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阿修羅(1)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跟周公談心,忽然覺得臉上有種濕乎乎的感覺,那樣子就像有二次元裏觸手系在我臉上抓撓似的。

我一激靈坐了起來,趕緊睜開眼睛,結果發現沈喻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下了床,她的頭發又變得蜷曲起來。

更重要的是,她此時正嘟着嘴唇,在我臉上啾啾咪咪地忘情親吻着。

我吓得渾身顫抖——這個女人簡直太聰明了,她絕對是想試探我!看看我會不會繼續像前天那樣犯錯!

我趕緊把腦袋往旁邊一扭,然後一把将她推開。

“你不要拿我尋開心了!我是絕對不會碰你的!”我趁她發愣的工夫,急忙溜下沙發,然後義正言辭地對她說道。

“你——你在說什麽啊?”她怔了一下,旋即又手腳并用地朝我靠攏過來,我本想再次推開她,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力氣十分之大,我想掙脫都掙脫不了,最後的結果就是被她一把扯進懷裏。

“太帥了,這麽帥,天上天下第一帥。”她舔着流出來的口水,擡起頭誇張地做個深呼吸,然後雙臂環繞把我勒緊,再次啾啾啾地狂吸我的臉。

“哎哎,放開我,放開我!我一點兒都不帥!我也不像微博上的孫紅雷那麽自戀!”我使勁來回晃着腦袋,逃避着她的嘴唇。

結果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騰出一只手來,咔嚓捏住我的下巴,我瞬間無法動彈,只能由着她把嘴湊過來,在我臉上肆虐着。

她足足親了半個小時,直到看我翻了白眼才依依不舍地把我放開。

我頭暈目眩地坐了起來,只見她正在心滿意足地擦着嘴。

醫生和護士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站在了病房裏面,他們倆瞪大眼睛看着我。

護士瞅我起來,還低頭掐了一下表。

“世紀之吻,太牛X了。”她由衷地贊嘆道。

沈喻好像根本沒有在意身邊有人,她閉目養神似的又深呼吸幾口,好像在調整狀态。

我剛站起身想跟兩位醫護工作者解釋一下,但還沒張開嘴,就又被她一個背摔放倒在病床上。

“你幹嘛!”

她再次瘋了似的使勁解着病號服的扣子。

“幹嘛,你說幹嘛!今天我覺得自己元氣滿滿,別再浪費時間了!”

旁邊站着的護士也激動起來。

“這才是女王範兒,牛X!”

男醫生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拖着她就朝門外走去。

“不行,我要看直播!”護士大叫着說。

“你這個女人怎麽又跑進來了?”沈喻看見護士頓時就怒了,“趕緊給我滾出去,本公主所在的方圓十裏之內,絕對不許有女的出現!”

“聽見沒!趕緊走吧!他根本就不帥,再說那個女人肯定瘋了!”醫生終于生拉硬拽将護士拽出病房門口,臨走前還叮囑我,“別忘了給她戴上監護儀!”

“哎哎,你們把監控信號掐了!”我嘶啞着嗓子朝他們高喊着。

沈喻大概不熟悉病號服紐扣的結構,她還在滿頭大汗解着扣子。

“這什麽破爛玩意兒,解都解不開,我一把撕開算了!”她在那裏急赤白眼地嘟哝着。

我望望屋頂,那裏攝像頭還在閃爍着信號燈。我趕緊沖過去,一把摟住她兩條胳膊,以免她萬一真的發瘋撕爛衣服後春光外露。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撕爛這身礙事的破衣服!”她嗷嗷叫着,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抱着她,但還是無法抵住她掙脫的力氣。

就在這時,我看見房間監控攝像頭的燈暗了下去,估計醫生護士實在受不了把監控關了。

但沈喻還在用力掙脫,我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也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她昨天說過的話……

“那個人,不是我。”

我猛地一怔,沈喻不但絕對不會有這麽熱絡的行為舉止,而且她也沒有這麽大力氣!

“你不是沈喻,你到底是誰!”我攔不住她,但是急中生智,拼盡全力朝她吼道。

沒想到這一聲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整個人忽然愣在那裏,她放在扣子上的手也垂了下來,她不再掙紮,也不再胡鬧。

我瞅準機會把她推開,從病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她看我逃走,索性也轉過身,好像筋疲力盡似的張開雙臂躺在床上,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你怎麽了?你沒事吧?”我倒有點心虛地問。

“到底還是暴露了啊。”她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語地說。

“我靠,你——難道真是人格分裂了嗎?”

“什麽?人格分裂?”她只把腦袋從床上擡起來看着我,随即再次咯咯笑着,“人格分裂是什麽鬼東西,老娘比那個高級多了。”

“難道不是嗎?今天的你跟昨天的你的表現根本就不像一個人,連頭發都變彎了。”

“對啊。”她翻過身來,像小貓一樣趴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說:“親愛的,我不想再瞞你了——我的确不是人,我是阿修羅。”

“什、什麽玩意兒?”

“阿修羅啊,你不知道嗎?”

“‘一切天人阿修羅’的那個阿修羅?”

“對啊。”

“六道輪回裏阿修羅道裏的阿修羅?”

“是啊。你太帥了,又英俊又聰明,還知今博古,一點就通。”她托着腮,眼神裏桃花泛濫。

“別鬧了,你就別考驗我了。”我差點兒笑出聲來,“你就算說自己是失去記憶的仙女兒,我也肯定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

“真的,不信你看。你既然知道阿修羅道,肯定知道乳海攪拌吧?”

“知道啊,阿修羅出力最多,但後來被天神給坑了。”

“我就說嘛,這麽多才多藝,帥呆了——那你肯定知道阿修羅是天生神力吧?”

“當然。”

“那我就讓你看看神力呗。”她說完就四處打望着,最後把目光落在心電監護儀上面。

“這盒子滴滴亂響,難道是寶函嗎?真是太讨厭了。”她說着伸出一根食指來,朝監護儀嘭地一按。

桌上傳來一聲巨響,只見那臺監護儀發出一聲刺耳的哀鳴,然後就變成了桌子上的一堆渣渣。

她擡起手,彈彈粘在指頭肚上的粉末,笑眯眯地看着我。

“這下,你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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