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致命感染》
【滴——
原本人來人往的實驗基地內部一片寂靜。
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拭去額頭的冷汗, 看着光屏上不停滑動的數據流,手指在虛拟鍵盤上翻飛。
快點,再快點!
他需要時間!再給他十分鐘, 他就可以消滅這些病毒!血清馬上就要被破解出來了!
在中年男人所在的核心實驗區之外, 系統的射線防護網依然運作着,阻攔着外人的進入。
擁有灰色瞳孔的實驗人員們面無表情地圍在系統的防護網前,不時有一兩個人上前試圖闖入這個區域, 卻只能以被射線擊中, 化為碎肉而宣告失敗。
散布在整座巨大的地下實驗基地裏的病毒寄生體們都共享着一個思維,他們都知道,在核心實驗區內, 有他們需要消滅掉的東西。
但是這一部分區域的防禦系統只由區域內部的人員進行操控,如果這些人一直不關閉防禦系統, 他們确實奈何不得。
監控室內,身材高大的警衛看到了基地外試圖侵入的反抗軍們。
警衛眨了眨灰色的眸子, 按下了關閉外部防禦系統的按鈕。
反抗軍們,成功侵入了進來。】
——選自《致命感染》
停下懸浮車,周宇的額頭冒出了細汗。
他體內的內髒在劇烈的疼痛,喉頭的鮮血再也掩蓋不下去, 嘴角也溢出了殷紅的血液。
比魯斯看着身旁的人類痛苦的樣子, 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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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在這具寄生體的記憶裏獲得相關的信息, 他只能感覺到他面前的人類很痛苦, 可是他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來緩解人類的痛苦。
“咳!沒、沒事, 一點都不痛, 咳咳、真的!”周宇強顏歡笑,本來是真的一點都不痛的,可是他忘記了那是因為這具身體還沒有完全和他的靈魂相适應。
現在,他的靈魂與身體逐漸匹配,屬于人類肉身的疼痛自然也随之而來了。
周宇擦去嘴角的鮮血,苦笑了一下,只能期望這個适應過程能快點過去了。
上一世當慣了神明的他還真的有點難以忍受這屬于人類的生老病死的痛苦了。
比魯斯的手有些顫抖地撫摸上了周宇的臉頰,輕聲問道:“你不會死亡的,對嗎?”
周宇溫柔地彎了彎眉眼,道:“當然,這只是一點小毛病,明天就會好的!”
比魯斯灰色的眼眸裏仿佛隐藏着可怕的風暴,十分駭人。
他在害怕,害怕眼前的人類會離他而去。
可是人類,總會死亡的吧,他該怎麽做才能讓這個人類永遠陪在自己身邊呢?
“不過,今天我可能沒辦法送你回家了,嗯,可能有點冒昧了,今晚你可以先在我家過夜嗎?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才能上樓……”說出這段話後,周宇突然覺得自己很像拐騙未成年少女的色。情。狂。
不不不,不能這麽想,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啊,而且他是真的不能動了!
周宇将這個詭異的比喻抛之腦後,對身旁的愛人伸出了唯一還能動的手。
他現在全身都疼得要命,而原主的公寓卻在三十四層,坐電梯也得好一段時間,所以他現在真的是很無助了。
“好。”比魯斯将周宇抱在懷中,小心翼翼地下了車。
被愛人穩穩地抱在寬闊舒适的懷裏,周宇瞬間覺得肉體上的疼痛都消去了不少,不禁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道:“謝謝你,比魯斯。”
比魯斯在周宇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不敢動作過大,生怕會讓懷裏的人類更加痛苦。
人類太過脆弱了,還不像他們病毒一樣可以轉換寄生體。
人類一旦死去就是真正的消失了。
而他不想懷裏的人類消失,事實上,只是想一想這個可能性都會讓他整個病毒都覺得很崩潰很絕望。
進入電梯,比魯斯按下了三十四層的按鍵按鈕,安靜地等待到達目的地。
他懷裏的人類也陷入了沉睡,從外表看去就像是死亡了一樣,但好在身為病毒的他還能感覺到人類的呼吸,這讓他不至于陷入瘋狂。
叮咚——
電梯到達了三十四層,随着電梯門的緩緩開啓,一雙穿着紅色高跟鞋的優美小腿首先進入了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的比魯斯的視線範圍。
比魯斯面無表情地擡起低垂的眼睑,看向電梯門外擁有灰色瞳孔和棕色長發的青年女人。
女人看了看比魯斯,好奇地歪了歪頭,用同屬病毒的思維波動與他對話。
「你懷裏的是個人類,為什麽不感染他?」
比魯斯抱着懷中沉睡的黑發青年走出了電梯,沒有理會女人的詢問。
女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就那麽看着比魯斯走到了電梯不遠處的公寓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直到同類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內,女人才轉了轉灰色的眼珠,轉身敲響了一間位于另一側的公寓的房門。
它的使命是感染,雖然覺得那個同類有點奇怪,但它還是會以使命為第一目标。
“誰在外面?呃,請問你是?”房內的人打開了門,迎接他的是女人變得十分鋒利的手指。
噗嗤——血花四濺!!!
血液之間的接觸感染,往往比皮膚接觸更加便捷。
周宇被愛人溫柔地放在了卧室的柔軟床鋪上,感覺身體裏的劇痛緩和了很多了。
他擡起頭,對神情依然冷淡的愛人露出了一個安撫性的笑容,道:“今晚你睡在隔壁客房好嗎?放心,那間房間我經常收拾的!”原主的女友偶爾會住在那裏,因此癡情的原主隔三差五就會把那個房間清掃一遍保持清潔,比打掃自己的卧室都要勤快。
比魯斯沒說話,靜靜地看着周宇,眼睛一眨不眨。
他不想離開這個人類。
周宇和比魯斯對視了很久,僵持不下之後,只能無奈讓步。
“唔,那好吧,也行,這張床也挺大的……”
周宇無語地看着迅速躺到床上來的愛人。
這一世的愛人,有點超乎他想象的主動啊。
不過,算了,不管怎麽變,他都是自己的愛人,只有這點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話說,原主的女友确實還是個問題,雖然談戀愛的人不是自己,但這樣的關系總讓周宇覺得是在做背叛愛人的事情。
不過原主這段戀情本身也确實有點奇怪。
明明是原主的女友先向原主告的白,最後卻連個手都不讓原主牽,在原主明顯情緒低落的那段灰暗時期也不見這個女友有絲毫的安慰。
在原主的記憶裏,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親密接觸,平常的相處都幾乎像陌生人一樣,別說約會了,連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原主的女友找各種理由拒絕。
而自從昨天原主女友潑了原主一身水後,她就單方面掐斷了所有與原主的聯系,幾乎等同于單方面分手了,這也是讓原主愈發絕望而高燒不退的原因之一。
想到這裏,周宇愈發覺得想睡覺了,也就把這些不對勁的地方都抛在了腦後。
反正已經無法聯系了,他實在不想去思考那麽多了,即使這個便宜女友再跟他聯系,他也只會直接說分手罷了,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根本就已經是分手的狀态了。
周宇身體裏的各種器官都在生長,身體自發的防護讓他将所有的思緒都抛在一邊,漸漸陷入了沉眠。
比魯斯将虛弱的黑發青年摟在懷裏,直到感覺到他進入深層睡眠後,才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出了卧室。
比魯斯掏出放在腰後的消音手槍,動作娴熟地上了膛。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房門前,打開了門。
門外,棕色長發的青年女人站在門口,灰色的眸子裏閃着冷光。
「我感覺到了,他。」
比魯斯用同樣的灰色瞳孔看向女人,一槍命中她的眉心。
女人倒了下去,半邊頭顱都被威力巨大的手槍擊碎了。
身為同類,它們總能知道彼此的弱點——頭顱。
腦漿和血液灑落在女人身後的男人身上,男人面無表情地将比魯斯撲倒,死死地按住了比魯斯握着手槍的手。
男人灰色的瞳孔與比魯斯相對,原本一體的思維在這一刻,對彼此充滿了殺意。
「你,別想獨占他。」
比魯斯動作敏捷地将男人踹出了門,眼中滿是狠厲。
「真是遺憾,你寄生的家夥是個坐慣了辦公室的,而我,是個雇傭兵。」
比魯斯随手合上公寓的大門,隔絕了雜音,确保卧室裏的黑發青年能安然入睡。
他看着地上的同類,扯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以及,我當然可以獨占他。」
碰——!!!
男人的腦袋也炸開了花。
「他永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比魯斯收回手中的槍,冷冷地踢了一腳地上同類的屍骸。
它們這些病毒原本都是一樣的,但随着寄生體素質的不同,它們的能力也會呈現不同的變化,有的病毒會有很高的智商,有的則會有很強的格鬥能力,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而比魯斯寄生的這具身體就是一個雇傭兵,被反抗軍雇傭來偷取完美基因樣本的。
因此,這個雇傭兵的身體素質很好,至少解決這兩個同類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它們之間的主體就是它們這些病毒的集合意識,除非是關乎整個病毒團體的事情,否則輕易不會出現。
而現在,它們大部分的病毒意識,也就是所謂的主體,應該還在關注位于地下實驗基地的原始病毒樣本,暫時是察覺不到它們之間的自相殘殺的。
比魯斯将青年女人的屍體拖到隔壁被打開的公寓裏,殷紅的血跡被拖拽了長長一路。
很快,比魯斯将兩具屍體都拖到了這間公寓的客廳裏堆在一起,然後看着地上的血跡挑了挑眉。
他必須承認,在它們病毒的思維裏其實是不存在自相殘殺的字眼的。
因為它們本就是一體,一起為了一個目标而活着的同一個個體,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現自相殘殺。
但就是那麽荒謬的,他現在想把一切同類都幹掉。
比魯斯擦拭掉手上的血跡,眼神冷漠。
一切想和他争奪他的人類的同類,都該死掉。
透明的薄罩內,胡子拉碴的男人站起身,将自己所有的熱武器都裝備在了身上,準備等薄罩消失的瞬間就離開這裏。
這個地下實驗基地是劇情發生的開端,他為了活命,當然要離這裏越遠越好!
男人身後,穿着各異的輪回者們正嚴陣以待。
他們是一群被抛棄的渣滓,是一群只能選擇随機分配的廢物,因此除了幾個神色懵懂的新人,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帶了幾分頹唐的色彩。
薄罩終于消失了,但出乎輪回者的預料,他們面前出現了一架飛梭,幾個全副武裝的反抗軍戰士站在飛梭內,舉槍對着他們。
【因近期消極怠工的輪回者人數過多,現将采取新型任務模式,自動為輪回者套入人物模板,希望各位積極主動地參與劇情,獲取更多獎勵點。】
“你們就是首領雇傭的雇傭兵嗎?”
滿臉胡渣的男人面容猙獰。
主神,我艹尼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