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霍迦林在見到甄靈後着實愣了幾秒鐘, 回過神後他立刻走到她的面前,燭光照的她粉白細膩的臉頰鍍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她的眼眸裏晶亮晶亮的, 細密的睫毛撲閃着, 将手上的蛋糕遞到他面前。

“男朋友大人, 恭喜你27歲了。”

“這麽晚了, 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霍迦林壓抑住狂跳的心髒,出聲問道。

“我想給你過生日呀,但你太忙了,我就只能在外面等你, ”一陣冷風吹過, 甄靈狠狠地打了個寒顫,同時催促,“快吹蠟燭。”

剛才那一陣風, 已經把三根蠟燭吹滅了。

霍迦林心頭複雜,一瞬間湧現出諸多的情緒, 擔憂,意外,驚喜, 以及陣陣的心動。

他想說些什麽,但更清楚,此刻沒有什麽比聽從甄靈的話去吹滅蠟燭對她更重要。

他彎下腰。

甄靈提醒他,“記得許願啊。”

霍迦林彎了彎唇角,“願我的女朋友能夠不再怕黑。”他輕輕的閉上眼, 吹滅了蠟燭。

在這一刻,甄靈突然感覺到了霍迦林對她的遷就以及……愛意。

最初他們認識的時候,他會用半譏諷的語氣對她說:“我不喜歡幼稚游戲。”

可現在,他願意在街頭,對着她拿着的蛋糕許願。

如果是平日裏,霍迦林一定不會這樣做的吧。

這種幼稚又沖動的舉動,他肯定不太習慣的。

即使如此,他為了她做了。

甄靈感覺胸口泛起陣陣的暖意,整個人一點都不冷了,夜風吹到腮邊,細軟的發摩挲着臉頰,溫柔的像情人的手。

她為自己遇到霍迦林感到不可思議。

這樣好的人,會安撫她,理解她,喜歡她,甚至連願望,都是圍繞着她,這是屬于她的男朋友。

眼睛突然有點發漲,她深吸一口氣,故意用調笑的口吻說:“你把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霍迦林:“我許的願望,一定靈。”

真是霸道的不講理。

甄靈忍不住抿嘴笑,接着她的手被握住了,“把蛋糕收起來,先到我車上暖暖吧。”

秋末的夜是很涼的,甄靈的手已經凍得冰涼,那溫度讓霍迦林蹙眉,卻讓甄靈展眉。

霍醫生的手好暖呀。

甄靈跟着他到了車上,暖風一打,她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霍迦林側眸看她,眉間有細小的褶皺,“你等了多久了?”

“也沒很久。”甄靈輕輕抿唇,有點怕他訓她。

結果并沒有,霍迦林只是輕嘆一聲,“以後不要這樣了,或者給我打電話,我會抽時間出來的。”

“可是那就沒有驚喜了啊。”不能準備PARTY,不能盛大慶祝,她已經很苦惱了,如果連這點驚喜都被破壞,那還叫什麽生日呀,“如果我提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高興了。”

別看他表現的鎮定,甄靈看得出來,霍迦林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是非常開心的。

鬼使神差的,霍迦林想起一句話。

旗未動,風也未吹,是人的心自己在動。

他的心,為她而動。

這時候,甄靈将蛋糕遞了過來,催促他,“來,你嘗一口,店員小姐姐跟我說了,這是他們店的最最暢銷款!”

剛剛天黑沒看清,霍迦林這才看出來,甄靈買的蛋糕是長條形的,上面的花色是紅豔豔的毛爺爺。

“很有創意。”他評價道。

“那是,錢都吃到肚子裏,絕對的財源廣進!”甄靈挖了一勺送到霍迦林嘴邊,“你先吃一下。”

霍迦林吃了一口,頓時嘗到滿口的甜味兒。

其實他并不喜甜,可今天的蛋糕,讓他瞬間從口甜到了心,那種潤澤溫暖的味道久久回蕩,令他神情放松。

也只有甄靈,會給他帶來這樣的快樂。

他垂下細密的眼睫,一小片陰影落下,他低聲念了句,“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之前在你家看到你的身份證了,你年輕時候更好看哦。”

“現在不好看嗎?”霍迦林将臉湊到甄靈的面前,眼神深情,唇瓣微翹,看的甄靈倏的臉紅了。

好、好看的。

霍醫生無論年輕還是現在,都是好看的。

“你喜歡哪一個?”他的聲音低沉,響在耳畔。

甄靈別別扭扭的回:“哪一個不都是你嘛,怎麽,你還要和自己吃醋嗎?”

“如果你喜歡我年輕時的樣子,多少會有點不甘心。”霍迦林少見的坦誠,盯着她追問,“哪一個?”

“都喜歡啦!”甄靈扛不住這種旖旎醉人的氣氛禁不住推開他。

心髒快爆掉了,真是受不了,沒想到霍醫生還要這麽小孩子的一面。

耳邊傳來男人的低笑,一聲一聲的,像幼貓的爪子在手心裏撓。

不行,她不能輸。

她瞥給他一個媚眼,水波在眼瞳裏流轉,真正的勾魂攝魄,紅唇一張一合的,“真的這麽高興嗎,我還以為太簡陋了。”

霍迦林沉吟了片刻,“我很多年沒有過生日了。”

這話令甄靈意外了,她生日大多是和家人一起的,上學時來不及,也會和朋友一起,一年當中最特別的一天,怎麽會不過生日呢。

“是因為家人不住在這邊嗎?”

霍迦林手指抽了下,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可他并不想敷衍甄靈,思量一番後回:“不是的,因為家裏不方便。”

“那電話總要打的,必須給媽媽打一個。”

“我媽,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甄靈一愣,心裏悶悶的堵,有點替霍迦林難受,明明是想他開心的,卻不想提起了他的傷心事。

小時候媽媽就不在了,他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甄靈伸出手,在他的頭上摸了下,就像在安撫小動物一樣,這一摸,倒是讓霍迦林一愣,他側過頭看向她,神情當中意外的帶了幾分懵懂,那樣單純的眼神,就像一個小男孩。

第一次,甄靈覺得霍迦林在自己面前完全的卸下了平日裏的盔甲。

她感覺自己,已經觸碰到了他心靈深處的那一份最柔軟的地方,那她視為珍寶的心縫。

“沒事哦,以後我會給你過生日的。”甄靈咬了下唇,眼睛黑的濕潤潤。

霍迦林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你怎麽一副要哭了的樣子,我還沒有欺負你呢。”

甄靈感覺心裏難受,很直接的說出自己的心情,“我只是一想到你小時候沒人疼,就有點想哭。”

“你疼我啊,女朋友。”他伸手刮掉她眼角的濕潤,慢慢靠了過去,輕聲問:“我的禮物呢。”

禮物在包裏,甄靈早就準備好了,但她卻在緊張的吞咽過後,擡起眼簾對向他的,說:“就在你面前啊。”

“恭喜你獲得一枚每年給你過生日的女朋友,喜不喜歡?”

霍迦林眼眸一眯。

她明白,她的話到底意味着什麽嗎?

這次讓人動心的承諾最怕的是說者無心,聽者動情。

可他不打算給她反悔的機會。

霍迦林将甄靈一把撈到懷裏,低下頭強勢的吻住她的唇,沒有了之前的溫柔缱绻,長·驅直·入的攻擊,肆意的舔·吻,濕·熱的呼·吸在車內回蕩。

他摸到她急促的心跳,像握着一只小鳥,溫熱而柔軟,她吓了一跳,整個人頓了一下,接着突然渾身失力般的倒在他的身上,仰頭溫順的承受着他的襲·吻。

那弧度線條,能夠瞬間攫取人所有的欲望。

霍迦林沒了平時裏的冷靜,他感受着懷裏女孩的柔軟與溫熱,沉溺在她給予的一切。

當他起身時,甄靈躺在他的胸膛上細細的喘氣,白皙細膩的肌膚呈現出一股淡淡的粉,黑眸水潤,紅唇妖嬈,微亂的發絲落在鼓鼓的前胸,随着主人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看得出來,甄靈有精心的打扮過,她不再像之前掩蓋自己的光芒,為了他,她開始展露自己的魅力,将她真實的美麗給他一個人看。

她說的沒錯,這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霍迦林輕輕閉上眼,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了。

在他生日的這一天,他喜歡的女孩子偎依在他的懷裏,許下永生的諾言,留下纏綿之吻的回憶。

他永遠都忘不掉的。

他啞着嗓子反問她,“你說我喜不喜歡。”

甄靈羞澀的咬着嘴唇,嘗到嘴裏奶油的甜意,心裏一樣甜絲絲的。

她想說,反正她喜歡。

可又有幾分糾結,女孩子,是不是不應該這麽直接呢。

甄靈在他懷裏仰起頭,露出甜蜜滿足的笑,不必說些什麽,只要看到她的表情,他就會懂。

霍迦林被勾的心頭一跳,忍不住低下頭吻了她一下,這次輕輕的,沒有剛才的熱烈強勢,卻格外的讓甄靈心跳加速。

她的男朋友,在疼愛她呢。

“這麽晚,你回不了寝室了吧。”霍迦林對她說。

“嗯。”這個時候,學校寝室已經熄燈關門了。

“跟我回家吧。”霍迦林拍拍她的頭。

怎麽感覺這麽容易呢?

甄靈心頭一動,突然問:“霍醫生,你之前……有沒有戴過其他人回你家啊。”

小丫頭,醋勁兒還很大。

“只有你一個,”他輕輕掐了掐粉紅的臉頰,慢條斯理的說:“不信的話,歡迎你随時來檢查啊,女朋友。”

甄靈心情立刻就放飛了,那叫一個飄。

開心,真開心,甄靈現在滿心的歡喜。

“我也有個禮物送你。”霍迦林忽然開口。

“嗯?”

接着,他從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甄靈面前。

甄靈接過來打開,看到裏面躺着一個精致小小的手電筒,最可愛的是,手電筒的尾巴下面墜着一個小布偶吊墜。

她仔細一看,那是個雪白的小雪貂,毛絨絨可愛,觸感順滑柔軟。

“這個可以挂在鑰匙或者手機上,這樣以後哪怕遇到停電,你的手機沒電,這個也會給你照亮前方的路。”霍迦林低頭看她,“我的願望雖然不能立刻實現,但有了這個,你不用再怕了。”

甄靈感覺到心口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第一次切身體會的感覺到自己在被珍惜着。

“霍醫生,你對我太好了。”甄靈手心裏攥着那小小的手電筒,輕咬下唇,似乎有些苦惱的說:“我該怎麽還呢。”

“傻瓜。”霍迦林輕輕将她摟到懷裏,同時感覺到心疼,甄靈這樣計較人情得失,是因為從前的種種經歷讓她無法不在意。

他的小丫頭,受了很多從不叫苦的傷害,這些傷口被她的笑容掩蓋,只有偶爾才會小小的露出斑斓一角,足夠的細心才能夠察覺到她受夠傷害後留下的傷疤。

這令他更加心疼。

他輕輕摸着她柔軟的長發,“感情世界裏,沒有虧欠,只有心甘情願。”

“你在剛才已經給予我此生最美好的東西了。”

嗯?

有嗎?

難道一個蛋糕就把霍迦林給收買了?

甄靈嘴角翹起,“霍醫生,你這樣不行的,太好騙了。”

不是他好騙,是他只會掉進甄靈設置的拙劣陷阱,不過是,他願意走近她,才掉入她挖的坑。

這些,甄靈想必是不懂的,霍迦林在心底輕輕念了一句:小騙子。

街角,有一輛車看到剛才甄靈拿着蛋糕那一幕被車裏的人看到,那是個拿着泡面的中年男人,他嘆道:“現在這些小年輕啊,真是夠會折騰的,這小丫頭等了幾個小時就為了給男朋友過生日,要擱我們那時候,直接下館子就行了,哪有這些浪漫。”

“那是你自己不會。”旁邊的男人笑他,隔了會兒,又嘆一聲,這一身異常蕭索。

旁邊人聽出來,問:“穆哥,怎麽了?”

“我只是想,如果那個小姑娘還活着,應該和剛才那女孩兒差不多大了。”

一樣的芳華,那孩子的時間卻挺直在了九歲那一年,再沒前進。

這件事警局熟悉穆雪峰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他确定了下,問:“你是說,你第一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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