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是個潛力腿兒

小姑娘不高興了,“你胡說,本郡主這個是獨一無二的。”

栗夏當然不會和一個小姑娘去争辯,視線轉到那柳嬷嬷的身上,果然見到那柳嬷嬷眼神晦暗,似乎是很震驚又一臉驚疑的樣子。

有胎記的人本來就少,更何況是這種相似的胎記。

而且,栗夏覺得雪姨對她的态度一點兒都不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好孩子,你過來,嬷嬷看看。”柳嬷嬷回過神來,對着栗夏招手。

栗夏很乖巧的走過去,柳嬷嬷俯身,目光如炬的在栗夏的五官上掃過。

然後,栗夏就看見這個叫做柳嬷嬷的面上緩緩的露出幾分驚恐又狂喜的神色。

“好孩子,你娘親是誰?”柳嬷嬷拉過她的手。

“我娘親是這裏的姑娘,叫雪姨。”栗夏眼神清澈分明,內心卻是草泥馬奔騰呼嘯。

這是幾個意思?

這是什麽展開?

關于千金小姐和平民丫頭的身世之謎?

“這個小姐姐長得和我阿娘好像啊。”栗夏在小郡主心口插上了隐形的一刀,“好羨慕你啊,院子裏的人都說我和我阿娘長得不像呢。”又是一刀,刀刀見血。

她又沒說錯,雪姨白白胖胖的,這小郡主也被養的白白胖胖的,哪裏不像了?

反倒是她,吃的不好,又瘦又小,身上還有許多傷痕。

雖然身世掉包的概率挺低的,如果真的是栗夏想多了,那也沒關系,她一個孩子,能知道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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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雪姨本來就不喜歡她,也就不存在事發之後有沒有芥蒂這回事兒了。

“王媽媽,還不快去把那個叫做雪姨的女子叫出來?”

雪姨很快就被人帶來,許是太久沒有到這麽熱鬧的前廳來,她顯得畏手畏腳。

“媽媽,有事吩咐嗎?”雪姨緊緊的低着頭,在餘光掃到栗夏的時候,皺眉,“是不是夏夏給你添了什麽麻煩,我回去就教訓她,媽媽……。”

“你擡起頭來。”

柳嬷嬷開口,打斷雪姨誠惶誠恐的話。

這柳嬷嬷是宮裏的人,和貴人打交道多了,自然是自帶幾分威嚴沉穩。

雪姨顫巍巍的擡頭,柳嬷嬷在看清她面貌的時候面色就穩穩一沉。

“把你脖子露出來。”柳嬷嬷走近幾步,擡起雪姨的臉,将她的領口一扒拉,就看見一片花瓣印記栩栩如生。

一瞬間,柳嬷嬷的眼神變得陰寒無比,她回首,目光複雜的看了小郡主一眼。

小郡主被看的有幾分心慌,卻仍舊硬着嘴支使柳嬷嬷,“嬷嬷,那女人髒的很,你別碰她,免得髒了你的手。”

呦呵,栗夏樂了,她這麽個小豆丁,居然也知道這女人髒的很?

柳嬷嬷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小郡主應‘是’,而是想起了自家主子生了小郡主之後的種種舉動。

原先……她覺得應該是自家主子瘋了,如今看來倒是未必。

“這是你女兒?”柳嬷嬷看向栗夏。

“是,這是小人的女兒。”雪姨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今年四歲了。”

“阿娘,你莫不是記錯了吧?”栗夏陰測測的盯着雪姨,“今兒個阿娘還和我說,夏夏是五歲的大姑娘了,要能幫阿娘做事了,不是嗎?”

想混淆她的年紀?

想得美!

她爺爺可是老中醫,別的沒學,這摸骨齡的本事可是不會錯的,她這原身,明明就是五歲。

柳嬷嬷的目光瞬間就如同刀片一樣,“這位是長公主的女兒,安和郡主。”

雪姨擡頭看了安和一眼,眼神裏似乎有一瞬間的怔忪。

“你不要看我。”安和卻厭惡的皺眉,“六公主說了,你們這些勾欄人都不是好東西,本郡主哪裏是你這狗眼能看的了?”

雪姨用力的抿了抿唇,“是,郡主說的是,是小人越矩了。”

栗夏想了想,對安和說:“小姐姐,你不要這樣說我阿娘,我阿娘對人很好的,而且我阿娘又沒有得罪你。”

怼吧怼吧,反正她最喜歡看大戲了。

“哪裏輪到你和我說話了,給本郡主滾開。”安和從來都不喜歡有人和她辯駁,小胖手一伸,就要去推她。

栗夏要是被這個小豆丁推倒也就不用混了,枉費她二中一姐的稱號。

不過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她潇灑轉身三百六十度,飛揚起自己的小碎發,端正的擺好一張裝比臉的時候。

她撞上了從後面走上來的人,腳下一拌,節奏都被打亂了,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把人壓在身下了。

“對,對不住。”栗夏的頭一陣陣的發暈。

她聞到清冽的冷香,對上的是一雙緊緊閉着的眼睛。

刺目的紅色在栗夏的眼前暈開,她的手肘,打在了別人的鼻子上。

“靳哥哥!”安和尖叫一聲,連忙跑過來,遞上她自己的小手帕,“靳哥哥你流血了!”

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年紀,清瘦俊逸,一雙眼睛格外漂亮。

栗夏在心中鼓掌,很好很禁谷欠。

“公子。”柳嬷嬷先是将栗夏拉起來,才看向那個流了一臉血的少年,“你怎麽過來了?”

“義父讓我去公主府送點東西,帶回去給長公主殿下。”

“路過這兒的時候看見了公主府的馬車停在外頭,便進來看一看。”

少年開口,聲音很好聽,可能是在變聲,所以有點微微的啞。

“既然嬷嬷在,由嬷嬷帶回去也一樣。”

“蘇靳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公主府啊?”安和顯得很興奮,雙眼帶着幾分崇拜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我一直在等你呢。”

柳嬷嬷的神情有幾分尴尬。

“郡主,公子不回公主府了,他現在住将軍府,以後也住将軍府。”柳嬷嬷接過蘇靳遞過來的東西,對身旁的安和這樣說。

安和皺緊沒有,一把甩開柳嬷嬷的手,“刁奴,亂說,蘇靳哥哥是我以後的夫君,怎麽可能不回公主府。”她氣的眼圈兒都紅了。

天吶,六翻了簡直,栗夏在心中默默的為安和小郡主鼓掌。

霸道郡主愛上我?

就在小郡主撒潑的時候,蘇靳已經擦幹淨自己的臉了。

“郡主慎言,我和郡主清清白白,擔不起這兩個字。”蘇靳眉眼冷涼,看着安和的神情沒什麽波動,就像是看一樁木頭一樣。

栗夏快被這逗瘋了。

一不留神,嘴上的笑意就露了出來,還被視力1.5的安和給看見了。

“賤婢,你笑什麽笑!”她惱羞成怒,挑了一個最軟和的柿子捏。

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就準備去打栗夏。

手被栗夏穩穩的捏住,“我阿娘說了,打人不好的,貴人,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好嗎?”栗夏放軟自己的聲音,盯着安和的眼神卻不怎麽友善。

安和見她看起來瘦瘦的很好欺負的樣子,力氣卻是很大,抿了抿唇,就低頭猛地對栗夏的手咬過去。

這一舉動終于是喚醒了栗夏作為一姐的身體記憶。

咬人,扯頭發,扇巴掌,這是女生打架的必備啊!

下意識的,她已經一把抓起了安和的領子,将她整個人狠狠的摔了出去。

“砰”的一聲,安和跌了一個狗啃泥。

全場幾乎是肅靜了好幾秒。

果然,是要這麽簡單粗暴嗎?

“啊!”尖銳的聲音刺入栗夏的耳朵裏,“嬷嬷,快,快殺了這個賤婢,她居然敢推我!”

柳嬷嬷神色不明,叫人去将安和扶起來之後,卻也沒有下一步動作。

要不要回去禀告公主,然後再叫人查查這小丫頭的身世呢?

畢竟,這和公主殿下長得實在太像了。

“靳兒,公主府的人在裏面嗎?不過是看一眼的功夫你怎麽這麽慢?”外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還有金戈碰撞的聲音,叮叮咚咚的。

蘇靳斂下眉眼,對着來人行了一禮,“義父。”

來人是個青年男子,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紀,膚色有些偏黑,身材……很好,五官端正,眼神淩厲。

“栗将軍。”柳嬷嬷吃了一驚,對着來人行了一禮,“是老身的錯,請将軍恕罪!”

性栗?

本家啊!

栗夏睜着眼睛偷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反而是剛剛還氣焰嚣張的安和,一臉不知所措,死死的低着頭,像是怕極了的樣子。

栗行風看了一眼安和,眼中有一抹不甚高興的神采。

“安和,不和為父行禮嗎?”栗行風板着臉。

卧了個大槽!

栗夏一抖,這老爹來給小丫頭撐腰了,她還有活路嗎?

“父,父親!”安和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栗行風不悅的皺眉。

這女兒,從小就畏他如虎,一點兒都不像自己的性子,典型的欺軟怕硬,可能就是因為這樣,他反而從小就對她親近不起來。

“你剛剛口口聲聲的要打殺誰?”栗行風看着安和,“年紀小小就不把人命放在眼裏,韶華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這下是柳嬷嬷和安和的臉一塊兒白了。

栗夏樂了,呦,看來這小丫頭不得寵啊。

正松了一口氣,身子卻猛地被人拽住,往後一拉。

然後一個大耳瓜子就抽了上來,用了十成十的力,直把栗夏打的重重的往地上砸去。

一片熱辣裏,她看見雪姨扭曲的臉,和她揚起的手。

“死丫頭,你哪裏來的膽子去推郡主!”她一臉悲怆,然後對着栗行風就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響頭,“大人,是我女兒不懂事,和小郡主沒有關系,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丫頭一般見識了吧?”

媽!個!雞!

這個二貨。

栗夏捂着自己腫起來的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雪姨。

人家沒有和她一個小孩計較的意思,反而是在教育自己的女兒,現在,雪姨是在為安和開脫?

栗夏渾身都在發着冷汗,一陣一陣的。

她覺得,如果這個女人不是她的母親那還好,要是是的話,那絕對是那個叫做夏夏的女孩一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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