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5)
，卻應該會特別的好吃。
輕輕的舔，略微加重的啃，少年的唇必定染上春天的眼色，眼光也不會如現在般的冷漠，若是多了水光，是不是就會風光十裏？是不是會比他見到的大學校花更好看？
那些什麽校花到底不比顧浛，被護得那麽好，什麽都不太懂，什麽都不太學習，就是這樣任性的生長着，幹淨的……想讓人把他染成其他顏色。
他咽了下口水，突然又回過身。他差點要給自己一巴掌，真是中邪了一般，怎麽會想到如此亂七八糟過分的事情？顧浛明明應該是他的弟弟。他今天整個人都不太對，應該把顧浛先忘掉再說。一個少年而已，他中了邪才會腦子裏都是他的影子。
可是……坐在窗邊的少年就如同店外淺淺陽光，幹淨清澈又無法握到手中。
握不到手。
有些虛幻，有些不真實。
心中有隐秘而緩慢的生出一根細弱至極又透明的蛛絲般的線，少年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甚至沉默固執都會如清風般撥動這根弦，只是太細微只是太輕忽，即使留意都會錯過。透明的線，柔弱卻又固執。
“路晨。”顧郁有些納悶，明明是路晨喊他出來玩，到了咖啡店點好了東西就不說話了，眼神奇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路晨到底比他大，也許考慮些重要的事情？已經習慣了被無意忽視的顧郁并沒有覺得生氣或者郁悶，只是不解而已。
但就這麽幹坐着也不是個事情，真有事的話他就先回家。
這裏的蛋糕看上去賣相相當不錯，他弟弟是個顏控，東西首先要好看才會吃。他可以帶幾塊給弟弟嘗嘗，固然弟弟不能吃的太多太油，有着各種限制，但稍微嘗一下還是沒問題的。紅絲絨蛋糕就算了，這店裏剛推出幾款的新品，尺寸迷你，口味不太甜也不膩，走的時候買一些給弟弟，恩，對，附近還有弟弟喜歡吃的蟹殼黃的攤子，不能忘掉帶兩塊回去。
兩人也是奇葩，各想各事的就辣麽沉默過了半天，唯一共通就是兩人都想到相同的人而已。
咖啡也冷了，顧郁想着要不換杯香草拿鐵，要不弄杯冷的，他擡眼看着對面的杯子，也早就不冒熱氣，但路晨好像仍舊是神游物外的模樣，他試探的問“你要不要再換杯飲料？”
“啊。恩，你剛才說了什麽，我有點……”路晨回過神，也有點不好意思。他今天必須一定肯定中邪了，連發呆都能發這麽久！！！這個腦子瓦特的人絕對不會是他。
“我是說咖啡要不要換一杯。”顧郁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
“哦，那就換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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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抱歉。”
“沒事，是不是路晨你太累了？其實也不用陪我這麽長時間。”出來這麽久，顧郁都有點坐立不安，剛才父母說了帶弟弟去醫院檢查，也不知道檢查結果如何，也不知道弟弟是不是有些好轉。
自己這麽悠閑自在的坐在咖啡店裏讓顧郁再次的籠上一層愧疚感，但這個時候打電話……要是弟弟還在檢查怎麽辦？還是回去等吧。
“也不是，我出去了這麽久，你就陪我轉轉。”路晨心不在焉的說着。
看到對面路晨的樣子，顧郁也擔心他是不是不舒服“反正假期長，要不過幾天我再帶你出來？如果帶着小浛……”
“不要帶他。”路晨打斷了顧郁的話“你總是惦記他幹嘛，多想想你自己。我也不想和你出來後面還跟着個尾巴。”
“你現在口口聲聲你弟弟，多考慮自己吧。我可是想和你兩個人出來，一點都不想帶着他。你哄着他的時候哪裏還會想到別人？”突然覺得這麽說有點怪，路晨愈發覺得今天的打開方式不太對。
煩躁的一口喝完了涼的不能再涼的咖啡“算了，我是有點不适，先回去了。”
顧郁不知道為什麽路晨今天不停的抽風，但他一向脾氣特別好，根本沒放心上就買了蛋糕加上蟹殼黃匆匆的回家。看到弟弟已經回來，他溫柔的問着弟弟今天感覺如何？去了醫院有沒有覺得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還好。”顧浛看了他一眼“今天我去看了我朋友。”
“朋友？”給弟弟拿了杯溫牛奶“是那個病房裏的那個？”
“恩。”他點點頭。
“那個小孩現在還住院？我記得他的情況有點嚴重。”
“是的。”少年眼睑低垂“我覺得我比他幸運，我能夠不用成天待在醫院裏，不用每天就看着冷冰冰的牆壁，不用每日數着挂了多少水。”
“你當然不一樣了。”顧郁加重了語氣，不知道是想要說服弟弟還是說服自己“你會好起來，你會健康起來，你會和大家一樣。相信我。”
顧浛笑了笑，什麽都沒多說。
夜晚月色迷蒙，顧浛的手機響了，他剛接聽就聽到了路晨的聲音。
“路大哥？有什麽事嗎？”
“喂喂，喊我路晨吧。我可不想被你喊老了。”明明知道該遠離，明明覺得不該和少年繼續的親近，可是手完全脫離了理智控制，鬼使神差的就給人打了電話。一邊溫柔的說話路晨一邊狠狠的看着撥了號的手。
這麽不聽話的東西，剁了吧。
“那個，我有事就走了，也沒和你說聲再見。我一直怕你生氣。”路晨窩在椅子上“你說你想要什麽？我給你買怎麽樣？”
“今天吃的紅絲絨蛋糕不錯。”路晨聲音突然有些啞“下次，我帶你去嘗嘗看。不喊你哥，省的他總是惹你生氣。”
☆、第 51 章
之後的一兩年也是如此，路晨會經常的找到各種理由各種借口來顧家玩，顧家和路家本就是好友，加上路晨算得上出色成績好，對人禮貌，顧父顧母都很喜歡他。更喜歡的是他總能哄着小兒子，無論小兒子怎麽作，啊，不，小兒子那是稍稍的鬧下小脾氣，都是毫不在意，都能繼續笑着的哄。
同樣，路晨也會帶着顧郁出去玩。雖然大半的心思和重點都投注在了小兒子身上，但他們不是不愛顧郁。只是小兒子的身體太差，而且精神方面還太過的脆弱，比琉璃更易碎。他們找了人，特地跑去大城市看過專家，專家表示若是沒收到什麽刺激，顧浛的幻聽不會出現頻繁，控制得當興許都不會複發，但若是有了刺激，便是不可收拾。
既然如此，他們的心神又如何的分割給大兒子？特別大兒子懂事乖巧不吵不鬧。但愧疚虧欠，還總是讓父母有些難受。
看到路晨過來讓大兒子開心，他們只會愈發的放心。
但是他們都不知道，路晨心中那細細透明虛幻的絲線有多麽牢的将路晨的心捆綁，他們也不會知道為了擺脫心中不明情緒，路晨又如何的找顧郁去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們也看不到因為如此的作為，讓顧郁是如何的愈發重視和喜歡這個路大哥。
即使有的時候路晨過來并不是找顧浛，他們也是很歡迎，把路晨當做自己孩子般的親切對待。父母的心思總是簡單，路晨對自己的孩子特別好，那麽他們也要對路晨好點。
顧浛對于路晨的各種舉動并沒有太多放在心上，有的時候路晨會厚着臉皮非要到他房間裏做做，各種說着無聊的話，即使他給他特大號白眼都不感到挫折。但和顧浛說話個幾分鐘就會突然跑去找顧郁，出去玩十次也就一次兩次帶着顧浛，反倒是好像對顧郁特別的在意特別的上心。這樣一來，顧浛對着路晨也沒什麽太多好眼色，偏偏他要是生氣了，路晨又是心癢癢的難受不行的過來道歉。
“你要是一直找我哥，跑我房裏幹嘛。”本來好好的在看散文，偏偏個路晨還非杵他面前彰顯存在感，顧浛一把将書摔桌子上，臉色非常不好看“你去找我哥，滾滾滾，我不想看到你。”
顧浛的态度那是相當的不好相當的炸毛相當的不客氣，碰到有點脾氣的大概直接摔門走人，再不來伺候這個家夥。但路晨不是普通人，看着少年發脾氣，他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濃厚，那種寵溺喜歡，仿若是看着貓奴看着長毛藍眼的主子在發脾氣，覺得能被主子撓個一下都是自己最高的幸福。最好能夠抱着主子，揉着主子，讓主子心甘情願收起尖利的爪子用粉粉的小墊子踩着自己的手，要是主子願意主動親上一口更是無上的榮光啊。
要是……要是小浛來親他一口……
路晨突然臉色一黑，他怎麽又想到歪處去了。見着少年一副要趕他出去的架勢，路晨下意識的就溫柔了許多。都好幾日沒看到少年了，小浛真是越長越好看。
不是帥氣不是英俊，就只是，好看。
好看的讓人心癢癢，好看的讓人想要給他蒼白的臉色添上更多的色彩。
“好了好了，我那不是怕小浛太累？”聲音也柔的過分“你想想，今天是去附近的清塵山，你去的話是不是太累？而且那裏根本沒什麽索道纜車，全程靠走。”
“我現在都累成了泥。”故意賣慘中“即使累死累活，我還是沒有忘了給你把廟裏的面給帶下來啊。你要知道我為你排了多久的隊，一路上即使走的腳上水泡都出來，我還是護着那盒面，湯汁都沒灑出一點。你就忍心直接把我關門外。”
繼續默默一個白眼。
路晨想着，小浛白眼也是頗可愛。
“對了，你是确定不參加高考了吧。”
顧浛點點頭“我這個樣子去參加高考？算了吧。”
高三主要都是複習加考試，他也好久沒去學校。其實學校的氛圍，呃，只要讓他當條風幹的鹹魚他還是頗喜歡，沒壓力沒作業沒煩惱，只是在各位同學都廢寝忘食殚精竭慮各種苦哈哈的準備高考，他特麽的拿個保溫壺悠哉哉趴桌子上曬太陽的畫面也太過刺激了，他還怕同學直接被刺激黑化。圖書館都是學生搶着位置，無奈之下，他只能回家。
本來，高中也是父母托人托關系外加給學校捐了錢才進去，不然按照他那标準學渣的成績，呵呵，涼吧。
顧浛身體原因，高考那是不可能了，工作也基本不可能。而顧郁在大學裏仍舊成績出色，全然的一只學霸。
日子過的仿佛安穩無波。如果就這麽穩定順暢的發展下去，興許路晨會慢慢的忘掉對顧浛的不同心思，畢竟那條線細細的，透明的，風微微吹過也好似沒有太大動靜。如果路晨發展的好，在大城市落戶，遲早會遇到另外一個人，或男或女。
在車水馬龍節奏奇快的大城市，在被生活和各種信息洗腦刷屏中，一個病弱蒼白的好看少年不過就是褪色的剪影罷了，而他那個好脾氣的沒什麽特色的哥哥更是不會讓人留下更多的記憶。
但那是如果。
世界上并沒有太多的如果，反而有時會充滿了戲劇和波折。
特別在世界所要維護，所要進行的劇情中，更會顯現與一般常人生活的轉折。
路晨畢業了，路晨順利的在大城市找到了份不錯的工作，租了房子，也計劃着能夠幾年買房幾年成家，閑時去逛逛酒吧撩撩漢子。但就在這個時候，路家發生了大變故，路家的工程出了大亂子，虧空不少還欠高利貸，路父路母在借錢還債的途中是當場車禍，路父是身亡，路母也是重傷一直躺在病院裏昏迷不醒，責任偏偏又是路家的責任，為了父母的事情加上賠償等各方面，路家一貧如洗，後來要不是顧家出面幫忙，路晨八成要辭職去搬磚外加上夜班了。
但即使顧家幫忙，最後路晨還是賣掉了原本的住宅去還債，同樣，因為債主追去了公司，影響太差，也辭去了大城市的工作，他背着沉沉的債務和望不到盡頭的茫然回到了家，來還債。看着路晨境況可憐，顧父主動提出把路晨接回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平安夜快樂~
☆、第 52 章
若是放在之前的路晨，肯定是非常自尊的拒絕，說着自己可以處理好。可是現在各種事故以猝不及防的架勢劈頭蓋臉的砸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再說了，他如果拒絕了，住哪裏？以後怎麽辦？現在新的工作還是托了顧家的幫忙，連追債的放寬期限也是顧家斡旋，他還有什麽面子好裝？
但是心底到底不是什麽滋味。
“小浛聽說你要來，也是很高興。他本來都想過來找你，但是你也知道。”顧父搖搖頭“他身體那個樣子，我怎麽可能放心？”
“他還沒好。”
“哎，反正，就這樣吧，這樣也很好。”顧父看着空落落的老友的房子，拍了拍路晨肩膀“請你到我家去住我也算有點私心，你知道小郁讀了大學，小浛又不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性子。加上他病院裏的朋友剛……去世。我想如果你能去我家，多多少少可以陪陪他，可以和他說說話。”
“他這兩天有點悶悶的，我怕他病情又有什麽反複。所以，我還是有私心的。”顧父接着“你的話他多多少少可以聽進去一些，而我們……可能是有什麽代溝吧，總是說的不夠讓他能夠接受……”
“其實小浛一直很懂事。”非常自然非常下意識的路晨就這麽維護着少年。
“所以路晨不拒絕來我家幫下我們吧。”
“恩，我會好好哄小浛。”自己和自己說，并不是受了什麽恩惠，而是為了能夠讓少年心情好他才過去，這樣路晨心底的抗拒就少了許多。畢竟，是顧家想讓他幫忙。
顧家也是用心，客房好好的裝飾了下，路晨就這樣搬進了顧家。說是客房，但裝修擺設和顧郁顧浛的房間都沒有什麽大的區別，顧父想到路晨現在的情況，還特地在衣櫥裏買了些新衣服放着。
回到家鄉，還債的日子并不好過。一個月的工資就那麽點，大部分統統拿去填無底洞，路晨自己的錢都不夠花銷，要不是顧家照顧，不知道會如何的難熬。
有幫着買衣服，讓他住讓他在家吃飯，可是平日的應酬往來那基本就是不可能。加上地方小，他家的事情別人也知道，路晨是愈發的孤僻起來，有時看到別人在說話都會覺得在講自己。原本有禮的青年，心境在漸漸的扭曲。
都看不起他，這些人，都看不起他。
這日，發了工資，但很快他的存折上又是空空。晚上，路晨看着顧家的環境，看着顧父看報紙，看到顧母在忙碌，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表面上禮貌恭謹，心中卻有着狂暴的獸在咆哮。實在難受，他找了個借口說要出去轉轉。
“路大哥，我陪你一起出去吧。”顧浛沙發邊擡起頭，放下雜志“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心情十分的不好，極度想要發洩，他本想拒絕，可是看着青年那好看的臉，看到他清澈的眼神，路晨神差鬼使心情平複了一下，他的點了點頭。
“那我就和小浛稍微走走，你也不能累了。”
暮色四合倦鳥歸巢，染着紅的西天可見剪影般的鳥兒飛過。小區裏環境優雅，也有專門的散步道路，考慮到顧浛的身體，路晨故意放慢了腳步。
“路大哥”
“恩。小浛想說什麽？”路晨勉強的擠出了笑容，在小浛的面前，他的脾氣他的暴躁總會下意識的減少個幾分，畢竟顧浛到現在太瘦，太蒼白，一臉的病容怎麽都藏不住，只要別人一看就知道他有病在身。
恩，還病得不輕。本來只是對顧浛的病情有所猜測，但住到了顧家，他才發現也許顧浛的病情比他猜測的還要嚴重許多。
“路大哥。”顧浛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卡，說的有些不在意“這是我的一些積蓄，我知道路大哥現在可能不太好。你也不用騙我，我知道的很清楚。這裏面也不是全部，但是給你救急，還有平時某些時候可以用下，省的太過拮據在同事面前太過吝啬。”
“不行，我怎麽可以用你的錢。”路晨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你不用拒絕。”一陣清風吹過，顧浛捂住胸口咳嗽了兩聲“我平時也用不到多少錢，你已經工作了，用的地方都比我多。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麽等你以後賺了錢再還我。我知道路大哥你不會一直這樣，你總會好起來。”
“我一直很相信你。”
顧浛低下頭“我也沒什麽朋友，也不怎麽出去。吃的方面還需要各種注意，基本不會用到太多的錢，卡裏面其實也不多。但是在你每月還債後還是多多少少可以維持下生活。反正……到時候還我就行。”
“我也……沒幾個朋友。”他的朋友，莊原已經去世，病房裏換了個人，絲毫沒留下那人的痕跡。
“我……我會一直陪着你。”路晨輕輕摟住了顧浛的肩膀“我沒什麽可以說，只能說，謝謝你。”
“謝謝你，小浛。”
“其實只是舉手之勞，我并不太需要的正是你需要的而已。”顧浛搖搖頭，又說“其實如果哥哥在，他應該也會做同樣的事情。不過既然我已經給了你錢，你就不可以拿哥哥的了。”
他擡起頭，一本正經的“哥哥要上大學，也要平時的朋友往來，以後可能還要找朋友。如果給了你錢的話哥哥怎麽辦？所以你發誓，不可以拿我哥哥的錢。”
“我發誓。”路晨失笑“我發誓我發誓，我只拿你的錢。”
“你發誓，如果哥哥偷偷給你錢，你必須都退回去，不能拿。”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顧浛滿意的點點頭。
反正只要給他錢就行了，誰給都可以。他可不希望自家的好哥哥和路晨牽扯太多陷入太深，他不想哥哥為了路晨付出太多，不然到了某一時刻只會傷的太痛心。有些劇情會發生，但是他終究會稍加改變。
反正嘛，只要大致走向不變就行，哎，這次病病歪歪的，下次希望能夠給他準備個健康但又能鹹魚的角色啊，媽蛋的，這個世界到處是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他恨不得扶個梨花再迎風嘤嘤順帶吐個血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聖誕快樂撒~~~~~
☆、第 53 章
知道路晨住到了自己的家裏，顧郁也是非常開心，加上正好有假期，想着弟弟，到了周末就坐車回來。
下午到家，推開門一見弟弟，他就把路晨給忘到了腦後。
路晨有弟弟可愛嗎？有弟弟重要嗎？沒有！
現在弟弟大了，也懂事了許多。雖然話仍舊不多，精神也總是不太好，但卻不會對他熱潮冷諷，不會将他推在心門外，不會挖開舊時的傷疤讓他一陣一陣的難受愧疚。能讓弟弟接納自己，能讓弟弟看到自己會微笑，顧郁覺得讓他做什麽都甘願。他欠了弟弟太多太多，只希望可以在讓弟弟能活的更長久，可以活的更加的開心。
只是這麽幾年下來，無論父母怎麽小心照顧，弟弟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好轉。可以當做好消息的就是小浛的幻聽沒怎麽複發過。
“哥？”看到顧郁進門，顧浛略微挑了下眉，特麽的這麽高興路晨住進來？這樣好像不太好啊。看來他還是要下點功夫隔絕兩人交往過密。那個路晨可不是什麽良配。
“小浛。”将雙肩包往地上一放，顧郁已經三兩步走到了弟弟面前，暖暖的笑着“小浛，今天身體怎麽樣？”
“你天天問我身體怎麽樣煩不煩？家裏問，去了學校也要一天打幾個電話來問，你每個月電話費都要很多吧。”口氣不太好，但是臉上表情還行，顧郁早就習慣弟弟的樣子，他完全不以為意的摸摸弟弟的手，涼涼的，他繼續老媽子上身唠唠叨叨“你要多穿點，不要仗着年輕。這樣太容易着涼，你一着涼我可是會擔心。”
“你看，現在就穿的太少了點，來來來，我給你披件外套。”叨叨個不停，哪裏有絲毫學霸的樣子，他現在這樣圍着弟弟轉的模樣要是讓大學的人看到，怕不是要驚落一地的下巴。
“是是是對對對，我知道我懂。你煩不煩啊。”顧浛對着哥哥也發不起火，只能乖乖聽話。
“聽話就好。”顧郁只當沒聽到，拿了外套給弟弟穿上，然後幫弟弟拉好了拉鏈，衣服的褶皺拉拉好。
他又從背包裏拿出包裹嚴實的盒子，打開遞給了弟弟“恩，我這次回來，特地到了學校旁邊的蛋糕房買了他家的布丁還有瑞士卷。這家店非常有名，東西也都新鮮。”
他沒說他其實排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買到。
瑞士卷裏的奶油有着淡淡的甜，并不膩，一口一口，顧浛就啃掉了一小塊。顧郁看着是一臉的慈祥，滿滿的慈愛。
“哥，你不吃嗎？”吃的小花貓的顧浛擡頭問“這個真的不錯。”
“吃，當然吃。你喜歡嗎？”顧郁随手拿了一塊。
顧浛點點頭“喜歡，很好吃。”
“那我下次再給你帶些其他的回來。對了，下次我帶你去我學校轉轉怎麽樣？離這裏也不算太遠，等你身體好點就帶你去玩。”顧郁開始憧憬起來“同學都知道我有個很乖的弟弟，到時候他們看到你了一定會羨慕嫉妒死我。我們食堂的菜有些奇葩，你知道西紅柿炒雞蛋吧，直接一整個西紅柿和一整個白煮蛋放下去，另外什麽青菜辣條這種都有。吃就不用吃了，我帶你去見識見識中國第九大菜系——大學食堂菜。”
“圖書館也不錯，學校裏有不少的民國建築，你一定會很喜歡。”顧郁不停的說着“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去。不然路上你會太累，受不了。等你過去我給你做個攻略，一定要帶你好好的玩，玩個盡興。”
“身體？”顧浛停頓了下“我的身體會好的起來嗎？”
“當然會好了，你別擔心。”顧郁和輕松般的“你一直在家悶不悶？我這裏有一些好玩的手機APP，你可以玩一下，還有電子書也不要看的時間太長了。要适量知道嗎？書也不能看的時間太長。”
“這不行那不行的，我還有什麽可以做？”顧浛好像又要發火。
“沒呀，我只是說說。我知道小浛最乖最聽話了。”習慣性的繼續給弟弟順毛，顧郁轉移了話題“下次我給你帶巧克力味道的過來，明天早上我給你去買燒餅吃。”
“我要豆花。”又咬了口瑞士卷。
“行，不過豆花裏不能放辣。你的要求我都知道，我網上看到據說有新的很好吃的燒餅，明天一早我去排隊買。”
又啃一口瑞士卷，顧浛看了看他哥，嘴角微揚。這位哥哥叨叨了老半天統統話題都在他的身上，到現在還沒想起路晨，恩，值得表揚，希望能夠繼續保持，千萬別多想路晨那家夥。即使劇情需要也不能多想。
果然，見到弟弟就把青梅給忘一邊的顧郁沒有辜負弟弟的期望，直到路晨回到顧家他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站起“路晨。”
“小郁，你今天回來了？”路晨看到顧郁，笑了下。
“恩，聽說路晨你過來了，我回來看一下。”邊說還邊拉着弟弟不放，難得弟弟沒有甩開他進屋，他怎麽可以浪費如此的寶貴機會？他又不是傻，弟弟能夠耐心聽他講話已經很好，所以就和路晨打個招呼後，顧郁繼續……和弟弟講那大學裏發生的故事。
喲，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講發生的故事。
喲，我的眼裏只有弟弟，旁邊的什麽姓路的人型生物可不許和我來搶弟弟。
對于顧郁的态度十分滿意，顧浛表情柔和讓顧郁是愈發的……說個不停。
路晨見到顧郁對他不算熱情，臉色有點不好。
現在的他敏感的不行，總會覺得別人在說他閑話，總會覺得別人眼光裏有對他的鄙視和看不起。現在連顧郁都看不起他了？他不過就是欠債了就是沒錢了，為什麽一個個人都看不起他？他總會有錢的，他一定會有錢的！
公司同事也是，看不起他。
憑什麽？路晨臉色愈發的不好，他看着放松的顧浛，眼中的陰郁終于稍稍緩和。也只有顧浛對他的态度沒有太大的改變，甚至之前的愛答不理到現在還能和他說上幾句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說聲元旦快樂撒
☆、第 54 章
心中憋着氣有着扭曲的不滿和自卑導致的怪異自尊，路晨故意在吃完飯後很是熱情的喊着顧郁到他的房裏玩玩，看到顧郁仍舊惦記着顧浛，他心中有些不快，但面上并未表現分毫“你和小浛也是好久沒見了，我就不打擾你們。”
“路晨，你今天回來有點晚，換了衣服一起來吃飯。”顧母看到了，從廚房裏喊了一下。
“好的，謝謝阿姨。”走到房間，輕輕關上門，瞬間表情陰郁的青年狠狠的将破舊的背包扔在了床上,，眼裏心裏都是鋪天蓋地的陰郁和怒火。原本爽朗的青年現在早就看不出之前的一絲陽光，身負的重債，從天堂跌落至谷底的際遇，周遭的閑言碎語加上過分的自卑早将他的光明一面給摧毀了個幹淨。
憑什麽憑什麽，一個個都看不起他。
一個個，都是什麽東西，都是什麽東西！那些所謂的同事，學歷沒他高，見識沒他好，一個個鄙陋的只懂菜米油鹽，竟然還看不起他。
憤懑陰暗無法發洩，正想繼續砸東西的路晨突然眼睛瞥到了書桌上的相框，木色相框裏精致的少年微微側頭，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少年美的像是月夜下海面上的泡沫，虛幻脆弱不碰，都會消失。
路晨坐下，拿起了相框，手指撫摸着相片中少年的臉，輕輕的緩緩的，後來神經質般的越來越重越來越快。
扭曲陰暗的情緒消散了許多，他嘆了口氣，換了件居家服就走到客廳。牢牢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不是客人而是根本因為顧家好心才有住處，他主動到廚房幫忙。
而這個時候顧郁只顧着自己弟弟，哪裏見到路晨的表現？連個眼神都沒給路晨好伐。
而原本的絲縷小事都被路晨給牢牢的記在了心底，一道一道，一條一條。
已經偏執的他看不到顧家對他的好，看不到顧郁對他的親近，他只會放大所有的小事，認為沒有人在乎他，認為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不，還有唯一的一絲暖意，就是顧浛。
是顧浛可以給他錢，是顧浛從沒看不起他，是顧浛……
那個身體孱弱的青年比他更可憐，更無法外出無法學習無法賺錢，只有他，無法也不會看不起他。
只要顧浛在他身邊，起碼他就不那麽的可憐。
有了一個比自己更可憐的人在身邊，他才會覺得好受。所以，顧浛一定要在他的身邊，要讓他看到，看到顧浛的各種痛苦各種無能各種離不開他。
原本透明脆弱的蛛絲漸漸染上黑色。
可是這樣可怕的情感對于顧浛來說到底是幸亦或不幸呢。
看到某位外表俊朗以後的渣渣端了菜出來，顧浛主動開口“路晨，謝謝。”
“呃”聽到弟弟說話，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仿佛無意中冷落了路晨，顧郁有些抱歉，他急忙站起來一起去拿菜。顧浛反正繼續坐着，他即使進去廚房都不會讓他碰那些碗筷，就不去添亂。
“先吃飯吧。”路晨表面仍舊是那般的禮貌溫和，對着顧父顧母也是各種讨好，說着公司裏發生的趣事，說的顧父顧母也是笑容滿面，還不時的讓自家大兒子和路晨多學學。
吃完了飯，因為坐的太久話也聽的太多，腦子開始疼，顧浛就懶得繼續坐客廳了，難道是小說不好看游戲不好玩？非要對着個路晨個未來的渣渣繼續找話？再說下去，他腦袋都會疼，到時候真的幻聽發作了他也很難受的好不。
所有的痛苦難受幻覺都是真實，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顧浛從來不以玩笑的心态來對待，因此他的精神分裂其實也是真實。
真真切切，他就是有病，而且無藥可救。
發病的痛苦，幻聽時候的瘋狂，被禁閉後對于密閉空間的恐懼，全都是真的，沒有誇張沒有掩飾，黑色瀕死的感覺也是他能夠時時刻刻的感覺到。
再坐下去，不知道是要暈倒還是繼續幻聽，能夠不發病還是不發作的好。
“你們聊吧，我累了。”并沒有刻意阻攔兩人交流，顧浛小小打了個哈欠離開。
過猶不及，他不想讓哥哥受到傷害，但某些劇情該來還是會來，但他會将傷害和痛心控制在最小範圍。
見到顧浛離開，路晨眉毛挑了挑。
顧浛很重要，但是現在，他要将顧郁的心拉到他這裏。
“顧郁，見到你很高興。”心中的陰暗在擴大，路晨笑的若無其事“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想過來住，實在太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我爸媽知道你家情況就說了想要幫忙。”顧郁說的真心實意“現在你來了，我也放心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怕你看不起我。”路晨微微笑着，仍舊是一副好哥哥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