
“嬷嬷，你的心跳聲太大，”卓北雅随便鄒了個理由，“你也出去吧。”
“奴婢已經陪伴皇後多年，向來不離開半步，怎麽能......”
卓北雅禮節性的笑：“皇上說了，要給我個清淨之地，還望嬷嬷配合。”
老嬷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能走了。
果然把皇上搬出來比較有用。
房間裏終于完全安靜下來。
卓北雅将白色的布從皇後手腕上挪開，小聲問道：“娘娘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剛剛兩個人對視的時候，皇後看她的眼神裏，分明有痛苦和懼怕，仔細看時，還有些呼之欲出的東西。
皇後努力張了張嘴，吐露不出什麽話來。
這一定不是什麽奸邪之氣。
卓北雅：“如果是有人為之，你就眨眨眼。”
皇後迅速眨了眨眼。
果然。
卓北雅朝門口看了一眼，語速飛快，道：“娘娘一定知道穆王爺吧，他對朝廷一片忠心，我跟他是一夥的，現在就住在他府上。”卓北雅真摯的看着她，繼續道，“我想救你，你能相信我嗎。”
皇後又眨了眨眼。
這就是相信的意思吧。
卓北雅：“你知道是誰陷害的你嗎？”
皇後閉着眼，過了幾秒鐘，才睜開。
不知道？這就難辦了，完全沒有線索。
卓北雅說：“你的脈搏完全沒有問題。”她忽然想起來蕭玖的話，他問她，是不是西域的奇門異術。
難道又是國師搞的鬼？
可是他為什麽呢？
皇後眼神包含求生欲，似乎正在努力表達什麽。
卓北雅猜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
電視上都那麽演。
皇後眨眨眼。
“有沒有證據”卓北雅再問。
皇後眼睛裏滿是雀躍，又眨眨眼。
“在哪兒？”卓北雅趕緊站起來。
皇後完全動彈不得，不僅手臂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卓北雅想了個辦法，道：“我指個方向，對了你就眨眨眼。”
上北。
下南。
皇後眨眼。
下面？
卓北雅從她床底下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信紙來。
上面用毛筆畫着東西，亂呼呼的，她看不懂。
“只有這個嗎？”卓北雅問。
皇後迅速眨眨眼。
“我看不懂啊。”卓北雅忍不住苦了臉，問，“除了這個，你還知道什麽嗎？比如屋裏的那件東西有問題，什麽人有嫌疑之類的。”
皇後又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
卓北雅苦惱的撓頭。
一滴眼淚從皇後的眼睛裏流出來。
“你別哭，”卓北雅趕緊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她已經在這裏呆了太長的時間，不能引起人的懷疑。
卓北雅整理好之後，呼出一口氣，推出門去。
“怎麽樣？”皇上立刻問。
外邊的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她的脈搏的确沒問題。”卓北雅回答 。
皇上的眼神一下暗淡下去，聲音也瞬間變得狠厲：“也就是說，你——”
“我能救她。”卓北雅道，“不過我需要時間。”
“你确定？欺君之罪可不是兒戲！”皇上懷疑道，“難道這是你的緩兵之計？”
“除了相信我，皇上似乎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卓北雅給自己壯了壯膽子，道，“不過我有條件。”
“你說。”
“第一，除了我之外，不要讓別的太醫接近她，不要喝別的太醫的藥。”
皇上皺眉：“不喝藥？”
“現在我是她的醫師，”卓北雅挑着下巴，自信心滿滿，“既然其他太醫看不出什麽來，我卻稍微有點把握。那這兩者之間，皇上覺得應該聽誰的？”
見皇上依然在猶豫，卓北雅繼續道：“我是西域來的，對那些奇門異術也算是略有耳聞，既然皇後的病不是普通的病，那自然不能用普通的法子治。”
這句話，是跟蕭玖學的。
既然皇後不知道這裏什麽東西有問題，那就把能撤走的都撤走。
“那第二點呢？”皇上問
“給我時間。”卓北雅道，“皇後的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我需要認真研究。”
皇上：“準。”
“第三，我需要令牌。”卓北雅道，“我需要去醫館那邊拿藥的權利，出城和進皇宮的權利。”
這些東西她必須親力親為，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皇上：“只要你能救她！”
卓北雅勾起笑：“皇上，皇後傷的不止是身體。”
她道：“多陪陪她。”
皇後看皇上的眼神滿是愛戀和崇拜，但在那眼底深處，卻是深深的寂寞。
皇宮裏的女人，大都是這樣，美麗卻只能孤芳自賞，日日夜夜都期盼着一個男人。
可就她思念的時候，這個男人不知道又在誰的寝宮流連忘返呢。
太後對她和魏君燃多叮囑了幾句，将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終于，他們從皇宮裏出來了。
外邊的天依然是藍的，卓北雅站在宮廷門口，雙臂伸直，閉着眼仰頭。
“你真的可以嗎？”魏君燃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卓北雅搖頭：“我裝的。”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身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逐漸恢複了溫暖，她腳尖一錯，忽然朝後倒去。
一直手臂牢牢的扣住她的腰，穩穩接住。
“接下來自然是依靠王爺了。”卓北雅暧昧的勾住他的脖頸，滿臉委屈，“一不小心就跟王爺私定了終身，人家還沒想好呢。”
魏君燃讓她站好：“膽子怎麽就這麽大？”
卓北雅笑嘻嘻道：“反正你一定會接住我的。”
有恃無恐。
不到半個時辰，西域公主和穆王爺喜結良緣的事情，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可這個時候，兩個主人公正在藏書閣。
卓北雅仰頭看着一米多高的書架，問：“這可怎麽找？”
“目錄。”魏君燃将一個小冊子遞給她。
卓北雅接過。
字跡勉強能認清。
魏君燃拿來紙筆，将她需要的書籍名稱全都記在了上面。
就在卓北雅認真閱讀的時候，魏君燃忽然開口，問：“那本書到底怎麽回事？”
“那是別人給我的，剛開始只是想稍微了解一下你們這個京城，誰知道青芽居然拿了這個東西過來，說是一個小丫鬟推薦給她的，”卓北雅擡起頭，道，“不過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個誣陷我的人是誰。”
“怎麽不跟我講？”
“本來是想将計就計，把人抓出來的，”卓北雅深深嘆了口氣，“沒想到還是被利用了。”
一片安靜。
半晌，魏君燃才道：“以後出了什麽棘手的事情，可以跟我說。”
咦？
這是給她的特殊授權嗎？
“你不是說，不喜歡別人打擾你嗎，”卓北雅幹脆把手裏的東西放下，笑嘻嘻的瞧他，“為什麽我可以？”
魏君燃：“看書。”
卓北雅才不那麽聽話，繼續問：“你跟太後說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