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部戲(10) (2)

左臉上,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欠你一句穿越時空的我愛你!”

林曉也壓低了聲音,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飽含着怒意:“還不松手?”

舒楊摟的更緊了:“松手你不怕摔在地上?你不心疼自己,我還心疼你。”

林曉詫異,李堯怎麽還不喊卡。她突然想起來,這個金牌導演就是有這種惡趣味!她右手食指、拇指掐住舒楊腰間的一塊兒肉,狠狠擰了下去。

舒楊疼的龇牙咧嘴的,硬生生忍住,沒叫出聲。這才抱着林曉,直起身子。

攝像機後面的李堯終于忍不住了,她大聲喊着:“林曉你要謀殺親夫啊!”

“誰是我親夫!”林曉真的生氣了,脫下紫霞仙子的衣裳扔給舒楊:“不拍了,我罷工!”

“難得啊!”李堯示意攝像小哥關了攝像機:“林曉,咱倆合作多少年了?你第一次罷我的工吧?”

林曉氣鼓鼓的:“你給我選這個搭檔太過分了!”

“事先說明,這搭檔可不是我選給你的!當初拍《荷花亭》的時候,是誰大晚上給我打電話,說不用這十八線臭小子就不接戲的?”

林曉吃了癟,默默白了李堯一眼,走到一邊,坐在石頭上。

舒楊也走下了城牆。

他走到李堯身邊,低聲問道:“她真生氣了?”

“她可不常生氣!”李堯臉上挂着笑,眼神中帶着玩味:“臭小子,有兩下子!”

舒楊的眼睛亮了。他走到林曉身邊,挨着她坐了下去:“我真的不想做一條狗!”

林曉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舒楊又說:“穿越五百年,至尊寶親吻的終究不再是紫霞。有些事,錯過了,就是生生世世的遺憾。”

林曉側過頭看着舒楊,輕輕咬着下唇。過了好一會兒,她又看向那道高牆,‘苦海泛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她的一雙眼睛漸漸濕潤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悔什麽,實在是筆力有限……大家多多包涵。好吧,好像也沒有什麽大家,那麽,無意中點進來的,請多多包涵。

☆、真人秀(5)

“哭了?”舒楊情不自禁擡起手臂,用至尊寶的衣裳擦着林曉臉頰上挂着的淚珠:“你們女人有些時候是不是太過多愁善感了?”

林曉吸了吸鼻子,說:“是你們男人太過無情!”

“我喪的像條狗一樣,還無情麽?”舒楊表現的很委屈:“其實大多數男人都喪的像條狗一樣,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

“好了!”林曉站了起來,走到李堯身邊:“剛才那兩條片子,你能交差了?”

攝像小哥已經在收機器,李堯叉着雙臂,斜靠在道具桌上:“我不想交差,大小姐你肯再幫我多拍一條?”

林曉撇着嘴:“我不肯!”她見舒楊也走了過來,故意大聲說:“換個至尊寶,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哪兒那麽容易說換就換?”舒楊也脫下了至尊寶的衣裳:“方圓一百裏,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敢做你林曉的搭檔麽?”

“你這麽了不起啊!”林曉白了他一眼,朝着影視城更裏面走去。

影視城對于演員來說,就像第二個家一樣。舒楊很自然的走進挂着‘定州總管府’牌子的公堂裏,在古舊的木案後面坐了下去。林曉手裏拿着PLD,‘咔擦’一聲,相紙從機子裏面滑出,林曉遞給走到她身邊的舒楊。

舒楊看着照片裏的自己,撇了撇嘴:“沒穿行頭,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麽。”

“舒曉楊與導演鬧崩,一言不合大鬧公堂!”林曉一邊說着,一邊在手機上打着字,不附圖的vb依舊引來一衆粉絲圍觀。

時常艾特林曉的‘愛小小一萬年’在下面連發了十條留言:曉曉姐終于出現了!曉曉姐,何處覓芳蹤啊?曉曉姐,跪求經緯度!

瘋狂程度直看的林曉目瞪口呆。她将手機遞給了舒楊:“你猜這位年紀有多大?”

舒楊翻看了幾條:“無聊大學生吧。喜歡你這種中年女星的,應該還是大學生或者工作了一段時間的人居多。”

“什麽叫中年女星?”林曉狠狠瞪了他一眼:“演技是一部部戲熬出來的,不到中年談什麽演技?”

“你說的有道理!”舒楊正對着林曉,将那張不倫不類的照片插/進背包側袋裏,倒着向後走:“咱倆這一段兒要是在電視上播出去,你會不會掉粉?”

“你覺得我怕掉粉麽?”林曉右手撩着自己的長發,一臉的淡然神色:“按理說,你這個年紀的人,有沒有粉,有多少粉,應該早就不介意了。”

舒楊終于轉過身來,與林曉肩并着肩向前走:“我倒是不覺着年紀有什麽大問題。再漂亮的一張臉終有褶皺的那一天,哪怕你打多少什麽什麽肉菌。”

“你這話說的好惡心。”林曉不由得皺了皺眉眉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星要火的久一些,總要吃一些你們男人想不出的苦。所以,通常來說,做女星,要比做男星辛苦一些。”

舒楊突然攥住林曉手腕,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問:“你該不會也打過那什麽什麽菌吧?”

林曉忙掙了開來,離開他幾米遠:“你看我有沒有皮笑肉不笑過?”

“當然沒有!”舒楊死皮賴臉的跟了上去。

兩人這段‘不怕死’的對話,聽得王東臉都綠了。他在攝像機後面扯着嘴角問李堯:“你這禦用女一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她說話這樣直來直去的,你當年是怎麽看中她的?”

李堯正托着單反拍周邊的景色,回過頭來看着王東:“我就是喜歡她直來直去。依我看,這一段你不要剪,原汁原味的放到節目裏去,說不定觀衆更買單。”

王東的臉黑的可怕:“曾姐同意,我也樂得不剪。”

李堯白了他一眼:“你是怕公司裏的女明星們找你麻煩吧。”

鏡頭裏,林曉和舒楊兩人已經走進了一間小院。舒楊仔細看着屋子裏挂着的字畫,林曉卻與他分了開來,逛了一圈後,走出小院,本想在外面等着舒楊,卻被一群古裝扮相的女人拉去了小樓二層。

沒人上前制止,林曉猜想,這場戲百分之八十是王東那個該死的導演安排的。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換上了一件大紅喜服,蒙上蓋頭,坐到古色古香的床邊。

舒楊逛完了小院出來後見不到林曉,自然而然的拿出手機撥打她的號碼,長長的一段彩鈴後,機械化的女聲說‘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

舒楊愣了愣,他也并不是個笨人,想着估計是攝制組的安排。看到前面的二層小樓被一圈人圍着,他便湊了上去。

林曉此刻頭上蓋着紅紗,手裏抱着個繡球,正站在二樓,準備将那繡球抛下去。

舒楊笑着朝林曉揮了揮手:“曉曉,這裏!”

紅蓋頭下面,林曉眼珠兒一轉,嘴角輕挑,卻将繡球抛向了另外一邊。

舒楊又怎麽會猜不到,他三步并作兩步疾向那繡球跑去。好在他每天都抽時間鍛煉身體,彈跳力比一般人好些,跳起來後,右臂伸出,硬生生将那繡球抱進了懷裏,雖然,最後他還是摔到了地上,脊背着地。

林曉被人引着走下小樓。

舒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将背包随意遞給了一個古裝扮相的女人,雙手一伸:“本公子要娶娘子了,還不給本公子更衣?”

林曉已走下小樓。紅紗下,她白了舒楊一眼,卻也不得不牽起那條紅綢帶。

王東親自端着單反相機站在他二人面前,閃光燈伴着‘咔咔’聲,林曉和舒楊在衆人的起哄下,拜了天地,走上木臺階,入了洞房。

王東挑了挑眉毛,看着相機裏面郎才女貌的照片,不用想都猜得到,放到網上後,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而後看着臨時召集的一衆群演,揮了揮手,讓他們散去。

小樓上,林曉和舒楊比肩坐在床邊,掀蓋頭、喝交杯酒,就差行周公禮了。這一整套功夫做完後,林曉終于不耐煩了:“明天還去不去額濟納?再這樣胡鬧,我要罷演了。”

“別啊!”舒楊見狀,忙幫她脫了喜服:“觀衆也想看木槿和子墨成親,多好的噱頭。”

林曉白了他一眼,捋順了頭發,戴上帽子,先行走下小樓。

☆、真人秀(6)

下午四點,林曉和舒楊在影視城外的面館裏點了兩碗油潑面。

林曉看着碗裏油,皺了皺眉頭。

“吃不慣的話,我們回去再去那間酒樓吃一頓?”

林曉左手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我只是在想,這一碗吃下去,我會漲多少秤。”

這次換舒楊白她:“你是不是覺着,我們這種強度的旅行,想長肉很容易?”

林曉笑了,終于拿起筷子,挑起了寬面條。

面館外面,安然坐在木質欄杆上,左腿彎曲,左腳踩着欄杆,右腿前後晃着,她早已習慣了在這個時間點走出影視城的大門,等着她的隊友們一個個上車。

舒楊和林曉走出面館,舒楊将手中洗幹淨的桃子遞給安然:“安大美女一路辛苦了。”

“謝了!”安然接過桃子,卻對林曉道謝。

舒楊愣了愣神,林曉卻忍不住笑了。

“你們先上車吧,我還要在這兒等等。”安然仍舊坐在欄杆上,并不起身。她腦後紮起的馬尾不停跳躍着,迷彩服穿在身上,說不出的潇灑帥氣。

林曉和舒楊相視一笑,這樣不茍言笑,冰冷如玉的領隊,他們倒真是第一次見。

大巴車上,舒楊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香水梨遞給林曉:“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所以那桃子我才給了安然。”

“我有說什麽麽?”林曉接過那個香水梨:“何況,安領隊謝的仿佛是我。”

舒楊自嘲着:“我什麽時候這麽不招小姑娘待見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小姑娘不喜歡你就世風日下了?”

舒楊挑了挑眉毛:“小姑娘喜不喜歡我,并不是很重要。只要曉曉你記得,今天和我拜了天地就好。”

“什麽鬼!”林曉白了他一眼,靠向椅背,閉目養神。

舒楊輕輕笑着,也合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兩人聽到安然說:“明早我們5點出發,大家準備好零食和水,我們大概要在明天晚上才能到額濟納。”

林曉仍逼着眼睛,側過頭對着舒楊說:“晚上去超市?”

“好啊。”舒楊睜開了眼睛,林曉的一張臉離他很近,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舒楊的心輕顫着。

第二天一早,五點,天剛發亮。

林曉飽飽睡了一覺,精神抖擻。舒楊提着兩大袋零食走出賓館。

林曉的臉上露出了些許尴尬神色:“你昨晚去超市了?怎麽不叫醒我?”

“你睡得像頭小豬,叫醒你,我怕超市會關門!”

林曉知道,面對自己,舒楊三句話中至少有兩句不正經,決定不再理他,先上了大巴車。

安然穿了件薄羽絨服,看樣子剛睡醒沒多久。

游客們都上了車,大巴啓動,向着額濟納旗方向駛去。

大巴車行駛在荒漠中唯一的一條公路上,領隊安然介紹着:“我們這一程大概要走十幾個小時。大家也看到了,這條路兩側都是荒漠,沒有人煙,長時間開車難免疲勞,所以偶爾會發生交通事故,也有個死亡之路的別稱。”

大巴車上放着多年前拍的那部劇《成吉思汗》,可是林曉一分鐘也看不下去。并不是因為演員演技差,而是她聽到‘死亡之路’四個字的時候,心裏就不舒服。

舒楊感覺出了她的不妥:“你是不是不舒服?暈車?”

林曉搖了搖頭:“我坐大巴車有心理陰影,小的時候出過車禍。”

舒楊看着她雙手緊緊攥着扶手,将自己的手覆到了她手背上,柔聲說:“不怕的。我和你是超級無敵幸運組合,我們以後都會平平安安的。”

林曉難得沒有立即抽出自己的手,她輕輕點了點頭。

正午時分,路兩邊終于見到了人煙。大巴車在一家小飯館門口停了下來,安然說:“這兒是各位今天中午唯一的選擇了。不過要提醒各位,店家是蒙古族,咱們的肉食就不要帶進去了。”

坐了大半天的車,林曉和舒楊終于能下車伸伸胳膊伸伸腿。

舒楊走到一家賣水果的小攤前,買了一大袋紅棗。水源稀少,加上舒楊很懶,他直接拿出棗子在身上擦了擦,便扔進嘴裏。而後将袋子遞給林曉:“這棗兒真不錯,嘗嘗?”

林曉擺了擺手:“病從口入,我還是注意一些。”

“你沒聽過不幹不淨吃了沒病麽?”舒楊也不再勉強,走到後面一輛金杯車側面,瞧了瞧車門:“王導,吃棗!”

車門很快就打開了,王東看着舒楊,說:“小子很聰明啊,猜得到我們在這輛車裏?”

舒楊笑了:“大導演,安領隊說了,到額濟納旗就這麽一條路,難不成公司還會派直升機接你們過去?”

“我可沒有雇直升機那個錢。”王東從塑料袋裏抓了一把棗遞給車裏的李堯,他自己又抓了一把。

舒楊打了個哈欠:“到了這兒你們也沒必要玩兒消失了,這麽艱苦惡劣的環境,誰有心情演戲啊。”

林曉也走了過來,叉着雙臂,靠着車門:“我覺得舒楊說的有道理,該到同甘共苦的時候了。”

“我們一直在和你們同甘共苦啊。”王東也和舒楊一樣,用手擦了擦棗上的浮土,便扔進了嘴裏:“你以為我們真的‘法力無邊’?在這輛車裏也知道你們在大巴車裏的情況?你說我不安插幾個兄弟在你們兩個身邊,高層會不會放心?”

林曉翻了個白眼:“王大導演,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王東笑了:“你們兩個現在是公司的寶貝,跟着我出來做節目,再丢在額濟納,我拿什麽賠給高層啊?”

“曉曉我們不理他!”舒楊左手拎着裝棗的帶子,右手拉住林曉手腕,向小飯館走去:“我們先出吃一頓,吃完了還要繼續坐車。”

林曉耷拉着腦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曾姐,在那份合同上簽上我的名字。”

“你又不是一個人來的!車我陪你坐,苦我陪你吃,你再找不到像我這樣照顧周到的好友了!”舒楊擡頭看着一望無際的沙漠:“我想你到了額濟納,一定會覺得不虛此行。”

林曉點了點頭:“希望如此吧。”

☆、真人秀(7)

傍晚時分,大巴車在七道橋對面停了下來,隔着一道長河,看蒼涼的大漠曲線蜿蜒,是一種別樣的美。

林曉沉浸在這美景中,恨不能直躍過那到長河,去那此起彼伏的沙漠上走一走,看一看。

“過些天你們會在七道橋生活一段時間。”羽絨服已被安然脫下來系在腰上,她手裏托着一塊哈密瓜遞給林曉。

“謝謝。”林曉聽出了她話中重點,皺着眉頭問:“‘我們要在那兒生活一段時間’是什麽意思?”

安然爽朗一笑,攤了攤手,又向着賣哈密瓜的攤子走去。

“曉曉!”

林曉聽到舒楊在叫他,回轉過身,只聽到‘咔擦’一聲,林曉、長河、巴丹吉林沙漠影在了同一幅相裏。

舒楊擺弄着手裏的單反相機,看着照片裏神色愕然的林曉,啞然失笑。

林曉走了過來,拍着舒楊的肩膀說:“拿過來我看看?”

舒楊将相機高高舉起,一臉欠揍的模樣:“你說我身高的優勢是不是還挺明顯?”

林曉索性叉起雙臂不再理他。

舒楊自覺無趣,将相機送了上去:“你該相信我的技術。我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攝影比賽拿過特等獎的。”

林曉接過相機,看着照片中的自己,不得不承認舒楊的抓拍技術的确很好。剛要翹起的嘴角,又勉強壓了下去,舉起相機對準舒楊,‘卡擦卡擦’十幾張照片拍了下去。

舒楊極其配合,閃光燈每閃一次,他便換了一個動作,就像在公司裏拍寫真一樣。

林曉白了他一眼。

他卻說:“如果公司裏的攝影小哥換成曉曉你,我以後就不接戲了。”

林曉直接将單反相機‘扔’進他懷裏,笑着說:“想得美!”

金杯車裏,李堯湊到王東身邊,看着鏡頭裏的林曉,撇着嘴說:“我的禦用女一號還有這一面?我還以為她是個油鹽不進的冰山。”

“真人秀真有真的一面。”王東摸着下巴,對剛才那一段非常滿意:“這麽長時間的錄制,哪兒能裝的那麽完美!何況,咱們這個攝制組可沒給他們‘劇本’,全憑這二位臨場發揮,這效果還不錯。”

“這部綜藝節目要是賺了錢,你可得好好謝謝我。”李堯拍了拍王東的肩膀。

王東挑了挑眉毛:“我說李導,這回回去,您又能捧幾個獎杯進辦公室吧?您肉都吃了,兄弟的肉湯還要分一杯啊?”

“你這是肉湯麽?”李堯白了王東一眼:“憑你多年拍綜藝的經驗,這兩個二貨的這出戲不能讓公司賺的盆滿缽滿?”

王東故意嘆了口氣:“狗糧灑的好,也得看觀衆吃不吃啊。”

大巴車又開走了,距離終點越來越近,林曉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舒楊看着林曉的神情,慢條斯理的說:“其實生死從來有命,意外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擔心起不了作用。倒不如過好每一天活着的日子,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即便有一天意外真的來臨,對于過往,你也不會後悔不是?”

林曉緊緊盯着舒楊的眼睛,目光中透着不可置信:“怎麽突然變成哲學家了?你該不會之前也出過車禍吧?”

舒楊十指交叉,放在腦後,枕着椅背:“你以為我天生下來就會騎摩托麽?年輕的時候比現在更無畏,結果撞上一輛四輪車。”

“後來呢?”

“你看我是不是沒破相?”舒楊笑着握起林曉的左手,放在自己的眉毛上:“老天爺可憐我,将我這道疤藏進了眉毛裏。”

林曉輕輕用指腹摸着,很長的一道疤,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後來我真的有一段時間不敢騎摩托。”舒楊笑的很溫柔:“沒辦法,天性酷愛。再後來我就想開了,人這一生本就短暫,做自己想做的事還來不及,哪有時間瞻前顧後貪生怕死的。”

“說的好!”金杯車裏,王東坐在攝像機後面也忍不住為舒楊這句話叫好:“沒想到你這位男主角活得這麽透徹。”

“非歷經生死不可得啊。”李堯笑着:“其實曉曉真的和舒楊是一類人。只不過她是個女人,有些心理陰影總要很長的時間才能過去。”

王東心裏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李導,左右這車裏就咱們兩個,林大小姐有什麽過不去的心理陰影啊?”

李堯豎起右手食指擋在自己嘴前:“不可說不可說!免得被你這個無良導演拿出去做宣傳。”

“我有那麽無良麽?”王東翻了個白眼:“KXB裏面哪兒藏得住秘密,你不說,我早晚也能挖出來。”

“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李堯的一張臉沉了下來:“有些塵封了的事,你再挖出來,高層都會找你麻煩。”

在李堯面前,王東畢竟是個後輩,不聽老人言,也許真的會吃虧也說不定。

攝像機裏,林曉和舒楊靠着椅背睡着了。

他們醒來的時候,大巴裏面除了司機和安然,就只剩下他們兩個。窗戶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

安然強打着精神,将一個長長的收口袋子遞給舒楊:“今天晚上住這兒,辛苦兩位了。”

林曉迷迷糊糊坐直了身子:“到家了?”

舒楊苦笑着:“到景點兒了。”

安然難得笑了出來:“辛苦了,後天我開越野車來接兩位。”

林曉和舒楊兩個人就這樣被扔到了居延海門口。晚上風大溫度低,林曉抱着雙臂還在瑟瑟發抖。舒楊只得将自己的風衣披到林曉身上:“忍耐一下,好歹還給我們留了睡袋。”

林曉恨恨的說:“真想去踹王東的車門!”

“你以為我就比你們好過麽?”王東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我這個節目雖然的确沒有劇本,可也是有主線的,兩位主角總得配合咱們走完主線劇情再去打副本吧。”

“王東我懷疑你是網瘾少年!”林曉看着辛辛苦苦搭帳篷的舒楊,卻對王東說:“我們兩個人,你給一個帳篷是什麽意思?”

“物資是曾姐電話安排的,我管不了。”王東看着身穿厚羽絨服的兄弟們架好機器就上了車,關上車門。

林曉擡起右腿,真想狠狠踹上一腳。比了個架勢後,抱着臂走回到舒楊身邊。

☆、真人秀(8)

終于支好了帳篷,舒楊搓了搓自己的大臂,對着林曉笑:“男女授受不親,你去裏面睡吧,今晚我守夜,太陽出來的時候,我叫你。”

“這樣是不是顯得我太不大丈夫?”林曉從帳篷裏面拿出了兩個睡袋,遞了一個給舒楊:“一起等日出?”

舒楊上上下下打量着林曉:“你這身子骨确定沒什麽問題?凍病了是不是能急死王東?”

“不僅能急死王東,也會急死李堯,急死曾姐!”林曉故意大聲說着。

金杯車裏,李堯對着攝像機中的林曉笑,他這個禦用女一號,從來都是這樣口無遮攔的。

舒楊已和林曉一起鑽進睡袋裏,他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兩頂厚厚的棉帽,一頂給林曉戴上,另外一頂戴在自己頭上。

燈光的照耀下,林曉的臉頰微微泛紅,敬業的攝影師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卡擦卡擦’咔擦了好幾張照片。

舒楊側過頭看着那攝影師:“哥兒們你冷的話,帳篷讓給你。”

攝影師笑着回他:“舒楊哥你還是饒了哥兒們吧,別說你把帳篷讓給我,我往前湊上一湊,将來不得被網友的吐沫淹死。”

舒楊看向林曉,撇了撇嘴,跟着掏出手機:“他要不說網友,我都快不記得這世界上還有手機還有vb了。”

攝影師渾身上下凍得哆嗦,還不忘記打趣:“舒楊哥你抱得美人歸,哪兒還想得起別的啊。”

“臭小子你膽兒大了啊!”林曉狠狠瞪了那攝影師一眼。

此時此刻,舒楊正刷着自己的vb,笑得合不攏嘴。

林曉從他手裏搶過手機,看着一條條艾特舒楊的vb:楊哥你穿喜服太帥了!楊哥你啥時候和曉曉姐舉行婚禮啊?楊哥,跪求求婚現場門票!樓上是不是傻,必須跪求婚禮現場門票啊!楊哥,咱來個中西結合吧!

林曉的臉越來越綠,翻到了後面,她終于找到了這場大戲的源頭。王東在vb上po了她和舒楊穿着大紅喜服拜天地的照片,還艾特了正主,轉發量已破10W。林曉死死咬着下唇,看樣子就要沖出睡袋去砸王東的車門。

“你要理解王導。”舒楊适時對林曉進行開導:“人家是這檔綜藝的導演,總要為宣傳做一些貢獻。何況,看這轉發量,咱倆最近可不是一般的火。”

林曉白了他一眼,将手機扔了過去,雙手伸進睡袋裏。

舒楊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看到攝影師抱着單反相機笑,便問:“我倆的照片兒裏有花兒麽?”

攝影師憋着笑回他:“沒有花兒,有兩條毛毛蟲!”

冷風呼呼的吹,舒楊側過頭見到林曉已經在打瞌睡,便從睡袋裏鑽了出來,連着林曉的睡袋一起抱了起來,送進了帳篷裏,他自己重又鑽進睡袋,上上下下搓着大臂。

攝影師見狀,索性在舒楊身邊坐了下來:“舒楊哥,你信不信有一天你能圈粉無數?”

“我從沒做過這個夢。”舒楊的雙腿在睡袋裏來回動着,額濟納的晚上不是一般的冷:“做演員是我小時候的夢。後來陰差陽錯,就真的考進了電影學院。畢業之後只希望能有機會塑造幾個人物,走完幾個人的人生。至于能不能火,演員這麽多,火的不就那幾個麽。”

攝影師蓋上鏡頭蓋:“是不是你們這個年紀的演員都像你這樣想的通透啊?”

“你是要做訪問麽?”舒楊索性不用睡袋,原地小跑着:“剛從電影學院畢業進圈子的時候,真的會想什麽時候能夠火,當然越快越好。可是,也不是每個年輕漂亮的演員都能得到幸運女神的關照。演了幾部戲之後,依然不冷不熱的,也就釋然了。不能在短時間內大紅大紫,我有好幾個同學都轉了行。可是我喜歡做演員,不能大紅大紫,不能做主角都沒所謂。只要還有一部戲找我演一個只有幾句臺詞的配角,我就能過得挺開心。”

“我也做了挺久的攝影師了,像你們這種厚積薄發的演員,眼睛裏都帶着一種看透世事的淡然。”攝影師也凍得夠嗆,把單反相機放在地上後,跟着舒楊一起跑着步。

舒楊笑着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呗。”他搓着手,哈着氣:“除了做個演員,我想不出我還能再做些什麽。做個小學老師都怕誤人子弟!”

“你和曉曉姐都是注定了要做演員的。”

舒楊跑累了,原地跺着腳:“我想比起我來,林曉可能更不容易。起起伏伏,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攝影師點了點頭,以示同意:“好在曉曉姐能夠聽過低谷。最黑的夜都不怕,還怕天亮麽。”

舒楊看着攝影師,目光中帶着贊許:“你有沒有想過轉行?也許張哥能收你做徒弟。”

攝影師搖了搖頭:“就像舒楊哥你天生要做演員,我天生要做個攝影師。不管這條路我到底能走多遠。”

“舒楊你是不認識咱們KXB頂級攝影師麽?”林曉從帳篷裏鑽了出來:“他拍的照片可是拿過國際大獎的。”

舒楊笑看着林曉:“我們把你吵醒了?”

“你就該叫醒我!”林曉卻白了他一眼:“這麽冷的天,真的睡過去了,指不定就扔在額濟納了。”

林曉搓着手,原地跺着腳:“還不如和你們兩個大男人聊聊天,等天亮。”

“看來我差一點兒好心辦了壞事。”舒楊又看向那個攝影師:“技術這麽好,怎麽心甘情願待在KXB?”

“老東家待我好啊。”攝影師看了看時間,将相機挂在脖子上:“我這個人太喜歡順其自然,懶得去表現什麽,去争什麽。面試的時候拿着作品去,卻總忘記說我這作品獲了什麽獎。KXB一眼便看中了我的作品,給了我養活夢想的飯碗,咱們總也不能忘恩負義。”

“你不是為了金曉菲留下來的?”林曉一臉八卦的樣子。

攝像師端起單反相機便向東面跑:“太陽出東山,你們不準備找個好地方好好欣賞?”

☆、真人秀(9)

“他喜歡金曉菲啊?”舒楊和林曉兩個不緊不慢的向着海邊走去。

林曉就像看怪物一樣看了舒楊一眼:“KXB連高層都看得出來的事,你不知道?”

舒楊非常誠實的搖了搖頭:“我除了工作還有和你約飯之外,你在其他場合見過我麽?”

林曉白了他一眼:“真是個死宅!”

“我是技術宅!”舒楊不怕死的強調着:“有朝一日你會看到我是很好的後期加導演。”

林曉輕笑出聲:“看不出啊,你還有個導演夢呢?”

“可不。”舒楊和林曉兩個已經走到海邊,舒楊伸了個懶腰,看着遙遠的東方,灰蒙蒙的一片:“大凡表演系畢業的,誰沒有個導演夢?曉曉你沒做過這個夢麽?”

林曉笑了:“我小的時候就做過。後來覺得,只做個演員也不錯。”

閑談中,東邊已露出了第一抹黃,原來太陽剛升起的時候,天邊會有長長的一片紅,火燒雲一樣。

林曉索性坐到地上,看着那顆鹹蛋黃漸漸從海邊鑽出來。

舒楊坐在林曉身邊,雙臂環抱着雙膝。

朝陽下的兩個背影尤為迷人。

迎着日出,跟在林曉和舒楊身邊的攝影師影下了一張畫風偏灰白的照片,這張照片在這期真人秀播出後,vb轉發量破十萬,創了公司vb轉發記錄。

額濟納的早晨像夜晚一樣冷,林曉雖然被凍的渾身打顫,仍舊興致很高。

舒楊側過頭看着林曉側臉,只感覺到歲月靜好。他突然有一種求婚的沖動,就在這初升朝陽下,在兩個人凍了一個晚上之後,他單膝跪在林曉面前,問她,願意嫁給自己麽?

“千萬不要沖動。”林曉仿佛有透視眼,看透了舒楊的心思:“沖動的結果通常是後悔。”

“你知道我想向你求婚?”舒楊脫口而出,說完就像沒事兒人一樣又看着日出,心裏卻在打鼓。

林曉笑了:“故事不是經常這樣寫麽?張哥的本子你見的還少麽?”

遠處的鹹蛋黃已經鑽出了海平面,舒楊問林曉:“如果我真的這麽做了,你預備怎麽回我?”

林曉輕輕抿着口唇:“舒楊,你真的了解我麽?”

“怎麽說?”

“了解我的過往,了解我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你有沒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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