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甄靈的臉騰的一下燒着了, 她抓住僅剩的理智,“不、不行……”

“為什麽?”

他還問為什麽?

“我、我要告訴醫院的所有人, 霍醫生喝醉後是親吻狂魔!”她毫無底氣的威脅。

霍迦林倒是被這虛張聲勢的可愛威脅逗笑了, “你是要告訴所有人你被我親了嗎?”

甄靈感覺臉上的溫度更高, 心髒跳得劇烈, 幾乎要将自己燒着了。

霍迦林此時活像個摘了面具的大妖怪, 姿容魅惑,聲音低沉,“嗯?你還要告訴所有人嗎?”

“不、不要臉!”

甄靈用僅剩的力氣扯開桎梏,身體一滾, 從男人身下逃走, 不敢再多待一秒,連滾帶爬的離開房間。

她怎麽忘了安全守則第一條,酒醉的男人絕對不能靠近!

多少小說開頭就是女主被酒醉男主給xxoo了!

她多年閱讀言情小說竟然沒有從中吸取教訓!

霍迦林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狼, 什麽老實回話的乖乖魚,都是假象!

她趕緊出房間, 到走廊時突然聽到一陣聲音,無法形容是什麽聲音,像是有東西, 在空中劇烈扇風。

甄靈打了個寒顫,腦子裏立刻響起佟焰給她講的各種鬼故事,吓得立刻離開霍迦林家,出去時還在電梯口撞到個人,說了句對不起她鑽進電梯就跑。

回到學校她才想起來:完了, 忘記約霍迦林陪她去參加生日宴了,還有一周多就到日子了,怎麽辦?

她更沒想到是,她驚慌失措懊悔到極點,霍迦林那邊沉靜的閉眼睡覺,偶爾嫌棄似的拍拍甄靈剛剛坐過的地方,低喃:“不準坐我的床。”

霍迦林在聽到屋內有動靜後漸漸醒了,他是一杯倒,但醒酒很快。

在看清周圍後,輕輕一笑。

小丫頭,倒真沒讓他失望。

他走出去,看到好友任世玥在客廳打游戲,看到他頭發散亂,衣領大開的樣子誇張的呦了一聲:“霍哥你不是改邪歸正了嘛,看來還是貪戀紅塵啊,”他擠眉弄眼,“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個小美女從你家跑出來,你不是從不帶女人回家嗎,那美女誰啊?”

霍迦林一個眼神沒給他,轉身去浴室洗漱,再出來,衣冠楚楚,扣子系的整齊,又恢複成禁欲冷肅的霍醫生形象。

任世玥頂煩霍迦林現在這副模樣,他認識的霍哥可不是這樣,他不耐煩的嘆:“霍哥,你還要玩多久啊,哥們都煩死了。”

霍迦林:“你不是剛從歐洲回來。”

“別提了,”任世玥撥了撥肩上的長發,懶洋洋的,“游輪不見得有意思,外國美女也沒多新鮮,語言還不通。”

“誰讓你在德國幾年只和中國人混,和在國內有什麽區別。”

“我不是認識你了嗎,這就值了!”任世玥嬉皮笑臉的,他是那種男生女相的陰柔長相,當初出國就是因為自家老子看不慣他留長發胡亂玩的纨绔做派,可到了國外,他更逍遙了,就是沒了霍迦林,日子太無聊,“不過,霍哥,你也該回來陪陪我了,待這兒多沒意思。”

霍迦林坐在沙發上,修長的十指交叉,臉上有一種特別的冷肅陰沉,他低聲說:“我可能找到兇手了。”

任世玥聽到這句話,渾身的汗毛炸開一瞬,玩鬧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你确定?”

“沒,剛查到一點眉目。”

“哎,”任世玥喪氣的一揚手,勸道:“霍哥,我估計和三年前一樣是假消息,人都死這麽多年了,她肯定也不願意見你這樣,你就別拽着這件事不放了。”

霍迦林冷漠看他,“換你能放下?”

任世玥卡殼一頓,設身處地的代入,漸漸沉默起來。

那樣刻骨銘心的經歷與回憶,從少年時期到至今的傷痛,占據了幾乎半個人生,換他也一定忘不掉,或許會更瘋狂。

“而且,我的日子,沒你想象的無聊。”霍迦林單手摸了摸下唇,露出個淺笑來。

甄靈轟轟烈烈的報複計劃,在距離安雨生日不到十天的時候,被迫中斷。

學校運動會開始了。

班長召集所有人開會報名項目,其他都好說,唯有一個三千米,誰都縮的跟鹌鹑一樣,去年班上有個女生跑三千米被拍了照片放到官網展覽,被人笑了好久,這回全班女生避如蛇蠍,沒人不願意上。

“這是為了班級榮譽!”班長捶足頓胸的給大家上政治課,“都是為了成績,導員說一定要有人參加。”

“那抽簽好了。”有人提議。

真麻煩,抽出時間提早散會她還能去醫院找霍迦林。

甄靈舉起手,“我來吧。”她以前學武鍛煉過體能,三千米不算個事。

教室裏安靜一片,女生齊齊向甄靈行注目禮,有佩服,有驚訝,有不屑。

班長說:“還是抽簽公平。”

“不用,反正我沒有形象,被偷拍也是日常。”甄靈自我調侃,說的是自己在學校裏的土醜樣子和被偷拍的撞衫貼。

班裏同學紛紛笑起來,氣氛一時熱鬧松快,等班長真把她的名字寫上去時,班裏響起隆重的拍手聲。

“甄靈,你厲害!”

“女漢子!”

“重在參與,最後一名也沒事!”

甄靈:“那不行,既然參加就要得第一,不然比什麽,等着,我給咱班拿個冠軍!”

同學沒見過甄靈這麽活潑的一面,倒是新鮮又喜歡,約定好必須拿獎,拉着她去操場進行賽前訓練。

然後就導致了甄靈在繁多的課程下根本沒有時間去找霍迦林,每天從操場回到寝室,洗完澡直接上床躺屍,連佟焰都吐槽說自己仿佛在跟縛地靈住在一起,她每天都重複一樣的事。

甄靈沒想到一時沖動的後果是這樣啊。

甄靈是個負責的人,反正運動會馬上就開,之後還有三天,來得及,想完之後,甄靈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運動會當天豔陽高照,萬裏無雲,曬得葉子都抽了條。

學校大操的觀景臺上整齊的排座着全校師生,校內熱鬧一片,整個操場滿是加油助威的吶喊,充滿了年輕人的朝氣熱烈。

甄靈只參加了3000米長跑,比賽前去樹下乘涼。

“甄靈。”班佳音走來,帶來一陣芬芳,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道,甄靈知道班佳音對香水愛不釋手,寝室裏足足有四十多瓶不同牌子的香水,外人除了戲稱她為“校花”,也和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有關。

她溫柔笑說:“你快比賽了吧,要注意身體。”

“謝謝。”

“我們是同學,這麽客氣幹什麽。”

班佳音人長得漂亮,性格又随和大方。班裏同學沒有不喜歡她的,但甄靈和她關系一直不冷不熱。

班佳音突然說:“甄靈,你知道佟焰是什麽人吧?”

佟焰怎麽了,她就是高冷了點,傲嬌了點,還熱愛鬼怪故事喜歡吓人。

瞧班佳音,像另有深意。

“怎麽?”

班佳音湊到在她耳邊:“甄靈,外面說的難聽,但我和你住了一年多,我相信你不會做那些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被騙了。”

甄靈沒有因她說的話感動,反而平靜問:“你指什麽?”

“佟焰一向獨來獨往,為什麽突然和你交好?”班佳音暗示:“我直說你不要生氣,有的人喜歡和外形與自己有落差的人做朋友,這樣就顯得她很漂亮。”

甄靈大黑鏡框下一雙眼睛目光沉靜到幾乎形同呆笨了,她木着回:“哦。”

班佳音蹙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謝謝你。”附贈一個微笑。

在班佳音眼裏,活像村口的二傻子。

班佳音不争氣的看她幾眼,嘆聲回操場了。

“醜女!”何一原跑過來,今天他有接力和100米的比賽項目,穿一身黑藍運動服,年輕男人肌肉強健,青春活力,手臂上有清晰的青筋線條。

他額頭綁同色束帶,陽光照過來,頭發帶淺淺的金,有一種桀骜野性的帥氣。

“快到你了還磨蹭,我問你,剛才我跑100米你是不是沒看?”

“我去喝水了。”她不屑的瞥,“再說你有什麽可看的。”

自從上次何一原仗義執言,倆人關系和緩一些,但互怼的模式依舊沒變。

何一原氣得眼睛都變大了,“沒看到是你一輩子的損失!”

“沒看到我損失什麽?”甄靈邊走邊給佟焰發語音,“焰姐我比賽快開始了,你在觀景臺看我得冠軍哈。”

“就你,冠軍?”何一原嗤之以鼻,“你能跑一半就不錯了,不行別逞能。你快去熱身,小心腿抽筋,到時候在全校面前丢臉。”

兩人互怼到操場,甄靈做準備,将運動外套一脫,何一原臉上一熱,眼神四處瞥。

甄靈身材是前凸後翹的玲珑,平時在學校穿的寬大不免顯得臃腫,運動服輕薄,短衣短褲非常顯身材,再加上兩條白嫩的大長腿,在衆人眼中異常顯然。

她将頭發紮成馬尾,雖然臉上還帶着黑鏡框,可額頭飽滿,膚色雪白,整個人形象變得清爽起來,漸漸吸引注目。

“哎,那是甄靈?”觀景臺上,有男聲議論紛紛。

“長得還行啊,腿真白。”

何一原聽到,立刻站在熱身的甄靈面前,為她擋去那些猥瑣的目光。

但更多的人,被另一個人吸引了視線,“安校花?”

“校花還沒選出來呢!對了,聽說她閨蜜搶過她男友?”

“那兒呢,她倆參加一個項目?”

“有意思了。”

甄靈熱好身,聽到周圍密密麻麻的議論聲,擡頭一看,見到一身白色運動裙的安雨漸漸走近,原來,她也報了三千米的比賽。

她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坑人的機會啊。

安雨在衆人的注視下走到甄靈面前,笑容溫柔,語氣卻陰陽怪氣:“小靈,好久不見了。”

“沒有多久吧,”甄靈故意看了一眼安雨的鞋,“鞋跟挺低的。”

安雨眼裏閃着暗色的光,刺激甄靈:“一會兒輸了,你可別哭。”

“那你是擅長的表演,我怎麽比得過呢。”

“走着瞧!”

校內最熱門的兩個新聞人物站在一起,所有人緊密注意,如果有校園微博,估計兩人能齊齊上熱搜。

裁判過來宣布比賽即将開始,八條賽道各自站了一人,甄靈和安雨在相鄰的六、七賽道。

側頭看了眼表情冷漠的甄靈,安雨暗自露笑,她從不做無用功,更不會給自己找罪受。

等裁判吹哨,她會貼着甄靈跑,之後裝作被她打到臉直接躺地上,在全校衆目睽睽之下,甄靈會被所有人當做衆矢之的。

她會徹底立于不敗之地,洗涮在食堂當衆跪下的前恥!

哨聲一響,在全校人的吶喊中,賽道裏的八個人如離弦之箭齊齊奔跑,很快局勢拉開,有前有後。

衆人關注的甄靈和安雨齊齊落後,兩個人占據了倒數第二和倒數第一。

甄靈班上的同學紛紛洩氣:“還說拿冠軍呢,這下倒第一,看其他班不笑死我們。”

安雨跑了五分鐘,渾身大汗,心裏更着急。

以前高中運動比賽,甄靈經常拿名次,她等的就是甄靈超越自己好假裝受傷,可甄靈竟然都沒跑過自己,她怎麽演?

安雨本以為很快就結束的比賽因為意外不得不繼續跑,但她體力不好,速度越來越慢,額頭身上滿是汗,為了保持形象,她是披着頭發的,現在感覺渾身沉悶,肢體笨拙。

絕望的回頭一看,甄靈堅守她三米之遠。

安雨的腳步越來越沉,跑了不到一千米,第一名都快超過他們一圈了,安雨支撐不住不住,氣喘籲籲的停了下來。

沒一會兒,耳邊傳來一句輕巧的嘲弄:“呦,要哭啦。”

安雨看到甄靈正越過她,為了避她特地多距離一個賽道,她使激将法:“你是不是怕我……”她呼呼喘氣,肺裏像着了火,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完整。

甄靈看着她被人扶出賽道,大步跑向前方,開始認真起來。

三千米拼的是體力與耐力,前面她跑的輕松,現在開始漸漸拼力。

很快,觀景臺上的同學們發現甄靈在逐漸提速。

“超了超了,甄靈第五了!”

“才第五,激動什麽?”

“第四了!她跑好快!”

“這麽跑能行嗎,而且第一已經落她一圈了。”

“第一是以前體育生轉文化課的,她肯定跑不過。”

“前三也行啊!”

“甄靈,加油!”

“甄靈,加油!”

每一次跑過班級面前,甄靈都能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衆人面前如此光明正大的被喊起自己的名字。

鼓勵的、支持的、加油的,她的名字一遍遍高聲響起。

甄靈心口大熱,跳動的心髒不僅僅是因為激烈的運動,更是長久壓抑的情感。

她說過,她要拿冠軍,一定要拿!

到了最後一百米,她開始加速,前面的第一名同時加速,兩人開始激烈的追逐,距離在拉進,終點近在咫尺!

甄靈緊緊抿着嘴唇,胸前的氣息進出不斷,她将所有的注意力與力氣全部釋放在雙腿,快了,快了!

裁判站在終點,看到向她跑來的兩名女孩兒。

在最後幾秒,甄靈突破重圍,第一,她得了第一!

全場寂靜一秒,繼而爆出轟然的掌聲與尖叫!

甄靈的同學一擁而上,何一原跑的最快。

終點處,甄靈氣喘籲籲的調整呼吸,但胸口像口被不斷敲擊的大鼓,鬓角的汗水滴滴往下淌。

她嘴裏一甜,眼前驟然黑去。

在全場激動的叫喊聲,甄靈突然整個人倒地。

裁判看了眼臉色煞白的甄靈,催促:“快送醫務室。”

何一原立刻将人背到背上,往外跑的時候,甄靈還沒完全暈過去,在他耳邊低喃:“去、去醫院……”

“你說什麽?”

“去京一醫院。”

“好!”

何一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把心上人使勁藏着掖着,結果被當事人出賣,主動把人送狼窩了。

鼻端有熟悉的消毒水味,周圍有人說話,有點吵,甄靈睜開眼,入目是白色的牆,外面天已經黑了。

側眸一看,見到一身運動服的何一原。

她啞着嗓子問:“我怎麽了?”

何一原低頭玩手機沒看她,懶洋洋回她:“體力虛耗過度,肺泡出血,吃點藥多休息就能好,等你挂完水,我去辦出院手續。”

甄靈一看熟悉的病房,當下拒絕道:“不用,我住一晚上觀察觀察。”

說不定霍迦林今晚值班呢,不值班第二天也能一早見到,可不能放過機會!

“你有事去忙吧,不用陪我。”

何一原說話一如既往的毒,“千萬別自作多情,我在這兒純粹是怕你被人當豬論斤賣了。”

“……”

甄靈不樂意了,“你見過我這麽瘦的豬?”

“你瘦?”何一原哼一聲,“我背你到醫院腰都快折了。”

“那是你自己身子虛,有人背我爬山,氣都不多喘的。”

何一原聞言敏感問:“誰?”

“小甄醒了?”有護士進來,甄靈最近來醫院這麽久,都混了個臉熟,來的趙護士一直對甄靈很親和,因為之前她阻止了醫鬧男,更是對她态度友好,“紮完這瓶葡萄糖就沒事了,回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幾天,年輕人身體恢複快,別擔心。”她這話是沖何一原說的。

提起這個,甄靈摸摸肚子,“趙姐,幫我買瓶水行不行,我太渴了。”

何一原起身,簡短留了句:“等着。”

他一走,趙護士就笑着逗甄靈:“小男朋友?”

“不是不是,”甄靈立刻澄清,“就是同班同學。”

趙護士奇怪,“那你同學很熱心啊,下午背你來的時候鬧得好嚴重,差點把醫院掀翻了,給你紮針檢查的時候,他眼睛都急紅了。”

甄靈投去懷疑的眼神,她說的是何一原?

不可能吧,瞧從她醒來,何一原就一直低頭玩手機,瞅都沒瞅她一眼,還嫌棄她肥。

她眼睛一轉,“趙姐,霍醫生在嗎?”

“你找霍醫生啊,我幫你看看去。”趙護士起身離開。

甄靈坐起來,她住的是多人病房,旁邊是個年輕阿姨,丈夫正給她喂粥,阿姨滿臉愁容搖頭不想吃,味道飄到甄靈這邊,饞的她不行。

偶然和對方丈夫的眼神對上,她尴尬的移開目光,男人問她:“小妹妹,餓了?”

甄靈:“我同學幫我買飯去了。”

“吃這個吧,我老婆沒胃口。”男人把飯盒遞過來。

甄靈沒有接受陌生人食物的習慣,連連搖頭,“謝謝,真不用。”

一個袋子不客氣的扔到她面前,裏面全是炸雞漢堡。

何一原拽拽的拎着個可樂遞給她,身子擋在鄰床男人面前,慵懶道:“喝吧,祖宗。”

甄靈感動的眼含熱淚,想高歌一曲姐妹情義大過天!

霍迦林剛和主任商議好一個手術細節,趙護士過來了。

兩人一起到病房時,正好看到甄靈捧着漢堡,何一原坐在旁邊看着她吃的“和諧”一幕。

趙護士唯恐天下不亂的感嘆:“啧啧,年輕人真般配。”

霍迦林聞言從鼻子裏噴了口氣。

甄靈餓了大半天,又是體虛過度正需要大補的時候,雞肉漢堡她最愛了,正要狠狠咬一口鮮嫩的雞肉,一只爪子橫插進來,從她手裏搶走了漢堡。

誰敢跟她搶吃的!

甄靈惡狠狠的擡頭,瞬間化作繞指柔,笑的那叫一谄媚:“霍醫生,你來看我啦。”

“誰讓你吃這些了,”霍迦林把漢堡往袋子裏一扔,皺眉看着裏面的雞腿、薯條、可樂,“你現在要喝水,吃米飯,這些不能吃。”

甄靈反射性的披上小白花人設,柔弱無助的開口:“可我打吊瓶呢,霍醫生,怎麽辦呀?”

霍迦林冷冷的瞥她一眼,“你的意思要我給你買?”

甄靈撒嬌,“霍醫生最好了。”

何一原目瞪口呆的看着笑得一臉甜的甄靈,這死女人什麽時候這麽聽話過?

他意識到什麽,冷嘲出聲:“怎麽,我買的東西有毒,不能吃?”

他撕開漢堡盒子自己咬了一口,在霍迦林的注視下,塞到甄靈手裏,“吃!”

甄靈:???

他幹嘛呢,當自己是給皇上試毒的太監?

霍迦林不在意男孩的示威,“從病人的身體需求而言,現在這些東西反而會給她的身體帶來負擔,她不能吃這些。”

“她喜歡就行。”何一原知道甄靈平時飯不好好吃,就喜歡這些東西,他向甄靈勾唇問:“是吧。”

霍迦林同時看向甄靈。

甄靈滿頭問號: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

怎、怎麽就突然修羅場了。

再看兩位對視的男人。

她猛然想到什麽,腦皮一麻。

“霍醫生,你幫我去買飯好不好?”甄靈開口微笑央求。

霍迦林眉眼微動,瞥了一眼臉色頓青的何一原,拎着一袋子垃圾食品走了。

霍迦林一離開,甄靈轉頭一臉義正言辭的趕何一原走,“我今晚住院,你先回校吧,今天謝謝你,回頭我請你吃飯!”

什麽是卸磨殺驢,他今天算見着了!

何一驢惡狠狠的質問:“你非要來醫院就是為了他對不對?他是不是叫什麽魚?”

“這你都知道了!”甄靈驚恐,他是從哪知道自己給霍迦林起的霍鐵魚外號!

她果然沒猜錯!

甄靈更堅定自己的猜測,表情更為嚴肅,“何一原同學,咱倆以前的賬一筆勾銷了,今天你背我來醫院我非常感激你,但那位是我的目标,你是搶不過我的,死心吧!”

何一原一頭霧水,“你什麽亂七八糟的?”

甄靈有點尴尬:“那個,我知道你愛好特殊,我保證替你保密,但霍醫生不行。”

何一原明白了,臉色幾變,氣得幾乎七竅生煙,他沖甄靈大吼:“老子是直的!”

全病房的人都看過來,甄靈尴尬極了:“那、那你買本子看……”

“早他媽說了那是別人用我賬號買的!”何一原憋紅了臉,現在看甄靈就來氣,氣沖沖的走出病房,又轉了回來,從兜裏掏出個東西狠狠塞在甄靈手裏,再轉身,背影都寫滿了:‘我很生氣’四個字。

甄靈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看着手心裏的牛奶布丁,心情複雜。

她,真的誤會了?

甄靈餓的前胸貼後背,終于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霍迦林,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迎接來人,眼神直盯着他手裏的飯盒。

“吃吧。”他表情冷淡的将飯盒遞到甄靈面前。

甄靈實際上已經餓的肚皮直叫,但在霍迦林面前,她沒有着急吃飯,矜持的抿嘴笑:“麻煩霍醫生了,你晚上吃了嗎,我們一起?”

霍迦林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兜裏,冷淡回:“我吃過了。”

“好可惜,我好希望能和霍醫生一起吃飯呢。”甄靈梳高馬尾,雪膚唇紅,露出遺憾失落的神情令人心頭一動。

她說過的:【如果能和霍醫生一起天天吃飯,想想就開心!】

她希望在他的身邊占據一席之地。

這樣的甜言蜜語,裏面有幾分真心?

他眯起眼看向甄靈的眼眸,裏面水澤清潤,漂亮剔透如湖上月光,裏面盛着他。

“剛才陪你來的是?”他低聲問。

甄靈心頭一緊,謹慎回:“是我同學。”

霍迦林彎下腰來,聲音低沉,聽不出幾分情緒,“你喜歡他?”

這是一道送命題啊!

“怎麽可能!”甄靈立刻否認,接着展顏一笑,軟糯的聲音像一只柔軟的手,輕輕在男人的耳際邊滑過,“我只喜歡霍醫生這種類型的男人。”

霍迦林眸色漸深,目光從她的眼眸移向那張甜笑的粉唇,像是下一秒即将上前狠狠咬住,輾轉扯磨的懲罰。

他的氣質此時太過危險,甄靈偷偷吞了一口口水。

霍迦林瞥了一眼旁邊,問:“你同學去哪了?”

甄靈略磕巴,“回、回校了吧。”

“天這麽黑,不會迷路?”

“他車上有導航,再說又不是不認識路,哈哈。”

“哦,他有車啊,”霍迦林饒有興致的一勾唇,竟然露出微笑,“我怎麽記得,上次在山下他問你路呢?”

甄靈:“……”

我的媽,城裏套路好深啊!

她眼神四處躲閃,一時找不出理由解釋。

“不老實。”霍迦林伸出手,在甄靈白嫩軟彈的臉上用力一掐,“下次再跟我說謊,看我怎麽收拾你。”

甄靈一愣。

“乖點,把飯吃完。”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飯盒,咚咚兩聲,像是敲在她的心口上。

甄靈心髒猛地一跳,耳尖漸漸泛紅,臉上又熱,她不自覺的抿起唇。

好久沒人用哄小孩子的語氣跟她說乖了。

“至于這個,我沒收了。”霍迦林大手一伸,将何一原留給甄靈的布丁拿走。

“霍醫生,十二床病人急救!”有護士過來,霍迦林急匆匆離開。

甄靈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抱着熱騰騰的飯盒,心裏甜甜的。

她打開飯盒,裏面是白色潤澤的粥,夾雜着雞絲和胡蘿蔔條,顏色漂亮,香味甘甜,她滿懷期待的一勺送入口中,然後——石化了。

我的媽!

這是什麽黑暗料理!

怎麽又腥又鹹又黏!

她感覺自己像喝了一口腌制失敗的臭雞蛋水!

甄靈一點沒客氣,全吐回去了。

這粥都趕不上舊社會時驢吃的泔水,霍迦林是要喂毒給她?

更過分的是,還沒收了她僅剩的布丁!

沒給她留一點活路啊!

甄靈偷摸把粥倒了,拜托趙護士給她買了倆面包,中間提起周護士。

趙護士:“你不知道?上次活動之後,她就辭職了。”她神神秘秘的跟甄靈八卦:“她爸是泌尿科主任,原本來上班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否則難得的休息日為什麽組織爬山活動。”

哦!

甄靈豁然開朗。

趙護士擠眉弄眼的:“你放心,霍醫生在王主任科裏,王主任和泌尿科的周主任不對付很久了,他才不會把自己手裏的精英拱手讓給周主任當女婿。”

甄靈啃着面包聽完八卦,又是一片醒悟,怪不得王主任那麽支持她呢。

看來醫院裏的水也很深啊,她得加快計劃進程,明天,必須約霍迦林陪她出席安雨的生日會。

她在病床上正刷着手機,有人對她說:“姑娘,你同學來看你了。”

這麽晚了,誰會來?

甄靈疑惑擡頭,看到一個短發白裙的熟悉人影,而且,她不是一個人。

安雨笑的溫柔款款:“小靈,你好呀。”她挽着身邊男孩的手臂,“我太擔心你了,看到你才能安心。但這麽晚,阿健說什麽都不肯放我一個人過來。”

婁健親親安雨的頭頂,陰陽怪氣的說:“你來看她,我怎麽能放心。”

安雨看着甄靈發白怔楞的臉,一直悶在心口的那股氣總算是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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