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合一 4.24首發

池旭仍然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地坐在座椅上, 轉頭看着外面飛速閃過的霓虹燈。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 中途季爻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池旭淡淡地接起, 景浩然則微笑着看她。

池旭有些不好意思, 偏過頭湊在車窗前悄聲跟季爻說話。

向庭雖然手術大獲成功, 但是依然沒醒, 而開顱手術最重要的就是看病人能不能醒,何時清醒。就在她離開的時候, 已經有律師過來宣讀向庭簽下的遺囑了,池旭沒關心遺囑的內容, 她覺得這事跟她半毛錢都沒有關系。

季爻的聲音很是疲憊, “你去哪了?今晚有沒有地方睡?環境怎樣?一個人?”

池旭用手摳了下真皮座椅,又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便收了手, “這不是快要進組了?而且柯欣也來了啊,你不要擔心,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照顧……向爺爺。”

季爻嘆了口氣, “可我想你。”

聽到那句話,池旭的心驀然便化作一汪春水,柔和得如同抽條的柳枝輕輕拂過春江, 溫軟得不可思議。

她用手遮掩着自己的嘴唇,輕聲回了句,“我也是。”

對面便傳來季爻的低笑,像一把刷子從她的耳邊刷過, “醫院不是什麽好地方,你還是不要來了才好,等我空出時間來就去看你。”

池旭低低地“嗯”了一聲,原先冷漠的臉上也不由飛出幾分柔潤的微笑。

景浩然眼角的餘光一直盯着她看,看着她心情愉悅地彎起嘴角時,心中驀然一顫。

從側臉看,她實在是太像故人了,而今微笑着,眉眼更是剎那間便生動了起來,流轉成二十幾年前那個女子燈下昏黃的光影。

景浩然強迫自己轉過臉去,像的确是像,可是這丫頭身上另一個人的血脈,實在是太過讓人糟心了。

他的冰冰姐……怎麽會看上那個一無是處的男人?

景浩然想起池淵那張假正經的臉,從喉嚨中便泛出一種厭惡得極欲作嘔的感覺。

Advertisement

那個男人,就不該留在這個世上糟踐人。

池旭細聲細氣地躲在車上跟季爻打電話,她原先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說着說着反而沒有那麽多心思了,臉上盡是幸福洋溢的笑。

她這個電話就打了快一個小時,挂完電話以後臉上的笑意還是沒有消失。

景浩然若有所思,“這樣開心?”

池旭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握緊電話,誠實地點了點頭,“确實開心。”

景浩然笑了笑,“你媽媽跟南山在一起的時候,比你現在還開心。”

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懷念,“我比他們兩個小得多,便都把我當弟弟看待,經常跟着一起出去耍。那個時候,你媽媽家庭條件好,南山家境窮些,兩個人偶爾去農場幹點活,掙點錢就進電影院小資去了。”

他低頭笑了下,“還總帶着我。”

“後來——後來就再也沒有那麽快活的時光了啊。”

池旭看着他有些惆悵的眼神,心防也不由自主放松了些許。

再如何,眼前這個男人總是她母親的舊識,而且人品也都有目共睹,在醫院的那趟或許真的是她多心了?

她遲疑着開口,“那你說,我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

景浩然沒有正面她,而是用一種懷念美好的表情落在車前雨刷上。

“漂亮,她當時可是鎮上一枝花。大方、懂事、明理、善良……又有點傻裏傻氣的。看到一個乞丐,就會把碗裏的肉跟身上的零花錢全部給人家。向……你外公那個時候還沒發達,又是當兵打仗過的人,脾氣極爆,總是氣得不行。罵過無數回了,還是屢教不改。”

那是在池旭記憶裏與她母親截然不同的形象。

在池旭的記憶當中,向冰冰的愛意好像只對池旭一個人釋放,而對于其他人,總是尖刻得如同一只刺猬,跟池淵也吵過無數次架。小時候有一次因為公司裏的一個經理貪污,向冰冰雷厲風行地把人開除,後來經理懷孕了的妻子哭上門來求情時,她也不曾心軟,直接冷冰冰地報警。

那一次,池淵都罵她沒有絲毫人情味。

只是奇了怪了,這個除了在家人面前,幾乎對世界刺以冰霜的人,居然會因為丈夫出軌就被活活氣死。這也是池旭不能理解的地方,她前世以為,向冰冰雖然面對池淵內斂,但是還是深愛池淵的,因而也沒什麽問題。

可是這一世,她卻發現了鄭南山的存在。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池旭都想扪心自問,在經過一段把人生弄得面目全非死心塌地的愛情以後,她的心,還有沒有那麽大的一個地方,去裝下另外一個男人?

池旭陷入了沉思,景浩然不着痕跡地問了句,“你在想什麽?”

池旭壓根就來不及反應,随口答了句,“我在想我母親的死。”

她這句話一出,車子上的氣氛頓時降低了好幾個攝氏度,景浩然的臉也徹底冰凍起來,“不是家族遺傳性心髒病?”

池旭一臉懵逼地看着他,“家……家族遺傳性心髒病?”

她怎麽從來不知道這回事?

她正想開口發問,前面的司機卻把車停了下來,“到了。”

車外面是一套水景別墅,景浩然整了整衣衫,“待會再說,進去吧。”

池旭也收住了臉上驚愕的表情,心裏卻還在琢磨,家族遺傳性心髒病?

她覺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像是進了冰窖,她呢?她有沒有遺傳到?

大大小小的體檢也做過七八次了,一直都沒什麽問題的,只是有點貧血而已。

從進去時就是亮堂堂一片,池旭跟在景浩然的後面,踏進了那間別墅。

客廳裏烏泱泱地坐了一批人,看見景浩然時,立馬有個看起來不過三十餘歲的美婦人站了起來,臉上含着溫婉的笑容,“浩然來了啊。”

她看到跟着景浩然一起進來的池旭時,眼神裏瞬間劃過一抹不可置信,疑惑地看着景浩然,“這位是?”

景浩然面帶微笑,“你看不出?”

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喝茶的鄭南山皺着眉,“你今天去哪了?到處找不着你。”

“處理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景浩然毫不客氣地松開唐裝,立刻有個傭人把他的衣服取走挂到衣帽架上,他矮下身子拈了顆花生米,放在嘴裏嚼了嚼,兀自笑道:“南山哥,你都想不出到底多有意思。”

他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人老了,忘了介紹了,丫頭,這是你沈姨,你母親的同學,當年兩人玩得可好。”

沈明婧嘴角的笑容僵了下。

池旭淡淡地低頭說了句,“沈姨好。”

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這是她在第一時間就确認了的事情,這個叫“沈姨”的女人,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眼睛裏就釋放出了深刻的敵意。

有人說,女人的直覺是不可靠的事,可是池旭卻認為,她的直覺,還是挺可靠的。

沈明婧笑了笑,“來來來,孩子你先坐。”

鄭南山擡頭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孩子,坐到這裏來。”

池旭眼睛悄悄一轉,發現周圍的确是沒有空位了才依言坐了過去。

剛剛落座,她就察覺一道極為冷淡的視線從她身上劃過,池旭順着視線回視,卻發現沈明婧已經一臉微笑地重新給在座的人倒起了茶水。

池旭這才意識到,她剛剛坐的位置,居然是沈明婧坐的地方。

她并沒有站起來,而是依然安安穩穩地坐在那。

鄭南山端着茶杯微微朝着大廳裏其他人一個示意,“來,孩子,跟你叔伯們打個招呼。”

池旭依言沖着座上的一圈人點頭致意。

鄭南山的态度并不是很熱衷,那麽大廳裏的那些人應該也算是泛泛之交,她本身就跟人家不認識,倒也不算是失禮。

鄭南山今天才到達B市,大廳裏的人俱是聞風而來的投資商等,招待了一波又一波,他精神頭本就不大好,此時此刻更是筋疲力盡。

他剛剛放下茶杯揉了揉眉頭,廳裏就有個已經認出了池旭的投資商迫不及待地問了句,“鄭導——是如何認識池小姐的呢?”

鄭南山微微笑了笑,眼前倒也是個合适的契機,“這丫頭啊,是我親外甥女,她孤身一人闖蕩娛樂圈,遇到了事總不肯跟我說。”

那個投資商點了點頭,“年輕人哪,總是不想借長輩的勢,但在這個圈子裏,女孩子可吃虧得很。”

廳裏坐着的人皆是B市擲地有聲的投資商,聞言也紛紛點了點頭,有幾個已經交流起了育兒經。

池旭懵逼地看了鄭南山一眼,她什麽時候就成鄭南山的外甥女了?

景浩然拿眼睇着她,又撚了幾顆花生米在手上,也不吃,單用手揉搓着上面那層紅衣,“丫頭,你舅舅的茶杯都空了,還不倒杯茶給你舅舅喝?”

池旭愣住了,正在給客人篩茶的沈明婧也愣住了。

景浩然卻不管不顧,從沈明婧手裏一把奪過那個茶壺,塞到池旭手上,臉上盡是看熱鬧的笑,“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倒茶。”

倒茶喝茶在古禮中本就有個認親禮的作用,池旭當然不會傻到覺得這杯茶就是單純的一盞茶。

鄭南山并不做聲,只是雙目灼灼地盯着她看。

沈明婧臉上的微笑都僵住了,死死地盯着她手裏的那把茶壺。

一時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池旭低着頭,慢慢欠下身子,往眼前的茶幾上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然後雙手恭敬舉過,“請舅舅喝茶。”

鄭南山自認她為外甥女,而不是侄女之類,這就說明,鄭南山借此懷念的,是她的母親。

鄭南山的手有點顫抖,他接過了池旭奉上來的那盞茶,眼圈霎時就紅了,“這可是我頭一回喝到……外甥女的茶。”

滿座賓客哄然大笑,“那這外甥女以後可得多奉上幾盞茶,別怠慢了你舅舅啊。”

********

很快就到了深夜,那些投資商們也都紛紛坐着豪車離開了。

可以想見,鄭南山有個外甥女的消息很有可能就在未來幾天傳遍電影圈。

沈明婧指使着傭人把狼藉的客廳打掃幹淨,才端坐着問了句,“南山有外甥女?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景浩然淡淡回了句,“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鄭南山瞪了他一眼,才溫和道:“這是你冰姐的女兒。”

沈明婧臉上的神情剎那間變得異常慌張,卻又迅速斂下,坐在她斜對面并且一直關注着她的池旭看到了她的神情變化。

沈明婧恢複了端莊的笑容,才“驚喜”道:“冰姐?你們找到她了?她孩子都那麽大了,嫁的老公一定很不錯吧。”

鄭南山與景浩然二人對于這個話題俱是避而不答,池旭也微笑着不說話。

沈明婧似乎想到了什麽,眼神亮了亮,臉上笑意更深,褪了手上的一個金手镯,“來來來,孩子,也不知道你原來是冰冰的孩子,這頭一回倉促見面的,也沒來得及備什麽好東西,這镯子是沈姨家傳下來的的,就當個見面禮啦。”

池旭低頭“羞澀”地笑笑,推脫道:“沈姨,這可不行,我不能收那麽重的禮。”

沈明婧卻強硬地把镯子塞到她手裏,“沒事,沈姨跟你媽啥關系,好好收着就是,改天請你爸媽來沈姨這做客,沈姨可想她!”

池旭臉上的笑不曾消減分毫,心裏卻淡淡地嗤笑了下,三句話裏兩句離不開她爸,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媽結婚了?

“沈姨,那我這镯子就收下了。”

沈明婧嗔笑道:“這才是個乖孩子。”

她心底嗤笑了下,眼皮子淺的蠢貨!

池旭又把镯子遞了回來,“只是沈姨,我年輕不經事,這麽貴重的東西,我怕放在我身上會弄丢,還是沈姨你先替我保管好吧。”

繞了一圈,那個镯子又重新回到沈明婧的手上,這次連沈明婧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推脫了,“這……”

鄭南山笑了笑,“明婧,既然是你家傳之寶,怎麽能夠輕易送給別人,你就自己保管着吧。”

池旭微笑着點頭——簡直是笑話,這金子還是嶄新的料,金大福獨有的标記還明晃晃地挂在上面,還家傳之寶,這個沈明婧……也未免太過膈應人了。

鄭南山語氣比較堅定,“明婧,時間也不早了,你先上樓去休息吧。”

“那你呢?”

景浩然插了進來,“咱哥倆自然是要再喝一盅。”

沈明婧又看了池旭一眼,正要開口,景浩然又飛快地堵了句,“丫頭也不睡,她陪着我們兩個老頭。”

什麽話都被他說完了,沈明婧嗔怪地看了景浩然一眼,才上樓了。

鄭南山無奈搖頭,“你呀,以為你在美利堅能夠好點,還是這樣一幅跳脫的性子。”

景浩然但笑不語。

池旭看着沈明婧的背影,“這沈姨,是什麽人?”

景浩然把被剝了衣的花生米放到茶幾上,“今天本來就是想帶你來見她的。她——啧,她可是癡情人物,在青山療養院整整照顧了你舅三年。”

鄭南山收住了臉上的笑意,“在孩子面前亂說什麽話?”

景浩然搖了搖頭,又擡頭看了池旭一眼,“丫頭,你不是有話要說?”

景浩然驀然開口打斷了池旭的沉思,池旭迷惑擡頭,指着自己,“我?我有什麽話要說?”

景浩然淡淡地蓋上了那個蓋碗茶,“就是冰姐的死因,你不是還沒講?”

原來在這等着她呢,池旭還以為這事就算翻篇了呢。

她鼓着眼睛看了看景浩然,又看了看鄭南山,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轉,還是沒開口。

鄭南山詫異地放下手上的念珠,“冰冰?浩然你不是說冰冰是心髒病突發致死的嗎?”

景浩然語氣裏帶着嘲諷,“醫院裏的檔案是這樣記載的,不過你也知道,醫院裏的檔案什麽時候齊全過?”

兩個中年“老男人”齊刷刷地看向了池旭。

池旭被這兩道壓迫性的視線看得手心裏都捏出了一把汗。

她踯躅了又踯躅,想了想,才猛然睜開眼睛,“其實——”

她停頓了幾秒鐘,才冷然開口:“是因為池淵婚內出軌。”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一刻的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

《天驕》依照節目單上的時間表于五月二十日正式選角。

鄭南山因為性格原因一向不喜熱鬧,從不搞海選陣仗那般轟動,因此在時代影視城裏的那場選角也是異常低調,只通知了該來試鏡的人。

說是選角,其實也不對,“520”這天其實是《天驕》開機的日子,只是裏面還有幾個小配角頭緒還沒理清,鄭南山要求在開機之後選幾個中用的頂上而已。

照例殺牲燒香拜關公以後,《天驕》的開機儀式便算完成了。

偌大的劇組鴉雀無聲,池旭在下面站着看,這電影劇組,好像跟電視劇劇組很不一樣啊。

場地大了不少,工作人員也比她進過的幾個劇組多了起碼三倍以上。

鄭南山并不管那幾個小配角的試鏡,他全程是交給兩個副導演管的。

那兩個副導演一招手,場地外一大票人便呼啦圍了上去,跟着到了旁邊搭建好的一個小景棚裏。

池旭墊腳看了看,就四個角色,兩男兩女,這放進去試鏡的,起碼有一百個吧,還真是浪裏淘沙。

池旭正想跟過去,鄭南山卻朝她招了招手,“丫頭,你到這邊來。”

劇組裏有些視線微妙地從池旭身上掃過。

池旭回頭又看了走遠的試鏡人流一眼,“可是……那個試鏡。”

鄭南山輕描淡寫道:“你演徐達的妻子謝氏,劇本看過了吧。”

謝氏的确是那四個小配角之一,池旭一臉懵逼地點了點頭,鄭南山就發了兩個劇本過來,其中一個就是謝氏的。

謝氏在《天驕》裏的戲份并不多,卻絕對是個正派人物,她美麗動人,溫婉大方,慧眼發掘名将徐達于微末,夫妻恩愛。可惜最後朱元璋猜忌心極重,屢次要處死徐達,謝氏便在一次宮宴上為夫而死。

可以說,這個角色在四個配角裏,戲份并不是最多的,但是收獲的好感,一定是最多的。

她這算——內定了?

這就是抱上大腿的好處?

柯欣也跟着她一起進組了,她站在不遠處,悄悄地伸出一只胳膊,給池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池旭則沖着她吐了吐舌。

她翻看着手裏的演員表,眼神卻驀然一凝——

麻辣個雞,飾演徐達的演員居然是周約!

池旭一把扔下搭在膝蓋上的劇本,擡頭去看,劇組已經開機了。

除了畫內,其他地方都被簇擁成一團,只能看到濟濟的人頭。

這個劇組人實在是太多了,開機的時候,她又一心看着景浩然他們去了。

而且因為近期事故太多的緣故,竟也沒有關注《天驕》的選角。

池旭正想着,猛然有只手從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還在等着你什麽時候發現我呢。”

池旭懵逼地回頭,身後的确是許久未見的衛丹婷,她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丹婷姐……你你怎麽在這?”池旭語無倫次。

衛丹婷憐憫地搖了搖頭,“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你婷姐我——”她自矜得意地笑笑,“在《天驕》劇組裏當了女主角啊!”

池旭又懵逼地瞟了一眼地上攤開的演員表。

女演員的第一行,赫然謄着一行大字:“馬皇後——衛丹婷。”

靠!她還真的不知道!!

所以說,在這個劇組裏,她要飾演周約角色的妻子,然後衛丹婷飾演景浩然角色的妻子?

這也未免太亂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牙疼了一整天,受不了啊啊啊啊啊,明天我要去拔牙!拔牙!!!!

但是聽說,好像拔牙更痛?

心塞,人為什麽要長智齒?唯一的用處就是撐大腮幫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