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舞會

孫賜愣了下,只拿起尋呼機低聲說了幾句,吩咐安保人員過來把這人拎下去。

旁邊就是總控室,他竄進去砸壞些東西就麻煩了。

她在幹什麽?就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

陸游怒意加深,再度用手指着她鼻子道:“你聽着,這裏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那小個子姑娘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徑直往樓梯口走了。

不用跟這種人廢話,保安已經收到通知上來了。

“真是不懂規矩,半分禮數都沒有!”陸游不依不饒的沖上前去,堵在她身前道:“抛頭露面不說,對男人指手畫腳,你不知廉恥!”

孫賜皺起眉,心想保安怎麽還不快一點,只拍開他抓着自己的手,想下樓回去找柳恣。

陸游見她躲着自己,越發不依不饒,想教訓他一通——

這些年自己的失意,唐婉的自取其辱,還有再娶之中心裏種種的不爽快,全都要發洩出來——

孫賜見他還要拉扯,直接一手扯下了口袋裏鑰匙扣的鎖環。

下一刻,刺耳的蜂鳴聲直接傳遍從她兜裏爆發出來,猶如上千只笛子在嘶吹一般!

這是女子防身用的警報器,只要拉動就會有這個聲音。

陸游被吓得踉跄跌倒,突然酒醒了過來。

這是神異的臨國,他們人人都會些妖術!

幾個保安麻利的把他架了出去,孫賜随即關了那警報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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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人雖然聽到了些動靜,但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只當是哪裏在玩些什麽新鮮東西,沒太當回事。

而懂得那呼救信號的人一看見樓梯口有個男人被三四個人架了出來,也都松了口氣。

柳恣還在陪趙構聊天,吳恭剛好從會客廳裏出來,看見被夾着的陸游,還有神情淡定如初的孫賜,走過去打圓場。

孫賜見吳恭過來幫忙,兩三句就解釋清楚了來龍去脈,匆匆叮囑了兩句就脫身了。

吳恭在清楚沒有性騷擾之後松了口氣,示意保安把他松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一嗅就聞到了酒氣。

陸游這時候又躁又惱,只往後退了一步道:“別碰我!”

“你剛惹了亂子,就不怕皇上過來問責,又生些不必要的事端?”吳恭笑了下溫和道:“不如随我去喝杯茶,聊聊天,也能了解些臨國的情況不是?”

陸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穿的也是官員的制服,只看不懂他胸前勳章上繪制的鷹羽是個什麽等級,詢問道:“你也是官?”

“嗯,算……電部尚書?”吳恭指了指旁邊的小廳:“我在這也閑得無聊,不如去聽歌喝茶吧。”

小廳裏放着舒緩的吉他音樂,茶自然可以自己接或者沖泡。

陸游與他一起坐定,将那剛才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一臉的憤憤不平。

“也就是說,如果剛才是我上前請你下去,你就不會發火。”吳恭咀嚼着他的意思:“但如果是哪個女性過來請你,就有侮辱之意?”

“那可是女人——女人!”陸游一臉的不可思議,只覺得這臨國人都跟閹人似的,對女人縱慣的沒有邊際:“女人只能摻和家事,什麽時候能進這種地方!”

吳恭往咖啡裏倒着奶精,示意他吃顆荔枝壓壓驚,不緊不慢道:“所以,宋國少了一半的智者,也少了一半的能工巧匠,是麽?”

陸游一聽到這句話,反而氣血上湧,質問道:“女人如何能參與這些事情?輪得着她們來做學問寫詩歌了?要是女子都和那趙明誠家裏的李氏一般,還有誰來操持家務!”

吳恭微微挑眉,不急不忙的喝着咖啡。

他無意辯解太多,把陸游引開也只是怕皇帝知道了臉上沒面子,降罪這不清楚情況的臣子。

“你們也是,既然知道宋國忌諱女子為官,為什麽不叫她們回避我們,還出來抛頭露面?”陸游見他沉默不語,不依不饒道:“你說女子可以碰這些事情,那誰來操持家務,誰來養育幼兒,誰來縫補家用?”

其實不光宋朝的官員這麽想,參政院裏的一部分官員也抱着這種息事寧人的态度。

經過辦公室裏長期的研究,他們發現宋代女性雖然擁有一定的權利,比如婚姻選擇、改嫁自由,但在主觀情況下,仍然是不可以擁有獨立人格的附屬品。

出嫁為人婦的女子除了嫁妝之外,不僅不能擁有自己的私産,還必須侍奉公公婆婆從天明到就寝,不能有半分差錯。

而且無論這兩位長輩有任何過錯,按照禮法當媳婦的都必須要竭力幫忙掩飾——哪怕犯法了都是如此。

在司馬光等大儒的極力推崇下,女子不斷地喪失着話語權、主導權,平民女子自幼學女工家務,貴族女子要學宗法女則,任何身份都只是男性的附屬和所有物而已。

在安排接待和會議事務的時候,吳恭出于好心,其實也提議過要不讓女性官員回避一下,免得被騷擾或者羞辱。

柳恣看完孫賜遞來的研究報告,一個人想了很久。

他吩咐加強全城布控,增設十五個攝像頭,同時所有女性官員和居民都正常出行。

如果這一次避讓,那以後兩個文明在接觸的時候,女性的地位和話語權只會越來越低。

文化入侵的那一套,厲栾在喝茶的時候和他談過。

現在宣傳再如何猛烈,也不可能直接把整城人腦子裏的腐朽糟粕都剔出去,倒不如直接把規矩定下來,進了揚州城就得入鄉随俗——

哪裏有自己不吃稻谷,去別人家做客就要求所有人都得跟着吃米糠的道理?

很多事那都是和生産力挂鈎的,在生産力落後的時代,這些宋人可能真的無法理解。

吳恭嘆了口氣,知道這人是個倔驢脾氣,只問道:“您是想和我辯論呢,還是只希望我服你呢?”

陸游怔了下,一肚子的話都壓在了喉頭。

“您如果想和我争辯,那我就接話題了。”吳恭看向他的眼睛,詢問道:“宋國的歷史,我也是讀過的——從前鄉野村夫不能讀書,只有貴族才能碰所謂的學問。後來有了孔子,私塾也開始慢慢發展,中低階層的人也可以開始學習識字念書。”

“也就是說,能做學問與否,不能只看身份和性別,而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條件。”

他轉身看向窗外,指了指在和下屬确認禮堂裝潢細節的厲栾,示意陸游看看她:“這個姑娘,她獨立設計了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整個禮堂,也是她負責主持揚州城的城市規劃,你覺得,讓她去操持家務,不會太可惜了嗎?”

陸游睜大眼睛,看向這富麗堂皇的禮堂大廳,再次追問道:“她設計的?她還能管這揚州城?”

吳恭晃着咖啡裏的泡沫,慢悠悠道:“這在臨國并不是什麽稀奇事。”

還沒等陸游再追問什麽,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吳恭起身表示歉意,便接着電話走了出去。

陸游一個人坐在咖啡桌旁,茫然的思索了很久。

如果唐婉生在臨國,如今……應該不會抑郁而終,還在快樂的活着吧。

他不能理解這些女人的自由和開放,心裏卻生出無法抹去的異樣感。

比起剛才的鬼火金蛇,可能這才是真正震撼到他的地方。

舞會開幕的當天晚上,柳恣吩咐煙花都架出來,今兒晚上放個爽快。

群臣大開眼界的玩了兩天,就等着今晚的樂子。

他們一眼就能看見,遠處另一側排隊等待入場的人們。

女人都穿着露肩甚至露背的華麗長裙,男人則穿着制式奇怪的黑白衣服,皆是收身束腰的款式。

雖然各的略有些遠,可對于很多宋國的男人而言,都不亞于去逛窯子了。

好些個文官都看見了那些女人的穿着,羞惱的面紅耳赤,只低聲訓斥着這些人不成體統。

柳恣與厲栾站在第一列,等待着一會兒開場領舞。

厲栾穿着紋銀人魚尾禮服,一字肩高開叉露出修長的小腿,長發被打理的蓬松而柔軟,連唇紅都換成了偏柔和的YSL109。

那一款之所以被喚作人魚姬,是因為色調偏薔薇色,又細微的金粉混在其間,被厲栾這樣白的發光的膚色一襯,更顯得漂亮而出挑。

伴随着主持人在門口的暖場,兩側準備好的煙花同時飛到天際,綻放出銀瀑金雨。

趙構在看到天空的那一刻才停止肖想那些女子,相當詫異的看向了天上。

東城區旁邊是環城河,剛好布置一列的特效煙花和大型禮炮,金紅色的光芒與唿哨般的聲音交織展現,整個天幕都直接被璀璨的光華點亮。

由于助燃劑和着色劑的精準調配,那煙火如同被仙筆暈染一般,既能變化如千蝶迎瑞、銀杏漫天,又可以在一瞬間變化顏色,似霓虹燈一般閃爍不息。

宋國雖然逢年過節也會放煙花,但終究沒有這麽繁雜而絢麗的效果。

直到響聲消散,天幕恢複寂靜,許多人還是回不過神來。

兩個主持人應景的說了幾句吉祥話,奉承兩國結交友好,共同進步,開始宣布兩列人同時進場。

宋國的客人們既然沒有會跳舞的,就兩兩成列進去就好。

趙構本來希望柳恣給自己安排個漂亮的臨國女人,但後者表示我們這邊沒有這個規矩,也沒辦法贈送女人,直接幹脆的婉拒了。

于是老趙同志是和他的右丞相一起走進禮堂的。

另一邊自然也是官員優先入場,然後再是普通身份的居民,由于大多經驗豐富,整個過場都走的頗為流暢。

厲栾挽着柳恣走在最前面,高跟鞋的響聲清脆沉穩。

“我說,”柳恣調整着白色的領結,無奈道:“你高跟鞋就不能選個短點的嗎,我今天臨時還配了個內增高。”

厲栾差點笑出聲來。

整個舞會現場被布置成了“【·】”的形狀,寬闊而明亮的舞池的正中間是樂隊,兩側則是用來休憩和飲食的坐席。

厲部長平時上班時跟老虎似的,但私下裏青睐小女人風格的洛可可式的宮廷風,在修建廣陵禮堂時還親手主持了整套的內室裝潢。

洛可可一詞源于法語裏的貝殼岩石,而整個廣陵禮堂的拱門、懸窗、吊燈等多處都有玳瑁和貝殼質地的裝飾,牆紙上繪滿了淺金色的大朵金合歡花,玫瑰百合雕紋在棱角處綻放。

開場曲是柳恣選的,巴赫F大調1號勃蘭登堡協奏曲。

小提琴和長笛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兩如一對鳳尾蝶般蹁跹的旋轉着進入舞池的中心,緊接着身後的長隊也螺旋狀散開,開始随着音樂聲一起搖擺分合。

出于秩序和各種需求,左邊是只有臨宋官員及女伴可以進入,而右邊則是共前來的江銀市民、揚州百姓休息的地方。

辛棄疾不會跳舞也無意湊熱鬧,但還是被趙青玉給拽了過來。

同樣被拎來的還有龍牧,不過他似乎更喜歡這禮堂內部的裝潢風格,開始掏出pad來畫速寫。

趙青玉喂了他一口芝士布丁,見這木頭還在專心畫畫,索性吃着甜點和辛棄疾開始胡扯。

“哥,你看這麽多漂亮的小姐姐,有沒有喜歡的啊?”

辛棄疾雖然腦子裏裝的全是非禮勿視,可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程度的裸露。

畢竟PAD裏還能找到些更出格的……某些視頻內容一度讓他有點窒息。

但比起那些光裸的脊背和修長的胳膊腿,他更在意柳恣身邊的那個女人。

他見過她,不茍言笑的厲部長,此刻正任由柳恣半抱着她,兩人附耳說着什麽悄悄話。

柳恣在辛棄疾面前,冷淡生疏不怎麽笑,唯獨犯鼻炎打噴嚏的時候才會自破氣場。

今晚穿這件修身禮服的他,看起來更加清俊而高挑,比官場上的冷硬多了幾分人味。

“咦,你在看我厲姐嗎。”趙青玉意識到辛棄疾看的有些出神,揮了揮手道:“厲姐很兇的,追她估計有點難哎。”

辛棄疾又看了眼柳恣搭在厲栾肩頭的手,收回視線道:“柳元首如今應該到了婚娶的年齡了吧,難道因為臨國是選舉制,所以不着急麽?”

“我們柳哥那叫寧缺勿濫,”趙青玉又給專心畫畫的龍牧喂了口鮮草莓,笑眯眯道:“談戀愛這種事情,哪裏能急喲。”

“談……戀愛?”辛棄疾好奇道:“什麽?”

“談戀愛是一種社會活動,是培養愛情的過程或在愛情的基礎上進行的相互交往。”龍牧低頭畫着水晶吊燈的形狀,嚼着草莓流利道:“但不一定以結婚為目的。”

趙青玉點了點頭,補充道:“也沒有性別之分。”

辛棄疾怔了一下,皺起眉頭:“不一定以結婚為目的?”

這倒是個新鮮事了。

辛棄疾這幾天一個猛子紮進農業局的知識庫裏,睡覺的時候腦子裏都是水稻選種和番茄嫁接,都沒怎麽關心過這方面的事情。

原來,臨國人不是直接由父母指定婚事,而是談……戀愛?

趙青玉見他好像又摸着個新鮮事,笑着道:“如果上來就結婚的話,過一段日子以後覺得不合适,豈不是又急着離婚?”

辛棄疾半晌沒說話,他的認知已經不太方便回答這個問題了。

臨國的男女,原來可以自由的婚前戀愛,而‘貞操’、‘婦道’之類的東西,更是不存在的。

“那街上那些牽手的男女,還有坐在一起看書的人,不一定是夫婦嗎?”

“可能只是情侶啊。”龍牧随手翻了一頁,開始畫雕着金雀花和知更鳥的檐角。

這些都是拿3D打印機做好零件以後拼接上去的,成本低但效果一樣不差——刷上漆以後更是看不出原本質地來。

“你們兩呢?”辛棄疾怔怔道:“你們是情侶嗎?”

趙青玉頭一次被別人嗆着,汽水差點從鼻子裏蹿出來。

龍牧非常淡定地幫他拍着背,解釋道:”暫時不是。”

趙青玉猛地回過頭來,一臉震驚:“什麽叫暫時不是?”

龍牧看着他的眼睛,臉上表情很無辜:“有什麽問題嗎?”

趙青玉眨了半天眼睛,又灌了口汽水,拍了下他的腦袋:“去畫畫!大人講話小孩別插嘴!”

龍牧被拍的哼了一聲,低頭繼續畫金雀花去了。

趙青玉何等聰明,當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多半是他爺爺跟他說過,自己和他是朋友,而做情侶的前提就是兩個人是朋友,在那個腦子裏全是公式和定論的小屁孩腦子裏,壓根把這種關系都能當化學反應一樣來調劑了。

而他,鋼鐵直男趙青玉,還沒想好自己到底是不是鋼鐵直男。

因為确實也沒談過戀愛,不算很懂。

辛棄疾讀書頗多,當然懂龍陽之好是什麽意思,此刻也是第一次見青玉吃癟,笑着追問道:“龍牧是怎麽想的?”

龍牧看向他,轉着電子筆道:“我測試過了,是雙性戀傾向,所以未來選擇伴侶範圍裏是包括趙青玉的。”

再考慮到目前的社交範圍,時空異變造成的影響等等,能夠通過篩選的人并不多。

趙青玉唰的直接把凳子搬遠,一屁股拱到了辛棄疾旁邊:“你冷靜一點!我不會和男孩子談戀愛的!”

龍牧眨眨眼睛,雙手舉起PAD:“要做性向測試嗎?”

趙青玉瞬間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辛棄疾聽着這兩小崽子互相開玩笑,頭一次感覺自己發現了新世界。

原來還有戀人這個定義。

沒有結婚也可以親密的在一起,而且不用被任何道德觀念譴責。

如果放到宋國,哪個未婚女子和男人坐的這麽近,是絕對會不得好死的。

他再次看向那觥籌交錯的酒局,還有那舞池裏衣香鬓影的女子們,只覺得有些慌亂。

在覺察和懂得什麽是自由以後,心才會渴望自由。

發呆之際,柳恣和厲栾那邊已經敬完了一輪酒,不知什麽時候就已經走了過來。

宋國的官員們雖然躍躍欲試,但也只能坐着喝酒,此刻開始行詩唱詞,也是頗為盡興——畢竟水果點心管夠,全都是新鮮玩意。

柳恣一走過來,就看見趙青玉兩頰微紅,挑眉道:“你喝酒了?”

“沒有,”趙青玉辯解道:“幹紅喝起來好苦!”

“趙青玉想和我談戀愛。”龍牧正經道:“他已經暴露了。”

柳恣愣了下,下意識看向趙青玉:“龍牧才十五你知道的吧……”

“我沒有!”趙青玉揉臉道:“我要回家寫作業了!”

這兩毛孩子玩什麽呢。

厲栾見到辛棄疾在旁邊一臉好奇,忽然起了玩心,問道:“這位就是你之前請的助理?”

她聽錢局說過,好像是有個宋國人在主動學習臨國的文化,還進參政院參與實習來着。

“嗯。”辛棄疾禮貌道:“厲部長晚上好。”

“要不去跳一支舞?”厲栾今晚心情頗好,也喝了點香槟:“我教你呀。”

辛棄疾看了眼她光滑的肩頭和裸露的脖頸,求助般的看了眼柳恣。

後者完全是看戲的心态:“去學點新東西挺好的。”

“走了。”厲栾直接牽了他的手,把那年輕男人帶進了舞池。

辛棄疾第一次被柔軟的手牽着,看着舞會上的衆人,只覺得心髒在狂跳。

自己牽了一個未婚女子的手,這是在犯罪!

“抱着我。”厲栾溫和道:“手環到腰上來。”

他只覺得自己已經臉都燒起來了,手心裏全是汗。

這可是公衆之中,這麽多人看着,而他居然可以抱一個連情人都不是的女子!

這!這!

辛棄疾動作僵硬神情茫然,雖然腳步跟的很快,但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在瓦解崩塌。

夫子曰過——

家訓有雲——

禮法!禮法!

厲栾今天噴的是迪奧綠毒,白松香和檀木的香氣若輕紗般籠在她的身側,舉手投足都帶着細膩的香味。

辛棄疾只覺得自己在公然犯禁,心裏無時無刻不在天人交戰。

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情!!!

厲栾看着他的眼睛始終看着外側,不緊不慢地帶着他走簡單的狐步,一邊打量着遠處的柳恣。

他果然在看着他。

相處這麽多年,她太清楚這男人的口味了。

“要不,你和柳元首跳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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