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謀劃策
冷風呼嘯,屋檐外懸挂的八角琉璃燈,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斜影亂墜,游蕩在夜晚,帶着一種邪魅之感。
江有汜垂着頭,不敢出言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
兩個相對無言,公衍錦透過樓簾,望着遠處宴會的燈火,道。“回去吧,宴會快要開始了。”
江有汜詫異擡頭望着公衍錦,本以為他會借此事發揮,沒想到只是簡單的一句話。
“是,是,我這就去。”
扶着欄杆,腳步迅速噔噔下去。
十月份的天,已經開始逐漸變冷。風也是無意識吹打。
江有汜匆匆下了樓庭,像是逃命似的,唯恐慢了一下。
公衍錦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臉色頓時一變,她真得有那麽可怕嗎?
江有汜匆忙到了樓下,徘徊了半刻才發現,自己并不知道來時候的路,來的時候是小太監帶得路,一走一拐,他根本記不得。
公衍錦出來,便看到江有汜一人孤影站在湖邊,湖水粼粼,他的倒影印在湖中,單影行只。紅色大長袍在這黑暗的夜裏,着其醒目。
“督公。”江有汜聲音低吟,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眼神有些朦胧望着公衍錦。
“跟我走。”
江有汜聞言,立馬展開笑臉,仿若方才的那個模樣的人,并不是他。
公衍錦無奈看了他一眼,看來只有用得到她的時候,他才會換個表情相應。
夜色之下,兩個黑影,一前一後,說不出的閑靜和諧。
遠處樓庭隐藏黑暗之中,一道犀利而又深沉的眸子狠狠鎖住兩人的背影。
公衍錦垂下眸子,望着地上落下的黑影,他的頭,正落在她的腳下。她嘴角微翹,不留痕跡朝着一旁,挪動幾步。
江有汜步步緊随她,心思不知道飛到了那裏,絲毫沒有注意到公衍錦的小動作。
直到耳邊響起一陣喧鬧聲,他才晃過神。擡眸望向前面,公衍錦已經走了進去。
他整了整身上耀眼的大紅長袍扯出一抹笑,大搖大擺進去。
“皇上駕到。”剛坐下,後面就響起太監的聲音。
宴會瞬間鴉雀無聲,全部朝着門口跪下,大呼,“吾皇,萬歲,萬萬歲。”随即眼下一抹黃色從眼底而過。
涔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朝高座坐下。見公衍錦盤坐下方,瞪了她一眼。
如若平常人,早就大呼息怒,而偏偏這人是公衍錦,接到涔文帝的眼神,公衍錦端起桌上的酒盞,朝涔文帝示意一杯,仰頭一口盡。
這一幕剛好被進來的,頃昭桓看得一清二楚,眼神晦暗不清。傳言公衍錦和他的父皇不清不楚,以前或許他還半信半疑但是現在他的心裏完全确認了這個事實。
玄色衣袖下,手狠狠握進肉裏,臉色平靜,不知疼痛。
“愛卿,起身吧。”
“謝萬歲。”
一旁的頃昭嗣,也放下行禮的手。宴會這麽無聊,還不如躲在我的溫柔香裏,來得自在。
“父皇,兒臣來遲了。”遲到的頃昭桓上前行禮,謝罪。
“落座吧。”看着面前的皇兒,展開笑顏,沒有多加責怪。
涔文帝三子兩女,長子乃為太子,太子謀反叛逆,遣送邊關的途中,患了重病,逝在途中。
二公主頃音,生性端莊,雅貴,很得涔文帝的喜愛。但是卻成為和親公主,嫁給華西國大王子,成為王子妃。
三王爺頃昭桓和頃淄宜都乃許貴妃所生。與之相比,頃昭嗣的的生母,地位卻顯得低下。他的生母是先太後的侍女,太後将侍女賜給了涔文帝,才有了後來的頃昭嗣。
許貴妃生性恬靜,不争不搶,頃昭桓幼時,許貴妃還不是貴妃,只是後宮之中,一個小小的妃子,沒有地位,沒有像皇後一樣,強大的母家,自然成為別的妃子嘲弄的對象,連頃昭桓也成為太子欺負,愚弄的對象。
直到頃淄宜出生,才漸漸好轉。宮人都傳,因為淄宜公主長了一雙不一樣的眼睛,潔淨無暇。皇上才對她疼愛有佳
瓊林宴過後,京城又平靜了幾日。一切風起雲湧平靜而落,讓人恍然覺得不太真實。
天也沒往常的清冷。
京城街道繁華景勝,狀元樓更是人滿為患,誰讓每位狀元爺都曾住過這裏,頓時名氣大聲。
街上,人來人往,商家小販天還沒亮,都已經擺好了自家攤位,吆喝聲,叫賣聲,喚醒了整個沉睡的大涔。
“你最近怎麽了,像丢了魂似的。”聞名整個涔東的狀元酒樓二樓處,兩位錦衣華服的少年郎,面容俊美,墨發玉冠,其中的一位甚至有些男生女相,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公衍錦半截身子靠在二樓欄杆處,眸色沉沉。簡單的華服,穿在她的身上恰到好處,足一點不顯纖細腰身,足以讓人賞心悅目。
公衍錦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不言語。
“不就是個男人嗎?”頃昭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又像意識到什麽似的,擡眸望着公衍錦,嬉皮笑臉。
“是你。”公衍錦望向頃昭嗣的眼睛已不是詢問。她早該想到,在這個世上,知道她喜歡禦花園樓庭的人,也只有他一個。
“小錦啊,我都是為了你的幸福着想。”頃昭嗣急忙辯解,這丫頭報複心極強,萬一惹惱了她,不死也要脫成皮。只好苦笑着臉賠禮辯解,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你看看,你這麽冷冰冰的一張臉,除了我之外,誰願意接近你啊。”停了半晌,見公衍錦沒有絲毫發怒的表現,肆無忌憚說道,一雙淺淡的眸子閃着狡黠的光。
公衍錦凝視了他一眼,沒有言語。但是這一眼,卻給了江有汜滔滔不絕的勇氣。
“我說的是實話吧,提起你錦督公的名號,哪個不瑟瑟發抖,跪地求饒。”吓得全城百姓退避三舍。頃昭嗣在心底默念,也不敢說出口。
“哦……那請問五王爺,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公衍錦似笑非笑眯着眼望向口如懸河的頃昭嗣。如若不是他,江有汜怎麽一見到她,就像耗子見到貓似的,有多遠躲多遠。
用不了多久,恐怕她就要人人喊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