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松了口氣
顧楠一大早便前去莫家辦事去了，沒有意識到尚佳離開的事。
他要找出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但他不能讓莫元帥妥協給黑鬼十萬，又不能帶兵強去攻打黑鬼的山頭。
此事尚佳出走的事已在顧家上下傳了個遍，人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将這個戲子逼走了，她這一走倒是也沒人為她擔心。
顧中延再次來到書房時看着桌上那五十萬銀票不時皺了皺眉。
就算是不要錢，顧家也不會再請她回來。
呂雅淑看見桌上的銀票，随即笑了笑。“老爺不用介懷，不要就不要，無大礙的。”呂雅淑說道。
“我顧家沒有欠人賬的習慣。”顧中延說道。“老王，派人去查查她在何處，将錢給她送過去。”顧中延座了下來。
王管家應了一聲随後便下去了。
“咳嗽可好了？”顧中延關心的問道。
“回老爺，早已無大礙了。”呂雅淑應到。“就是我這病突然一好，怕顧家上下人多口雜。”呂雅淑說道。
“雅淑。”顧中延看向她。“你覺得這戲子如何？”
呂雅淑笑了笑。“人品自然是好，否則楠子也不會看上她，可再好又有什麽用，傳出去也只是笑話。”
“嗯。”顧中延若有所思的看着門口。“楠子回來不好交代，畢竟是從我顧家離開。”
“老爺，五十萬銀票讓她背個鍋總可以了吧。”門口傳來趙金敏的說話聲。
她穿着一件洋袍子走了進來，看到呂雅淑的時候眼神頗有挑釁。
“老爺。”趙金敏叫道，随後看向呂雅淑“二妹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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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呂雅淑叫到。
“老爺，咱們可不做賠本的買賣，哪能白給人五十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老爺倒是宅心仁厚，可萬一那戲子改變主意了怎麽辦。”趙金敏笑了笑。“就是給她個五十萬，那也得讓她背着走！”
顧中延神情嚴肅，若是她就這麽走了楠子定不會甘心，把她帶回來也是有可能的，若把她帶了回來五十萬不就白給了人家。
“依你之見……”顧中延心裏微微有些動搖了，畢竟是關乎自家的兒子，這事可不像做生意，賠了本還能翻的。
人的前途毀了就難以撐得起來了。
“老爺啊，依我之見就說這錢是她問你要的，在那種場合生活的女人誰能不愛錢？說是她向你要的那也沒人知道，何況咱們顧家都給了她錢了，至于怎麽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趙金敏說道。
“這……”顧中延有些猶豫，這樣的做事方法确實不是顧家的作風，可若不這麽做的話楠子不見的會對那個女人就此罷手。
依楠子脾氣，認定的是極少可能改的。
呂雅淑一聽這話立刻臉色大變，“老爺，不能這麽做……顧家的誠信何在啊。”
“二妹是要誠信還是要兒子，讓楠子娶了她的話楠子的前途以及顧家的臉都沒了！”趙金敏斜眼看了她一下。“二妹有這個閑情不如多教教楠子怎麽抵抗女人的……”
“夠了！”顧中延斥聲道。“金敏說的沒錯，一不做二不休！”
“老爺，三思啊。”呂雅淑雖然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但如此抹黑一個人她還是從未幹過的。
“二妹當初将倆人騙回來的時候不是挺決斷的嗎，難不成被那戲子給打動了？我瞧她一臉狐媚子樣，那日我還看見她在後院對顧雲抛媚眼，真是來了擾一片！若是讓她在進來，豈不勾引顧家老小勾引個遍，簡直亂了套了！”
呂雅淑看見顧中延嚴肅的臉也就沒再說什麽了，這事雖然跟她兒子有關，可決定權終歸不在她手裏。
可趙金敏是怎麽知道她裝病的事的呢，呂雅淑心裏猜測着。
太陽撥開天空露出了笑臉，尚佳走向孫月梅洋樓的陽臺上，她住的地方倒很清淨。
陽臺上種着一些郁金香，從樓上往遠處望，整片視線算然被一些胡同街道以及老舊的房屋蓋滿了。
并不見得有什麽看頭。
孫月梅的家清清靜靜，與她平時做事風格以及以為習慣格格不入。
孫月梅突然間走在了陽臺上，點燃了一根煙看着遠處的街道。
尚佳聞着刺鼻的煙味兒，心裏有些惆悵。
“孫媽媽，孫瑩是……”
“我女兒。”孫月梅吐出一口煙霧。“年輕的時候喜歡上一個男人，後來把我騙了，然後就有了孫瑩。”
尚佳微微一愣，“孫媽媽如此也會被人欺騙？”她有些詫異。
“誰沒年輕過。”孫月梅遞給她一支煙，尚佳望着這支煙突然想起了顧楠。
他發現自己離開了嗎，他會怎麽想呢。
孫月梅劃上了火柴，尚佳猛吸了一口，暈暈的，混混沌沌的。
“誰都傻過一陣！這年頭咱們女人，還是少些異想天開多些腳踏實地的好。”孫月梅夾着煙抖了抖煙灰。“咱們這一行的，幸福愛情都是夢，唯有錢是真愛，懂不懂。”
尚佳心裏一陣嘲諷，随後點了點頭。“那孫瑩呢？你有想過把她父親找回來嗎？”
“想過。”孫月梅微微眯了眯眼。“把他找回來剁成肉醬拿去喂狗。”
尚佳聽到這話顯然有些錯愕，“孫媽媽，你不愛他嗎？”
孫月梅理了理腰間繃着的布，試圖将旗袍想下拉一拉，不過腰間的贅肉硬是堵在那裏“愛個屁！”她說道。“巴不得他狗日的死無葬身之地！”孫媽媽說這話的時候眼眸微微發亮。
尚佳笑了笑，随後又吸了一口煙看着遠處的陳舊。
陳舊中的安寧，日子都是要過的。
煙霧缭繞在眼前，原本嗆鼻的煙霧被她吸進去然後又吐出來，仿佛在心裏看開了許多。
不是自己的，就沒有辦法強求了。
孫月梅抽完了煙便進屋了去了，估計是去監督孫瑩寫功課去了。
她不是一個好妻子，但她是一個好媽媽，她不是一個壞人，但她也并不好。她不愛那個男人，但她是因為太愛所以才變成了恨。
她努力的讓自己擠身在偏僻老舊的樓區裏無非是想讓女兒遠離這些跟她自身息息相關的東西。
想到這裏尚佳突然間笑了笑，心想，孫瑩真是幸福。
怎麽她就沒有一個普通一點兒的家呢，家人又為什麽将她抛棄在這諾大的世界裏不管不顧。
直到煙蒂燙手的時候尚佳才将煙頭扔掉。
“快寫啊！”孫月梅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裏。
遠處交叉的胡同裏滿是讨生計的小販，站在這裏似乎都能聽見叫賣吆喝的聲音，像是總不會沉睡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