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郡主好任性

栗夏難以置信的扭頭去看站在她不遠處的皇帝舅舅。

懷帝給了她一個相當耐人尋味的表情。

“慶陽, 恭王家的妙清郡主和朕的小六不精于騎射,你可要多幫幫她們。”懷帝露出一個笑容, 看的栗夏渾身一顫。

他肯定是故意的。

“這樣的小丫頭片子可別拖我家夏夏的後腿。”

一聲嬌笑自人群後方傳來,雪色披風在冬日的北風裏獵獵作響。

栗夏看見是自己的大靠山公主娘親到了。

韶華将頭發利落的挽起來,一對兒鳳目緩緩的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她自小就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如果說那些個閨閣貴女是那些個嬌滴滴的白玉蘭, 她是就是長在荊棘刺裏的玫瑰。

讓人看的着,卻抓不住, 抓心的難受。

韶華公主自幼就是帝王聖寵,唯一的女兒。

所有京城子弟都知道,娶了她就能平步青雲, 至少少奮鬥二十年, 但是誰都沒辦法讓這朵驕傲的荊棘之花低下頭。

最後知道她自願嫁給當時還只是一個五品的小武将的時候,所有的京城公子都賭在栗行風的家門口, 打算趁着夜黑風高胖揍他一頓。

他得到了他們的心口朱砂,卻不曾善待與她。

如今韶華公主也已經到了三十的年紀,那些個曾經愛慕她的貴公子們也已經家室美滿,他們變得更加的攻于算計,身材走樣, 中年禿頂。

但她卻仿佛一點兒沒變, 還是夭夭灼灼的讓人望而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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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年瘋了的可笑時光都仿佛是一場夢一樣。

不過嘛……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 韶華和栗行風最後的形同陌路,主要還是在栗行風總是外出征戰,兩人相伴的時間不夠, 在分離之中,慢慢生出了一絲絲的嫌隙,最後徹底崩潰。

若是換了在場這些感慨萬千的男人,也不定最後就是比栗行風更好。

至少,不置辦妾室這一條他們就做不到。

“娘親!”

栗夏歡歡喜喜的叫了一聲,直叫的韶華柔軟了自己整個的眉目,一雙眼瞳裏只印的出自己心肝兒的身影。

“吾兒今日這身衣服甚是漂亮。”韶華摸了摸栗夏的正紅色披風,看着女兒如烈火朝陽一般的小模樣就心生歡喜。

“好看吧?”栗夏在韶華面前拎起披風毫不避諱的原地轉了一圈,掃過落葉,卷起金色的葉上霜,“是父親托人給我送過來的。”

韶華郡主摸着她披風的手頓了頓,眼神有一瞬間的冷凝。

“他也就這點作用了!”她壓低聲音冷冷的嗤笑,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栗夏看在眼中,嘴上卻是笑呵呵的,“母親不必擔心我,不就是帶着兩個拖油瓶嘛,等着女兒給你和太後外祖母獵來雪狐,冬日裏就有漂亮的圍脖了。”

韶華聽了心頭十分得意。

這是她的女兒,和那些嬌柔造作的貴女都不同的女子。

“好,母親和你外祖母都等着。”

按理來說,皇家之中,只有嫡親的公主皇子才能叫一聲皇祖母,但是栗夏絕對是個另類,她雖然頑劣,但是十分聰明,文武兩道都學的十分好。

太後喜歡栗夏,更喜歡她的才華。

尤其她還一直覺得皇家虧欠了這個孫女,人前人後都是讓栗夏叫她外祖母,甚至比如今皇室裏唯一的一位六公主還要寵愛。

“行了,沒問題的話,朕就先走一步了!”

懷帝早就不耐煩了,一拍馬尾,如離弦之箭一樣沖向了林子深處,吓得後頭那些禁衛軍趕緊拍拍馬背緊跟而上。

“走吧!”

栗夏看着走到她身邊的六公主和白妙,垂了垂眼眸,在四皇子五皇子擔憂的目光之中走進了林子裏。

“這一路還煩請郡主多照顧照顧我們了。”

白妙對着栗夏輕松的笑,一轉頭,手上的小刀猛地對着一側的樹幹一甩。

‘啪’的一聲,一只灰鴿就被那小刀刺穿胸口,牢牢的釘在樹幹上,掙紮着揮動翅膀,落下滿地的灰毛。

栗夏的眼睛亮了亮。

這個是白沖的妹妹,每日裏護的跟眼珠子似的。

她只知道白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皆是上乘,只是沒想到還學了暗器?

這一手短刀甩的簡直不要太帥氣。

“妙清郡主好身法。”六公主瑞安臉上挂着微微笑意,卻也不覺得奇怪。

栗夏看着白妙面不改色的提着血糊糊的灰鴿子,倒是對她有幾分改觀了。

“深藏不露啊!”

她意味深長的盯着白妙,白妙回了她一個謙虛的笑容,“和郡主的箭法比起來便是沒得看了。”

“既然這樣,那我們……。”栗夏剛想說,那就多打點獵物,去拔頭籌。

只是話才講到一半,她們頭頂的樹叢裏就跳下幾個穿着毛皮大衣,腰上紮着彎刀,一頭烏黑的頭發都紮成了一條條小辮子的人。

“番邦的人?”

栗夏皺着眉頭,抽出自己腰上的軟箭,開口:“你們想做什麽?”

那領頭的是一個留着滿臉大胡子的男人,栗夏認得她,是番邦的使者‘青木缇’。

青木缇對着栗夏行了一禮,眼睛卻緊緊的盯着六公主。

“兩位郡主有禮,我們是來接我們王子妃的。”

六公主抓着缰繩的手微微一頓。

白妙臉上露出幾分深思,再鎮定不過的人,此刻也覺得棘手。

栗夏聽了這話,看了身後的兩人一眼,露出一個明豔笑容,另一只手卻按在了馬鞭上,“是嗎?可是你說的王子妃是在哪兒,我可是沒見到啊。”

青木缇神色深了幾分,眼中露出幾分焦灼,“六公主便是我們的王子妃,今日我們就要啓程會番邦,六公主作為我們番邦和親的王子妃,自然是要和我們一起走的,待公主成年,便正式與我番邦王子行大典!”

連未及笄的女孩都不放過,也是沒誰了。

而且,那番邦王子前兩日都說快不行了,根本動不了身,這會兒非要壓着六公主,多半是他快不行了。

按着番邦那邊特有的禮儀,想結個冥親?

栗夏心頭默默的思考着。

他說的又急又快,且毫無章法,一雙手更是直直的對着六公主探過來,就像抓着她往外面跑。

栗夏冷笑一聲,高高的揚起自己的手,馬鞭利落的抽在烏達木的手上,鞭子上帶着細長的倒刺,一下子就将他手背上的肉都勾連帶出。

青木缇慘叫了一聲,怒視栗夏。

“郡主這是什麽意思!”

他身後跟着的那些番邦人都拔出了佩劍。

栗夏不緊不慢的甩動着喝了血的鞭子,笑的眼尾妖治彎起。

“什麽意思?”她反笑了一聲,“就是我心情不好,想抽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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