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人奶奶
順利送走周全，庚臾錦終于分出心解決另一件事兒。
她撥通熟稔于心的電話號碼，很快便聽到張蘊離的應答聲。
“喂。”
“我是庚臾錦，沒打擾你吧？”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庚臾錦嘟着嘴想了半天，故意打趣：“假話吧！”
張蘊離：“沒打擾。”
庚臾錦：“……”
“有什麽事兒麽？”
“哦”，庚臾錦下意識地咬着食指，“你現在有空麽？我想當面給你說點事兒~”
“有點忙，現在正在見客戶。”
“是關于你奶奶的……”
張蘊離擡手看了看表：“30分鐘後到，你在店裏吧？”
“嗯。”庚臾錦隔着手機重重點點頭，放下電話後一時腦子斷片般呆在原地。半晌突然“啊”地大叫一聲撥通莫凡電話：“我約見了一個男人！現在該怎麽辦！”
“找你做生意的不都是男的居多麽？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清冷的女聲伴着些微機械運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不一樣~”庚臾錦提起嗓子像要保守多麽不得了的秘密：“他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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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電話裏傳來一聲驚叫，莫凡趕緊催促：“快帶來我瞧瞧！”
“你也太急了吧~先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麽辦！我接觸過的活人統共三個，你、我爺、我爸，一個死了一個失蹤，準确說來我接觸較長的活人就你一個，偏偏你也是個野路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活人打交道了！”
“你別着急啊~”莫凡安撫着她，自己聲音卻發着顫。“現在你立即上樓，把我送你的化妝品全套精致地弄上臉！記住！一定要美豔而不妖嬈，性感而不庸俗！”
庚臾錦得令挂了電話趕緊上樓，翻箱倒櫃從床底抽出一個鋪滿灰的錦盒，裏面全是莫凡送給她的高級化妝品。
“完蛋！眉毛畫歪了！”
“啊呀！腮紅打多了！”
胡亂折騰20分鐘，庚臾錦滿意地看着鏡子裏容光煥發的少女。雖然很久不化，幸好莫凡在這方面給她做了優質的啓蒙教育，鏡子裏的自己現在看起來也不過是個17歲的女學生模樣！
她突然想起當初爺爺說：“若來世不投胎到庚臾家族，當個普通凡人也很好。”
如果自己生長在普通人家，現在應該在備戰高考，而不是為游魂贖罪呢。
30分鐘一到，往生閣樓下便傳來敲門聲，庚臾錦看看手機已經傍晚七點，從二樓探出去，街裏的商戶全都關門了，這才小心翼翼走下樓，擡起一塊門板。
張蘊離今天和上次見面大不一樣。上次他穿着白色休閑衛衣，整個人看着幹淨陽光，現在卻是一整套高級西裝傍身，看得出身材很挺拔。
庚臾錦想起在清朝他飛身而出接住墜馬的自己和一掌将馬擊倒，應當是學過功夫的，難怪身材這麽好。
“我能進來麽？”張蘊離冷冷地說。
看他樣子疏離寡淡，想來還在生第一次拜訪店裏，自己對他不屑一顧的氣，不過兩人好歹在清朝也是患難之交了，她以為已經和好了呢！
庚臾錦側過身子讓他進來，看着他的背影想：“這身西裝質感好哇~看來是個有錢人哇！”
她清清嗓子問：“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游戲設計師，現在和朋友合夥開了個小公司。”
“噢~”庚臾錦了然地點點頭，“就是傳說中的程序猿吧？我以前見過的程序猿都邋裏邋遢的，還早禿，你倒是很不一樣嘛，嘿嘿。”
她自以為幽默地笑了兩聲，卻看張蘊離冷冷地看着她完全不接茬，尴尬地挑挑眉，又問：“那你公司一定很賺錢吧？我是說你看你買得起那麽貴的西裝，盈利應該很好~”
張蘊離蹙眉偏偏頭，那表情分明在說：關你什麽事？
“你今天叫我來，不是為了我奶奶的事兒麽？”
“噢~對！”
庚臾錦心想：第一次和活人在非工作時間搭讪宣告失敗。
想罷她也擺正了表情，嚴肅地問：“你奶奶是不是叫張素問？”
張蘊離冷峻的神情終于出現一絲波動，點頭道：“沒錯！”
“她脖子上是不是帶着一個黑玉吊墜？”
他聽罷，趕緊從衣領中摸出一個黑玉吊墜：“上次她醒後就把這個吊墜給我，讓我來找庚臾家的人，只是……一直還沒機會拿出來就總被你拒絕。”
庚臾錦尴尬地“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嘛！”
說罷示意張蘊離将黑玉吊墜取下來看看。
張蘊離将吊墜放在她手心，庚臾錦緊握吊墜緩緩閉眼，腦中便出現幾日前黑玉吊墜發生的事：
博陽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內，張素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束金光從她脖子處射出照亮整個病房，不過片刻後金光便消失不見，昏迷月餘的張素問悠悠轉醒，看到窗臺前竟站着一個半透明的老人，正是上一代庚臾錦，她的爺爺。
“老朋友，我總算等到你啦！”爺爺慈祥地笑看着張素問。
“庚臾錦~你怎麽會在這兒？”張素問看着他半透明的身子震驚不已。
“我死後一直附身在黑玉吊墜中，就是想報你當初救我爺孫之恩啊！如今你的意識終于召喚了我出來，完成這個夙願，我也可安心去冥界投胎啦！”
說罷，他又接道：“你找人拿着這塊黑玉吊墜，去純陽古街四十八號，往生閣尋找我的孫兒，她也叫庚臾錦，她會有辦法救你的。”
“可是……”
張素問還有話想問，爺爺卻憑空消失了，只剩暗淡無光的黑玉吊墜挂在她脖頸之間。
“爺爺~”庚臾錦看着黑玉，嘴裏小聲呢喃，突然懷念起爺爺來。
他去世的七八年自己鮮少想念他，此時卻不知為何觸動了那根情思。
“你真有辦法救我奶奶？”張蘊離滿懷希望地問，表情也友善了許多。
庚臾錦呆呆地看着他，道：“還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行！你明天早上有時間麽？我來店裏接你。”
“不用了，明早八點直接在醫院門口彙合吧！”
往生閣在別的店家看來就是一個沒開張的鋪子，她可不能為了張素問冒大險，讓人發現庚臾家族的存在！
張蘊離臨走到門前突然駐足，背對着庚臾錦側過臉道：“明日我有空，你看完奶奶能不能再跟我解釋一下，清朝到底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