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回來了

傍晚十分, 守門的兩個小侍衛抱緊了自己的手臂。

“明明是夏天,怎麽這麽冷吶?”長得跟條竹竿兒似的侍衛如此說道。

旁邊的侍衛也抖了抖自己的肩膀, 伸出自己的手指甲剃了剃塞在牙縫裏的菜葉,哆嗦着說:“可不是,今天的天氣真邪門兒。”

兩人看了看天色。

“行了,關城門。”

侍衛大手一揮, 眼看着城門就要緩緩的關上。

門外忽然傳來馬蹄聲,聲聲落地清脆。

一抹火紅的影子踏着殘留下來的點滴夕陽, 破開黑暗沖過來。

“誰!”

愣了好半天之後,守門的侍衛才反應過來,欲擡手将人給攔下。

馬背上的少女手腕一動, 一塊淺金色的牌子就落入他剛剛擡起來的手上。

“公主府的人?”

侍衛眼神一凝, 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準備放行。

只是那公主府的腰牌還在侍衛的手上,他本以為那紅衣姑娘怎麽的都要下來拿回去, 但是沒想到她單手在腰間一抽,玄色長鞭像一條靈巧的蛇,直奔着他的雙手而來,在他驚駭欲絕的時候,尖端的小勾子穩穩的勾住那腰牌上的繩子, 一挑一拉, 腰牌已經重新回到了那姑娘的手上。

馬兒狂奔的速度稍稍減慢了一點。

那侍衛這才看清楚坐在馬背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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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了, 卻像是藏進了她的眼睛裏,只一眼就叫他無端的渾身發燙,墨黑的發束在腦後, 她仿若草原裏最豔麗的那朵玫瑰,渾身利刺也掩蓋不了她一身的光芒璀璨。

又像是凱旋而歸的英俊少年郎,一颦一笑都牽動着夢中春閨的思量。

“辛苦了啊!”

女孩留下這麽一句清脆的聲音,絕塵而去。

留下那侍衛怔怔的立在原地,仿佛被勾了三魂六魄。

“公主府有這麽一號人嗎?”旁邊的侍衛皺着眉頭,“那腰牌公主府一共就兩塊,怕是公主的親信吧?”

只是,親信哪兒有這麽肆意張揚的?

不管門外的那些侍衛是怎麽想的,栗夏策馬的速度沒有變,夜晚即将到來,街道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快要到公主府的時候,她下了馬。

“那是我的書。”

街道的拐角處傳來女孩細細的哭泣聲,在空曠的巷子裏叫人覺得頭皮發麻。

“不過一本書而已。”

一個嬌蠻的聲音響起來,“上次本小姐叫你小測的時候給本小姐遞份答案你怎麽不給?”

找碴?

栗夏歪了歪頭,身體已經快于大腦的指令,走到那拐角處看熱鬧去了。

想着光明正大的去肯定不好,栗夏想了想,雙手一撐,順着牆面攀到了最頂上,找好最舒服的位置,往底下看去。

下面大概有四個姑娘,她們都穿着一樣的衣服。

白色的衣裙,衣裙的邊角上用銀線繡着朵朵祥雲。

像是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那種修仙門派的弟子會穿的衣服,看起來清心寡欲的很。

“你把書還給我吧?”

其中一個女孩的衣服都髒了,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腳印,深一腳淺一腳的。

其餘三個女孩倒是站在一塊兒的,顯然是以中間那個女孩為首。

“想讓我還你?”那欺負人的姑娘笑了一聲,‘啪’的一下就把那本書給砸在了地上,因為之前下過雨,地上都是水坑,那嶄新的書本很快就被污水給染壞了。

“我的書。”那被欺負的女孩見自己的書被弄壞了,心疼的顧不上面前的人,蹲下身子就想要去撿書。

卻被那個女孩一腳踹在肚子上。

“看你那寒酸樣,一本破書也讓你寶貝成這樣?”語氣裏是藏不住的輕蔑和刻薄,“叫你不識相,告訴你,武校的騎射部所有人都得聽我的,你下次要是再敢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以後就讓你在技校混不下去,知道了嗎?”

這熟悉的開場。

這親切的臺詞。

栗夏差點沒感動到熱淚盈眶。

果然,當年給她的皇帝舅舅寫信取個這種名字是正确的。

想當年技校被多少本科重點大學所壓制,現在可不是獨領風騷一千年了嗎?

“我說你聽見我說的話沒?”

那女孩是等的不耐煩了,低下身子就想要去拉那個姑娘的頭發。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那女孩一把拉住她的腳踝,用力的一拉。

“你這個賤人。”

其餘兩個女孩見自己的同伴被傷了,立刻湧上去,又打頭又扯頭發了。

這麽一團混戰,倒是讓了喜愛想起了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之前站在最中間那個頤指氣使的,不是那個叫做任詩的嗎?

五年前在‘少管獄’被她吊在樹上的那個?

“那是我父親用買藥的積蓄買給我的。”被欺負的女孩被壓在地上哭嚎,“你們這些惡人,我今日拼的一身性命不要,我也要讓給你們給我一起賠命。”

富人永遠不能理解窮人對自己僅有的東西的在乎和關心,就好像富豪家的孩子永遠不知道為什麽一盤難得的肉菜總是在餐桌上被夾來送去。

那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一個,爆發起來的時候完全是三頭牛都拉不住的氣勢,一下子就掙脫了抱着她的兩個姑娘,直接抓住了任詩的肩膀,一口咬上去。

任詩發出宛如女鬼一樣的尖叫。

栗夏難過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放開。”

聽着地下那慘厲的尖叫,栗夏覺着任詩的肩膀肯定要被叼下一塊肉。

校園暴力,無關于時代。

只要有校園,有學生,就會有發生的可能。

熱鬧看夠了,栗夏翻了個身子準備離開。

作為一個合格的校霸,在別人撕逼打架的時候,在旁邊冷漠裝逼是可以的,但是沖上去狗拿耗子就不成了。

只是她倒是想潇灑的離開,只是腳底一打滑,‘噗通’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曲起膝蓋,還算落地的帥氣。

只是等她拍拍身上的塵土,一睜眼,就對上四雙不一樣的眼睛。

那被欺負的姑娘被栗夏一打岔,身上的氣勢一斷,就被其他兩個姑娘給壓下了,死命的往地上按着。

任詩的肩膀終于被放開了,露出裏頭血糊糊的一片。

她抖着身子,氣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繼續。”栗夏輕松的擺擺手,“我不打擾你們。”

“站住!”

任詩渾身發抖,用帕子按住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指着栗夏的鼻子。

“誰允許你走了?”

任詩也是霸道慣了的,一肚子的火沒地方發,正好被栗夏給趕上了。

“你是哪家的?”她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栗夏的衣服,皆是價值不菲,看着是蘇州那邊的上乘緞料,“怎麽?看完我的笑話,想直接拍屁股走人?”

看着那根束在自己面前的手指頭,都快戳到她的鼻子上了。

栗夏沒什麽表情,捏住她的手,穩穩一轉,一壓。

伴随着任詩的慘叫聲,她眼睛比星辰還明亮。

“五年不見,任詩,你膽子可真是大了不止一圈兒啊?”

夜風裏,栗夏的聲音帶着清透的涼意,慢慢的飄進任詩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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