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回被求婚
蘇二果斷搖搖頭，并不是她長得刻薄還是她性子太嬌了，而是不喜歡一個人的理由有上百個。
“那便得了，雖然這位姑娘性子略有些蠻橫，甚至是粗鄙，但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但這也和我無關。”
明以詩捏着帕子，随口道：“她想做殿下的側妃。”
蘇二：“……”
還挺有魅力的。
明以詩見蘇二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繼續道：“大家都想嫁給殿下，你怎麽不說說話？難不成你要見着殿下後院充盈？”
“那王妃殿下願意看着後院多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嗎？”蘇二反問道。
明以詩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聳聳肩。
見着清和宮就在眼前，明以詩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道：“過幾日便是國日，我們要去靈光寺祈福，蘇兒你可也一同去？”
國日？
蘇二認真點頭，“姨娘她們和我說了，要去的。”
明以詩愉悅道：“那便好，去了可以做個伴，母後母妃她們整日只聊些家常兒女，宮裏也沒有什麽年輕的女眷，四姐不在，六公主年幼。殿下書房的書，我能看的都看了，我無聊都無聊死了。”
見明以詩抱怨的模樣自己忍不住想笑，但心情也放松下來。
原來當個王妃還怎麽無聊？自己是太師府的小姐，雖然沒有什麽地方玩，但至少還是能多去別的地方走走，不像宮裏，走個路還得端着姿勢走。
“還好有你在。”明以詩又道，“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還有殿下陪着，你不必覺得無趣。”
蘇二抿着雙唇，明以詩又道：“你們這些兩情相悅的感情我也算理解，喜歡的兩個人在一起，便不覺得無趣了。我和殿下每日待在一塊的時間短，即便是待在一塊也沒什麽話要聊，所以我才覺得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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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以詩彎着眉，“但你不一樣。”
因為喜歡了，所以無論做什麽事都是有意義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魏王
靈光寺是楓羅最大的寺廟，同時也是皇室寺廟。
國日這天理應是人聲鼎沸的，但靈光寺卻比所有的寺廟還要安靜。
靈光寺門口至大殿的走道上鋪着長長的毯子，兩邊站滿了僧人和侍衛。
朝中重臣們一個接着一個，以方雲楚為首進入大殿。
方丈念了好長一段經文，才讓他們一同敬拜喝上香。
煩悶又複雜的典禮結束後，臣子們才協同家眷紛紛離去，留下的僅有皇親們。
……
後院一處旁殿裏，方雲楚帶着宗親們上香，大殿最正方豎着一個牌位，寫着“顯考鎮遠大将軍方魏王之靈位”。
國日不僅是楓羅的國日，也是當年為楓羅打下江山的戰神，魏王的祭日。
魏王生前未娶，也無所出。
衆人拜祭完魏王後，方雲楚等人便在靈光寺裏用了齋飯。吃慣了宮裏的東西，偶爾吃吃素齋也是不錯的。
“你們兩個丫頭怎麽不随你們父親回去？”方雲楚一臉慈愛笑道。
忽然被點到名字的蘇二被吓到了，立刻坐直身子放下碗筷道：“陛下，我們和姨娘也一同留下來祈福。”
方雲楚笑了幾聲，“難得你們家有這份心。”
蘇二也笑眯眯地一同笑。
其實方雲楚還是很和藹的，雖然已經是個中年人。方雲楚不同王太師那邊儒雅，但看他那幾個孩子，便知道方雲楚容貌也是英俊不凡。
雖然年紀大了，那也是一個帥大叔。
“二丫頭別拘束，就當是在家裏。”方雲楚又和善道。
蘇二連忙點頭，确認方雲楚不再過問後，蘇二才松了一口氣。
帥也沒用啊，畢竟是皇帝，除了他孩子，誰能心平氣和地和皇帝說話啊？
“父皇像是将蘇兒姑娘吓到了。”在一旁的四公主忽然開口道。
被吓到的蘇二：“……”
聞言方雲楚便笑出聲來，臉上的笑容很溫和和慈祥，故狀玩笑道。
“朕有那麽吓人？”
蘇二又連忙擺手，頭也跟個撥浪鼓一般搖來搖去。
“朕記得二丫頭小時候膽子很大啊，怎麽長大了就膽子小了？”
蘇二:“……”
那不是我。蘇二微微垂下眼簾，眸中有些複雜。
“怎麽祈禱的就你們兩姐妹？大丫頭不來？”方雲楚随口道。
“姨娘前幾日身體不适，說是明日再來。”王依依吃完一碗飯之後擦擦嘴便随口道。
蘇二也跟着點點頭。
方雲楚手一頓，而後才道：“這幾日天不好，你們也要注意些。”
衆人點頭。
“陛下。”在一邊的玉妃忽然開口道。
“陛下，妾身也想留在這兒和貴妃一同祈福。”玉妃輕聲道。
話音剛落，方雲楚便微微蹙眉，随意夾了片青菜葉到六公主碗裏，語氣有些平淡道：“祈福之事有貴妃，五王妃即可，玉妃不必憂心。”
“是。”玉妃神色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頭稱是。
明以詩一邊沉迷吃飯一邊聽着他們聊天，覺得很愉快，她微微挑眉，餘光掃向玉妃。
後宮的妃嫔很少，除了蘭貴妃，皇後以及已故的梅貴妃，孝敬先皇後外，僅有玉妃一人。
玉妃是張芝的嫡親姐姐，但和張芝不同。雖為寵妃也不恃寵而驕，嚣張跋扈，反倒是知書達理性子溫和。父親是朝中大臣，還有皇帝寵愛，除去沒有孩子，玉妃算得一個人生贏家。
時間将近傍晚的時候，方雲楚才帶着皇後，太子他們回宮。方璃卿這些便留下幾天，繼續祈福。
靈光寺處于郊外，沒有城內那麽繁華，到了夜晚就是一片寂靜。
月光照下整座靈光寺，發着微弱的光。士兵們守在靈光寺各個門口，以防有什麽賊人進入，而傷到了蘭貴妃他們。
承光殿是放着魏王牌位的殿。周圍點着燈，那散發的亮光才顯得出這座殿沒有那麽冷清。
殿門完全打開，亮光也照進了殿內，和殿內的燭光相交，居然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夜晚後，除了院子外守衛的士兵，承光殿應該沒有什麽人的。但殿內除了佛像和牌位外，蒲團上居然還跪着兩個身影。
“娘不是說明日再來嗎？”
“娘想了想，還是來吧。”王夫人站了起來，拿出幾支香燒上，微弱的光下，還能看出她臉上的笑容很柔和。
王美兒沒有遮面紗，擡頭望着王夫人的神情有些不解。
“來。”王夫人點着了香，便回頭沖着王美兒招招手。王美兒接過香，虔誠地插上香臺。
王夫人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王美兒。
“娘親和魏王殿下是舊識嗎？”王美兒随口問道。
王夫人微微張口，忽然勾起嘴角，又将視線投到那個牌位上，眸中滿是溫柔。
“是啊。”王夫人無奈搖搖頭，“我和你爹，陛下還有魏王年輕的時候，是很好的朋友。”
王美兒轉頭看着自己的母親。
“但後來陛下做了皇帝，你爹便輔佐他。”
“那魏王……”
王夫人笑容慢慢消失，“魏王在最後一場戰役中，再也沒有回來。”
王美兒微微蹙眉，抿着雙唇，片刻後才道：“後來娘親才嫁給爹嗎？”
話音剛落，王夫人身子一顫，神色複雜地望向也在看着自己的王美兒。王夫人忽然彎起嘴角，慢慢走到王美兒旁邊，定定望着牌位。
“你爹讓我嫁給他，我便嫁了。”王夫人語調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一般。
香燭燃着火焰，那團火焰在燃燒，發出微弱的滋滋響聲。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良久，王夫人才拍拍王美兒的肩膀，笑道：“你姨娘已經給我們收拾好了房間，已經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娘親也回去休息吧。”王美兒看向那個牌位，輕聲道。
王夫人輕輕搖頭，笑道：“我想等這柱香燒完。”
說不過自己的母親，王美兒只得作罷。她輕輕颔首，擡手将面紗遮上，又朝牌位微微行禮。
“娘，那我先回去了。”王美兒慢慢走了出去，臨了又道：“娘也要早點休息。”
“嗯。”王夫人揮揮手，直至看不到王美兒的身影後，王夫人望向那個牌位。
忽然王夫人伸出手，在半空中輕輕描着牌位的形狀，嘴邊挂着溫柔的笑容。
“蘭姐姐也沒回去？”王夫人忽然道。
“我在等你。”殿後忽然走出來一個人，身着一襲華麗的衣裙，妝容有些素淨，但仍能看出這是一個溫和的婦人。
蘭貴妃伸手理了理衣裙，緩緩走到王夫人身旁，語氣溫和道：“我知道你會來。”
王夫人忽然勾起嘴角，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王大哥硬是要我來的。”
蘭貴妃微微挑眉，輕笑道：“即便太師不說，你也會來，反正陛下也不在。”
王夫人也噗呲笑了起來。
“那個孩子，長得真像你，幾乎一模一樣。”蘭貴妃偏頭看向殿外，忽然感嘆道。
“嗯，很像。”王夫人走到蒲團邊，又輕輕坐下。
蘭貴妃抿着雙唇，望向王夫人的眸中有些複雜。
“汨潔。”
王夫人睜開眼睛，神色平靜，她輕聲道：“若是他還活着，今天也是他的誕辰，他會在家裏和他的妻子，孩子在一起。”
“魏王在天之靈，會保佑他的妻女一生平安。”蘭貴妃暗暗嘆了一口氣，才輕聲道。
過了片刻，王夫人才站了起來，過去攬住蘭貴妃的手，笑道：“蘭姐姐今日操勞了一天，天色不早了，我來扶姐姐去休息。”
蘭貴妃晃了一會兒，像以前一般伸手拍拍王夫人的頭，無奈笑道：“跟長不大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對……王美兒就是魏王的遺孤。
☆、變故
明以詩伸伸腰，便下床走到窗前呼吸着外面的空氣。
果然清新。
明以詩心情愉悅地看着打水進來給自己洗臉的雲兒。
“安姐姐。”雲兒叫道。
“哎。”明以詩晃晃手，順便松松筋骨。
明以詩擦着臉，随口道：“五皇子起了？”
雲兒頭也不擡，動手擰着面巾道：“卯時便起了。”末了雲兒又道：“安姐姐收拾好了，便可以去吃早飯了。”
“哦。”明以詩随口應了一聲，沒聽到開門的聲音。
既然是夫妻，明以詩和方璃卿住在一個小院子裏。而院子裏的大房間裏又有兩個小房間，方璃卿便住在原先為雲兒準備的房間，而雲兒便高高興興地跑來和明以詩睡覺。
你好我好大家好，大的心情家都是美滋滋的。
兩人個人收拾好之後，吃了早飯，便到主殿去祈福。
明以詩到的時候，蘇二也剛好到，倆人和善地打了招呼，便一同進去。
明以詩忽然愣住了，殿內多了一個陌生的身影。身着一身素淨黃衣，墨發長至腰下，仔細一看發現她還帶着面紗。
“那是大姐。”蘇二偏頭見明以詩的目光投在了王美兒身上，便湊到明以詩小聲道。
“哦。”明以詩若有所思點點頭。
“昨晚才到的。”蘇二又道。
明以詩提着裙子，将視線收回，便走到方璃卿旁邊的蒲團邊跪下，開始祈福。
雖說是祈福，但也不是每日都是不停地念經打坐。
一群年輕人做完了早課後，便心有靈犀地到後山去喝喝茶，看看風景什麽的。
靈光寺是楓羅的國寺，它的建築都是宏偉至極，占地面積也是很光，途經的風景都是怡人的。
明以詩心情愉悅地看着王美兒彈琴。
之前明以詩住在太師府的時候，雖然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物，但因王美兒不愛見客，即便是見到人了，她也是遮着面紗。
說到這裏明以詩還沒有見過王美兒的模樣。早就聽說楓羅有兩個美人，一個便是四公主，确實是傾國傾城，明以詩即便是見多了，每一回見到還是覺得驚豔。還有另一個當然就是這個王美兒了，而且王美兒還是第一美人。
在現代那會，明以詩在娛樂圈混了那麽多年，大大滿足了明以詩顏控的執念。
不過王美兒一直蒙着面紗，明以詩忽然有些心癢癢。
光從身形根本看不出來長什麽樣啊。
在座的各位，除了明以詩和蘇二，大家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就連比較孤僻的王美兒也是。
蘇二和明以詩淡定地聽着他們聊天，覺得非常的無聊。
四公主已經有了身孕，不便吵吵鬧鬧的，只聽着他們說話，安安靜靜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娴靜。
“楓羅尚未出閣的嫡長女，除了在家，去哪裏都得要蒙面。”蘇二見明以詩一直盯着王美兒，盯了一路，便主動小聲解釋道。
明以詩了然點點頭，心裏還是有些遺憾。雖然這些皇子公主們好看，但是明以詩就想多看看新鮮點的面孔。尤其是現在有一個聞名天下的美人，卻看不着，明以詩就覺得遺憾。
國日祈福要連續七日，除了現在沒什麽事的方璃卿外，其餘的皇子已經回朝中處理政務了。反正祈福有蘭貴妃這幾個就足夠了。
過了五日，明以詩已經看膩了周圍的風景，正無聊地坐在房中嗑瓜子。
平時不用做早課的時候，蘭貴妃這些中年婦女便高高興興的聊天，聊得盡興了就順便拉她們這些年輕的姑娘去讨論一下女人的小秘密。
蘇二這些未出閣的自然是讨論要嫁給誰，而身為五王妃，而且已經成親好久的明以詩便被幾位慈祥的長輩親切問候生孩子的問題。
明以詩：“……”
哦。
現在難得的清淨，明以詩面無表情的坐在窗臺上，一只腳懸掉在外邊，姿勢看着特別舒服和豪爽。
已經習慣了的雲兒也是面無表情地進門。
“安姐姐。”
“嗯？”明以詩吐了一個瓜子皮，伸手抓了一小把，遞給雲兒。
“吃嗎？”
雲兒搬過一個椅子過來，一起跟着明以詩嗑瓜子。
咔嚓咔嚓。
“雲兒。”明以詩忽然道。
雲兒擡頭看着明以詩，安靜地嗑瓜子。
“你想不想家？”
“家？”雲兒微微蹙眉，歪頭道：“我是師傅收養的，師傅讓我去跟着師弟，師弟又讓我跟着安姐姐你，安姐姐在哪裏，家就在哪裏。”
明以詩忍不住笑出聲來，随手拿過濕毛巾，擦淨手後，便拍着小姑娘的頭。
“你總不會一直跟着我，還是以一個侍女的身份。”明以詩輕聲道。
雲兒雖然是明政的小師姐，但明政卻是看着她長大的，說是師姐，但明政心裏将她當做妹妹看待。
這麽一個小姑娘本應該生活在大家的寵愛當中，而不是跟着別人到處亂跑。
可惜雲兒天性就是愛跑，很積極主動要為明政做事。前些年便僞裝到了明以詩身邊，然後就一直和明以詩在一起，因為在明以詩身邊比在明政這個糙老爺們旁邊舒服。
明以詩倒是不擔心雲兒。算算時間，和安公主也要沒了，明以詩不知道和安公主是怎麽死的，死了之後自己會怎麽樣。但雲兒有明政這個靠山，即便沒有自己，她也會好好的。
“出去逛逛！”明以詩收回腳，跳了下來，拍拍身上的裙子，随意道。
“嗯。”雲兒随意将椅子踢到牆邊，一副随時聽從號令的模樣。
明以詩點點頭，快速調節好情緒和表情後，臉上洋溢着溫和的笑容便出門。
倆人只是随意走走，打算散散步，散到吃晚飯！
靈光寺就是樹多，還大，小院子也多，若不是待在這裏時間久，不然很難認得路。但明以詩身邊有個雲兒，她完全不用擔心。
走着走着太陽就要落山，明以詩抓着一些采的小野花，心情有些愉悅的就要下山。
忽然雲兒停下了腳步，明以詩正要叫雲兒，剛一轉頭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方璃卿！”蘇二後退幾步，臉上露出糾結神色。
而對面的方璃卿微微低頭，看不清情緒。看這架勢，這兩人像是發生了什麽争吵。
“方璃卿。”雲兒擡起頭，深深望着方璃卿，她忽然笑道：“就算五王妃不介意，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雲兒抿着雙唇，然後才道：“即便是我嫁給了你，那五王妃怎麽辦？你能給她愛嗎？”言罷雲兒忽然笑道，“不過五王妃也不喜歡你。”
方璃卿安靜看着蘇二。
“五王妃還很年輕，她将來的日子還很長，她注定是你的妻子。我原以為若是和安公主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你們能在一起也很好啊，至于我，我很容易看得開的。”
“我看到你們恩恩愛愛，我不會去打擾你們，我們還會是朋友，甚至我也會嫁給別人。”
“但是怎麽會這樣？”蘇二閉上眼睛，偏頭擡手捂住眼睛，“要是五王妃也喜歡你就好了。”
“蘇兒。”方璃卿輕聲道，他伸手輕輕拍着蘇二的發頂，但沒做什麽太大的動作。
“你不要動手動腳的。”蘇二拍走方璃卿的手，語氣不高興道。
方璃卿冷靜收回手。心裏默默想着這跟明以詩講的根本不一樣！
“總之現在你不要随随便便來找我，我也不要去煩你。”蘇二一臉嚴肅道。
方璃卿微微蹙眉，誰也不理會誰，那這種僵硬的關系也不見得有多好。
方璃卿思來想去覺得自己耽誤了這兩個姑娘，但自己又沒辦法處理好這種關系。想要蘇二，但和明以詩的關系卻阻攔了他們。
蘇二又想大概是自己太矯情了，做事不夠果斷，想要遠離他們之間，但心裏又放不下方璃卿。
而在旁邊偷聽到的明以詩也無奈嘆了一口氣。果然是自己的出現，害了一對有情人啊。但是自己也很絕望啊，誰叫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和安公主，而這個和安公主又是注定要嫁到楓羅。
最後明以詩總結出來，都是迷信惹的禍。
自己又不是真的明于思，而要和楓羅聯姻的只是一個生辰八字和一個和安公主的身份。這件事仔細想想本來就不嚴謹。即便當初不是自己出現，大概明于思的父親也會找出一個新的明于思來頂替明于思的身份，然後把她嫁到楓羅。
根據劇本裏寫的，王蘇兒是後來的五王妃，她也注定要和五皇子在一起。明以詩又忽然覺得，幸虧和安公主是自己啊，自己不喜歡五皇子，也沒有争寵搞宮心計，倒是免了很多麻煩事。
若當初明衍王真的随便找一個人來頂替明于思，她又正好喜歡五皇子的話。按照王蘇兒的性子，和歷史中的注定。明以詩無法想象他們三個的關系會有多混亂。
明以詩無奈搖搖頭，再忍一忍，自己就快死了。
“啊……”明以詩原本想慢慢走開，但不料腳踩到後面的石頭，然後身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安姐姐！”雲兒眼疾手快地扶起明以詩。
三人忽然面面相觑，空氣中忽然彌漫着一股詭異又安靜的氣氛。
明以詩&蘇二&方璃卿：“……”
忽然覺得好尴尬。
“咳。”明以詩最先反應過來，溫柔笑道：“殿下和蘇兒小姐也在，正巧了我們一塊回去。”
對面的倆人不知道明以詩聽到了多少，但明以詩如此自然地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便也接過明以詩抛下的階梯。
“五王妃。”蘇二微微行禮。
“殿下，蘇兒小姐，時辰不早了，我們可不能讓母妃他們等着。”明以詩故作玩笑道。
蘇二輕輕颔首，回頭看了方璃卿一眼，輕輕抿着雙唇。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晚課祈福完了之後，明以詩心情愉悅地回到房間，準備美美睡一覺，畢竟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明以詩伸伸腰，松一下筋骨，覺得特別輕松。
她來到楓羅那麽久，還是第一回出宮那麽久。雖然日子有些無聊，但還是挺喜歡的。
“安姐姐可還要吃些點心？”雲兒問道。
明以詩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又摸摸肚子，便忍痛道：“不吃了。”這裏點心的味道不比宮裏，雖然能吃，但不是那個味兒。
吃就吃好吃的，并不将就，明以詩還是有原則的。
雲兒輕輕點頭，便想去關門，但剛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正朝她們走來的方璃卿。雲兒歪着頭疑惑看着臉色似乎有些沉重的方璃卿。
“雲兒，和安呢？”
雲兒放下手，便朝着屋子叫了一聲。
“怎麽了？”明以詩提着裙子走出來，疑惑地看着一臉迷茫的雲兒以及神色凝重的方璃卿。
“殿下？”明以詩微微蹙眉。
方璃卿将背在身後的手放到面前，手中還拿着一和信封。
“父皇急招我們，即刻回宮。”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啾咪啾咪啾咪啾咪！
☆、明以詩
月亮挂在空中将原本漆黑的大地照出了光。
路上只有馬車行駛過的聲音。
直到踏進了宮門，明以詩才慢慢回過神來，深夜急召，絕不是什麽小事。
明以詩和方璃卿在宮人的帶領下，來到了禦書房。
剛剛踏進禦書房，明以詩便隐隐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氣氛，壓抑又怪異。
幾天不見的方雲楚和幾個皇子都在，明以詩按下心裏的疑惑，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她隐隐感覺到，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兒臣參見父皇。”倆人朝着方雲楚行禮，待起身站好後，明以詩發覺在場的諸位，神色都不是很好。
這種沉重的氣氛，明以詩愈發覺得奇怪和緊張。
“父皇，深夜急召，是發生了何事？”方璃卿也是一頭霧水，他正想休息，卻忽然收到了宮裏的急召，這一路上他也想了很多，但也想不出有什麽大事，值得這般勞師動衆。
“老五。”方璃天上前幾步，手中還拿着一張信封。他深看了方璃卿一眼，便将手中的信封轉交給了明以詩。
“弟妹。”
明以詩伸手接過信封，微微蹙眉，擡頭環視着周圍的人，抿着雙唇便拆開信封。
方璃卿在旁邊等得幹着急，恨不得也湊過去一塊看。他只見明以詩拿着信封的雙手在微微抖動，臉上的神色也是不見往常的溫和。
明以詩咬緊牙，抿着雙唇，眨着眼睛，盡量讓自己不要太失态。
過了半晌，明以詩手垂下來，深深閉上雙眼。
“和安？”方璃卿心裏一驚，眼睜睜地看着明以詩忽然下跪，疑惑占據了腦子。
方璃卿拿過那信封，想看看裏面寫着什麽。白紙黑字清晰地描述了一件事，方璃卿眉頭緊緊皺起，手中也不由抓緊信封，将那張白紙捏出了皺痕。
“和安……”方璃卿覺得自己說不出一個字，好像把顯示在腦子裏想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上。他無法在這個時候說出別的安慰人的話。
靖嘉明衍王意圖謀反，靖嘉皇及時阻止明衍王。但明衍王所行之事已經是滔天大罪，靖嘉皇雷厲風行，除卻出閣女子及五歲以下稚兒，明衍王一氏已經按法悉數被誅。
房內陷入了安靜，氣氛也尤為壓抑和沉重。
和安公主是靖嘉皇禦封的公主，在嫁到楓羅之前便已經入了靖嘉皇室的族譜，明衍王府的所作所為不會涉及到和安公主。
“父皇。”明以詩将背脊挺直，忽然朝着方雲楚彎腰行了一個重禮。
明以詩擡頭，眸中不見任何情緒。
“和安深知父王所犯之罪，實乃罪孽深重。”
“但到底他也是和安的生父，和安請求父皇允許和安回去最後再看他一眼。”明以詩又朝着方雲楚行禮，但卻沒起來，一直保持着跪拜的姿勢，任由流出的淚水打落在手上。
方璃卿心髒驟然一疼，他也半跪在地伸手輕輕摸着明以詩的頭，眸中神色尤為複雜。
“父皇。”方璃天低聲道。
方雲楚閉上眼睛，深深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明衍王犯的是謀反大罪，和安公主又已經是靖嘉皇室之人，現在回去本就不合情理。但也如五王妃所言，明衍王到底是生養她的生父。
良久，方雲楚才緩緩道：“朕，允了。”
明以詩捏緊拳頭，她咬緊下唇，聲音染上了哭腔：“和安謝過父皇。”
“老五。”方雲楚又道。
“你是和安的丈夫，你與和安一同回去。”
方璃卿收回手，也朝着方雲楚行禮，沉聲道：“是，孩兒知道。”
言罷，方璃卿偏頭望着恍如心念如灰般的明以詩。他暗暗嘆了一口氣，伸手将明以詩攬入懷中，輕輕拍着明以詩的後背，無聲地安慰。
……
蘇二跟在夜澈的身後，心裏有些沉重。
祈福第七日，她剛起來便聽到了明以詩和方璃卿連夜回宮的消息。那時候蘇二便覺得有些不對，連夜回宮這麽急忙的事，若是宮裏出了事，那蘭貴妃六公主他們也會回宮，而不是繼續祈福完後，又若無其事般的回宮。而且宮裏也沒見有什麽消息傳出，那事情就只能是明以詩和方璃卿身上的事了。
蘇二心情複雜地跟在夜澈身後，回家呆了一天後，隐隐覺得不對的蘇二便忍不住去找自家的兩個哥哥打算問問情況，但也問不出什麽東西，只知道五皇子和五王妃這兩天并未出過宮。
方璃卿那麽愛跑的人，怎麽忽然會那麽安靜。蘇二心裏越發覺得不對，最後幹脆去找了夜澈。
那兩個師兄弟雖然不是宮裏的人，但消息卻是比誰都靈通。
五王妃的生父謀反家中被誅這種事，蘇二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
五王妃本來就是孤身一人嫁到楓羅，身邊最親的人應該就是五皇子，但她卻和方璃卿沒有感情。現在生了這種事，蘇二根本無法想象五王妃心裏會這麽難受。
今天原本是夜澈進宮，蘇二便鬼使神差似的也跟着進宮。
“清和宮在那邊。”夜澈淡淡道，他負手看着蘇二，“你自己去？”
“嗯。”蘇二輕輕點頭，她朝着夜澈揮揮手，“我便先去了，若是太晚了，你便先回去吧。”
夜澈微微颔首，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漠的神情，他正要轉身，忽然停下腳步，抿着雙唇，然後才道：“你……順勢問聲好。”言罷便轉身離去。
蘇二不由失笑，夜澈這個人偶爾還是挺可愛的。蘇二搖搖頭，便提着裙子朝着清和宮走去。
……
“蘇兒？”方璃卿身着一身便服，看到蘇二後，臉上也現出一抹笑意。
“五皇子。”蘇二站起來朝着方璃卿微微行禮。
“你怎麽來了？”方璃卿輕聲道。
蘇二朝門外探了探，并沒看到明以詩的身影，不由蹙眉，“五王妃不在？”
話音剛落，方璃卿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最後嘆了一口氣。
“我讓她休息去了。”
“我聽說了，希望五王妃能夠節哀。”蘇二伸手拍了一下方璃卿的手臂。
方璃卿低頭看着剛剛被拍過的地方，忽然彎起嘴角。
“我們準備後天啓程，跟和安一同回靖嘉。”
蘇二睜大眼睛，怔怔望着方璃卿。
“但和安的生父所犯之事是大逆不道，和安回去本就不合情理，此番回去，我們不會驚動任何人。”方璃卿上前幾步，擡頭望着外面，負手而立。
回靖嘉？蘇二看着方璃卿的背影，心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也去。”
方璃卿愣住，他趕緊回頭看着一臉嚴肅的蘇二，微微蹙眉：“你跟着去做什麽？”
“五王妃在這裏沒多少朋友，我算是一個。”蘇二擡頭對上方璃卿的目光，繼續道：“我和她一起回去，也是可以的。”
“蘇兒，這不是開玩笑。”方璃卿試圖給蘇二解釋。
蘇二伸手将方璃卿擋住，臉上神情尤為嚴肅。
“我不是開玩笑，五王妃的朋友陪着她一起回去沒有什麽錯的。若是你看着不順眼，你就把我當做我是随從。”
“你……”方璃卿皺緊眉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蘇二，只覺得她有些任性，但又無法反駁她的話。
“蘇兒？”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蘇二臉上一喜，瞟了一眼方璃卿後，便提着裙子走到門口。
“參見五王妃。”蘇二扶着明以詩。
“我剛剛聽到說什麽随從，怎麽了？”明以詩情緒看起來很穩定，笑容也是很溫和，和以前看着并沒有什麽異樣。
“殿下說你們要回靖嘉，我也想陪你一塊去。”蘇二直接道，她看了方璃卿一眼，又道：“但是殿下不同意，我就說讓你們當我是個随從就好。”
明以詩愣了一下，視線在方璃卿和蘇二之間流動。明以詩有些不太确定道：“你要和我回去？”
“嗯。”
在一旁的方璃卿臉上浮出無奈的神色，安靜地看着明以詩。若是明以詩同意，那便罷了。
“蘇兒，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蘇二趕緊搖搖頭，笑道：“我們是朋友吧，這算是天經地義。”蘇二又斂住笑意，輕聲道：“這事……還請五王妃節哀……”
明以詩抿着雙唇，偏頭看了方璃卿一眼，過了半晌，忽然笑道：“那到時候，我帶你去靖嘉看看，靖嘉的歌舞坊不比你的仙水居差。”
蘇二臉上一喜，連忙點頭，“好。”
正等着明以詩拒絕并勸蘇二要冷靜的方璃卿：“……”
“我今晚回去和爹，姨娘他們說一聲，我要出一趟遠門。”
“嗯。”
“我後天在城外等你們。”
“嗯。”
……
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