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法控制的疼

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蘇澈對徐柔柔的溫柔歷歷在目,我本該祝福的。

入獄那一刻我就毅然決定放他自由,蘇澈這般優秀的人,不該有我這麽個有前科的女朋友,哪怕這前科水分十足。

可……

突如其來的淚還是噙滿了眼眶,将我的視線變得異常模糊。

我狠狠一手抹掉眼淚,一邊加大了碼數,将車開的飛快。

他既然已非我良人,我又何必執着情深?

只是我想不通是誰找徐柔柔拿了遺囑,亦如我想不通這麽寬闊的大道,為什麽貨車會突然從旁邊開過來!

我一個激靈,立刻狂扳方向盤,車頭猛然撞進旁邊的綠化帶裏,我一腳踩上剎車,腦門直接撞上方向盤。

嘶……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裏那點難受立刻見縫插針的鑽入五髒六腑。

呆坐了半天,我紅着眼,認命的推開車門,想去看看車子被撞成什麽樣了。

一把傘忽然伸過來,胳膊也被人一把抓住,“怎麽開的車!”

我猛然擡頭,正好對上了顧行止那雙滿是擔憂的眼眸。

“不會開車還逞強?不怕把自己撞死!”

“姐……姐夫……我……不小心。”我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顧行止,在我這麽狼狽的時候。接着又猛然想到這輛車,“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把車開去修的。”

顧行止突然擡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性的讓我擡起頭來跟他對視,我有些茫然無措。

“臉上的傷又是怎麽來的?”

我怔愣了一下,沒想到顧行止會注意到我的臉,不過想想也是,剛剛夏陽打了我好幾個耳光,這會肯定是腫的老高了。

一定很醜!

我下意識的就想掙開顧行止的手,逃離他的目光。

顧行止目光微變,一把擒住了我的下颌,“誰打的?”

我抿直嘴抿直嘴并不想說話,被人這麽捏着下颌逼問,這還是第一次,要是換成三年前的那個我,一定已經一耳光朝他臉上打過去了。

當年那個夏悅可是小太妹。

到底監獄裏的鐵窗把我年少輕狂的傲氣給磨平了。

“前男友?”顧行止的視線深沉了幾分。

我搖頭,看着他這麽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再裝悶葫蘆,反正我那點破事顧行止肯定也是知道的,不然不會一開始就問我想不想報仇。

“夏陽打的。”

顧行止不說話了。

大概覺得我趕着找死是一件非常蠢的事。

我不知道的怎麽的,突然有些委屈。

“我去找一個朋友,沒想到會遇到他。”我又解釋了一句,可能是想他多疼惜一點我,又可能,不想讓他覺得是我腆着臉去找夏陽。

顧行止看了我半晌,那雙幽深的眼眸也看不出半點多餘的情緒。

“上車,去醫院!”他忽然強硬的拉着我就走。

顧行止的車就停在一邊,助理跟司機站在旁邊,看到他過來,助理立刻就繞到後座上拉開了車門。

“去把那輛車處理一下。”顧行止跟助理交代了一聲,就帶着我上了車。

我坐到車上,顧行止也坐了上來,我下意識的想離他遠點,

突然坐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我莫名其妙的擡起屁股,将那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個藍色的正方形盒子,盒子中間刻着一個‘lemon’。

“檸檬?”

顧行止伸手就從我手上将那盒子給拿走了。

“沒什麽。”他将那盒子放到一邊,顯然不想讓我砰。

“抱歉。”我垂下頭,看那盒子上面印着的精致的英文,就知道是特別定制的,應該是要送給女朋友之類的人的禮物。

“別多想,就一個生意場上的客戶過生日。”他忽然解釋道。

我一愣,點頭不再說話,其實他沒有義務想我解釋。

顧行止堅持要我做個全身檢查,我小聲道了謝。

被小護士帶着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流程,出來的時候,顧行止不見了。

是去衛生間了?

我徘徊不定的四下看了一圈,還是沒有顧行止的身影,想了想還是問了坐在旁邊等着進去檢查的女人,“請問你有沒有看到過一個很高很帥的先生?年齡大概在二十七八歲左右。”

女人愣了一下,然後擡眼看向我,“夏悅?”

我猛然僵直了身體。

我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蘇芮溪。

蘇澈的姐姐。

從小到大她就不喜歡我,我從前纏着蘇澈的時候,千方百計的讨好她,最後到底是沒被她看上眼,反倒作踐了自己。可如今,既然跟蘇澈扳了,我也不會再在她面前裝孫子。

蘇芮溪挑眉,起身打量起我來,看我的目光依舊跟以前一樣,帶着十足的輕蔑。

以前她諷刺我喜歡蘇澈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也能賠笑着說是,現在想起來,也不怪她總在蘇澈面前說我賤。

“好久不見。”我盡量笑着看向她,否則,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将過去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蘇芮溪環抱着手,好笑的哈了一聲,她朝我身後看了一眼,“剛出獄啊?”

“嗯。”

“啧啧。”蘇芮溪咂舌,“剛出獄就來看婦産科。”

我做的最後一項檢查就是産檢,蘇芮溪話裏的意思簡直讓人浮想聯翩,旁邊好幾個等着進去檢查的女人都朝我看了過來。

我忍着一笑,“是啊,我結婚了,所以來做個婚檢。”

蘇芮溪挑起眉頭,表情立刻正經了幾分,“你跟誰結婚?”

“我覺得,我沒必要告訴你。”她一直都是這麽個咄咄逼人的人。

蘇芮溪臉色卻立刻就沉了下來,“夏悅,沒想到你坐了三年牢,還是沒把你那身賤骨頭給改掉!我告訴你,我弟弟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要是敢在這個時候從中插一腳,我弄死你!”她竟然以為我是在示威?

我心中微酸,忽然想到顧行止那句想報仇嗎。

夏陽的欺淩,父母的涼薄,蘇澈的冷淡,丢失的遺囑。

憑什麽到如今我還要接受一個并不虧欠的人的嘲諷?我猛地擡起頭,挺直腰背。從前蘇芮溪可以罵我,因為我卑微地愛着蘇澈,可如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