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親吻

聽到這個回答姜佑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如同一只被最親密的人傷害的小獸,唐潮看的心軟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你喜歡男人,你竟然喜歡男人,你怎麽會喜歡男人呢?”姜佑魔怔般喃喃自語,後來聲音愈來愈大,最後幾近吼叫:“你喜歡男人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唐潮察覺到危險,迅速轉身想要跑,然而姜佑按在他肩膀的手猛然使力,把他拽了回來,緊接着另一只手扼住唐潮脖子,把他整個人掼在牆上。

唐潮被掐的眼前一黑,緊接着姜佑重重吻上來,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生吃了,兩人嘴唇摩擦,姜佑貪婪地舔.濕唐潮雙唇,想要把舌頭伸進他嘴裏,唐潮緊緊咬住牙關,掏出小黑瓶毫不客氣地對着姜佑一噴——

“啊——!”姜佑立刻松開手捂着臉慘叫起來,唐潮憋着一口氣大喊:“方哥!”

趁着姜佑還沒緩過勁來,唐潮猛烈喘.息幾下,不住咳嗽,使勁抑制住發抖的手打開家門。這時方穆博已經跑上來了,見痛苦哀嚎的姜佑和氣息不穩的唐潮他瞬間了然,把唐潮推進門去:“先進家。”

門在兩人身後關上,方穆博英俊眉宇間是掩不住的擔憂,擡手摸了下唐潮被掐紅的脖子,問:“他沒幹什麽吧?”

“沒,他還沒來得及幹什麽我就噴他了。”唐潮盯着手裏的小黑瓶,故作輕松道:“效果還不錯,回頭給它追加好評。”

“胡說。”方穆博板起臉來,他一手捏住唐潮下巴讓他擡起臉,拇指指腹來回摩挲着唐潮紅潤的下唇:“他肯定親你了。”

“就碰了一下,他沒……唔。”唐潮瞪大眼睛,方穆博趁他說話的時候偷襲,直接來了個濕吻。唐潮按着他肩膀想要把他推開,猶猶豫豫地用了點力,比起反抗更像是欲拒還迎,很快他手指蜷起,改為抓住方穆博肩頭的衣服,順從地接受了這個吻。

感覺好像還不壞……這是兩人第一次在彼此清醒的情況下親吻對方,過了一會兒方穆博主動退開,唐潮被他親的滿臉通紅,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識舔了舔唇角,手還緊緊抓着他肩膀。方穆博輕笑一聲,用鼻尖蹭了蹭他側臉,再一次輕輕地印上他嘴唇。

“行了,方哥……”唐潮唇間溢出模模糊糊的話語:“行了……哎呀你別親了!”

方穆博最後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見唐潮瞪着他,笑着捏了捏他臉頰,沒忘記正事:“你那同學怎麽回事?”

“他在門口守着我,問我你是誰,我說你是我男朋友,他就撲上來親我。”唐潮言簡意赅,門外面姜佑大聲喊着唐潮名字,開始砸門,唐潮頭痛地揉了揉額角,就要開門。

手剛剛按在門把上就被方穆博擋住:“我來。”

姜佑兩只眼睛通紅,眼淚簌簌往下淌流了滿臉,盡管知道是被防狼噴霧刺激的,唐潮還是內疚的要命。見門開了,姜佑立刻撲上來,被方穆博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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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潮!你為什麽不給我說!你喜歡男人為什麽不給我說!”

唐潮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他忍住想要對吼回去的沖動,道:“這你有關系嗎?”

姜佑聲音已經沙啞了,他拳打腳踢想要突破方穆博的阻攔,奈何方穆博這幾天被章銘好生操練幾番學了不少招式,輕而易舉就把他制住了,姜佑死死盯着方穆博身後的唐潮,滿臉絕望:“你難道不知道嗎,我——”

“別說出來!”唐潮猛的提高音量打斷了他的話:“別說出來,求你了,你不說我們還有繼續做朋友的可能,說了……就什麽都做不成了。”

方穆博只覺姜佑身子一僵,方才還死命掙紮他差點就要按不住的青年漸漸老實下來,他松開姜佑,後退兩步進到家門裏,但依舊擋在唐潮身前。

唐潮輕輕嘆了口氣,眼中的歉意看得姜佑心裏一抽一抽地疼:“就不請你進來坐了,趕快回宿舍吧,好好睡一晚上,明天都會好起來的。”

怎麽會好起來呢?

我這麽喜歡你,怎麽可能好起來呢?

姜佑滿心絕望地想,但那個男人堅定而沉默地站在唐潮身前,無聲地宣告着主權。他深吸了口氣,擡手重重抹去臉上的眼淚,低聲道:“我知道了。”

他低着頭,睫毛遮住眼底神色,其中的瘋狂和偏執濃重的令人膽戰心驚——

你怎麽能讓別人當你的男朋友呢?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唐潮哀嚎一聲,倒在沙發上:“這都什麽破事兒啊。”

“幸好我還沒走,要不然……”方穆博話說一半,唐潮點點頭,現在回想不禁有些後怕,自動把剩下的那一半補全:“要不然今晚我就要失去貞操了。”

“你的貞操不早就在我這裏了嗎?”方穆博給他開玩笑,唐潮一腳蹬過去,被他捉住腳踝,還在手裏捏了捏:“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今晚謝謝了。”唐潮坐起來,送方穆博出門。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給我說謝謝,這麽見外。”方穆博站在門口,笑着看他:“不如讓我收點實質性的報酬?”

“什麽?”唐潮問完就見方穆博低下頭來,想要後退被方穆博攬住後背,下一瞬男人溫熱的唇印上來,呼吸交錯,唐潮閉上眼,但方穆博只是一觸即離。

方穆博摸摸他的臉,似乎十分眷戀,低聲道:“我走了,明天見。”

這一夜唐潮睡的很不安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姜佑的突襲吓到了,一整個晚上他都做着被人追趕的夢。夢中他在狹窄小巷中穿行,月光冰冷,身後的追兵如蛆附骨,如影随形,他跑過破舊的小教堂,跑過聳立的高塔,跑過波光粼粼的護城河,在踏上橋面最高點的剎那,橋塌了。

他摔進刺骨的河水中,眼前猛然一黑,但旋即重新明亮,男人攬着他的腰,将手中的高腳杯湊到他唇邊,哄騙般問他要不要嘗一口。

奢靡的水晶燈大廳穹頂閃亮,身着各色禮服的貴夫人從身旁經過帶起陣陣香風,言笑晏晏。他就着男人的手抿了一口,皺起眉頭說了句什麽,引得男人大笑起來。

男人牽着他走過無人的雕花走廊,站在湖邊大片閉合的郁金香中親吻。男人将象征權貴的戒指帶在他手上,寶石紅得像新鮮的,還泛着熱氣的血。

他看向湖面,想要看清男人的臉,然而湖水泛起漣漪,攪碎了鏡像,卷起滔天巨浪,淹沒了整片郁金香田。

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定好的鬧鐘不知為什麽沒有響,唐潮顧不得回想夢中景象,匆忙洗漱後出門,方穆博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

“你怎麽不打電話叫我啊。”唐潮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道。

“沒事,這也不晚。一會兒就要開始了,緊張嗎?”

“還行,有一點吧。”唐潮回答:“主要還是激動,沒想到能有親眼看看只有在小說電影裏才存在的世界的機會。”

他把玩着十字架,道:“蘭葵予他哥和我長的一樣,到時候如果能見到他,肯定很有趣。”

幾人在章銘家裏彙合,唐潮沒有去過蘭葵予的世界,傳送可能沒法一次性到位,四人商量了傳送後重新彙合的暗號,都掩不住興奮的情緒。

一切準備妥當,唐潮咬住十字架,伸出兩手,握住方穆博和蘭葵予,蘭葵予又握着章銘的手。

唐潮閉上眼,因為興奮和緊張心髒猛烈悸動着,每一次搏動都無比激烈,血液沖擊着血管,一時間竟有些渾身無力。方穆博察覺到他的異樣,捏了捏他小指,低聲道:“別緊張。”

唐潮點點頭,強行鎮定心神,咬着十字架含糊不清道:“我開始了。”

林蔭道上數輛精美的馬車接連駛過,車夫的吆喝混着鞭響打破夏日清晨的寂靜,驚擾的道旁樹上的鳥兒撲棱棱地飛走一大片。商人穿着考究的正裝,熱得滿頭是汗,他屁股不安地在身下柔軟的皮毛上來回磨蹭,腳邊放着個一米多長的大箱子。

他肥大的肚子被衣服勒的難受至極,但他不敢解開哪怕一顆扣子——解下來他可能就再也沒法重新穿上了。

他的貼身男仆坐在對面,掏出手帕仔細為他擦去頭上的汗:“主人,您不必這樣擔心,溫斯頓侯爵一定會喜歡我們準備的禮物的。”

“希望如此,這該死的鬼天氣。”說話間他發際線節節後退的腦門冒出來更多的汗,他低頭看着箱子,出發時的雄心壯志在這一路上全化成了汗被擦走了:“好不容易弄到這樣一份禮物,要是侯爵再不喜歡,那我們可真的要完蛋了。”

男仆不斷出言安撫着他的情緒,正當商人惴惴不安之際,箱子裏傳來一連串撞擊的悶響,緊接着是少年含糊不清地驚慌呻.吟。

“哦天吶,他怎麽又醒了!不是說好了藥效有一整天的嗎!”商人誇張地跳起來,發出怪叫。男仆也很迷惑,趕忙道:“抱歉主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這兒還有一些藥,您不必擔心。”

說着他從包裹裏取出一個小瓶,将瓶口擰開後屏息凝神,把裏面無色透明的液體滴了一滴在箱子上的透氣孔裏。很快,撞擊聲和呻.吟都消失了,一切又歸于平靜。

兩旁的樹林逐漸稀疏,前方便是大片草地,奧爾洛莊園高聳恢宏的主建築群出現在了視線盡頭,車夫一鞭子抽在馬兒屁股上換來一聲嘶叫,于是馬車得以更快地駛向晨光中的目的地。

作者有話要說:

修不起來的修羅場

今天的存稿君依然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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