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學院篇6
“芷妮,你知道醫務室在哪嗎?”淩雁別過頭問賴芷妮。
“知道哦,因為我有些馬虎,很容易受傷嘛……”芷妮點點頭:“倒是葉老師,來學校這麽久了,都不知道醫務室在哪裏嗎?”
“也沒來多久把……不到一個月,才三周左右哦?”
“是嗎?總覺得老師已經教我們實訓久了呢。”芷妮撇撇嘴,略帶擔心道:“老師剛剛受傷了嗎?”
“那怎麽會,只是咒力有點透支,想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能解決虛脫感的藥。”淩雁緊握着剛剛握刀的右手。
“我覺得回去睡一覺更好呢。”
“嗯,我去檢查下身體情況就回去睡覺。”淩雁認同芷妮的想法。
“老師這麽強,沒問題的啦~”
醫務室前。
“那麽我就先走了,下午還有課。”芷妮擺擺手。
“嗯,好的,記得明天的實訓課,要來哦。”淩雁也擺手道別。
“明天見,芷妮親!”雞翅飛起,落到淩雁頭上,眼睛彎成月牙,要不是看習慣了,知道它在笑,這個表情還真是有點驚恐呢。
“好的,小雞翅,葉老師,拜拜。”
……
“呼,那麽我們去檢查下吧。”
“傷到手了嗎?”還是雞翅比較懂主人。
“疼……而且不聽使喚……”淩雁看着自己長袖下漆黑的‘鬼化’右手,緊緊的握着。這并不是淩雁想要它握着,而是它已經完全麻木了,淩雁所能感受到的,僅僅只有手臂傳來的疼痛感。手一直緊緊的握着,看起來更像是一塊石墨石了。
醫務室門自己打開了,裏面站着一位女子:“別一直站在門口,有什麽事就敲門!……?”女子以為淩雁是膽小不好意思敲門的學生。
“好巧,心藍小姐,好久不見……嗚!!”多嘴的雞翅被淩雁用左手一把捏住:“別,別,別,要爆了,眼球!要爆了!”
“雞翅?”女子正是把淩雁從惡靈老爺爺手下救出來的塗心藍:“那你是……”
心藍左右觀察着淩雁,現在的淩雁一頭銀發,身體也健壯了不少,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亞種人”。
“淩雁?”心藍以疑問句問道。
“呼……進去說吧。”淩雁放開雞翅,走進醫務室,順帶關上們。
兩人走進醫務室。
“這裏沒其他人,為了讓患者安心休息,這裏的隔音效果也不錯。”看着淩雁左顧右盼,心藍想讓他安心。
“額,那個,有沒有什麽能止痛的?”
“?”心藍才想起淩雁是來治療的,立馬起身:“這裏有止痛片。”
“是什麽問題?最好能給我具體說說。”心藍拿來止痛片和一杯水。
“咕嘟。”淩雁也沒問,搶過去,就喝了下去:“啊……好多了。”淩雁看了看依舊緊握的右手。
“少爺,這只是心裏作用吧……你喝的藥都還沒到胃裏欸。”
“說了告訴我你的具體情況?止痛片也不是能随便喝的啊!”心藍有些生氣。
“啊啊,別着急,別着急。”淩雁做了一個很放松的表情,看來即使是心裏作用,也讓他輕松不少。
“我手疼。”淩雁在凳子上坐了一會,随後把自己的右手擡到面前的辦公桌上:“而且它不聽使喚了。”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心藍無力吐槽淩雁的表述能力,轉而觀察起淩雁的右手,皺起了眉頭:“你的手,這是怎麽了?”
通體墨黑色的手,怎麽看都像是無機物。心藍讓淩雁把外套脫了,卷起襯衣的長袖:“這麽冷的天,你就只穿外套加襯衣?”
“我……”淩雁想說“我不覺得冷”但是看到心藍很仔細地檢查着自己的手,便吞了回去。不怕冷很可能是玄舞給自己帶來的便利能力。
“這是義肢嗎?你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連外貌都變了。”心藍把襯衣的袖子越卷越高,直到快齊肩的位置,才慢慢的變成肉體。手臂與肩的結合處與整只手臂的活動處依舊保留着肉體的觸覺,但如小手臂這樣的非活動部位,便像石頭一樣堅硬,不,沒準比石頭還要堅硬。
“我去找你,你們的家卻空無一人,琳惠也不在。”心藍臉上浮出擔憂的神色。
“外貌只是易容術啦。”随便編個理由:“不過,心藍,你為什麽會這麽關心我的事?”
這件事情,淩雁早就想問了。
“那是因為……”話語沒能銜接上:“是因為,你可是被我救了欸,我應該,好事做到底啊,你還沒從你的鬼魂朋友消散的陰影裏走出來吧?”
“哇,好老土的電視劇式解釋。”雞翅吐槽,這個想法淩雁也聽見了。
“好吧,那真是謝謝了。”淩雁也不知道回答什麽才好:“這段時間經歷了很多,簡單點說,就是我覺醒後獲得了神獸的眷顧,卻失去了雙臂。”
淩雁并不準備把玄舞的事情說出來,但不說個理由又不行,而且對朋友撒謊讓他又有些過意不去。剛剛的話,算說的是實話了。
“這雙手臂就是在接受‘眷顧’的儀式上造成的,我的一個前輩說,以陰陽師的說法,叫‘鬼化’。”
“鬼化……”心藍微微點頭:“照字面理解的話,就是身體被虛界侵蝕了呢,這個在我們這裏也有案例的。”
“學院裏有和我一樣的人麽?!”淩雁很吃驚。
“沒有。”心藍很明确的回答。
“那你說這裏有案例……”淩雁貌似察覺到了答案。
“都不在了啊。”心藍低垂眼簾:“被侵蝕的人,要麽直接死去,要麽就會在被完全侵蝕之後變成魔物,按照驅魔師的規定,這種非自然生成的魔物就必須鏟除。”
“但是,那原本是人吧?”
“是‘原本’啊,侵蝕後便不是了。”心藍搖搖頭:“而且由驅魔師變成的魔物,是完全獨立的新物種,他不受虛界進化規則的束縛,并且有自我意識……一般都稱之為‘虛行僧’。”
“虛行僧?是僧人麽?”挺古怪的名字。
“這是從古時流傳下來的稱謂,據我的推測,應該是當時陰陽術并不足以對抗虛界的魔物,僅僅能夠起到驅散的作用,治标不治本。在這種情況下,便誕生了一種僧侶,這種行僧一路‘斬妖除魔’,造福人民,同時也為其宗教博取了很多信徒。”
“所以,在陰陽術并不發達的時代,行僧他們的咒力來源便是……”
“嗯,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鬼化’,這是最簡單又最直接的力量來源。”心藍點點頭:“雖然沒有明确記載,但卻有,‘行僧在多次除妖後,必定其心智,并在寺院進行淨化儀式。若不及時,便會被妖魔吞噬,永不超生。行僧無七情六欲,唯有一心向善,乃行僧之畢生所求。’這樣的描述。”
“僧人追求‘極樂世界’,但卻說‘永不超生’……”
“應該是指變成‘虛行僧’這個現象,被虛界力量‘自我束縛’的靈魂,是不會‘成佛’,而是無止境地在虛界飄蕩,永遠不能進入輪回。”心藍轉身,在藥品櫃裏尋找什麽:“所以,當時人們用來對抗虛界的力量,就是‘鬼化’的力量。”
“但是随着被侵蝕的程度變深,最終變成了‘虛行僧’這種怪物了麽?”淩雁感到些許悲涼,明明是為人們除害,卻落得如此下場。
“心藍小姐平時還挺愛研究的啊。”雞翅道。
“就別取笑我了,我也僅僅是喜歡看看書而已。”心藍從藥櫃裏拿出一盒藥擺在淩雁面前。
“這是什麽?”淩雁打開盒子,裏面是一管管的泥土黃色藥水。
“板藍根。”
“哈?板藍根?”淩雁和雞翅大眼瞪小眼。
“給你們預防感冒的,這兩天氣溫變化很快,小心着涼。你看你穿這麽少。”心藍拍拍雞翅的大眼球:“你的手沒事,只是咒力過量通過,損傷了經脈,如果真是‘鬼化’的話,想必會自行恢複的。”
“想必,想必是什麽啊。”從來沒見過如此不負責的醫生。
“就和普通的肉一樣,拉傷了還會恢複的嘛,你這樣的手臂我又沒見過!”心藍表示,沒見過的東西,她也沒辦法:“最需要擔心的,還是你這雙手臂不會再繼續侵蝕你的身體,但願不會。”
“大概不會呢,已經這麽久了,它也沒有引起過不适。”淩雁看着自己漆黑的手臂,即使吃了止痛片,依舊抽搐的疼:“那我就期盼着它會自己好起來咯。”
“那就好……”心藍貌似沒法安下心來。
“啊,對了,在驅魔師對魔物的能力排名裏,‘虛行僧’是什麽等級呢?”淩雁轉移話題。
“沒有排名哦。”心藍道:“硬是要說排名,它的排名在S級以上,所在的級別,就叫‘虛行僧’,實力的話,屬于妖神級別。”
“妖神級別啊。”淩雁想了想,貌似也理所當然,畢竟等級只是用來區分虛界的魔物的,“虛行僧”很明顯已經不是普通的魔物了。但是,直接從人變成的魔物,應該已經不算“鬼”了,所以需要單獨列出來命名嗎?
“一般,有高等智慧的虛界生物,都不再受等級規則的約束。”心藍補充。
“也是。那,人變成的魔物叫‘虛行僧’,由虛界規則進化而來的魔物呢,就像神獸那樣,難道都稱為神獸嗎?”
“當然不會,低級的智慧魔物稱為妖,力量強大的稱為‘妖神’,雖然都是虛界生物,但是稱謂有很多,不過也只是為了人們方便人們區分它們而已,沒必要規劃得那麽清楚,知道是什麽東西就足夠了。”
“嘿嘿,那我會不會以後也能進化成妖神?”雞翅飛起,空中360度螺旋轉圈以展示自己的身姿。
“嗯,應該……不可能,像你這麽弱的妖我還是第一次見就是了。”心藍漫不經心地說。
“嗚哇!少爺,她欺負我!”被潑了冷水的雞翅“哇”地一聲便沖進淩雁的懷中,鬧着別扭。
“好了好了,至少對于我來說,你是最棒最好的夥伴啊。”淩雁安慰着雞翅。
“那麽,我們也不多打擾了,”淩雁微微鞠躬行了個禮:“想必在學校當醫師也挺辛苦的吧,勞煩你了。”
“我可是教授哦?”
“欸,是教授嗎!真是對不起。”
“不過……勞煩我什麽的。”心藍把淩雁送到醫務室門口:“如果遇到了什麽困難,請務必來‘勞煩’我……你遇到麻煩了我也沒幫上什麽忙……你身上發生了這麽多變化……如果願意的話,希望你能和我說說。”
“多謝關心,那,這周末,找個空閑的時間,我們一起坐坐聊聊天吧。”淩雁呵呵一笑。
“啊,好的。”心藍顯得挺高興:“那,我們交換下手機號吧。”
“欸,又是手機……”看來現在這個時代,沒有個通訊工具就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