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什麽都不做
姚景禾既不否定也不承認，而是埋頭于他此時手上的事情。無力，絕望，迷茫，茫然等等詞彙都頓時集中到這個本來傲慢的男人身上，漫長的穿越壓垮了他所有的希望，讓他只能把希望卑微地壓縮成能多看她幾眼就足矣。
不公平。
祝言也被深深的無奈包圍着，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應該如何面對姚景禾，這是一個很難被證明的命題。
畢竟如果姚景禾說的是真的，她下次世界重啓也會回到朱緣的身上，那麽她也不一定會記得現在的事情，這種随機出現的記憶分布真的很讓人煩惱。
證明不了，可能下次姚景禾也會說同樣的話，做同樣的事情，但是對于她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歪着腦袋看了姚景禾好一會，在他偶爾停下手休息的幾秒鐘問；“那現在我應該做什麽，你沒有說明每次發生的意外是什麽，如果你已經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為什麽你無法改變？”
這真是一個令人無力的問題，姚景禾漫不經心地回道：“人類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改變未來就是在與時間抗衡，時間又是什麽？即使到了現在，我都無法完全解讀。人類在這個未知選項的面前，也只是蝼蟻。改變？能茍延存活就已經不錯了。”
一個略帶諷刺卻又讓祝言不知如何應對的回答，她覺得姚景禾這說了就跟沒說一樣，很玄妙，又讓她确實有那麽一點點知道了什麽的感覺。
虛無缥缈，看到了抓不住，抓住了看不到。
既然問這些沒有意義，那麽她就換一個問題吧：“那你制造一個時空穿越機器需要多少時間？既然你就是這本書的作者，那麽你在現實世界改變書裏的內容是不是也能改變這裏的劇情呢？”
姚景禾此時面對她無比耐心，即使現在祝言的每一個問題都在打擾他，他依舊保持平靜：“大概需要兩天時間，你說的辦法，我一開始就想到了，但是我改變了劇情對于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影響，本來現實世界的書應該對這個世界産生相互影響，但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兩者之間的聯系就切斷了。”
兩天……祝言細細想了一下，也就是說姚景禾每次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也大概只有幾天。
而就這麽幾天的時間，他還在着力與制造時空機器離開這裏。
祝言有點郁悶的問：“你是否試過不制造時空機器，不離開這裏，就守在這裏？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樣的話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姚景禾明顯一愣，他很顯然因為陷入了自己的思維怪圈裏沒有跳出來，現在忽然被祝言點醒了。
“你說的很道理，那麽我現在不做時空機器了。”姚景禾說到就做到，果然馬上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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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言吧，這個人就是有點奇怪，之前看姚景禾忙碌心裏不舒坦，現在看他不做事情了，心裏更加不舒坦了。
“那你不做時空機器，你想做什麽？”祝言問。
“我可以在這裏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或許好好适應這裏的角色也很好玩，重要的是，你現在在這裏不是嗎？”姚景禾微微一笑，身上的頹靡之氣散去了許多，眼裏多了幾分神采。
這在祝言看來，就好像這人忽然就恢複了生機。
“你的意思就是說，你自己也沒有試過什麽都不做就在這裏當鹹魚的情況？”
“嗯，每次到了這裏我想的都是馬上就要帶你離開。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呢？我應該留在這裏，适應這裏的生活……”
“那你現實世界的軀體怎麽辦？”祝言着急地問。
“沒事，我只要能活在這裏就好了，畢竟這裏有你，只要能夠跟你相會，就算一直沉浸在夢裏又有什麽不好的呢？但願這個美夢不要再醒來。”
姚景禾忽然很煽情，祝言并不記得她跟姚景禾有什麽戀愛經歷，因此此時覺得很尴尬，她應該怎麽做？
不該視而不見，而是應該配合姚景禾的表演嗎？
饒了她吧！她自己都還懵逼呢，世界觀都被強行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姚景禾不做時空機器了，他也忽然就顯得無所事事了，他便把視線轉移到祝言的身上，固執的盯着她看，像是在發呆，但是整個人又溢出一種只要能看着她就很開心的怪異幸福感。
祝言無奈捂臉，小聲的建議着：“你可以睡一覺，做什麽都好。”
“沒事，你困了你就去睡吧，我看着你。我還不困。”姚景禾精神飽滿地立即回道。
“唉！我其實有點想問一下，我記得我上次……你可能也知道的吧？我上次不是故意不上穿越機器的，而是因為被一個系統定住了動作。”
姚景禾點點頭，“我知道了，我還知道每次那個系統都會找上你，而你每次都會拒絕綁定。”
祝言：？？？
每次都會找她是什麽意思？這系統也跟着重啓了？她就看不懂了，這系統是什麽毛病啊？
被拒絕了還要繼續來嗎？
“那，那如果我同意了綁定會怎麽樣？”祝言小心翼翼地問，知道系統會找她，她開始提心吊膽了，總是下意識提防系統的出現。
“我也不知道，你從來沒有同意綁定。”
祝言忽然佩服自己的勇氣，被抹殺了這麽多次，居然還有勇氣繼續拒絕。
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前面我都沒有同意綁定，然後都失敗了，那麽我這次就同意綁定吧，說不定還有別的轉機呢？”
“也有可能是更加糟糕的情況，你可能會徘徊在無數個其他世界，做麻木地系統指派給你的任務。”姚景禾很煞風景的補充。
祝言的肩膀都垮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做一件事之前就考慮最糟糕的情況，是我的習慣。”姚景禾淡淡地回道。
祝言覺得真的跟這人沒法聊了，她站了起來，繃着臉說；“我就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不要想這麽多嘛。得過且過，而且你都說了，我會跟着世界重啓而重啓，我不就是相當于有無限的壽命了嗎？往好的方面想，這還是好事呢，過的開心難過都是過，那為什麽不讓自己輕松一點呢？”
姚景禾呵呵一笑：“同樣的話，你也說過很多次了，但是痛苦不會因為你的樂觀就消失，罷了，你去睡吧。過的開心一點沒什麽不好。”
混蛋！就知道煞風景，祝言不跟他一般見識，反正在那個系統找上門之前，她也還有一兩天安穩日子，到時候同意綁定說不定就逃脫了呢？
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她覺得自己睡了很長的時間，但醒來一看鐘表，只過了不到四個小時。
祝言醒來的時候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腦袋裏嗡嗡嗡地說話，她滿臉蓬垢坐了起來大喝一聲：“什麽東西？給我滾！”
随着她的大喝，腦中立即就響起了一個突兀的電子音：“您好，我是一個名為女主系統的穿越系統，只要您願意接受綁定，我就能幫您……”
那系統還沒說完，祝言就已經意識到這系統提前來了。
姚景禾都說過，系統每次都會來，但是她每次都拒絕了。
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呵了一口氣：“少廢話了，我同意綁定。”
“走上人生巅峰，如果您拒絕的……等等！您同意了？”系統沒有起伏的電子音裏居然也傳達出了一種驚訝的語氣。
祝言不耐煩：“同意了，傻了嗎？”
“好，好的，綁定開始。”系統的提示聲再次響起。
但是這次之後，系統就徹底沉寂了，祝言好奇的晃動了一下腦袋，發現沒有任何動靜。
奇怪了。怎麽綁定之後什麽也沒有發生，那個什麽女主系統反而像是消失了？就在這時，“砰！”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踢開了，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到着急而來的姚景禾，“祝言，你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啊？”祝言好奇。
“我剛才探測到異樣波段，是不是那個系統來了？”他這麽一說，祝言才注意到他的手裏還拿着一個小小的儀器，“你同意了嗎？”
祝言尴尬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同意了啊，但是那個女主系統好像裝死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姚景禾捧着自己的探測儀看了一會，凝重地搖搖頭：“恐怕不是它裝死，我的探測儀已經檢索不到那個異常波段了，很可能系統已經因為未知原因被抹殺了。”
抹殺……這是一個讓祝言很敏感的詞，她覺得這個詞很中二，但是又透着一股裝逼氣息。
具體其實也就只是一個詞。
她開玩笑地說：“什麽東西這麽有能耐還能把一個出現在超科技時代的系統抹殺了？我看是因為我同意綁定系統崩反而潰了吧？”
她只是開玩笑，但姚景禾卻撲捉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的認同說道：“或許呢，這些事情誰能确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