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道姑公主(二)

“月, 什麽是寵妃系統?”謝婉再次召喚了皎月珠, 幸好它現在還沒有沉睡。

不過即使是這樣皎月珠的語氣也不怎麽好,像是強壓着火氣, “字面意思, 你怎麽這麽蠢!”

謝婉默了默,還是沒和大概起了起床氣的家夥計較, “我是問寵妃系統是什麽構成,幕後者又是誰?誰受益?危害如何?”

一下子問了一連串問題, 皎月珠大概沒想到她會問這些, 識海裏無語了一會兒,才出聲回答,“龍氣鳳氣都是特殊的氣運,與修行有益, 可能是哪位大能者捏造出來的玩意,放到三千界中,圖個樂子,順帶有些收益。”

謝婉:“……”

她再怎麽能開腦洞也想不到這方面去。

“可有危害?”

皎月珠聲音冷淡中有帶了些諷意,“小小凡間國度, 大能者豈會放在眼裏。”

那就是沒有危害了。

“──不過也不排除被小人得到, 利用它去大肆掠奪龍鳳之氣。”

謝婉有些手癢, 這種說話大喘氣的最讨厭了!

皎月珠沒搭理謝婉這點子情緒,繼續道, “龍鳳之氣大能者自然不會放在眼裏, 畢竟與他們而言不過杯水車薪, 但大能者一個閉關少則上百年,多則萬年,滄海桑田,如何還記得曾經一時興起弄出的玩具。”

“至于玩具到了誰的手中,被用來做什麽──蝼蟻的性命,何足挂齒。”

明明是春日,她身上蓋着足夠的棉被,謝婉卻覺得像是墜入了冰窖,唇齒發寒,她不禁苦笑,莫怪皎月珠對她如此冰冷,恐怕她看自己也如蝼蟻,認一個蝼蟻為主,是何等的憋屈。

“你也不用多管,你實力不夠,不要添亂惹禍,更別指望我會出手,”那邊皎月珠還在繼續,平靜無波的聲音在識海響起,“趁着這個機會,到僻靜處暫居,修行無名功法,提高實力。”

它前一句說的正中的自己的心思,謝婉只得繼續苦笑,但她沒打算讓皎月珠出手。這本與她無甚關系,她占據這具身體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給了讓原主人下一世安康富足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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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問的幾句是對未知事物的主動了解,也是一剎那的移情,想到了熙朝。

能幫則幫,不能也無妨。

正如皎月珠所言,她實力低微的可以,又要如何去幫。

她的注意力随後被皎月珠的後一句話吸引,“此方世界可以修行?”她上一世有武者在,勉強可以轉化內力為靈力,但修行緩慢。

“可。”皎月珠淡淡道。

謝婉聞言便知再無法從它口中問出什麽,主動掐斷了和它的聯系,“你好生沉睡,無事我不會尋你。”

識海內許久沒有話傳出,謝婉的意識退出去,不一會兒便感覺到困意──她不困,但這具身體只有三歲,經歷了落水事件,實在是沒什麽精力了。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是第二日清晨。

見她睜開眼,早有候着的宮女動作輕柔的服侍她起身,“殿下醒了。”

她身子還有些乏力,被抱在宮女懷裏,謝婉乖巧的摟着她的脖子,随着她動作,昨日還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這個年紀實在是太糟糕了。

她提不起精神,半眯着眼随宮人侍候,依靠本能行事,好在大家都以為她還沒大好。

就在她差不多要再次睡過去的時候,娴嫔來了,謝婉詫異的發現她比起昨日也沒好到哪裏去,眼睛紅腫,顯然哭過,還是不久的剛才。

“本宮可憐的孩兒,母妃無能,眼看着你就要被奸人所害,你放心,母妃早晚為你報仇。”她撫着謝婉的臉蛋,柔柔地說道。

如果不是她眼裏閃過的寒芒,謝婉說不定真會被她的一腔母愛感動。

她有些失望,但只有一點點,也許還沒娴嫔鑲嵌着寶石的護指大。這樣也好,沒有感情,就沒有留戀,說不定皎月珠就是故意這麽選的。

有了感情就難辦了,就像謝夫人她到現在都沒忘。

娴嫔不是不愛女兒,而是在她眼裏,女兒沒有盛寵重要,她一身榮華皆系于帝身。

奶嬷嬷抱着謝婉跟在娴嫔後面,到了太後的慈寧宮,原來太後并非只傳了口信過來,她并不相信珍貴妃有那麽大能力,能從皇帝手下搶人,所以她帶了人來當面對峙。

謝婉一入殿,目光就被殿內那一身僧衣的和尚吸引,只一眼,她便肯定了,這絕對是位真正的得道高僧,她推翻了昨晚的猜測。

難道她真的是八字與王朝不和?珍貴妃誤打誤撞找到了真相?

謝婉:“……”她沒這麽點背吧?

雖然她想離開皇宮,但這個方式也太不體面了,怎麽着也不能随了某人的意啊。

肅穆氣氛緊張的慈寧宮在謝婉等人到來後更加的緊張,萬幸謝婉目前只是個團子,萬事有人擔着。

“臣妾見過陛下,見過太後娘娘,見過貴妃姐姐。”娴嫔儀态楚楚的行禮問安,謝婉在後頭眯着眼睛,感嘆美人無論什麽動作都美。

謝婉不是好色之人,也不看臉,但也無法否認娴嫔是她目前見過最美的人,出塵脫俗也就罷了,偏她身上又有矛盾的氣質,既似仙子又像凡女,美得矛盾,讓人欲罷不能。

太後眼睛眯了眯,她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卻極刻板嚴肅,第一眼便覺得是那種守規矩不好相處的類型,“娴嫔起來吧。”

她沒和娴嫔客套,事實上一個妃嫔也用不着,直接對宣平帝道,“昨天的事你也聽說了,哀家也不瞞你,确有此事,眼下小五已經到了,就讓了因大師為她看上一看。”

“母後說的是,”宣平帝刻意不去看寵妃央求的目光,硬下心腸,他現下還沒對娴嫔情根深種,便是有,他也先是位帝王。

“了因大師便為朕這五女看看命格如何,可是真和王朝相沖。”他語氣淡淡說道。

衆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大殿角落的那人身上。

了因大師的存在感很低,他明明就在那裏,偏偏謝婉未來時幾位宮內巨頭争論,沒有一人想到他,如今再看,驚覺怠慢。

了因大師年紀不小,據說應該到了古稀之年,但從外表來看絕對看不出來,或者說第一眼望去不會注意到他的外表,而是滿身的佛性。

見到他,便仿佛見到了佛。

就連本以為是珍貴妃的詭計的娴嫔都愣住了,接着是惶恐,莫非她真的生了個孽障?

了因大師手上挂着串佛珠,低頭輕聲念了句佛號,“老衲遵旨。”

他走到謝婉近前,抱着她的奶嬷嬷惶恐不安,手都有些不穩,唯恐今日将命留在這裏,謝婉歪頭看他,然後展顏一笑,雙手合十也對他點點頭。

這個動作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包括了因大師,他拿着謝婉的八字算了又算,又仔仔細細盯着謝婉的臉看了半刻鐘之久。

了因大師嘆息一聲,轉身對着宣平帝和太後拜下,“望太後娘娘和陛下知曉,老衲昨日和娘娘所說只是表象,五公主命格外兇內吉,外者與王朝相沖,然一人之力如何阻撓偌大王朝,恐有性命之憂。內則與王朝有益,宣朝有三災七難,其中一災一難與五公主對應。”

初時宣平帝聽着糊塗,到最後一句話卻是驚了起來,但失态也只有一瞬,三災七難乃祖宗傳下,傳聞□□開國之際有高人在側,特為宣朝測算,三災七難闖過,宣朝可傳承八百年,他這時對了因大師也慎重起來,“大師,性命之憂該如何化解?”

“十年離京,可解。”了因大師低頭念了句佛號,存在感又飄忽了起來,身形缥缈。

宣平帝松了口氣,他可不想祖宗的基業在他手裏斷絕。

一直沒插上話的太後若有所思,三災七難歷代只傳于皇帝知曉,是宣朝最大的秘密,她沒聽懂也不問,“皇帝,既然小五要離京,不如送往皇家寺廟,還可為皇帝和宣朝祈福。”既然謝婉與宣朝無害反而有益,太後對她的态度自然就變了,也不再針對。

宣平帝動了心,“朕瞧着小五也是和佛祖有緣。”他說的是謝婉的那個小動作。

珍貴妃卻是急了起來,五公主的命格是十五年後才爆出的,根本沒有後面外兇內吉這一茬,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萬萬不想再讓她擔上為國祈福的好名聲。

“陛下,姑母,皇家寺廟畢竟還擔着皇家的名字,小五如今和皇家命格相沖,怕是不妥,既然要離京十年,還是要萬無一失的好。”

“……有理,”宣平帝思索起來,眼看他真的有把謝婉送遠的意思,娴嫔急了起來,她到底是位母親,又需要靠她來固寵,連忙道,“陛下,不妨問問了因大師,大師當有良策。”

一雙美目幽幽,宣平帝瞬間回神,輕咳一聲,“也對,大師可有良策?”

了因大師低着頭,不去看任何一人,平和道,“公主與佛無緣,也不當入佛門,陛下可為公主建一道觀,我觀公主與道有緣。”這的确是他看出來的。

“此法甚好,”宣平帝點點頭,不過一道觀爾,皇家最不缺的就是錢財,“來人,傳旨──”

“皇五女身體孱弱,今為其修建一觀, 修身養性,離京十年,不得相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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