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擁抱

“這個味道不像是肉類。”荒川說話間又掰下來一塊,“也不是生靈……”

他似乎在認真的研究巧克力蛙的構成,前面那句江雪還能明白,後面那句就不是她能理解的概念了。

她從荒川那裏掰了一塊魚尾巴。

“這是巧克力,甜品,口味很多,有發甜的也有發苦的。”江雪咽下那一小塊巧克力,然後被高度甜膩的滋味刺激了一下,“看來這塊是甜的。”

荒川倒是對這種甜膩十足的巧克力适應性良好,并沒有像江雪那麽難以接受。江雪本來想提醒他這個是留着一會兒恢複精神用的,不過看了看他比巧克力還短一點的身高,把這句話又咽了回去。

到了英國這麽多天,還沒見鹹魚怎麽吃過東西。随他去吧,到時候肯定有的剩。就算鹹魚王的食量和身形不符,也可以把她自己那份給他掰一半。

她擡起頭,準備把剩下的巧克力蛙抓起來,然後被一道灼熱的目光吓得心裏一突。

赫敏看着鹹魚的目光讓江雪有點方,那種科學家碰見跨時代科技産品的感覺讓江雪抓住鹹魚王,放到了另一邊肩膀上。

學霸的求知欲大概是江雪永遠也沒法體會的東西。

赫敏的目光被江雪的身體隔絕了,大概她也感覺到有點失禮,接下來赫敏沒有再看過來。

荒川之主依然不緊不慢地吃着他的巧克力,一點也不在乎江雪給他換了個地方,對于赫敏的目光更是無動于衷。

車廂裏的氣氛又有點微妙的尴尬。

江雪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從她穿越以來覺得她面容冰冷的人直線上升,再加上她為了震懾式神養家糊口,也确實不像之前那麽跳脫,現在被她凍的不敢說話的人越來越多了。

“有點膩。”荒川把那條魚裹在水球裏,扔垃圾一樣扔給江雪,“你收起來或者扔掉。”

江·垃圾處理中轉站·雪:……

鹹魚怎麽就一點都沒被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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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條巧克力裝起來,正裝包的時候聽見門口一陣響動聲,擡頭一看,是斯萊特林三人組。

德拉科·馬爾福和他身邊的高爾和克拉布。

斯萊特林的小蛇一上來就是挑釁,他們和黃金鐵三角對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一年級到三年級,屢屢挑釁,樂此不疲。

也難怪經常被捉對湊成cp,江雪腦海裏各種同人本亂飛。哈德赫德羅德德哈德赫……林林總總一大堆,作為一個博愛黨,江雪根本不知道牆頭是什麽東西。

她神情微妙地看着德拉科愉快地進行挑釁,然後因為顧忌盧平的存在而匆匆跑走,長久沒有接觸同人本的心讓她腦內生成了無數劇情,波濤洶湧氣勢澎湃。

鹹魚王拍了拍她的肩,江雪感覺被戳了兩下,把荒川撈到掌心裏,放到膝蓋上。

“在想什麽?”鹹魚王皺眉看着她,“戰前不要分神。”

江雪明白他說的沒錯,收了收心。“一些別的事,分神很明顯?”

荒川之主“恩”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他重新用妖力凝結出來的發冠在頭上一晃一晃,江雪終于從這套審美獨特的衣服裏感覺出一點萌感。然而多看兩眼,還是覺得直男審美。

不,也許直男都感到委屈?

設計師究竟是為什麽會做出這套衣服的?還有那套清風雅樂?

真是一個謎。

江雪托起荒川之主,把他往肩上放。放到一半列車忽然停下,荒川撞在她的掌心裏,差點從她肩上摔下去。

江雪轉手把他放下,摸上勾玉印記。

“來了!”

霍格沃茨特快停下之後,就是攝魂怪登場的時刻。

列車上的燈驟然熄滅,四周亂成一團。黑暗中不停有人踩到撞到,噼裏啪啦的聲音糾在一起,到處都亂糟糟的。

盧平在這樣的混亂裏用咒語點起火光,看到江雪也和他同時制造出了亮光。

江雪當然是不會魔咒的,她用的照明是燈籠鬼。這是她之前用破碎的符咒抽出的式神,因為一直沒有用n卡的習慣,所以沒怎麽培養。

後來受到帚神的啓發,找了傳記裏顯得滿乖巧的燈籠鬼出來使用。事實上它确實很溫馴,完全沒有紅葉和荒川的難搞。

離得近的學生似乎被它吓了一跳,不過看它是有主人控制的之後,也就消除了恐懼,有的還露出一點好奇。

燈籠鬼往前去了一點,攝魂怪的袍角被它照亮,然後是手臂的位置,往上移一點應該是頭部的位置完全被鬥篷遮住了。

燈籠鬼伸出舌頭,似乎想戰鬥。

攝魂怪的手卻先它一步把它打翻在地,那張藏在鬥篷下的臉慢慢接近地上的燈籠鬼,燈籠鬼那暖色的火光慢慢黯淡,眼看着就要熄滅。

碩大的蒲公英忽然砸在了攝魂怪的臉上,攝魂怪被打的飛出去。鯉魚精撈起燈籠鬼就往回跑,螢草看見她們成功撤退也開始後撤。

攝魂怪飄蕩着重新挪過來,它追的很急,同時他抽了一口氣,深深地,就像人類的一個深呼吸。

但與那絕對不同!

江雪覺得在那個瞬間,她被投入了冬日的冰湖,渾身上下都是徹骨的寒意,心髒裏的血液都被凍的冰冷了。

她應該記得戰鬥,記得反擊。她要記住燈籠鬼沒有勝算,她要記得螢草她們能不能打得過攝魂怪……可是那些念頭越來越模糊了。

只有冰冷,刺骨的冰冷。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似乎是一片濃重的黑暗,又似乎有一點微弱的光。像是模糊的星光,又像是黯淡的屏幕。

寒風在她耳邊呼嘯,挂的樹梢抖動作響,似乎有什麽落在了她的臉上,又似乎沒有。

鼻尖圍繞着一股類似鐵鏽的味道,還泛着腥氣。她不知道那是什麽,然而她又覺得知道。對了,是被妖怪吃掉的時候,她的血好像就是那個味道。

這是哪裏?

她在做什麽?

只有無盡的風聲,沒有人回答她。

她恐懼到了極點,想要開口呼救,又開不了口。或者只是她以為自己沒有開口,她好像聽見了自己微弱的呼救聲,還有心跳的鼓動聲。

“螢……草。”她想叫自己的式神,想從這種狀态裏脫離出去。然而她的式神沒有回答她,她又開始叫鯉魚精,叫蝴蝶精,首無,帚神,燈籠鬼,甚至是鬼女紅葉,她也卑微的可憐地呼喚着,期盼得到一點救贖。

誰都好,快把她帶走,從這裏帶出去。

“……荒川,荒川之主!”

心髒跳動地越來越緩慢,似乎随時要靜止下去。

“不!”

她的驚恐已經到達了極限。

一點溫暖忽然落到了她的身上。

在似乎沒有一點溫度的世界裏,這一點微弱的溫暖就像一把灼灼的烈火,将她包裹在其中。

哪怕真的是火,江雪也敢踏入其中,更何況那不是。

她卷住那點溫度,那團溫暖也将她緊緊環住,緊的似乎要将她絞住。

有點痛,似乎骨頭都在吱嘎作響。

然而江雪卻奇異地感受到了安心的滋味。

她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聽見鯉魚精快要吓哭的慌亂聲音,還有螢草的啜泣聲。

江雪費力地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淡淡的藍色,因為心髒的跳動而顫動着。紫色的毛領絨絨軟軟的,暖的讓人不想離開。

江雪真切地感受到渾身上下被勒散的疼痛,想抱怨鹹魚快把她勒死了,想說她連擡下頭動下手都很勉強了,然而根本說不出話來。

渾身都在顫抖,腿軟的根本站不住。

明明覺得疼,然而卻沒有掙紮着讓他放開,反倒是把臉埋進了那柔軟蓬松的毛領之中。

怎麽都好,怎樣都好,什麽都放到一邊好了。至少這一刻,她需要這個擁抱來确認已經脫離了那徹骨寒冷的黑夜。

不是巧克力,不是別的,而是真切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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