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趙建國和柳月一進大隊部,感覺真是人山人海。這會的人們沒手機,沒電視的,誰家有芝麻粒的事都能議論上幾天。更何況是離婚大戲呢。
只見張紅大嫂也就何青竹,披頭散發,左眼眶紫青,鼻子下凝着血塊,用手捋了下頭發哭着說:“支書,隊長,你們要給我做主啊。”
支書讓她坐下說:“你這是咋了,張大虎(張紅大哥)又打你了。”
“支書啊,你猜對了,昨晚,那個畜生又喝了點馬尿,半夜起來耍酒瘋,把我打成這樣……”
剛說到這,用手趕緊捂住嘴打了個噴嚏,一看手上還有血跡,也不擦,直接抹在了椅子旁邊準備細數全過程,倒苦水。
隊長一看這陣式,趕緊敷衍拿暖瓶倒了杯水說:“嫂子,你先喝口水,把心情緩一下。”
這張大虎長得高大威猛,體格健壯,圓盤臉上長了一對水泡眼,平時也不愛說話,幹活也挺利索,就是不能喝酒,一喝酒就打架,尤其愛打老婆。一次他兩個小舅子看不過合起來收拾他,讓他弟兄五個給打的抱頭鼠竄,從那也沒人敢管了,這人也就更肆無忌憚了。
這何青竹也長的五大三粗的,個頭比張大虎低一些,兩人特別有夫妻相,抱着水哭得更起勁了:“支書啊,我一定要和張大虎離婚,你也別勸了,給我開個介紹信,放我一條生路,要不我非死在他手上不可。”
支書聽的腦門疼,叫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村裏的赤腳醫生,給何青竹上點藥。
又對一旁的張大虎罵:“你個混帳玩意,說話能算數不,你說說我給你們調解了多少次了,能有點出息不,你以為打老婆不上綱不上線,這也是階級鬥争新動向,現在到處都在大批判,你用這事幹擾階級鬥争的方向,你這不是破壞革命是什麽?地,富,反,右,的帽子給你扣不上,壞分子總成吧。”
張大虎嬉笑着說:“支書,你先消消氣,□□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沒說錯吧,你光聽我婆娘地,沒調查就批我,她要不罵我,我咋會打她。”
這時,何竹青臉上貼的紗布過來了,說:“張大虎,你不要臉,你當着支書面說我為啥罵你,你說呀,你啞巴啦。”
“你個臭娘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再得瑟,小心回去我揍死你。”張大虎死鴨子嘴硬地嚷。
村長,支書,隊長和村裏老輩人一起開會研究咋辦?有人說,開□□會□□他,有人說離婚算球,有人說寧拆一座廟不破一門婚……
最後,支書說:“開□□會不夠條件,這是人民內部矛盾,不是敵我矛盾 ,再說打的他老婆,不是別人。離婚也不行,有兩孩子呢,秋收往田裏送飯,別人起哄讓何竹青抱大虎一下,他倆還抱了呢。我看發動群衆開個幫教會,打打這個混蛋的威風。”
支書搖鐘讓全村都去小學操場給張大虎開幫教會,支書先背了一段最高指示:“人民享受廣泛的民主和自由,同時又必須用社會主義紀律約束自己。下面張大虎幫教會開始。讓何青竹上臺講講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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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張大虎經常打我,他一出拳頭就打我臉,上次打的我五六天下不來床,昨天晚上,他回來打了些散酒,讓我給他炒菜,我怕他尋事,趕緊給他炒了個白菜絲,然後我和孩子睡了。
半夜我醒了,看見他爬在桌子上,就把他扶上炕。他醒了非要跟我幹那事,我從了,沒想到,幹完後,他讓我撅屁股跪那,要像狗一樣幹,我不從,罵他是畜生,他伸手就打我。”說到這臺下一陣轟動,還有人打口哨尖叫。
張大虎漲紅了臉,罵:“你個臭娘們,胡說啥?”沖過去要打她,,旁邊人趕緊拉住。
支書直臺上喊:“起啥哄,被窩裏頭的事有啥新鮮,着急就趕緊娶媳婦。鬧個屁。”臺下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