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拜天地 ...

青芽聽到命令, 只好小聲的應了一聲, 退下了。臨出門的時候,還是壯了壯膽子,道:“王爺公主, 千萬別誤了良辰吉日。”

卓北雅和魏君燃都沒有搭話。

青芽委屈的吸吸鼻子, 小聲嘟囔:“有了夫君忘了丫鬟, 哼。”

人在地上躺,狗糧天中來。

青芽可憐巴巴的出去了。

待房門關上,空間裏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公子,請把目光放矜持一點, ”卓北雅輕笑, 眼睛裏帶着挑釁和得意,道,“不過幾日不見, 眼神怎麽變得如此放肆?”

“還不是因為姑娘生得好看?”魏君燃往前逼近一步, 慢慢彎下腰去,“一會兒可要用蓋頭蓋好了,這種模樣,只給我一個人看就好。”

心如擂鼓。

他靠得很近,溫熱的呼吸撫在她肌膚上, 就連眼神也似有似無的想跟她糾纏在一起。

卓北雅吞吞口水, 往後撤了少許距離:“那個......公子,你還是不要靠我這麽近......”

他的吻忽然輕輕覆在她的嘴唇上,又模模糊糊的發問:“為何?”

卓北雅呆住。

青芽還在外邊守着, 若是讓她知道,他們不僅見面了,還做了如此親密的事情,估計會連續說好幾次“壞了規矩”,急的跳腳。

卓北雅本來就是想稍微調戲一下這位正人君子,可好像中招的是她自己?

“這麽不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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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逗一般用舌尖輕輕描繪着她的唇形,卓北雅更加緊張,手用力抓住他的衣擺,絲毫不敢動彈。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可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令人心悸。

似乎懲罰她的不專心,魏君燃輕輕在她唇瓣上咬了一下,手掌扣住她的後脖頸,慢慢推進。

整個人猶如沉溺在溫水之中,她只能扒住唯一的一塊浮木,任君采撷。

手腳發軟,卓北雅仰着頭,微微睜開眼睛。

今日過後,這個男人就會成為她真正的夫君。

卓北雅忽然身子一輕,被人攔腰抱起。

“唔......”

她的雙腿勾在男人精瘦的腰上,手臂下意識抱緊他的脖頸。

魏君燃發出一聲低笑。

“你幹什麽?”卓北雅迅速的紅了臉,“放我下來。”

“我前幾日看了幾本書,說是你們女子都喜歡這種抱法,”他托着她的腰,目不轉睛的望着她,“今日看見姑娘如此害羞,看來應該給那編纂之人一些賞銀了。”

書?

不會是那種書吧!

卓北雅小聲的說:“公子還真是有雅興......什麽都看。”

魏君燃又笑了,等再偷了個香,才慢慢将她放下來:“一會兒你盡管跟着我走,別緊張,知道嗎?”

“嗯。”

青芽敲了敲門,試探性的問:“公主,好了沒有?”

這畢竟是個重要的日子,兩個人見面已經壞了規矩,雖然兩個人是沒什麽關系,但太後和皇上還在府上,若是要他們瞧見就不好了。

魏君燃扒住窗戶,剛要翻過去,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唇。

卓北雅:“剛剛不是親過了?”

“剛剛是我親你,這次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青芽的聲音已經有些急了:“紅娘馬上就來了,公主!”

“知道了。”卓北雅高聲應了一句,所以輕輕蹭過魏君燃的臉,“這樣就好了——”

魏君燃一下捏住她的下巴,側頭狠狠印下一個吻:“錯了,是這樣。”

說完,手便使了力氣,用力扒住窗戶,翻了出去。

卓北雅:“......”

難道王爺學武功是為了這種事情?

卓北雅用力擦了擦嘴唇,才給青芽開了門。

“王爺呢?”青芽問。

卓北雅說:“走了。”

而且不走尋常路。

青芽掃過她紅腫的嘴唇,像是聯想到了什麽似的,趕緊低下了頭,語速飛快:“公主補補胭脂粉吧,都蹭花了......”

“好。”卓北雅應下。

沒想到王爺這麽生猛,青芽跟着卓北雅往屋裏走,成親原來這麽刺激的嗎?

她走着走着,忽然腦海裏出現了一張臉。

這個念頭把她吓了一跳,趕緊像是想要甩開一般,更加用力搖了搖頭。

“想什麽呢?”卓北雅奇怪的看着她。

青芽動作迅速頓住:“奴、奴婢在想,公主怎麽這麽好看,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定會跟王爺白頭到老......”

她回答的飛快。

卓北雅莫名其妙的點點頭:“哦。”

**

皇上皇後和太後娘娘都到了王府裏,丫鬟們忙前忙後,端茶倒水,生怕出了什麽差錯。

太後娘娘已經下了旨,今日不必多禮,照顧好新人就可以了。

不過說是這麽說,誰敢叨擾皇親貴族?

皇帝親臨魏君燃的婚禮,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對王爺有多麽的器重。

只有卓北雅清楚,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皇上覺得她是仙姑。

“一拜天地——”

卓北雅慢慢跪了下去。

紅蓋頭是透光的,她眯起眼睛,隐隐約約看見了門口的幾只喜鵲,它們興高采烈的飛着,最後施施然的落在了不遠處的樹梢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她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居然成親了。如果她的親生父母知道,會不會也為她感到高興呢?

“二拜高堂——”

魏君燃父母早就入了黃泉,西域公主的家人也忙于戰事,所以他們拜的是皇後與皇上。

只有皇上的兒子,才能有此殊榮啊!

人們滿眼欣羨。

“夫妻對拜——”

卓北雅慢慢轉過身。

魏君燃穿着大紅色的新郎服,劍眉星目,唇間勾着笑,目光專注,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

第一次見魏君燃,他也是這個樣子,鮮衣怒馬,目若朗星,意氣風發。若不是親眼所見,她不會相信,原來世界上真有這樣的男人。

砰砰砰。

砰砰砰。

卓北雅緊張的咬住臉頰。

“送入洞房——”

卓北雅一個人坐在紅色的榻上,外邊熱鬧無比,滿是歡聲笑語。

一會兒,她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蓋頭。

青芽本來不許她這麽做,說紅蓋頭要新郎親自挑開才好。可卓北雅生性好動,蓋頭又遮擋她的視線,這怎麽能忍?

況且——

肚子适時的傳來“咕”的一聲。

她餓了。

**

熱鬧的王府外,一個人穿着素淨的衣裳,手握着一把簫,安靜的坐在冰涼的石頭上。

裏面的喜氣洋洋和他形成了鮮明對比,男人眼神幽深而沉靜,半晌,才緩緩擡起手,将簫放在唇邊。

樂聲婉轉悠揚,到了一半,卻逐漸開始凄涼,如同萬馬的悲鳴,回蕩在這悠悠的夜色之中。

過了一會兒,一個棕衣少年走了出來。

“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去争取?”他問。

蕭聲一下停了。

“你不懂,”蕭玖淡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種事情,哪裏有什麽時候不時候的?”譚方喬蹙眉,“你把我安排進來,不就是為了我幫你奪得美人心嗎?我在牢裏面委屈了那麽久,現在倒好,美人權勢,什麽也沒撈着。”

蕭玖:“我是要你保護她,不為別的 。”

譚方喬睜着圓潤的大眼睛,猶如一只不服氣的小獅子:“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姑娘軟在別的男人懷裏,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自然是為她着想,”蕭玖淡道,“如今我勢單力薄,朝堂上沒有我一席之地。魏君燃不同,他暫且可以護她周全。”

“可是——”譚方喬還想說些什麽。

“他們兩個不是真正的成親,我知道。”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你當真不怕?”譚方喬問,“如果你真如你自己所說的一般潇灑,怎麽可能在這裏一個人吹簫?”

蕭玖微不可查的抿了唇。

譚方喬:“被我說中了?”

蕭玖瞬間恢複了原有的神色:“你只要做好你應該做的就好,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

“僞裝成一個抑郁患者,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更何況還有那個王爺盯着,我都困難死了,”譚方喬嘴巴上翹,俏皮的朝上吹了一口氣,額上的發迅速飄了起來,“蕭大人,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可別虧待了我。”

蕭玖知道他要什麽,于是回答:“你要的那些稀罕玩意我已經給你找來了,過幾天就派人偷偷送給你。”

“多謝王爺。”

譚方喬高興了,小獸一般的眼睛閃亮亮的,哪裏有半分孤僻寡言的樣子?

王府燈火通明,蕭玖暗了暗眼神,慢慢站起身來。

譚方喬緩緩斂了笑意。

起初他答應蕭玖,幫他做事,第一是因為這個人之前救過他的命,第二是因為如果他幫了他,等蕭玖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就會給他弄一個真正的實驗基地。

要知道,想光明正大的在京城做實驗,是絕對不可能的,若是捅到了皇上那裏,被安“奸邪之物”的名聲,他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用。

不過譚方喬沒有說的是,那日在牢獄之中,卓北雅說的話的确是他至今沒有聽說過的。

剛開始,他不過只是營造一個瘋子的狀态,但後來真的被她所說的一切吸引了,更恐怖的是,她說的每一個原理,無一例外,全都可靠。

但這仿佛只是冰山一角。

譚方喬是真的敬佩卓北雅。

即使他那日真的在牢裏,也會跟着卓北雅走的。

他仰起頭,最後看了一眼熱鬧的大殿,轉身慢慢朝着自己的院子走。

可這個西域公主好像真的對王爺動了心,他到底應該怎麽向蕭玖那邊交差?

譚方喬惱了,“哎呀”一聲,用力錘了錘腦袋,小聲嘟囔:“煩死了。”

**

魏君燃送走了皇上,招待好了那幫賓客,才慢慢朝着卓北雅所呆的屋子走。

他手虛扶在門框上,心髒不可抑制的劇烈跳動着。

她已經變成他的王妃了,如今人就在屋裏面,披着紅蓋頭,乖巧的等待着他。

上戰場都沒有這麽緊張過。

魏君燃調整好呼吸,慢慢推門進去。

卓北雅正在啃蘋果。

“你回來了?”卓北雅右邊的腮幫高高的鼓起來,含糊不清道,“我實在有點餓,就想先吃個蘋果,墊墊肚子。”

魏君燃:“......”

他早該想得到,這姑娘一定不會安靜的等着她。

魏君燃忍不住扶額,卻笑了。

“你要不要吃?”見魏君燃一直盯着自己手裏的蘋果,卓北雅猶豫了一下,從果盤裏挑了個最紅的,遞給他,“超級甜。”

卓北雅把“超級”兩個字咬的很重。

“早些時候應該給你準備幾碟糕點的,”魏君燃慢慢關上門,“是我疏忽了。”

“的确是你的疏忽,”她找到機會,幹脆教訓教訓他,“你明知道我喜歡吃甜的,還不給我準備。下次不許再這樣了。”

“下次?”他接過她的蘋果,拉着長音問。

卓北雅卡了殼。

下次什麽,成親嗎?

魏君燃的目光在紅燭下更加暧昧,視線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似的。

他把玩着手裏的蘋果,問:“你還想結幾次?”

能不能不要這麽看着她?

卓北雅“咔嚓咔嚓”慌忙的多啃了兩下蘋果,将果核放在一邊的垃圾桶裏,笑嘻嘻的轉移話題:“飽了。”

魏君燃靠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她。

緊張的情緒緩慢升騰着,卓北雅蜷起腳趾,給自己打了打氣,仰頭直視他的目光:“你不吃嗎?”

魏君燃:“你今天真好看。”

“你正午的時候誇過我了。”

“還想再誇一次。”

卓北雅抿唇笑了,瑩白色的肌膚在紅光的照耀下透露出了幾分妖治,她偏了偏頭:“公子以前從不對我說這樣的話。”

少年不知情滋味。

魏君燃低了眸:“不管我們是什麽原因成親的,交杯酒總應該喝喝看。”

他拿起兩個白瓷杯子,将其中一個遞給卓北雅。

“我不會喝酒。”卓北雅說。

“這酒不同。”他緊緊地看着她,好像如果她不接,他就會這麽看下去一樣。

魏君燃是存了私心的。

雖然他們是為了救卓北雅的命而成親,可他實在太喜歡她了,不論這春宵如何度過,他都想把這杯酒跟她共飲下去。

卓北雅只好接過來,小心翼翼的聞了聞,忍不住蹙眉:“真的要喝嗎?”

“我們京城有這麽一句話,交杯酒越烈,以後兩個人的情就越濃,”魏君燃道,“不論你有什麽後顧之憂,但還是跟我把酒喝了吧。”

手臂交錯,魏君燃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卓北雅眼巴巴的看着她,目光可憐又無助......

魏君燃:“再不喝,我就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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