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江晚坐在一邊悄悄打量着輪椅上的女人。
要說謝銘以前是頭脾氣火爆逮誰就咬的狼,那現在乖順的就像是一只甜心兔,就差眼裏畫上愛心了。聽謝銘叫她姐姐......難不成這個就是謝粲?
江晚是聽她哥提過這個名字的,說是這個女人有些頭腦和手段,回國不過數月就能把家中的酒店産業給緊緊地捏在了手裏。只是這樣看着,倒看不出多少女強人的意味來。
謝粲身體還沒有恢複完全,現在還坐在輪椅上,所以穿了一套寬松的運動服,腳上也是舒适的運動鞋,頭發紮成了一個高高的丸子頭,看上去就像是要去參加大學的田徑運動會一樣。
江晚的心思轉了幾轉,看到那邊的人要動身出發了,趕忙起身道:“這一周多謝大家的照顧了,如果大家不嫌棄的話,今天我做東請大家出去吃頓飯吧?沒有別的意思,真的是感謝你們的照顧。”說着還朝着衆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有美女邀請衆人自然不會推辭,梁子航帶頭應了,後面的人也都點頭答應了下來,江晚笑着走到紀志面前,試探地開口問:“紀止,你們這一組也會來的吧?”
挑紀止問也是有她的道理在的,第一他是組長,有這個資格代替組員答應下來這種邀約;這第二嘛,紀止的脾氣好,即使不去,也不會像謝銘那樣反過來嘲諷自己一波。
紀志沒有想到她會問到自己,下意識地朝謝粲的方向看了一眼,謝粲輕輕笑了笑問道:“不知道吃飯能不能帶家屬?”
“當然可以啦!”江晚應道,心想:本來就是為你設的局,你要不來那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臨時預約也約不到特別好的店,最後江晚在臨江路一家川菜館定了包廂,這家湘菜館是江漢的一個兄弟開的,自己現下帶着這些人過去吃一頓的話,也算是賣了個人情給對方。畢竟以後他就可以打着這些選手的名號來拉攏顧客了。
從地下停車場出去,大家都走在了前頭,推着輪椅的紀志和謝粲就落在了後面,謝粲沒有說話,紀志也是安靜着,兩人之間的氛圍極其的沉默。
“到了。”謝粲忽然說。紀志腳步一頓,這才發現已經走到了她停車的地方。趙彥坐在駕駛座,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紀志也沖對方點頭回禮。
或許是看見兩人的互動有點好玩,謝粲輕聲笑了笑,“你不打算抱我去車上嗎?還是說你想和我一起待在這個漆黑的停車場?”
一同參賽的選手們的說笑聲漸漸地離他們遠去,紀志察覺到自己的手腕一緊,随即是領口被人往下用力一拽,他一時不察人就俯身朝着謝粲的方向靠去,唇上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不過停留了三秒鐘,那人退開些許距離,用着帶些迷醉的聲音說:“我好想你。”
沒有等紀志回答,謝粲又親了上來,這次可不像剛才那樣的淺嘗辄止,對方的舌頭伸進他的口腔,将他裏裏外外都吸了個徹底。這人是屬八爪魚的嗎?他這樣想。
許是察覺到他的不專心,她抓住他領子的手又緊了些,勒的他有些難受。在他覺得自己幾乎都要窒息時,謝粲這才松開了他。紀志一邊大口喘氣,一邊看着跪在輪椅上的謝粲,她似乎一點沒變,又好像有一那麽一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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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粲見他盯着自己,歪頭又笑了起來,“停車場能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要不要我讓趙彥先回去?”
一個受重傷坐輪椅的人還想東想西的!紀志伸手把人一把抱上了車,随即将輪椅放進了後備箱,在趙彥發動車子的同時,謝粲歪倒在他的大腿上,“你都把我親暈了。”
到底是誰把誰給親暈了啊,他、他現在才有點暈呢。
謝粲把地址發給了開車的趙彥,立刻就把手機丢到了一邊,她躺在紀志的腿上,把玩着他的手指。紀志目視前方,正經的不行。
謝粲最喜歡他這副表情,伸出舌尖在他的指尖輕舔了一下,在他低頭來看的時候,又将手指放進嘴裏吮了起來。
車內沒有開燈,但是紀志臉燙的不行,他抽出自己的手,別開臉讷讷道:“我、我還沒有洗手。”
“我又不嫌棄你。”謝粲的手指從他的腹部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上爬,最後停留在他的唇邊,她小聲引誘道:“我洗手了,不騙你。”
這、這在車上幹嘛要搞這樣暧昧的動作。紀志将她的手握住,放回了她自己的肚子上,“不是說暈了嗎,那就好好躺着。”
“你不生我氣啦?”謝粲問。
紀志的身子一僵,又抿唇不說話了。謝粲見狀又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咬出了兩三個牙印,“我有話跟你說,你把耳朵湊過來。”
紀志聞言看了一下駕駛座的趙彥,以為是什麽不能讓特助聽見的話,于是俯下身子将耳朵湊了過去。謝粲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後根處輕輕地吻了一下這才說:“我知道我錯了,我不對,回家之後你罰我好不好?怎麽罰都行。”說完還在他的耳垂處用力地吮了一下。
紀志不是柳下惠,更何況謝粲實在是太勾人了,單純的幾句話就能讓他全身都熱了起來。要不是這會兒在車上,他非得......紀志握拳,別開臉去看窗外的景色去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謝粲不再鬧他,繼續枕在他的腿上玩着他的手指。看着自己手裏修長有型的手指,她心中暗想:受傷這麽久,今天晚上必須得補回來。
這家飯店的包廂很大,容納他們這些人完全沒有問題,謝粲和紀志到的時候圓桌那邊已經零零散散坐了不少人了。謝銘眼尖先看見兩人進門,招呼他們到他身邊坐下。
“姐你們怎麽這麽慢啊。我們都來了好一會兒了。”
謝粲解釋:“殘疾人的行動總是不便的,理解一下。”
江晚點完菜之後人都已經到齊了,她笑着入座開口:“不知道大家都愛吃什麽,我讓老板把這家店的特色菜都上了。”這話一說完,不少人就開始恭維她闊氣的,江晚笑了笑,視線慢慢地又朝着謝粲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碗筷端正地擺在眼前,自己低頭和紀志小聲說着話。江晚收回視線,心裏隐隐有些奇怪,這謝粲不是謝銘的姐姐嗎,怎麽跟弟弟互動不多,倒是一直在和紀止說話。
謝粲其實沒怎麽在外面吃過飯,以前讀書的時候都是家裏的阿姨做好飯然後司機送來學校吃的,後面出國讀書沒有辦法才自己動手做飯。國外的中餐館味道一般收費還貴,作為一個自食其力的中華好青年,謝粲是吃不起這樣奢侈的飯店的。再往後回國了,吃的都是自家酒店或者是自家飯店的飯菜,偶有應酬也都是以喝酒為主。這下老老實實坐在這邊等着上菜,倒是一個新奇的體驗了。
菜上來的很快,色澤油亮鮮豔,看上去誘人的不得了。謝粲伸手夾了一塊水煮牛肉,剛想放進嘴裏就被紀志的筷子給截住了,“你不是剛拆石膏麽,這樣辣的菜還是別吃了。”
“那這菜都這麽辣,總不能讓我餓肚子吧?”果然,面前的菜幾乎都是火紅一片的。
紀志将水壺轉到自己的面前,往自己碗裏倒了一碗溫開水,“那你涮了之後再吃,也不至于太辣。”
謝粲一直盯着他,紀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
“只是覺得、你好可愛啊。”
突如其來的誇獎。紀志含糊應了一聲,轉頭繼續吃菜了。
飯桌上熱鬧的很,不知道是誰提議說喝酒的,立刻就有人附和起來,江晚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一副懊惱的樣子,“我就說好像是少了什麽東西,原來忘記叫酒了。服務員。”交代了一番之後,服務員上了不少酒,紅的白的啤的一個不少。
江晚是東道主,這第一輪敬酒自然是要她先來的,她嘴甜,一個一個走過還能說辭都不帶重樣的。拎着酒品到了紀志的身邊,紀志起身正想接過,那邊謝粲就拉了拉他的袖擺,“不能喝酒。”
江晚也不見尴尬,将視線放到了謝粲的身上,“這位家屬,怎麽都沒有人跟我介紹一下呢?”
謝粲沒有起身,只這樣仰視着她,她盯着她的眼神看了兩秒,這才開口:“不需要別人介紹,我是謝粲,很高興認識你。”
果然她就是謝粲。江晚也替她斟了一杯酒,“沒猜錯的話你是謝銘的姐姐吧,你們長的還挺像的。”
“很多人都這麽說過。”
江晚:“那我敬謝總一杯,祝謝總的生意如同今天桌上的這些菜一樣紅紅火火。”
謝粲沒有舉杯的意思,反倒是紀志伸手擋了擋,朝着江晚說道:“她不能喝酒的,傷還沒有好全。”
“這......可這大家都喝了,總不能輪到這裏就破例了吧?這當給我個面子行不行?”江晚這話說的委屈,像是不喝這杯酒就是欺負她的樣子,紀志頓了頓,覺得自己的确不好例外,于是道:“那我替她喝。”
“你等下要開車,不能喝酒。”是謝粲的聲音。她敲了敲桌面,眼神漫不經心地看着兩人。
紀志偏過頭疑惑地問:“開什麽車?”
“我把趙彥打發回去了啊,你待會兒總不能讓我自己推輪椅回去吧?”
......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