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顏莫凡
兩人從冥界回來後，張蘊離心不在焉地跌坐在沙發上。庚臾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緩緩踱步到他身側，滿是歉意地說：“對不起，沒幫你找到你奶奶。”
張蘊離頹然地搖搖頭，疲乏地捏着眼上的穴位無力地說：“我有點累了，你先走吧。”
本來今早看到他的狀态似乎已經好些了，但是被自己搞了這麽一出，現在的他看起來比昨天更顯憔悴。
庚臾錦知道，絕望不可怕，可怕的是燃起希望後再次經歷絕望。張素問病了那麽久，在張蘊離找上往生閣之前，怕是已經對她去世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但他找到往生閣後，自己給了他第一次希望，張素問卻死了。今天自己又給了他第二次希望，而且這個願望看起來對她庚臾錦來說多麽容易達成，卻又讓他失望了。
她跟張蘊離說過爺爺去世時自己多麽的無動于衷，此時對比起來，自己就像披着善意的皮囊，故意陷人于苦難然後站在旁邊看好戲的無情惡人。
她突然有點讨厭起自己的不周全，如果在找張蘊離之前能先去冥界看看，或許就不會做出這種錯事了！
此時面對張蘊離的冷漠，她百口莫辯。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不惹你心煩了。”
她緩緩踱步出門，剛拉開大門，張蘊離卻突然喊住她：“我知道你今天盡力了，雖然沒找到奶奶，但欠你的要求還算數，你想好要什麽随時來找我。還有，如果奶奶的游魂去找你了，請一定要告訴我。”
庚臾錦本來已經準備好接受他的質問，他的鄙視，他的冷言惡語，但此時他給的卻是理解和請求，這讓她的愧疚更深了。
“嗯。”她從鼻子裏擠出來一個字，快步踏出門一把将大門拉過來，失力地倚在門上，失神地望着走廊。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張蘊離門前呆了多久，總之等她回過神時，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大街上。
她迷茫地站在路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水馬龍的道路，她平時晝伏夜出，幾乎從來沒在白天出過門，更沒有到過這麽繁華的地方。
這異樣的環境讓她倉皇失措，積壓着的各種負面情緒一股腦全部湧出來，她失力地倚着電線杆蹲下來，雙手環抱着膝蓋，空氣中的冷氣好像比平時更甚了，激得她不住地發抖。
路人看到她奇怪的舉動頻頻側目，一個婆婆上前問“小姑娘，你怎麽了？沒事兒吧？”
她失神地看了看婆婆，下意識地搖搖頭，那婆婆便起身挽着孫女走了，邊走邊教育孫女：“你看，這肯定是失戀了。所以奶奶告訴你讀高中千萬別早戀，沒好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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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臾錦顫抖着手從包裏掏出手機，撥通通訊錄裏第一個名字。
“喂。”
“莫凡，快來接我，我好難受~”
過了半個小時，一輛紅色保時捷停在馬路邊，引得路人故作無意紛紛打量，直到看到車上走下來的人，無論男女都下意思地呆在原地，驚豔這神一般的美貌。
莫凡170的個子有着完美的比例，剛入深秋的季節，她穿着一件即膝紅色金絲印花旗袍，勾勒出袅娜的身體曲線。外面罩着一件長至腳踝的黑色風衣，曲線在風衣的輕輕揚動中若隐若現，更顯誘人。五官本就精致得讓人嫉妒，外加一雙鳳眼配上唇角若有似無的淡笑，眼波流轉間便風情萬種，最特別的是她梳着上世紀八十年代上海灘的複古愛司頭，整個人極富韻味，就像複古化妝品盒上走下來的美人一般。
“看什麽看！”一個路人揪着看直了眼的男友的耳朵，瞄了莫凡一眼，嫉妒生恨小聲對男友罵道：“穿成這樣一看就不是做什麽正經工作的，有什麽好看的！”
莫凡聽到她的回答，駐足輕蔑地往那個路人瞄了一眼，兩個女人目光一對視，那路人立即失了氣勢躲避着她的目光拉着男友走了。
這一眼讓旁邊的人更看得呆了，憑這一眼他們就感覺到了此女子身上天生的傲貴之氣，雖然長得風塵，但絕非風塵之人！
莫凡走到庚臾錦面前，眉頭輕蹙，滿是心疼地蹲下，輕輕将她摟在懷裏，像個媽媽般輕拍着她的背，并無多言，只說：“走，跟我回家。”
她扶着庚臾錦緩緩坐上車，路邊一個女生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花癡地靠着身旁的閨蜜道：“嗷~我好想當那個被扶的女生啊~”
閨蜜搖搖頭故作深沉地說：“你沒看到被扶的那個女生長得也很好看麽？果然仙女都是跟仙女玩耍的啊~”
保時捷在繞城高速上飛馳，庚臾錦失神地一直看着車外，莫凡心疼地看了看她，善解人意地将空調溫度調高了些，卻沒過多詢問。
回到莫凡城南科技園的別墅中，她将庚臾錦扶到沙發上半躺着，又倒了杯熱水遞給她，才坐在對面翹着二郎腿問：“說吧，怎麽了？咱們天不怕地不怕，沒心沒肺的庚臾錦，怎麽會在白天跑到鬧市區，還這樣失魂落魄地蹲在馬路邊？”
庚臾錦呆呆地盯着莫凡卻不說話，微微偏着頭，好像正在自我疑惑，一會兒眼神又篤定起來，半秒後又将頭偏到另一邊，好像遇到了特別想不通、不确定的事情。
“到底怎麽了！”莫凡着急地跺腳，但配上她的美貌，讓人覺得連嬌嗔着急都如此風情萬種。
庚臾錦像個腦癱兒童左右搖擺歪着腦袋，莫凡從鼻腔裏長舒口氣，站起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一邊倒一邊等她開口。
“莫凡。”庚臾錦咬着唇像個孩童般純真地發出進屋後第一聲聲響。
“嗯？”
“我好像~談戀愛了~”
莫凡手一抖，紅酒灑在潔白桌布上散成三五朵桃花，她驚訝地捂着嘴确定：“你再說一遍？”
庚臾錦說完又蹙着眉抿着嘴搖了搖頭，糾正：“不對，應該說我好像單相思了。”
此時莫凡終于不再像個端莊優雅的高貴女郎，一臉八卦樣地放下紅酒杯坐到她旁邊，握着庚臾錦喜笑顏開地問：“快告訴我是誰！”說罷腦中靈光一閃，拍掌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上次你在電話裏說要來找你那個男人！”
庚臾錦迷茫地點點頭：“可是我跟他才認識幾天，我是不是太随便了？”
莫凡環抱着手翹着二郎腿笑道：“年輕人嘛，很容易幹柴烈火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