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霸氣

許琇瑩下定這個決心, 就看着陸庭宣笑道:“剛剛我仿似聽到謹言說段公子和淩公子他們就在停雲樓外面,想要進樓來訂個雅間?論起來他們和我們都相識的, 也都不算是外人。咱們的這處雅間也很大,多少人都坐得下。不如便請了他們過來,同我們一起坐一坐如何?”

又笑着看許琇寧:“寧妹妹是個喜歡熱鬧的, 今兒是她的生辰, 我們都是出來給她慶賀的。人多些,自然也要熱鬧一些,寧妹妹心裏肯定也會更加歡喜一些。”

話音才落,就見陸庭宣轉過頭來看她。

卻不是她想要的溫柔似水, 而是冷淡銳利如出鞘的刀劍。

許琇瑩心中忍不住的覺得有幾分害怕起來。心跳如擂鼓, 臉上的血色都褪了個幹淨。

她知道陸庭宣肯定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但是她沒有法子。她是肯定要拼一把的。

陸庭宣也只瞥了她一眼, 然後就收回目光,看着許琇寧。

許琇寧有些不高興。

她雖然不曉得為什麽許琇瑩會說這種話,但是她肯定是不想見淩恒的。

段睿明和段靈秀她也不想見。更何況是跟他們坐在一起說話。

就說道:“我的生辰,不要他們來給我慶賀。我也不喜歡跟他們一起坐。”

最好和淩恒永遠不相見才好。

許琇瑩面上神色微變, 十根手指緊緊的攥了起來。

許琇寧說話從來就這樣的直接。當着屋裏這麽多人的面,也不曉得顧全一下她的面子。

每次都是這樣!

許琇瑩心中暗恨, 但面上卻還帶着笑意, 柔柔的說着話:“姐姐曉得, 昨兒你和段姑娘起了沖突。但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 段姑娘的父親畢竟是吏部尚書, 你若真同她鬧僵了, 大伯父日常見着段尚書也尴尬。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凡事不能只憑着自己的性子來,也該為大伯父考慮一二的。不如趁着現在,叫段姑娘他們進來坐一坐,彼此笑開了,這樣大伯父往後見着段尚書,彼此才親近。咱們也能多一個閨中的好朋友。寧妹妹,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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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一則顯示自己的通情達理,顧全大局,二則,也是想要說許琇寧不懂事,行事只憑自己喜怒。

許明誠的一張俊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他的妹妹,金尊玉貴的被他們一家人寵大,不是用來襯托許琇瑩好的。

就冷着聲音說道:“寧兒是個做事有分寸的人,你也只比她長了兩三歲,見識未必就比她高,不用你來教她如何做人做事。不妨先管好你自己才是正經。”

心裏裝着對陸庭宣的那點小心思,竟然也不曉得隐藏,數次在旁人面前表現出來不說,還一定要踩着許琇寧擡高她自己。

當別人都是傻子,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不成?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很重了。而且還是當着陸庭宣的面。另外還有一個靜婉鄉君也在這裏……

許琇瑩一張臉漲的通紅,心中也漸漸的湧上了眼淚水。

“大哥,”她顫着聲音叫許明誠,“我,我這也是為寧妹妹和大伯父好,你怎麽,怎麽能這樣說我呢?”

說着,就拿手帕子捂了臉,低低的啜泣起來。一副許明誠欺負了她的模樣。

不管如何,柔弱的哭一哭總是不會錯的。而且,當着周靜婉這個外人的面,也好讓她曉得自己在許家其實是盡受人欺負的。

許明誠見狀,只氣的俊臉都變了顏色。

心裏也有些慌亂。

他沒想到許琇瑩竟然會哭起來,而且還說這樣的話……

也不曉得周靜婉看到,心裏會如何的看他。

會不會以為他是個脾氣性子很不好的人?

就轉過頭,目光小心翼翼的觑着周靜婉。

周靜婉就坐在他的對面,察覺到他看過來的目光,一張白皙的臉上漸漸的泛起了紅暈。看起來越發的秀麗溫雅。

她昨兒在沈府,是親眼看到段靈秀的驕縱和刁蠻的。也看到許琇寧的頭發和衣裳是如何的被段靈秀給扯亂了,連臉頰上都被劃了一道血痕。

現在許琇寧臉頰上的那道血痕雖然較昨兒淡了不少,但依然清晰可見。

周靜婉雖然性格溫婉,但也很信奉聖人的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明明是段靈秀欺負人,做錯了事,如何現在倒要許琇寧放低姿态主動求和?

而且,若真的論起官位來,許琇寧的外祖父是當朝首輔,也只有段德業見到許正清的時候尴尬才是。

心裏也不喜歡許琇瑩這般端着架子教導許琇寧的模樣。随後竟然還不分場合的哭了起來……

不過到底是他們許家的家事,她現在也不好管得。

就只溫聲的勸說着:“許姑娘,你自己剛剛也說了,今兒是你寧妹妹的生辰,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麽能在妹妹的好日子裏哭呢?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快別哭了。不如喝口茶,吃塊糕點?”

有些地方是有這樣的習俗的,過生辰的人,是不能聽到哭聲的。明知道今兒是許琇寧的生辰,許琇瑩卻還要哭出來,其實也是很不懂事了。

許琇瑩沒想到連周靜婉也說她,當下哭聲一滞。

陸庭宣已經很生氣了。

明明是要出來給許琇寧慶賀生辰,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但許琇瑩偏生要提讓大家不高興的事。還哭了起來。

一張俊臉緊繃着,漆黑的眼底冰霜一樣的冷,看着就讓人很敬畏。

許琇寧也很不高興。

她喜歡什麽人,想見什麽人,不喜歡什麽人,不想見什麽人,那都是她自己的事,不喜歡其他人,特別是許琇瑩在她面前說這種話。

上輩子許琇瑩就一直在她面前百般的說淩恒好,勸說她一定要嫁給淩恒,不然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後來她嫁給淩恒了,才真的後悔了。

就看着許琇瑩說道:“瑩姐姐,昨兒是段靈秀欺負了我。你看我臉上,”

側過臉去,将自己還帶着血痕的臉頰給許琇瑩看,“這道血痕就是被她用指甲給抓出來的。她昨兒還說要活活的打死我。若不是當時陸哥哥及時趕到,我說不定真的就要被她給打死了。這樣的惡人,你還要我先跟她講和?我不要跟她講和。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事,對她也沒有任何愧疚心虛的地方。我更不想見她。還有她的那個二哥,剛剛你在園門外沒有瞧見麽?壓根兒就是個纨绔子弟。明明周姐姐一直不想理他,他還要百般的糾纏周姐姐。我在旁邊看着就有氣。要這樣的人過來跟我們一起坐做什麽呢?讓他繼續糾纏周姐姐嗎?”

她沒有提淩恒。不說見一見淩恒,她連淩恒的名字都不想提。

“反正我是不想見他們幾個的。周姐姐和我大哥,陸哥哥他們肯定也不想見。若你實在想見他們,那也好辦的很。”

轉過頭看陸庭宣,問他:“陸哥哥,你這樓裏還有沒有空的雅間?撥出一間來。給瑩姐姐和段靈秀他們一起用。”

許琇瑩呆呆的望着她,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許琇寧說出來的。

要知道許琇寧雖然被一家人捧在手掌心裏嬌寵着長大,養的很嬌氣,但也從來沒有恃寵而驕的時候。便是到外面玩,也從來不會拿自己的父親和外祖父的官職出來壓人。跟人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是軟軟綿綿的。即便因為某件事動了氣,也不會拿話壓人,背地裏嘀咕一會子就忘了。

所以許家的下人才才都會說自家姑娘的性子好。因為許琇寧從來沒有對他們發過脾氣。

但是現在,許琇寧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一番極犀利,也極壓迫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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