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0寵
蘇螢一邊刷着論壇, 一邊穿過整個校區去信息學院找葉旌,沒想到才剛進教學樓,就遇見了被羅姜勾着脖子的葉旌。
下課出來的人潮湧動, 那麽多張年輕的面孔, 可蘇螢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穿着簡單的紅色套頭毛衫, 仔褲, 書本就抄在手上, 在羅姜嬉笑的注視下挂着一抹笑容,很淡, 卻很真實, 不像從前那種佯裝的浪蕩,倒像是憋着笑沒憋住, 溢出來的笑意。
葉旌正跟羅姜說得起勁, 沒注意到蘇螢, 一手持着書本在羅姜腦門上拍了下:“……他敢說什麽?我打賭他連一個泡也不敢冒。那地方沒監控,是他自己挑的好地方,吃啞巴虧能賴得了誰?”
羅姜啧啧直嘆知人知面不知心,又說:“我要早知道邱是這種人,早八輩子跟他斷交了!”
“少來,要不是你,我才不會認識這種渣滓。”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羅姜邊說又壓低聲音,“說正經的,你沒事了?”
葉旌歪過頭:“我能有什麽事?”
“昨兒你沒來, 我當網上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惹你糟心了。”
“哦,那些,是挺糟心的。”葉旌點頭,然後食指撓了撓頭發,“不過說起來我還真該給邱禮源送面錦旗,感謝他幫我解開多年的心結。你不知道,我今天呼吸都覺得肺部輕松得多~”
“為什麽要給他送錦旗?”羅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葉旌挑眉:“你專業課到底都學了些什麽東西?一整天居然都查不出來發帖人的IP和身份?還得小爺我親自出馬。”
羅姜終于恍然大悟:“那些帖子居然也是邱禮源發的!”
“只揍他一拳,真是便宜他了。”葉旌後悔,不過想想,當時那種情景之下自己居然都能保持理智只打了一拳,沒生殺心,大概真的是……康複了。
“就是說啊,換做是我直接套上麻袋揍,”羅姜微頓了下,“我宣布了,從今天開始我跟邱禮源正式斷交,寧可畢業之前再也不碰籃球,也不跟他稱兄道弟。”
葉旌剛想誇一句講義氣,餘光忽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蘇螢背着雙肩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見他發現自己,饒有深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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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說呢,不過是一記肘擊怎麽就把邱禮源打進醫院去了?而葉旌明明當時就跟着她,又怎麽會只字不提?根本就不是他地一貫作風啊……
葉旌一個箭步上前面,單手捂住蘇螢的嘴巴,陪着笑臉環着她離開了機房大樓。
到無人處,他才說:“你都聽見了?”
蘇螢挑眉,點頭。
葉旌與羅姜面面相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采用為武力解決問題的,明明昨天才跟人家說自已經能控制情緒了,結果轉頭就采取暴力。
葉旌真害怕讓蘇螢誤會……
“羅姜,我問你個問題。”
羅姜連忙立正:“盡管問!”
“如果你是葉旌,當時你在現場,你會怎麽做?”
羅姜拍着胸脯,把剛剛跟葉旌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還用問?套麻袋,往死裏揍。”
“聽見了嗎?”蘇螢轉向葉旌。
葉旌臉上那隐隐的一點擔心也終于散了,露出笑意來。
這下輪到羅姜懵了:“葉旌,你笑什麽?你倆,這是唱的哪出戲?別啊,你倆心有靈犀不點都通,不能留我一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啊!”
蘇螢撩過耳邊碎發,看着葉旌的眉眼說:“是個正常人都想海扁姓邱的啊!我一直後悔下手太輕呢!”
羅姜終于恍然大悟——她是在借自己之口打消葉旌的顧慮。
事到如今,羅姜更加明白葉旌為什麽會突然為一個女孩如此着迷,那是因為她懂得他的需要,而且總能恰如其分地安撫他殘留的不安。
“不過話說回來,不怕邱禮源反咬你一口嗎?”蘇螢問。
葉旌說:“那孬種,還專門選了沒監控的路口,自己斷了自己後路。”
“活該。”“活該。”
蘇螢和羅姜異口同聲,然後相視一笑,擊掌。
蘇螢終于注意到羅姜脖子上還系着那條眼熟的圍巾,猶豫了一下,問:“這個是?”
羅姜立刻眉開眼笑,捧着寶貝似地,“怎麽樣?唐夢楚送給我的,精不精致?帥不帥氣?”
唐夢楚?蘇螢狐疑。
葉旌也是這時候才注意到,低頭看了幾眼:“跟我這條怎麽這麽像?”
兩個男生這才發現兩人在無意中戴了大半日的“情侶款”,難怪上課的時候隔壁兄弟的眼神如有深意……
葉旌清了清嗓子,問羅姜:“唐夢楚當面給你的?”
唐夢楚對葉旌之心路人皆知,難道真是放棄葉旌,選擇了羅姜嗎?
羅姜猶豫了一下:“平安夜那天,放在紙袋裏擱在我座位上的——但我剛戴上唐夢楚就來了,還誇我戴得很好看。”
“你沒跟她确認過是不是她送得?”
“……沒。”但他轉手就送了對方一條施華洛世奇項鏈,唐夢楚也沒拒絕,他默認對方是明白那是回禮的。
葉旌看了蘇螢一眼,蘇螢搖搖頭。看來,她有必要找林錦錦好好聊聊天了。
邱禮源傷得不輕,家裏人自然是憤慨不已,提出傷是在楠大校園裏弄的,學校理應給出交代來,同時也提出了對蘇螢的懷疑。
校方哭笑不得:一個一米六五細胳膊細腿的女同學,怎麽可能赤手空拳把個一八五的男生打到內出血?更何況,她圖什麽啊!
是啊,蘇螢作為一個被追求者,為什麽要打傷邱禮源?
這一聯想,吃瓜群衆不免懷疑:邱禮源是不是對蘇螢做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女孩子才會自衛傷人。
但,這一切都只能是猜想。
從醫院回來的邱禮源守口如瓶,對于究竟怎麽在後山收得傷只字不提,只說是不小心摔的,也不管別人信不信,他一反從前的儒雅,被人逼急了直接一句髒話飙過去。
而另一方面,以蘇螢一貫的高冷做派,有膽去問她的人無不碰了釘子,連一句話也問不出來。更何況,事情發生不久後,蘇螢就幾乎沒在學校裏出現了。
蘇螢向學校遞了為期兩周的請假申請,遠赴南邊海島,為《SILENCE》拍攝春夏大片。她是藝術系的學生,又是服裝設計專業,本就是要進時尚圈的,而《SILENCE》是國內時尚雜志不得不提的主流,學校自然愉快放人。
這一次葉旌沒有陪着蘇螢,因為他和羅姜U-OPUS項目正在最後的周期,睿翼集團很快就要做出最終選擇了,需要他們攜帶項目前往帝都當面與其他競争者PK。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葉旌蹲在行李箱旁邊,一手摸着跟進門來的小野貓,自從“一吻定情”,他對這只小貓就寵愛有加。
蘇螢一邊往箱子裏疊衣物,一邊說:“你是在質疑未來超模的能力嗎?”
葉旌立刻表白明志:“不!我是覺得身為超模,出行拍片,連個随行助理也沒有實在是太委屈了!”
“看不出來,你的求生欲還挺強的嘛……”
葉旌扒着行李箱邊緣,擡起大長腿試圖往裏面放。
蘇螢立刻一手打開他:“幹嘛?”
“能不能把我也裝進去?我不舍得你~”一臉可憐兮兮,只差沒跟小貓咪一樣搖起尾巴。
蘇螢哭笑不得,把箱子蓋子一合,坐在蓋子上,仰起臉,閉起眼睛。
蘇家卧室的采光很好,春日的陽光照在她白皙透亮的臉上,漂亮得令人屏息,葉旌傾身,雙手撐在箱子上,貼近她柔的唇。
“……你和羅姜幾號去帝都?”蘇螢在終于喘過一口氣的間隙裏,努力地問。
葉旌立刻堵上了縫隙,懲罰似地咬了咬她的下唇:“親我的時候可不可以別想別人?”
她哪兒想別人了!明明是在關心他好嘛……蘇螢缺氧地想。
直到片刻後,平躺的蘇螢拾起滑落的毛衣衣領,才聽見背對着自己的葉旌郁悶地說:“七號去,八號講項目。”
“那剛好!說不定我從南邊直飛帝都,也許能趕上跟你一起回來。”
“哦,那挺好啊。”還是很低落。
蘇螢坐起身,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伏在葉旌肩頭,探頭看他的臉:“你在生什麽悶氣?”
葉旌別過臉,不讓她看自己的表情:“我沒生氣。”
還沒生氣呢……明明感覺連尾巴都耷拉了。
蘇螢跪在他背後,雙手撥正了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到底怎麽了嘛?”明明剛剛某人還是情難自禁的模樣,怎麽調過頭就忽然生起氣來了呢?
看見他的正臉,蘇螢才發下他鼻翼兩側都是薄薄的汗,呼吸也略顯粗重。
“你……”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看起來,憋得,很辛苦。
蘇螢識時務地松開手,手腳麻利地打算下床,沒想到葉旌豹子似的迅捷轉身,撲食一般徑直将她重新按倒,整個人覆在她上方,鼻尖對着鼻尖,粗重的呼吸落在她唇瓣,聲音沙啞,帶着一點點的痛苦的味道:“法定婚齡到底TM是誰規定的?”
都爆粗口了。
蘇螢忍不住笑出了聲。
葉旌立刻在她鼻尖上咬了一口:“你還笑!我都快要活生生地被憋死了……”
“又不是我定的,你兇我幹嘛呀?”帶着一點撒嬌。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變成這樣?”葉旌氣咻咻地抱怨。
只有她,只有這個叫蘇螢的女孩,無論何時何地,穿長裙或是家居服,頭發噴香或是三天沒洗頭發,生着氣皺着眉,或是抿着嘴藏起□□,無論是哪個模樣的她,都能讓他心神向往,定力全無。
這種被吸引仿佛完全不需要什麽條件。
他只想早點把她娶回家,只有這樣,才能讓安心地把這只小小的螢火蟲拆吃入腹。
但!天殺的!葉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仇恨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蘇螢倒是夠了,他卻還要兩年。
最低結婚年齡這件事,就應該以心理年齡衡量!在淋浴間裏重沖涼的葉旌憤憤不平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