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排擠
尚佳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壓力壓的她喘不過來氣，在這兒呆的一小會兒時間，比她在百姿門呆上一年還要累。
畢竟她面對的不是同齡人，而是一屋子長輩。
同齡人可以得罪，但長輩，尤其還是顧楠的長輩，她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鼓起勇氣去得罪的。
屋裏冷成一片，沒人敢說話。
顧中延座在上方，一副久經人事的姿态，動了動胡子，微微吐出幾個字。“好，我同意。”他突然說道。
趙金敏和三太太被震驚到了，同時震驚到了還有她自己。
尚佳擡起頭看着顧中延，她看不出他那張老臉裏究竟在打什麽主意，不過她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心情莫名激動。
趙金敏不可思議盯着顧中延。“老爺！”她表示自己身為顧家主母不能接受這種事。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不過前提是，你……”顧中延伸手指着顧楠。“你必須前去莫元帥手下任職，至于成婚之事，暫且緩一緩。”
“謝爹的成全。”顧楠拉着尚佳的手跪了下來。
有情人終成眷屬，幸福來得太突然，兩人對峙一眼朝着對方微笑着。
尚佳有些激動，倘若周邊沒有人的話，她真想立刻給顧楠一個深深地擁抱來紀念她們的‘革命’成功。
二太太笑了笑随後看向尚佳，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尚小姐，希望你不要讓我和老爺失望才好。”
“嗯。”尚佳輕應一聲，原本來之前醞釀了許多話的，可來的顧家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計劃趕不上變化，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可她也并不是一點準備也沒有，話說多了只會突出她十分迫切的想要嫁給他。
落在旁人眼裏就是別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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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想到，在顧中延來堂屋之前便與二太太商議過關于她與顧楠的事。
二太太一計又一計，表面開明讓人尊敬，而實則誰也沒能猜到她的主意。
尚佳被安排到顧家的一個客房裏，她看着屋裏的陳設，木桌上擺放着青瓷花盆，花盆裏種着四季常青的文竹，毛絨絨的散發着深綠的光色。
紅木家具透露着難以掩飾的古典氣息，床榻兩側挂着棗紅色的金絲簾子，印花手工很是精致。
門口傳來了陣陣敲門聲，尚佳将門打開，本以為來的人是顧楠，卻未曾想到來的竟是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
尚佳突然一愣，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趙金敏站在最前面，看尚佳愣着的模樣臉上不由得露出一陣嘲諷。“喲。看你這模樣像是不歡迎？”趙金敏說話帶着刺兒。
雖然在這顧家沒有誰能夠比她更加希望顧楠沒出息，可同意一個舞女嫁進顧家毀的不僅僅是顧楠，還是整個顧家。
雖說她平日裏老愛争風吃醋使些小手段，可內心依舊是巴望着顧家好的。
“哪有？”尚佳笑了笑随後讓了路。“各位太太請坐。”尚佳看着面前的一個個身影走了進去，心裏暗叫不好。
“尚小姐真是不見外啊……”三太太捂着嘴笑了笑。“聽這語氣像是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她諷刺道。
二太太聞聲後看向尚佳，眼神裏透露着一股溫婉，“尚小姐初來顧家，可還習慣？”
她剛剛才踏進這個門檻，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哪裏來的什麽習慣不習慣……
“挺好，勞煩二太太挂心。”尚佳說道。
“聽聞尚小姐是舞女出生，想必經歷過不少男人吧。”三太太的話像是一把利劍一般突襲，讓她有些措不及防。
“三妹。”二太太提醒着她。
三太太聞聲突然笑了笑，像是無心之失一般。“喲，尚小姐，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頗為好奇舞女的故事，我這人挺愛聽人家講故事的，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尚小姐多多包涵吶。”三太太說道。“我這一把年紀說話經常不動腦子，說錯了什麽或者哪裏說得不對，我想尚小姐許是不會跟我計較的吧，以往楠子總說尚小姐深明大義賢惠體貼……”
三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尚佳心裏不由得感嘆，莫非顧家都是科班子出生，這樣一說倒是讓她心裏本有一肚子不平此刻倒沒法發了。
“怎麽會，三太太說笑了，您是長輩，無論怎麽樣晚輩都是應該體貼你的，何來計較之說。”尚佳微微笑了笑。
“尚小姐果然深明大義。”趙金敏一臉鄙夷。“那你就跟我們講講你做舞女都是怎麽做的如何？”
尚佳心裏突然一堵。
二太太望向尚佳。“尚小姐，大太太她……”她說着看了一眼趙金敏。“大太太與你說笑呢，你坐着吧，這樣站着倒是顯得生疏了。”二太太說道。
“是啊，你坐着吧。”三太太将她打量了一番，“只有丫鬟才這麽站着，尚小姐又不是丫鬟站着幹什麽呢。”
她不是個丫鬟，言外之意就是她連丫鬟都不如。
尚佳心裏突然有些莫名委屈，但臉上依舊挂着淺淺的笑，只是那笑越來越淺，淺到她自己都感覺不到了。
她順勢座在了三太太的身旁，她有些無奈，這個桌子四處，中間座着二太太，其餘兩旁分別座着大太太和三太太。
大太太尖酸刻薄她可不敢座旁邊，三太太說話帶刺……
她沒得選，兩者之間取其輕。
“尚小姐這身衣服真好看呀。”三太太說着将眼神放在了她的衣服上。“大姐，二姐，你說這衣服是不是好看？這款式真不錯。”她誇獎道。
“是很好看。”二太太婉然一笑。
大太太一臉瞧不起的模樣，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了目光。
“尚小姐真不愧是舞女出身，年紀輕輕的身材真是好的沒話說，讓我都羨慕了。”三太太笑了笑。
尚佳座在一旁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只感覺很壓抑，壓抑得自己都喘不過氣來了。
“喲大姐。”三太太突然笑了笑。“大姐看看尚小姐這旗袍上是什麽花，我瞅着像菊花……”
大太太聞聲擡起她那高貴的雙眼看了一眼。“三妹好眼力，果然是菊花，還是朵――野菊花！”大太太故意把這幾個字吐的很重。
尚佳眼神裏一陣茫然，那絲笑早已消失不見，落在心裏變成了對自己的苦笑。
雖然顧中延說是同意了，可他并不是真心的同意。
否則的話三房太太怎麽敢向顧中延認同的兒媳如此行事。
看來她高看自己的，尚佳心裏不由得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