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曾許諾
韶華的這話一出口,栗夏就感受到了來自自己這位母親的滿滿王霸之氣。
“公主。”連翹急匆匆的走過來,指着還跪在地上的雪姨和丁梨說:“就是這兩個人狼狽為奸,換走了小郡主。”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丁梨滿臉是淚,對着韶華磕頭,“是這個女人,是她,她指使我的。”
她一章推在雪姨的身上,本來滿臉煞白看起來魂不守舍的雪姨猛地擡起頭。
又看見安和額頭上的花瓣印記格外鮮明,刺眼的讓韶華心口湧上壓不住的淩厲殺意。
盡是這勾欄之地的女子,将自己的賤種,和她的心肝兒換了一換。
韶華控制不住自己,往安和那兒一看,氣色紅潤,白白胖胖,眼中還帶着長久被伺候慣了的高高在上。
而她的女兒,身上輕飄飄的沒有幾兩肉,渾身上下還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小半張臉還是腫起來的。
雖然這臉是栗夏自己打架作出來的,但是顯然韶華不知道,也不在乎起因。
等丁梨再重新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之後,韶華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
“把丁梨這個吃裏扒外的蠢東西給我拖下去關起來,她用我的女兒,嫁了誰家的好人兒?”
“是蘇州一位李姓富商。”她邊上跟着的一個老太監立刻湊上來,将一些資料遞給韶華,“這是奴才剛剛插人找的,這些年這個妓子和丁梨的來往,丁梨一直在暗中資助這個妓子,倒是姐妹情深。”
老太監盯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陰笑了幾聲。
這太監可不是普通的太監,這是當今天子,也就是韶華一母同胞的弟弟,懷帝的貼身太監,
兩人打小就關系好,在栗夏被掉包,韶華變得有些瘋瘋癫癫之後,這位原來的大太監總管福公公,就被指給韶華了。
韶華和如今的懷帝可以說是福公公打小看着長大的,他不會有子,就将懷帝看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對上韶華這個嬌嬌的女孩兒更是寵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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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也對安和一直都很好。
如今知道了安和居然不是皇家的血脈,早已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将雪姨和丁梨都淩遲處死了才好。
一個妓子的女兒,也配得上她們這麽多人的呵護?
其實福公公原本也不是對下九流的人那般的看不上,他自己也是不完整的,只是人在氣頭上,當然是怎麽惡毒怎麽罵。
“至于這個妓子。”韶華厭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向了惴惴不安的安和,“本宮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就讓她們母女團聚,想來也是很好的。”
安和有點不安,她厭惡的看了雪姨一眼。
“娘親,你在說是什麽,我是郡主,是皇帝舅舅欽點的安和郡主,才不是這個賤人的女兒。”安和哭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看的栗夏都有點尴尬,很想和她說一句。
快撸一撸你的鼻涕再說話吧少女。
嚎啕大哭和梨花帶雨可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公主,公主殿下。”雪姨也醒過神來,一把就撲到了韶華的面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孩子是無辜的,安和,安和郡主她一直都覺得您才是她的娘親,就讓她繼續跟着您吧,她還只是個孩子啊公主。”
我勒個去。
這可就不能忍了。
栗夏涼涼的笑起來,開口,“恩,阿,阿娘,你不是說了嘛?五歲的孩子已經是大孩子了,是半個大人了,小郡主也是半個大人了的。”
她語氣純良,看着雪姨的眼神卻嘲諷挑釁。
“乖兒!”
韶華拍拍栗夏的背,溫柔的哄着她,“她不是你的阿娘,我才是,還有,安和也不是小郡主,你才是娘親的小郡主。”她将臉貼在栗夏的額頭上。
心裏卻已經恨毒了雪姨,以及生怕栗夏和她不親近,于是就對福公公和金嬷嬷使了個眼色。
“這幾個人你們且帶下去先關起來,托人帶信回京,給皇上,讓他定奪。”
安和的封號,還有栗夏的新封號,都要重新定奪。
“乖兒,你如今叫什麽?”雖然昭華很想好好的懲處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但是她更怕栗夏看見她猙獰的一面被吓着,所以打算先将這些人放放。
“栗夏!”
她笑眯眯的說,“我叫栗夏,好聽嗎?”
她之前就是用的這個名字,如今也沒有想換的意思。
“好聽。”韶華倒是也沒有要給她換名字的意思,皇室之女,重要的是封號而不是名字,“走吧,娘親帶你回家。”
栗夏如今待着的地方是蘇州,懷帝擔憂自己的皇姐,所以特意在蘇州也造了一個公主府,讓她在這人傑地靈的地方好好休養。
如今栗夏回來了,韶華也全好了,自然是想要回京城去的。
栗夏聽了這話開始思考,原本她打算的是自己一人勇闖江湖,紅塵作伴潇潇灑灑。
不過,她攤開自己的手,看了看,恩,現在戰鬥力還不太足,要不先跟着靠山娘走?
“慢着!”
還沒等她想出一個所以然來,一個聲音猛地打斷了韶華。
“我栗家的孩子,自然要跟着我在蘇州。”
栗行風剛剛滿腦子的‘美滿生活’終于蛻下去了,現實是他和韶華已經合離,縱然栗夏回來了,他們兩個之間也早已被不好的回憶填滿,回不去了。
所以果斷的栗大将軍腦海浮現出三個字。
搶孩子!
再說本來就是他先找到栗夏的,就算栗夏不是他的女兒,他也是打算帶着栗夏一起走的了。
“這話可就好笑了。”韶華眼尾都不想帶給栗行風一個,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我的女兒,是皇室血脈,是當朝郡主,怎麽就變成你栗家人了?”
韶華語帶譏諷,毫不留情的說:“君就是君,我韶華的女兒,要去哪裏,怎麽就還要問過你了?”
紮心了啊老栗。
栗夏在心底啧啧了兩聲。
瞧瞧她這公主娘,妥妥的禦姐風,所謂一山不容兩攻,妥妥的相愛相殺啊這是。
“既然如此,那末将就拼上末将這一身的功勳。”栗行風猛地撕開外袍,自脖頸往下,是數不清的傷痕,密密麻麻,深可見骨的有,結痂的也有,“我栗行風,打過流寇,平過叛軍,守過邊塞,為我大懷江山抛頭顱,灑熱血。”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叫栗夏都震撼到不敢在心中不正經的吐槽。
“先帝在時曾許我兩個願望,第一個願望,是娶你,陛下允了。”
“如今我想要栗夏,我自己的女兒,這就是我,第二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