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王家嫡孫因為亵玩男童,被陛下下旨交給刑部嚴懲。

這事王青送到刑部的當天晚上,消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了個遍,到了第二天,這京城幾乎就沒有不知道的人家。

見新帝終于忍不住要對王家動手了,與王家有關系的人家,紛紛憂心彼此讨主意,而中立的人家自然是在一旁看笑話就是了。

而作為事主的王家的氣氛低迷,王信崴不相信趙邺會那麽巧合的出現在晉王府,口口聲聲說是秦筠想的損招。

對此,王太爺連教訓他的空閑都沒有。

忙着抹平王青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有些事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就發現他這孫子竟然混賬成這樣,後院都養了幾個清秀的小厮,王家的女眷竟然都幫他瞞着,不讓他知道,頓時氣得個倒仰。

“你教出的好兒子!若是王家因為你們二房有了什麽閃失,你們立馬收拾東西給我滾回老家去。”

“父親!”王家的老家離京城十萬八千裏,要是走了,他們二房就脫離了權利圈,“兒子已經上折子辭了官,怎麽再離開京城……”

王太爺瞪大了眼睛:“就沖你養出王青那樣的混賬,別說離開京城,我現在就想打死你!”

“以後你給我老實點,這陣子別出府,等到事情平息了,我再想你的去留。”

王信崴還要再說,但王太爺揮了揮手,明顯是不想再聽。

王信崴只有憤憤離去,為什麽父親就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晉王搞了鬼,那個娘娘腔心思狡詐,一肚子壞水,不知道收了趙邺多少好處,想要一步步搞垮他們王家。

偏偏王太爺還把晉王當作救命稻草。

任王家怎麽雞飛狗跳,都與秦筠沒什麽大幹系。

王太爺是個知事的人,就是想托人幫,也知道這事她難辦,不會再來找她。

第二天秦筠到了禁衛所,見今日的小兵格外的精神,不由朝方德問道:“他們這是怎麽了?昨日只是只是讓你給他們備了涼茶,難不成你還偷摸給他們打雞血了。”

“王爺說笑了,王爺對他們好,他們又不是沒有良心的貨,自然想更好的表現,讓王爺滿意。”

秦筠颔首不怎麽相信,派了身邊的侍衛去打聽,就曉得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王青口出不遜她揍了王青的事雖然官府有意抹平不讓百姓知道,但他們這些人怎麽可能不曉得,聽說王青堂堂王家嫡孫,得罪她直接就被送到了刑部,可能命都要沒了,越發覺得跟着她有幹頭,自然就更努力了。

“他們倒是識相。”秦筠笑了笑。

讓方德叫了校場那些練習的兵停下,叫了昨日跟她商量過的教頭,來宣布一些改革。

“要不然還是王爺來吧,大夥都崇敬的都是王爺,由王爺來說這些事,一定事半功倍。”

秦筠想了想,見他們安靜,自己的話應該不會傳遞不出去,就點了點頭。

走到了臺邊上,吸了一口氣道:“陛下把你們交給本王,你們雖然開始對本王不敬,但本王也不是個記仇的人,你們如今老實本王自然把你們當作自己人……”

秦筠十四五歲嗓音就逐漸變得女性化,對此常荟怕被別人瞧出不對,給她找了些偏方,她一直喝着藥,所以聲音才會偏男性的厚重。

不過如今看來,她只要多在禁衛所吼個幾次,就能擁有啞嗓,省的喝藥了。

“新的規矩,我等會讓幾個教頭傳達下去,做的好的,本王每日都有賞。”

說完的霎那,臺下突然傳來了齊聲的歡呼,聲音之大直沖雲霄,搞得秦筠差點沒站住,想到這幾千齊聲吶喊的人,剛剛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的聽着她說話,秦筠也開始熱血沸騰了起來。

她爹武帝留給她的財帛着實不少,就是養禁衛所的所有人都沒有壓力,更何況只是獎賞了,秦筠轉臉就吩咐方德,今天晉王府出錢給禁衛所加一道肉菜。

方德笑不見眼,晉王就是這世上第一大方人。

秦筠制定的改革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她雖然練武不行,但從小熟讀軍書,她爹又找了有經驗的将軍為她講課。

聽到授課的将軍說過的那些訓練士兵的事,她滿腹的理論,一直都派出過用場。

她倒是想拿她手下的那些侍衛實驗,不過他們早就被訓練成了精兵,各個武功頂尖,人數算不上多,實在不适合,而禁衛所的這些人突然變得乖巧起來,拿他們實驗她的想法最适合了。

“每月輪休多了一天,變成每個月四次,巡邏的制度也變了……”

聽着教頭的宣布制定的新規矩,小兵們圍在一起悉悉索索的讨論。

禁衛所按理說都是培養送到宮中保護皇宮的禁衛,只是皇宮下來的禁衛慢,而禁衛所又一直在收人。

後頭就變成定期選拔一些人送到皇宮或是王公貴族那兒,剩下的就是巡邏京城周邊的巡衛,以前巡衛走的也就那麽幾條皇宮的主街,人也需要的不多。

但是秦筠換了規定,把禁衛所的人分作了幾部分,每日有幾百人出去巡街,而且還把京城分做了幾部分,不像是以前一樣只需要巡查主街,而是京城的哪個角落都要查到。

見地圖詳細的連貧民區也包含在內,有些人不滿意地道:“那些腌臜地方有什麽需要巡查的。”

“而且捉到賊人就送到順天府,我們可是禁衛所的人,這些小事不該由衙門的捕快來處理。”

“我們每日的時辰不該花在訓練上,才好被挑進禁衛隊,保護陛下,這些小事……”

“你們不願意就去跟晉王說去!”教頭學會了秦筠的那一招,有什麽事都往上頭推。

見提到晉王,小兵們就壓啞了聲,教頭好笑道:“你們說的這個我也跟晉王說過,挑進禁衛隊這件事你們自己都該知道有多難了,再者就是出去巡邏每日的訓練也是不會少的,再者晉王的意思從以前對巡衛的規定就是保護京都,從來沒規定是只巡邏哪幾條街,既然陛下把京城的安全交給了禁衛所,那京城發生一起案件,那都是禁衛所的失責……”

教頭目光巡視地看向每個人:“你們難道不想讓京城的所有百姓都知道我們,難道不想我們禁衛所得到陛下的誇獎?”

想到教頭說描述的情景,不少小兵咽了一口水:“做的好,晉王也會誇獎咱們吧?”

教頭點了點頭,見他們的表情,心中好笑沒想到晉王沒有帶過兵,卻懂得如何治兵,把她交代要說的話說了一邊,這些小兵就熱血沸騰了。

除了巡邏的事,秦筠對禁衛所改革還有很多方面。

比如說衛生,秦筠去過那些小兵住的地方簡直臭氣熏天。

禁衛所有內勤人員,不過那些人只是負責大區域的衛生和夥食,至于小兵他們住的地方,他們是不管的。

而一群男人住在一起都不講究,汗濕的衣服到處亂扔,如今又是夏日,光是從那些屋子路過,秦筠都快熏暈了過去。

秦筠做的新規定便是,每日需要折被子,髒衣服當天必需洗,屋裏不能有任何異味。

這些規定乍看特別的簡單,但是實行起來,那些小兵覺得比加重訓練量還要難。

但是聽說晉王要親自巡視,又都充滿了幹勁,恨不得把被子疊出一朵花來。

除此之外,秦筠特意讓百夫長定了一個表,每個人都有一百的分數,做錯了事便罰規定的分數,一旦分數掉到了底,就滾回家去。

這些規定剛出來的時候,禁衛所一片雞飛狗跳,過了幾日便呈現一副欣欣向榮之勢。

秦筠想了想便覺得可以開始實行別的步驟了。

……

進宮的事,秦筠本以為是趙邺随口一說,沒想到每天從禁衛所下值,接她入宮的馬車就會在門口等着。

而讓她進宮就像是趙邺說的那般,只是為了讓她不亂跑,因為她連着進宮幾日壓根就沒見到趙邺人。

第一天的時候,常德帶她到了一個空曠的小殿,扔了一大堆的折子給她:“王爺,這些是陛下讓你看的。”

“這些?”秦筠看到書桌上堆得滿當當的折子,“我怎麽能看這些東西。”

趙邺難不成覺得她最近太老實,想撺掇她篡位,好找到借口治她。

“都是王爺能看的。”常德扶着秦筠就坐,拿了最上頭的折子放在了秦筠的面前打開,秦筠看了一眼就知道為什麽是她能看的了。

這折子是說她狂妄無理,把禁衛所當作私有物,威脅官子弟,大顯神威的。

秦筠看了幾眼,想到什麽,目光往臺上堆積的折子巡視了一圈。

“這些不會都是關于我的吧?”要真是這樣,大宋的官員是不是都太閑了一點。

常德點了點頭:“陛下說王爺看到申時就可以回晉王府了。”

然後接連幾日都是讓她看這些東西,折子越來越多,秦筠幹脆找了一張白紙,把這些上奏官員的名字記下來,等到以後有機會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今日,依舊到了申時,常德要把秦筠送出皇宮,秦筠頓住了腳步,朝常德道:“皇兄在哪?那麽熱的天不會還在延和殿操勞國事吧?”

“王爺放心,這些日子天熱,一般這個時辰,陛下都在涼池裏避暑。”

她在看千遍一律枯燥無味的折子,趙邺卻跑去泅水,秦筠沉默了一下:“我有事想求見皇兄,還請常公公代為通傳。”

常德應聲:“晉王稍等,奴才這就去傳話。”

秦筠等了許久,終于有小內侍來傳喚,趙邺讓她去涼池敘話。

想到趙邺此時濕漉漉的躺在水裏正逍遙,說不定水裏還有香噴噴的宮女伴着,她卻要擦着汗千裏迢迢的往他那個地方趕,秦筠啧了兩聲,真是同人不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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