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複雜情況
接下來怎麽辦?
放棄寶藏就這麽撤了嗎?安珺咬手絹萬分不甘心啊。可比錢更重要的就是命了,有錢沒命花那有屁用啊。
就在她準備說咱們先走吧時,揣兜裏的手機突然一陣顫動。安珺掏出來一看,手機屏幕顯示着“歐陽醫生”。她心一下提起來,趕緊接通走開兩步說:“喂,歐陽醫生,是不是母親有什麽情況?”
“是這樣,姜女士的情況有點拖不了了,我是來問你決定什麽時候動手術的?越久越不利。”手機裏傳來歐陽醫生的略微焦急的聲音:“剛才姜女士又發作了,你現在能過來嗎?”
“我,我現在過不去啊……”安珺也有點着急,她現在在鬼船上呢。就算馬上撤,這裏離着家也十萬八千裏呢。“我媽她現在沒事了吧?”
“已經穩定住了,不過再這麽下去會錯失最佳時機的。”歐陽醫生頓了頓,又說:“我知道你們經濟有點緊張,我會跟院裏商量,争取給你們減免費用的。”
“謝謝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歐陽醫生!”安珺對着手機一疊聲地道謝:“我現在真有點急事走不開,我,那個,明天,明天我就去醫院!對,對對,讓您費心了……”
帝昭望着安珺點頭哈腰的背影,突然有點不爽。
醫院裏,歐陽醫生收起手機,他從走廊拐角走出來,再次推開一間病房進去。靠窗的床位上躺着位中年婦人,眉梢眼角全是滄桑卻也掩飾不住她昔日美貌的痕跡。想來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
她鬓角發白,正轉頭望着窗外月色。
“姜姨,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歐陽醫生輕輕走過來,柔聲詢問。中年婦人轉過頭來,虛弱地笑了笑:“麻煩醫生了,感覺好多了。”
“您有什麽事就按鈴,今天我值班。”
“嗳!”姜姨答應一聲,停頓了下又說:“醫生啊,小珺她很辛苦的,如果我這病不能治就……”
“姜姨,這就別說了,你必須要手術。我會竭盡全力幫你們的。”歐陽醫生耐心地勸慰:“我知道安珺辛苦,但姜姨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你身體好了,才能真正減輕她的負擔。”
“哎哎,我知道……”中年婦人連連稱是,月輝拂過她蒼白的臉龐。
歐陽醫生又叮囑幾句後就離開了,姜姨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從枕頭底下摸出個相框來,玻璃鏡面裏展現的是一家三口的甜蜜瞬間。父親抱着幼小的女兒,母親笑得開心,依偎在旁。
“老餘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女兒啊,平平安安的,不要被那些人找到……”
她輕輕呢喃着,看着看着淚水就掉下來,吧嗒吧嗒砸在鏡面上。她連忙擦擦眼角,太過傷神會影響病情。她不能再給女兒增加負擔了。
而此時的東碼頭皇後號上,安珺可沒功夫想別的,因為那些黑鱗鲛人正慢慢爬上來。
它們等得不耐煩,貪婪的食性讓它們不願意放過眼前這些新鮮人肉們,而最重要的是,雖然開始鬼帝的氣息震懾住了它們,可就如那船靈所言,如今帝昭能力有限,空有威名。
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拼一把,說不定還有鬼帝的血肉可食,那就賺翻了!
“真是勢利眼啊。”帝昭輕飄飄地評價,擡手将林霄給推了出去:“上吧,二哈!”
“靠!怎麽又變二哈了?”林霄瞪眼。
“狗界BUG,有什麽不滿意?”帝昭回頭沖安珺笑笑:“是這麽說吧?”
安珺雙手一比劃:“完美!”
林霄已經被推到前邊,爬上來的黑鱗鲛人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林霄有種自己全身都被劃分區域,标注着紅燒白斬與糖醋的感覺。到這時候他也沒辦法再藏拙了,從口袋裏掏出把小銅錢劍來。
他念念有詞,雙指并攏劃過銅錢劍。後者立刻暴長近一米長。
他身後,帝昭他們也已經拉開架勢。
黑鱗鲛人出了水面後魚尾就化作了人腿,長滿了鳍狀倒刺。安珺早已鎮定下來,望着不斷靠近的非人類哼起了歌:“你哭着對我說,童話裏都是騙人的~美人魚他不是這樣的~~”
“你真有閑心!”伊藍秀瞥她一眼,神色頗為緊張:“你可知道它們有多兇猛嗎?三四只黑鱗鲛人就可以撕掉一頭檸檬鯊……哎?!”她這正說着呢,安珺已經先出手了,确切說是先出腳了。
她一個旋身直踢,直接踹中一黑鱗鲛人的腦袋。這一腳力氣不小,直接将對方給踹到船欄杆那邊,一個站立不穩又給折回江裏面了。
帝昭鼓掌:“好身手,吾喜歡。”
安珺笑得有點羞澀,擡手摸了下鬓角:“反正都要打嘛,先下手為強。”她說着又擡手握拳直勾出擊。将企圖靠近的黑鱗鲛人揍得往後一歪。
伊藍秀瞪着眼,難以置信鬼帝竟然喜歡這麽沖動的丫頭,不是說帝昭是個謀而後動的人嗎?或許自己也可以投其所好……
她正想着,帝昭有所感知般側眸一笑:“你,不行的。”
“為什麽?!”伊藍秀脫口而出。
“先天不足。”帝昭說着一閃身摟住安珺的腰,躍身而起飛上了旁邊的艙房頂。安珺愣了下,還沒弄明白狀況就又被帝昭帶着往駕駛室去。
這一路上,安珺簡直跟做夢一樣。那樓梯,她都沒看清就已經飛躍了過去。那艙門,她都沒瞧見是方的扁的就已經不碰自開。她這一路就這樣被風馳電掣,毫無阻擋地帶到了駕駛室內。
艙室裏散發着經年不散的臭鏽味,幸虧安珺适應能力強,咳嗽兩聲也就順下氣去了。只是把她帶到這裏來是為何?
“我們……”她剛要說話,就見帝昭食指豎在唇上,示意噤聲。安珺不知何意,只得收聲。
駕駛室前面的寬敞玻璃窗已經破碎不堪,月光剛好照進來,倒不至于黑漆漆一團。民國時期已經有各種儀器代替古老的方向舵。這裏也不例外,只是操作臺上布滿厚厚的泥垢灰塵。
細微的聲音響起,斷斷續續的像是某種旋律。
“我們為什麽來這啊?那些黑鱗鲛人可怎麽辦啊!”安珺小聲地問道。
“它們有其他人對付就夠了。”帝昭輕笑:“他才是最重要的。”
“誰?”安珺左右環顧,周圍空蕩蕩的,只有零星的幾句歌聲在空中飄散。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
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安珺覺得原本還有點敞亮的空間越來越昏暗,就像過去弄堂口西洋鏡裏的黑白畫片。她感到心神不安,似乎某些不幹淨的東西正慢慢滲透進來。
對于活人來說,那個世界神秘莫測又恐懼。
“你還想在那矯情到什麽時候?”帝昭悠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